東君現在是她唯一的親人,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慰藉。


    他又神色一凝,說:“此事事關重大,千萬不要再讓第三個人知道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我想告訴……”易惜芩欲言又止。


    “怎麽了?”東君皺著眉問,“你想告訴誰?”


    “沒有。”


    她本來是想說告訴她父母的,可是如今這種狀況,連見麵都不被允許,又如何去說?


    東君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暗自揣測,是否有誰與她“極為親近”,讓她立刻想告訴?


    “我會傳我的功力給你。”東君又說,“但是你以後得勤加修煉,不要被人看出你根本就沒那個力量。”


    “我知道了。”


    女媧娘娘聽女兒說完,心也是陡然一沉,怎麽竟還有這樣的事!


    “母親,那塊玉佩到底有何古怪?竟然能把那個力量都吸走了?”易惜芩問。


    “我……”雕琢那塊玉也是幾千年前的事了,女媧記得也不是很清楚,她思索了片刻,說,“我記得那塊玉佩,無論是玉料,還是雕琢,都沒有什麽異常之處。”


    “那是怎麽回事呢!”易惜芩疑道。


    “也許玉真是天地間的靈物,你身上的力量隨著你的意念,進入了玉中。”


    “也許這是唯一的解釋。”易惜芩說,“可是若真是如此,那它若落到別人手中,它裏麵的力量會被別人拿走嗎?”


    “這我怎麽知道呢!”女媧皺著眉說,“那個力量從來都沒有被人占有過。不過為今之計,還是先把它找到為好。否則真有天崩地裂的危險。”


    “母親,我知道了。”易惜芩緊蹙眉尖說,“可是對外隻能說是找母親送給我的玉佩,不能找的太久,也不能出穀去找。可是我擔心,它已經不在彩虹穀中了。”


    “沒關係,你不能大張旗鼓地去找,但是你父親可以。”女媧說,“他現在正在雲遊天下,我會用心有靈犀之法,告訴他此事。”


    “那便好了。”易惜芩微鬆了口氣。


    “你再在彩虹穀找幾天,找不到便罷了。”女媧說,“千萬不要惹人懷疑。”


    “是。”


    將此事說與母親,在易惜芩心上壓著的那塊大石算是輕了一些。回到彩虹穀之後,她又派人到處尋找,依然無果。她也無可奈何,隻得下令不再找它。而她也不敢再派人尋找,每日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過了些日子,玉佩依然沒有下落,可是世間安寧,並無異象。易惜芩也就權當它被落在了穀中的某個角落,如此便過去了十幾年。


    碧雲穀,穀底的一座木屋中,一個男子正在為一個女子梳頭。


    他拿著木質的梳子,輕輕地在女子烏黑的頭發上梳著。女子長發如瀑,整個自然地“流”了下來,直到腰間。


    兩人正是晨軒與柳一憶凝。


    晨軒一身錦繡,更襯托出他的俊逸,憶凝則是穿著一身淡綠色的衣裙,略施粉黛,毫不招搖。今日是晨軒的母親容華夫人的生辰,晨軒與憶凝要為她賀壽。


    他梳理好她的頭發,又為她在頭上綰了個髻,然後拿起桌上的一支木簪,插在發髻上。這支木簪,自然不是千年前柳一尚隨送的木簪了(它早已腐爛),但是樣式卻一模一樣,以示紀念。而且晨軒找來一顆綠色的寶石,找了個合適的位置鑲嵌其中,既精致又璀璨。


    他又抓起她的其他的頭發,編了幾個小辮,在她的頭上盤著。


    柳一憶凝對醫術十分精通,但是對頭發還真沒上心過。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有所長就必有所拙,何況她本就不相貌出眾,對此也不在乎。


    她生活的時代是夏朝,婦女們本就沒什麽發型,而此刻已經是商朝,女子們的發型已經多樣,發飾也增添了不少。但是憶凝在這一千年,法力和醫術精進了許多,發飾還真未曾注意。雖然是要參加晨軒母親的生辰宴會,她也沒打算要梳什麽特別的樣式。


    但是晨軒覺得極為不妥,也怕母親又借此對她冷嘲熱諷,甚至是辱罵,便為她梳起了頭。而且他對此雖不算精通,但是卻很有興趣,還專門到凡塵“觀摩”。雖然他是個男人,但是柳一憶凝也不以為怪,任他去學。


    折騰了半響,晨軒終於為她梳好了頭,又為她插上了一朵淡綠色的絨花。


    “你看怎麽樣?”晨軒笑問。


    柳一憶凝對著鏡子照了一會兒,笑著說:“你手比我巧,倒是會打扮人。”


    雖然她對此並不是太在意,但是她也覺得此時的她比平日更為光彩照人,不禁心情舒暢。她沒想到,通過打扮,她還可以這麽美。


    “你把頭轉過來,讓我瞧瞧。”晨軒麵帶得意地說。


    憶凝將頭轉過來,讓他看。


    晨軒看了一眼,裝作十分認真地歎道:“你怎麽打扮都一般啊!”


    柳一憶凝被他氣得一拍桌子,瞪著他喊道:“你說什麽!”


    “哎呀!”晨軒忙勸慰道,“我說著玩的嘛!”


    “哼!”憶凝一臉怒容,扭過頭不理他。


    “你好看不好看我都喜歡。”晨軒又安慰道。


    憶凝還是不理他。


    他笑了一聲,雙手捏著她的肩膀,讓她麵對著自己,凝視著她,深情款款地說:“憶凝,我愛你。”


    柳一憶凝微微一愣,而後又是臉頰微紅。這句話,無論說多少次,都是會讓人心動的。


    “我也愛你。”憶凝麵若桃李地笑著說。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即使是憶凝成仙了道,容華夫人還是不願承認她的身份,但是在一千年前,她的女兒悅薇與他們鬧了一場之後,晨軒又才去見他的母親容華夫人。


    那是憶凝恢複自由之後的第三年……


    碧雲穀。


    一座山的山頂上,一棵仙樹長得正繁盛。


    它長得極為低矮,隻有十尺高。樹的枝幹如龍爪桑般,葉子卻像榕樹。樹上結著紫色的如杏子的仙果,散發著陣陣果香。


    四周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一位仙女從遠方飄飛而至,在這棵仙樹的旁邊降下雲端。


    她一身彩色的綾羅,麵容也算不得國色天香,在仙女中算不得有什麽姿色。


    她走到山上最高處的懸崖邊上,俯瞰峽穀。碧雲穀寬廣深邃,一望無際。


    仙女眺望了一陣,又走回那棵仙樹旁,有些好奇地望著樹上的仙果。這種果子,是她隻聽說過卻沒見過的。她記得這個叫烏龍果,一百年一熟,顏色由白色慢慢變為烏紫。待到果子成了烏紫色,那也就表示它成熟了。此果味甜,中間有個大核,吃了可以增長功力。


    她伸出手來,想要摘下一個嚐嚐。可她剛一伸手,就聽見身後一個女子大喊一聲:“住手!”


    仙女心中一驚,立刻轉過身來,卻見是一個兔子精。她一身白衣,頭上和身上還有為褪去的白色絨毛。


    兔子精對著她喊道:“這烏龍樹是我種的,你不要碰樹上的果子。”


    仙女對她這麽個小小的兔子精極為不屑,冷冷說:“你憑什麽說它是你種的,我還說它是自己長在這山間的。”


    兔子精看她如此不講理,心中也是忿忿,爭辯道:“你胡說,要是它自己長的,必然是一片,又怎麽會隻有一棵!分明是我種的!”


    仙女暗笑兔子精傻的可愛,這烏龍樹明明就不可能是自然生長在此處,自己那麽說不過是強詞奪理,這傻兔子還較起真來了!


    她又蠻橫地說:“我管是不是你種的,我就當它是自己長的。”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兔子精惱羞成怒,“好歹是個仙道,怎麽還不如我這妖孽講道理!”


    “你那不是講道理,你是傻。”她心中暗想。


    仙女笑著說:“我哪裏沒講道理了,我剛才不是一直在跟你講道理嗎?”


    “你……你……”兔子精急的說不出話來,喊道,“反正這是我的樹,你不準碰,我可是養了它一百多年,好不容易才結果了!”


    她雖是發怒,但是那模樣極為可愛。


    仙女冷笑了一聲,說:“那我可不管,反正這果子我是看上了。”


    說罷,她又轉身伸手去摘。


    兔子精自是不讓,右手一伸,一根白練從袖中飛出,向仙女攻去。仙女早猜到她有此招,立刻閃身躲開!


    兩個女子,一妖一仙,在山頂打鬥起來,頓時山頂飛沙走石,樹木搖動。


    兔子精修為不如仙女,過了幾招,便漸入下風。再過幾招,便被仙女的彩練打中,跌倒在地。她口中腥甜翻湧,吐出一口鮮血。


    但是她不甘心,又起身與她打鬥,沒過幾招,又被她打倒在地,口中腥甜亂湧。


    “小兔子,你還敢跟本仙姑爭這烏龍果,你還是省省吧。”仙女嘲笑她說。


    “你……”兔子精瞪著她,無可奈何。


    正在此時,一個男人人突然從天而降,擋在兔子精的前麵!


    他本來想說有話好好說,但是在看到仙女的容顏之時,卻一下子語塞了!他的內心頓時洶湧澎湃,不能自抑!


    這張臉,像極了一個人,像極了那個他已經百年未見的至親的人!他一時呼吸如窒,如鯁在喉。


    那仙女心中一疑,眼前這個人,怎麽是這般反應?難道,他就是……


    兔子精是認得他的,一見他“英雄救美”,頓時“告狀”道:“晨軒,這個女人好生無禮,非要搶我的烏龍果!還把我打傷了!你快幫我報仇!”


    此刻晨軒卻不發一語,隻是一臉震驚地望著眼前這個女人。


    而那個女人,聽見兔子精叫他晨軒,心下也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冷笑了一聲,問:“你叫晨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遠古的傳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時黛碧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時黛碧玉並收藏遠古的傳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