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向他點了點頭。


    晨軒又把頭轉向侍女,說:“告訴夫人,憶凝仙子身體無大礙,一會兒我就帶她過去。”


    “是。奴婢告退。”侍女道。


    待侍女走遠,晨軒問墨羽道:“你覺得夫人會趁我不在憶凝身邊的時候對她下手?”


    “我覺得無論你在不在她身邊,夫人都要對憶凝仙子下手。”墨羽皺眉說,“隻是憶凝仙子若是單獨在這裏,更容易遭毒手而已!”


    晨軒緊握拳頭,歎道:“哎,要怎麽才能躲過這一劫!”


    “隻能處處小心了。”


    晨軒叫醒憶凝,又讓侍女侍奉她梳洗,而後又帶著她向前廳而去。


    柳一憶凝歇息了片刻,身體已恢複大半,她心中憋著對容華夫人和悅薇的氣,一臉不悅。


    晨軒看她不高興,勸道:“憶凝,你別生悶氣了,傷身。”


    “差點兒被害死了,我還不生氣未免也太犯賤了。”憶凝陰著臉說。


    “你這麽說也對。”晨軒無奈地說。


    又走了幾步,晨軒又說:“剛才我在母親那裏與她爭執,她認定我這種‘反抗’行為都是你帶壞的,弄不好真的起了殺心了。”


    柳一憶凝一驚,頓時停下了腳步,有些驚訝地問:“這就是你母親的作風,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這就是她的作風。”


    “要到害人性命的地步?”


    “有可能。”


    憶凝霍得叫了起來:“我好歹也是巴地神祗!她就這般視我為草芥嗎?”


    “在她眼裏,你是殺人犯,你是與人私通的賤人,連凡人都不如,哪裏會把你當成神靈!”晨軒皺著眉說。


    柳一憶凝一時無話可說,皺眉無言。


    不管怎麽樣,她都不能摘去“殺人犯”的頭銜。


    晨軒看她臉色變了,忙安慰道:“你不必管她,全天下也沒幾個人再這麽想你了。”


    “恐怕是多的很。”


    “憶凝,你不要這樣說,至少我不會這麽想的!”晨軒著急地說。他最怕的就是柳一憶凝始終帶著這個包袱生活。


    憶凝歎了一口氣,說:“這個我就不想了,可是照你的意思,我的生命很危險。”


    “是。”


    “好啊!”憶凝笑著說,“那麽我就鬥鬥,看誰厲害!”


    “你們都是我至親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該站在誰的那邊。”晨軒一副委屈地模樣說。


    柳一憶凝鄙視地望了他一眼,說:“你去問我大哥,他會告訴你站在哪一邊。”


    “什,什麽意思?”晨軒被她說的摸不著頭腦。


    憶凝不理他,僅直往前走。


    晨軒佇立在遠處,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憶凝走遠了,便快步跟了上去,問:“憶凝,你到底什麽意思啊?”


    憶凝把頭轉向他說:“你腦子壞掉了嗎?隻有情感,沒有正義了嗎?”


    晨軒一下子噎住了,呆愣愣地望著她。


    過了半刻,晨軒又一臉愧疚和懊惱地說:“憶凝,我腦子真是壞掉了,母親想害你,我還在想著幫哪邊,我當真是是非都分不清楚了。我若是護著你,阻止母親,便是阻止她做錯事,也算是護著她了。”


    “你母親如果害的不是我,害的是別的人,我看你腦子就清醒些了。”憶凝埋怨他道。


    “也許吧。”晨軒說,“你們都是我至愛的女人,你們之間有了矛盾,我自然是糊塗了。當年你再是為了愛情,也不可以殺人,如今母親隻是看不慣你,更不可以殺人!”


    “你是非都分不清了,自己打你自己兩個耳光長長記性。”憶凝微怒道。


    “好,該打。”晨軒說罷,便一邊走,一邊打了自己兩個耳光,聲音響亮無比。


    憶凝這才覺得解氣,淡淡說:“好了,我原諒你了。”


    說罷,兩人已經走到了那個最初的缺口處。走過了缺口,他們便到了前廳——他們進入山莊後看到的第一個建築。


    兩人走入前廳,柳一憶凝看到這座大廳中的柱子上,雕上了鳳凰。幾隻金色的鳳凰盤踞在柱子上,雕刻細膩,似乎就要展翅高飛!


    南方人的圖騰為鳳,凡間房屋宮殿,多用鳳紋。


    憶凝看廳中空無一人,不禁問晨軒道:“她們在哪兒?”


    “這廳的上麵有小房間,我們平日裏都是在小房間裏吃的。”晨軒說。


    說罷他便帶著憶凝,到了大廳的左側,此處有一個樓梯。樓梯口站著一個侍女,侍女見晨軒來了,道:“少主請。”


    說罷她便領著晨軒憶凝上樓。


    待上了樓,又向右一轉,走了幾步,便走到一個小房間的門口。晨軒與憶凝走了進去,侍女則侍立在門外。


    容華夫人和悅薇已經在此等候。屋中擺放著四個矮桌,桌子後麵都鋪著席子。各種珍饈已經擺了上去。屋中有數位侍女,站在桌旁侍奉。容華夫人對著門坐著,悅薇則坐在一側,晨軒帶著憶凝,對容華夫人微微彎腰,說:“母親。”


    “那邊有兩個位子,你們坐吧。”容華夫人說。


    晨軒和憶凝在一旁的席子上坐下。


    “你們都用飯吧。”容華夫人說。


    柳一憶凝望了望菜肴,也沒什麽特別的。隻是這幾道菜裏麵,都有山珍。此處是在山中,吃些山珍也屬平常。


    她未曾多想,便動手吃起來。


    憶凝的桌上,擺著一盆各種菇熬成的湯,湯的上麵浮著些許桂花。


    桂花乃是常物,但憶凝也不敢掉以輕心。她笑著說:“晨軒,將桂花與各種菇一起熬煮,是你們家的特色嗎?”


    “我們家以前從不這樣吃的,好生奇怪啊。”晨軒說。


    容華夫人知道他們倆的意思,不滿地說:“你都一百年未回了,這一百年還不讓我們山莊有些變化嗎?”


    “當然可以有了。”晨軒笑著說。


    柳一憶凝冷笑了一聲,暗想:“這恐怕是專門針對我的變化吧?”


    晨軒聽他母親如此解釋,心中也是不信,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又過了片刻,憶凝聞出那一盆湯中,似乎有什麽別的氣味。她不便專門去聞,便一麵吃一麵聞,突然,她心中一凜,這不是夾竹桃的味道嗎?


    夾竹桃有毒,難道容華夫人要用它來害她?可是就僅憑夾竹桃的那點毒性,連凡人都毒不死,何況是她?


    不過她在裏麵又放了桂花,很可能是要用桂花的香味來掩蓋夾竹桃的氣味!可是她是巫女,對於藥材的氣味極是**,花粉也算得是藥材,她也是極為了解的。


    席間安然無事,柳一憶凝倒頗為意外。但是她也因此更為擔心,容華夫人有後招。


    晨軒則單純地以為容華夫人已經原諒了憶凝,待憶凝給他點破她也許有後招,又把晨軒嚇得一身冷汗。


    用過飯後,他們四人又到了在懸崖邊上的後花園遊玩。柳一憶凝第一次看到如此新奇的花園,暫時忘卻了危險,而是欣賞著花園中的景致。


    晨軒雖然也是多年未來,但是這裏的風貌幾乎沒有改變,變的隻是花圃中花的品種。這麽多年以來,母親酷愛的還是牡丹,不過這園中牡丹的種類,倒是與原來不同了。他送來的那盆“雪裏紅”,也在這園中。它被母親種在一塊花圃裏,傲然開放。植物是單純的,對於它來說,在哪裏開放都是一樣。


    一側山上的瀑布還在嘩嘩地流著,如他離去時一般,他望著它,不禁感歎物是人非。


    柳一憶凝對這個瀑布頗有興趣,一進花園,就一直望著它。她還從來沒有從一個瀑布的中部來欣賞。


    她跟著他們走到了懸崖邊上,望著下方。


    柳一憶凝看了一會兒,轉過頭對晨軒饒有興致地說:“這個花園可真有意思。”


    晨軒雖然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是哪裏又能毫無掛念?他自進入花園以來,就一直是憂心忡忡,此刻聽到憶凝說這句話,不由得有些無語,暗想:你還有心情欣賞風景……


    “我一直都挺喜歡我們家這花園的。”晨軒淡淡說。


    柳一憶凝看他一副不高興地樣子,反而覺得比他故意搞怪時還要可愛百倍。她心中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在園中遊了片刻,憶凝發現這園中多是牡丹。容華夫人果然如晨軒所說,酷愛牡丹,巧的是,她也喜歡牡丹。


    她不禁歎道:“夫人,你果然是喜歡牡丹,這園子裏的各種牡丹,可真是漂亮。


    “是啊。”容華夫人說,“這牡丹最是高貴美麗了。”


    說起她愛的牡丹,容華夫人的臉上倒是露出了一些笑容。


    憶凝又笑著說:“牡丹也是我最喜歡的花。”


    悅薇不屑地望了她一眼,她以為柳一憶凝是在討好她的母親。


    容華夫人自然也是這麽想的,便“考”她道:“不知你最喜歡哪個品種啊?”


    “我最喜歡嬌容三變。”柳一憶凝脫口而出。


    容華夫人還是不信,又問悅薇道:“你不是去過他們家嗎?可看到牡丹了?”


    “看到了啊!”悅薇不屑地說,“她不是巫女嗎?那牡丹花是她拿來做藥的吧?”


    “藥用的自然也是有的。”柳一憶凝說,“不過多半還是用來看的。”


    “牡丹的藥用價值倒也是很高的。”容華夫人說。


    悅薇一聽母親還幫著憶凝說話,心中頓時燒起了嫉妒之火!


    晨軒聽她們閑扯,突然有一種不知道她們在幹什麽的感覺。憑她們之間的關係,不應該有閑扯這種事發生。


    在園中閑逛了半個時辰,容華夫人又叫晨軒帶憶凝到山莊中的山巒間遊玩,自己則與悅薇走了。晨軒帶著憶凝四處閑逛,直到暮色降臨。


    晚間,他們便又在一處用飯,相安無事。


    用過晚飯之後,憶凝便與晨軒回了晨軒的住處。兩人坐在屋中,晨軒給她講著他過去在山莊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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