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夫人又把目光轉向晨軒,說:“你先吃了解藥,其他的再商量!”


    “我吃了解藥,就沒什麽好商量的了。”晨軒掙紮著說,“你現在就答應我。”


    他對於母親是十分了解的,如果不是如此緊急關頭,她絕對不可能答應的!所謂的“再商量“,就是沒商量!


    “我……”她又急又怒,不知該如何抉擇。


    悅薇又是害怕又是愧疚,忙道:“母親,你就答應了吧!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難道你要讓哥哥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嗎?我不要看著哥哥被我害死!”


    “我……”容華夫人腦中一片空白,她從未想過如此情景出現!


    她心中憤怒、驚慌、恐懼交織在一起,一時間腦袋裏一片空白!


    憶凝見容華夫人不表態,心中更為急躁,她哭道:“晨軒,我求你了,你先把解藥吃了吧!”


    晨軒隻是微笑,並不答應。


    悅薇見母親猶豫,忙喊道:“母親,那個虛名你就給她吧!那個虛名有哥哥的性命重要嗎?我求求你救救哥哥,他真的會死的!你要是現在不下定決心,你會後悔的!”


    容華夫人聽了女兒說的話,心裏像刀割一樣疼,她咬了咬牙,一狠心道:“好,我認柳一憶凝是我的媳婦!”


    悅薇一聽,心中鬆了口氣,她慌忙把解藥塞到哥哥的口中,晨軒吞了下去。幾個女人都著急地望著他,希望他服下解藥便可以沒事。墨羽和雪凝也是一臉著急。


    過了片刻,晨軒的臉色漸漸轉好,隻是身上的寒氣並未驅除,冷得不行。


    “晨軒,你沒事了吧?”容華夫人含淚問。


    “沒事。”晨軒微笑著說,“應該沒事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容華夫人哭道。她在別人的麵前都是強硬的,但是在兒子生死關頭的時候,她又是那麽脆弱。


    看他的情況好轉之後,幾人又一起把晨軒送回他的房中。


    容華夫人對悅薇一肚子的氣,但她又不想教訓悅薇,便把怒氣發泄到憶凝身上,對她怒道:“我兒子為了你這個妖女竟然連命都不要了!你到底是使了什麽狐媚術了!”


    憶凝剛剛經曆了一場驚變,還沒有緩過神來,也懶得與她爭吵,隻是淡淡說:“我沒使什麽狐媚術,他真心愛我的!”


    晨軒躺在地上聽見,也極為不滿,但他已經沒有力氣與母親爭辯了,隻得默然不語。本來他也不善於爭辯,即使能爭辯幾句,也說不過他的母親。


    “你不配得到他的愛!”容華夫人怒道。


    憶凝瞪著她,不答話。


    悅薇在一旁哭道:“母親,你就不要罵她了,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用那麽狠毒的東西!我們還是走吧。”


    容華夫人也是極其不想見到憶凝,怒道:“我們走!”


    說罷,她便帶著悅薇走了。墨羽和雪凝也跟著走了。


    柳一憶凝走到晨軒的身邊,跪坐下來,凝視著他,說:“晨軒,你真傻,你當真不要命了嗎?”


    晨軒一笑,說:“我什麽時候不要命了?”


    憶凝如此擔心,又看他依舊是一副輕鬆的模樣,不禁怒不可遏。她瞪著他怒道:“你剛才不要命了!”


    他又笑了一聲,說:“你覺得我是那種不要命的人嗎?你以為我不知道那是個虛名嗎?”


    “你這話什麽意思?”憶凝一疑。她此刻已經猜到,剛才她們都受騙了!


    “你沒發現你的小瓶被人動過嗎?”他又說。


    “你什麽意思?”


    “我這幾天,每天都吃一顆玉川花做的藥丸。”晨軒說,“你說我會中毒而死嗎?”


    “你說什麽!”憶凝一驚!


    “那剛才你中毒?”憶凝驚問。


    “那是裝的。”晨軒笑著說,“障眼法。”


    “你!”憶凝一聽,立刻怒火更甚!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若不是她關心則亂,若不是悅薇做賊心虛,絕不會為他所騙!


    晨軒知道她了解真相之後必然是憤怒不已,忙解釋道:“我如果不那麽做的話,母親是絕不會認你的!再說我也不是全裝的,我真的中毒了呀!隻不過沒我裝的那麽嚴重。”


    “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害我擔心死了!”憶凝依舊埋怨他道。


    晨軒解釋說:“我怕告訴你了你露餡了。”


    柳一憶凝極度不同意他這個解釋,對他喊道。“就算你有千般解釋,但是我警告你,你不許再這麽嚇我了!”


    “我知道了。”晨軒笑著說,“不會再有第二次了!不過你把我凍得夠嗆啊!”


    “那是對你的懲罰!”憶凝怒道。


    “好好好。”晨軒說,“是懲罰。”


    “你母親認我隻是權宜之計,她會反悔的。”


    “你還不夠了解她。”晨軒說,“她要麽就死活不認,既然認了,她就不會反悔。我若不知道她這一點,哪裏還敢用這個方法逼她!”


    “怪不得你敢棋出險招。”憶凝笑道。


    “……”


    “……”


    從那時起,容華夫人便不得不認柳一憶凝為她的媳婦,不過這千年來,一直對她不冷不熱,隻是也沒再生害她之心。而悅薇也是因為這次驚嚇過甚,再也不敢對憶凝有下手的想法。如此便平安地過了一千年。


    千年之後的上苫穀。


    時近午時,上苫山莊已是賓客雲集,柳一尚隨和榆洛女,柳一絮兒和玉川河神也是來了。


    柳一憶凝的“好姐妹”易惜芩和東君也應邀前來,易惜芩是作為晨軒好友東君的妻子和“鄰居”兩重身份來的。四海散人也帶著他的幾個弟子到了,他也是容華夫人的“鄰居”。有四海散人的地方總是笑聲不斷,許多神仙看他來了,都圍過去與他閑話。但是仙女們總被他調侃,對他無法“忍受”,都躲著他。


    易惜芩一來,自然是跟憶凝閑扯不休,而四海散人則是與柳一尚隨敘師徒之情。而且他也沒忘記自己的幹妹妹,拉著柳一絮兒問長問短。她和玉川河神一開始都覺得這種關係很別扭,但也就這麽過了一千多年了,便習以為常。


    柳一尚隨身邊的黃兒,雖然早已可以化為人形,但是它此刻還是以貓的模樣出現。她雖然貌美,不過在如此多的仙女之中,實在算不得什麽。但是它若是貓的模樣,以它的可愛,足以博得各路仙女的喜歡。她們紛紛圍著她,一雙雙纖纖玉手爭著在它的身上撫摸。她不但躲開,反而不斷地賣萌。因為她不覺得被這樣摸有什麽討厭之處,反而覺得極為舒服。她喜歡被萬人寵愛的感覺。


    殿中幾個侍女走了出來,通知各路神仙可以入座了。而後所有人都陸陸續續,有說有笑地進了殿。


    殿的中間是個寬敞的過道,兩邊則擺著一列列地桌子和席子。左右兩邊的人相對而坐。正中間對著門的地方,也有一個位置,自然是容華夫人的。


    與容華夫人關係近的神靈,便被安排到近處,遠的則被安排到遠處。晨軒、憶凝和悅薇這幾個至親之人,自然坐在容華夫人左邊最近的位置。柳一尚隨等人和悅薇的朋友,也坐在近處。


    桌上已經擺好了各種菜肴,山珍海味無所不有。盛菜的器具也是按凡間最時興的“鼎”,無論食器酒器,一律換成了青銅器。


    今日是容華夫人三千歲的壽辰,因此格外隆重些。


    賓客坐好後,殿中自然是鬧哄哄一片,憶凝也與晨軒閑聊著。


    突然一個侍童走到殿裏,喊了一聲:“容華夫人到!”


    殿中頓時安靜下來。


    容華夫人在一群侍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她笑容滿麵,頭戴金釵,身穿黃色的綾羅,長裙及地,一副貴婦人的模樣。


    她悠然地從賓客麵前走過,一時間祝她福壽安康的聲音不絕於耳。


    容華夫人走到正位上坐下,笑著說:“今日是我容華三千歲的壽辰,多謝各位仙友來捧場了。”


    “夫人客氣了。”


    各路神仙都各自回應一句客套話,殿中又是一陣喧鬧。


    接著容華夫人便對著來賓敬酒,殿中一陣觥籌交錯。


    酒過三巡之後,容華夫人又笑著對憶凝道:“憶凝,你骨笛吹的好,不如一會兒宴舞開始的時候,你在一旁吹骨笛助興吧!”


    憶凝聽後便是臉色一變,這個老太婆,在這種場合都不忘整自己。


    坐在前排的神仙也聽到了她說的話,驚詫者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感覺不妥者也有之。


    在夏朝及夏朝以前,幾乎人人都會一兩種樂器。那時,吹奏樂器是十分平常的事,不帶任何色彩。但是到了現在,商朝末年,風氣已經大變,在一個宴會上,吹奏樂器的是樂工,是被人所看不起的。


    憶凝的思潮沒有“與時俱進”,在她心裏,依舊不把它當作低賤之事,當下她應承道:“是,不知道舞姬們跳的是哪一支曲。”


    “西江曲。”她身旁的侍女說。


    晨軒聽她應承,心中一疼,但既然憶凝已經答應了,他也無可奈何。悅薇則是幸災樂禍。


    易惜芩坐在一旁,自然是不甘姐妹被欺負的,不過憶凝都應承了,她也不好多說。但是她也要讓容華夫人難受一下。


    當下她起身道:“夫人,西江曲我也會,不如我與憶凝一起演奏助興如何?”


    憶凝聽她要陪她,不禁心中一熱。


    東君則是一愣,她這不是故意要讓容華夫人難看嗎?


    容華夫人忙堆笑道:“仙子是大地之力的守護者,東君殿下的妻子,女媧娘娘的女兒,身份非同一般,我哪兒敢讓您為我演奏。”


    “不就是伴樂嗎?”易惜芩說,“哪裏就這麽多說辭。”


    “仙子說哪裏話。”容華夫人心中微慌,說,“現在伴樂都是些低賤的事,不敢勞動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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