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正得意之時,女媧又突然冷冷道:“我可以承認我有罪,可是公道自在人心,我承認了,就真的是我錯嗎?”


    “你!”天後指著她,盛怒!


    她是高高在上的天後,她,隻是個人身蛇尾的妖孽(本小說設定女媧此時暫時是妖孽),她,竟然都不是她的對手!


    天帝陰沉著臉,聽著她們無謂的口舌之爭。女人,為何要如此在乎這些細枝末節的事?


    九位皇子雖然都沒有說話,但他們的心中,都有各自的判斷,他們,紛紛暗自佩服起女媧來。


    天門外,易惜芩飛掠而至。守門的天將認出是她,立刻圍了上來,用槍指著她。


    易惜芩冷笑了一聲,說:“不必那麽緊張,我是來自投落網的。你們帶我去見天帝天後就是。”


    她此刻異常冷靜,因為她已經想到了一個既讓她不被廢除法力,又能與天帝天後以及其他神靈和平共處的法子。天帝天後不能把她如何,想來也不會拒絕這個建議。也許,他們也想到它了吧!


    幾個天將也看到九個皇子抓女媧到天上來,暗暗猜到是故意引誘她上鉤的,便撤了攻勢。兩個天將押著她,往大殿而去。


    穿過了鉤心鬥角的宮殿,走廊,易惜芩被押著到了正殿。


    第一次到天宮之時,她緊張、害怕而興奮,這一次,則是無比地冷靜。


    她一進殿,便遠遠地望見,一個人匍匐在地。雖然她看不到她的容貌,但她看了她那條長長的蛇尾!


    易惜芩心中大緊,母親她怎麽了?她怎麽躺在地上?


    她口中低呼一聲,連天帝天後都不參拜,立刻奔了過去,抱起母親。易惜芩清清楚楚地看到,母親的身上已經是血跡斑斑,頓時心中大痛!


    她原本以為母親不過被他們帶上天來作為人質,沒想到竟受到如此對待!


    易惜芩的淚水霍得噴湧而出,她哭道:“母親,你怎麽了?”


    女媧勉強笑了笑,說:“沒關係,不過是皮肉之傷,宛丘的火滅了嗎?”


    “滅了,都滅了。”易惜芩哭著說,“我施法為宛丘降雨,然後才上了天宮。”


    “那就好。”


    東君望著她們,心中驀地一震,早就聽說人間有情,沒想到這“情”,竟如此濃厚!他早知道人間的“情”足以讓一個人不要自己的性命,去救另一個至親至愛的人,卻沒想到,它可以讓一個人,忘卻一切的規矩,毫無畏懼。


    她就那樣徑直衝過去,抱著自己的母親,而把堂堂的天地主宰,天地天後視作無物!


    天帝天後見她如此無禮,不禁極為惱怒,他們還未發作,易惜芩就抬起頭質問他們道:“天帝天後,你們不過我是要引誘我到天宮,為什麽要傷害母親!”


    天帝天後原本就被女媧說得惱羞成怒,現在又被她這樣一個戴罪的凡間女子質問,越發惱怒!


    天帝怒不可遏,說:“她違抗天命,對抗金烏,豈有不罰之理!”


    “母親不過是要保護我的兄弟姐妹,她沒有做錯什麽!”易惜芩瞪著高高在上的兩人,眼神中迸發出了火光!看得天帝天後不禁一個寒噤!


    東君也被她駭人的眼神嚇了一跳。剛才眼中還盡是愛,怎麽轉眼間,就成了恨了?他卻不懂,她此刻的“恨”,也是“愛”。


    她慢慢放下母親,起身怒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們若真是要懲罰違抗天命之罪,也應該是找我,為什麽要找我母親!”


    “怎麽?”天後冷冷道,“你還要搶著認罪?”


    “反正我也是一身死罪了,也不怕多一個!”易惜芩凜然道。


    “你!”天帝大怒,卻無話可說。


    易惜芩此刻已經完全忘記她進天宮之時,所做好的打算了。和平共處,不可能!


    天帝天後還未發難,易惜芩先發製人,怒道:“你們想燒死我的兄弟姐妹,現在又傷害我的母親,我就傷害你們的兒子!”


    九個金烏聽後都是心中大緊,這丫頭難道瘋了嗎?


    女媧也發出了一聲驚呼,愕然地望著自己的女兒,她,真的要做出如此瘋狂的事來嗎?如果她真的這麽做,又要如何收場!


    天後聽她要動自己的兒子,大怒而起,咆哮道:“你敢!”


    她如此反應,倒在九位皇子的意料之外,她可是一直教導他們,不要像人間的那些人一般,感情“泛濫”,如今聽到這樣的威脅,她也“母性”爆發了嗎?


    “我怎麽不敢!”易惜芩大怒道。


    現在她已經失去了理智,沒有什麽她不敢的事。


    她把頭轉向九位皇子,眼中燃燒著怒火,直看得他們心中發怵。


    東君暗自心道:“我可是有心幫你們,怎麽連我也要打。幸好她不是想殺了我們,否則我可真是冤死了!”


    他又轉念一想,萬一她要是手重,一個不小心……他們兄弟幾個不就沒命了嗎?


    天帝見她已經難以控製自己,便吩咐身邊的仙女道:“去青城山請**來。”


    **久居青城山上,極善彈瑟,瑟音淒婉哀傷,讓人聞之忘情。她有一首曲子,能讓人陷入哀傷不能自拔,失魂落魄。若要抵禦此曲,不必法力高深,隻需心智極強,便能不受其左右。


    天帝知道她現在法力深不可測,恐怕無人能拿下她,但若是**來,便能擾亂她的心智,拿下她來。


    九個金烏齊齊祭出金輪,警惕地望著她。金輪遍體金色,空心,外麵有如光芒般的造型。


    易惜芩冷笑一聲,她有整個宇宙的力量,還怕幾個太陽嗎?


    她一躍而起,渾身白光爆射,九位金烏迅速把九個金輪放在一起,頓時金光大盛!


    兩道光芒在大殿中交匯,發出“嘭”得一聲巨響!震得大殿的頂梁柱都是一震顫栗!


    天帝天後亦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衝力!


    而麵對著易惜芩的九個金烏更是自不必說,紛紛失聲驚呼,向後跌去!


    九人齊齊跌到大殿的牆壁上,撞落了數盞琉璃燈,又跌落到地上。牆壁直被他們撞的裂開了數道紋路!九位皇子落到地上,紛紛腥甜翻湧,口吐鮮血。


    易惜芩嘴角浮起一絲滿意的笑容,但她心中的恨意,還遠遠沒發泄完。


    而正在此時,天後從袖中拿出一朵紫玉蘭,口中念念有詞。紫玉蘭頓時化作無數玉蘭,向易惜芩攻去!


    她聽到而後有呼呼風聲,自然猜到有暗器襲來,猛地轉身,一瞧,卻是無數地玉蘭花,美輪美奐。


    她也不管它有什麽玄機,反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她一揮長袖,一道白光從袖中飛出,迎著紫玉蘭而去!


    在兩物相撞的一瞬間,紫玉蘭頓時被打得煙消雲散,隻有一朵頹然地落到了地上。


    天後驚呼一聲,暗歎她竟然有如此能力!她的眼中,既有憤怒,又有些恐懼。


    天帝望著她,怒道:“易惜芩,你究竟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易惜芩冷笑道,“我非要把你們的兒子們打得在地上爬不起來才肯罷休!”


    女媧躺在地上,掙紮道:“惜芩,你冷靜一點,你這麽做,隻會讓你攤上更大的罪責。”


    “我怕什麽更大的罪,我本來就犯了最大的罪了!”


    易惜芩說罷,又是雙掌推出,一道白光向九個金烏攻去!


    他們不敢抵擋,紛紛向兩邊閃躲,白光打到牆壁上,開始的裂痕,經此一擊,變得更大了!整個宮殿,似乎已經搖搖欲墜了!


    天帝天後和女媧,齊齊愕然,她,竟然有如此的大的力量!


    而在下界,因為她胡亂使用力量,已經發生地動,整個星球,都在顫栗之中!


    易惜芩對此卻全然不覺,她“哼”了一聲,又對著九位金烏一揮衣袖,頓時兩道白芒以驚天動地的氣魄射出!九位金烏驚呼著,再次躲過!


    而撐著大殿的兩根白玉柱沒有躲過此劫,隻聽兩聲悶響,斷開了!


    天帝天後微微驚呼,天帝迅速拔下天後頭上的兩根發簪,拋了過去,發簪立刻嵌入兩根大柱,撐住了穹頂。而一些白玉則被擊得碎了,從玉柱上剝落下來,兩根大柱都殘缺不全。


    天帝起身怒道:“易惜芩,你還沒鬧夠嗎?你非要把他們殺了才泄憤嗎?”


    易惜芩冷笑一聲,說:“怎麽,我傷你的兒子,你就心疼了,難道就允許你燒死我的兄弟姐妹,傷害我的母親,就不讓我打你的兒子嗎?”


    “你還沒打夠嗎?”天帝又怒道。


    “沒有!”易惜芩怒道,“我說了,我要把他們打得都爬不起來!”


    天帝“哼”了一聲,縱身飛到易惜芩的麵前,怒道:“你太目中無人了!”


    易惜芩從未想過竟然她可以離高高在上,神秘莫測的天帝如此近距離說話,不禁冷笑了一聲,然後又冷冷道:“我是目中無人。誰叫我運氣‘好’,得到了宇宙的力量,否則也不會有此禍端!我隻是個普通的凡間女子,隻是想要過平靜的生活,誰曾想天降橫禍,讓我莫名其妙有了如此高強的法力,還引出如此多的事端。這實在不是我能控製的事。而你們,卻始終不肯,放過我!”


    說道最後幾個字,她的眼中已經迸發出了火光,看得天帝心中一寒!


    話音一落,殿外瑟音響起,天帝知道,是**來了。


    易惜芩心中一緊,他們,又在耍什麽花樣?


    女媧也心中奇怪,怎麽這殿中突然響起了瑟音,還如此美妙?想來應是高人所奏,會是何人?難道是**?


    易惜芩聽了片刻,頓覺悲從中來,她霍得意識到,這是**之曲!當下她立刻憑空變出一個陶塤,吹奏起來!那時它還沒有“陶塤”這個名字,隻有一個類名——笙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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