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吳天非但沒有跪,反而牽著老驢便往回走,但可想而知,他不可能走的出去。


    被一眾狂熱的南部州的百姓圍著,想走出去那是異想天開的事情,況且,俊朗的仙殿弟子怎能放過吳天而掃了自己的麵子?


    “站住,跪下!”這名弟子有些動怒,這個少年的行為已經激起了他的怒氣和他骨子裏本就不多的傲氣。


    吳天臉色微沉,而後突然笑了一下,但腳步還是停了下來,看著這名弟子,道:“一頭驢而已,何必如此?”


    另外一名弟子也忍不住摻和進來,寒聲道:“這一頭驢的事嗎?你已犯了我紅河岸的大忌還不自知,趕快跪下悔過,否則便將你這頭驢祭了仙河!”


    這提議一出來,眾人有都覺得甚是可行,頻頻點頭。


    俊朗的仙殿弟子見師弟的提議再次得到眾人的認可,也不由的著急起來,喝道:“用驢祭河!”


    吳天身邊的老驢似乎也感受到了人類的惡意,不安地踏著官道沙地,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想要後退。


    用驢祭河,這一招也虧得他們能想得出,吳天撫摸了老驢的脖頸,以示安慰,但心中的火已經被點燃,車毀了他也就忍了,但是一個剛剛煥發第二春的老驢就如此被這些蠢人喂王八,那便有些過了。


    吳天想了想,再次將火氣壓了下去,低聲說道:“我跪求悔過,還望留它一命吧。”


    “晚了!”這名弟子臉上升起鄙夷之色,這還不算,竟然邁步來到吳天身前,一伸手便要將韁繩拉過,要把驢牽走。


    但遺憾的是,他沒能成功,韁繩依舊緊緊握在吳天的手中,別說牽走,便是韁繩都一動沒動。


    仙殿弟子心中大怒,但麵對這麽多百姓,自然不能丟臉,他麵色陰沉,握著韁繩的手並沒有放開,再次加大力氣,他以為這少年隻是力氣大而已。


    然而他依舊沒能拽動,他神色一怔,怒氣最終還是沒能壓住,大罵道:“你個小王八羔子,以為力氣大就可以恣意妄為、不敬仙河?”


    說著運轉體內真氣,向著吳天就衝來。


    另外一名弟子見事情居然發展到這地步,雖然覺得有些怪異,但還是相信那麽帥的師兄必定能夠解決,所以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看著。


    周圍眾人更是興奮,終於看到他們期盼已久的場景,仙人怒揍鄉下小子,這戲碼平時想看都難看不到,對於這群精神上極度匱乏的百姓,這處戲自然是他們沉悶生活的一個宣泄口。


    接下來的結果對於他們來講自然顯而易見、喜聞樂見。


    “呼”的一聲,一道人影直接飛了出去,在眾人的狂熱且驚訝的目光中,那道人影“噗”的一聲直接被摔倒了紅河之中。


    這是一次中遠距離的飛行,官道雖然緊挨著紅河,但為了保證安全,距離河堤還有十多丈遠。


    眾人猛地一陣驚呼,呼聲中帶著事後的同情與關心,顯然認為雖然這少年少不更事,但依舊是值得寬恕的,如此被扔進河裏,多少還是觸動了一些人的心弦。


    同情歸同情,但終究這是他應該得到懲罰,眾人這麽想著,反應快的人趕緊跑向河邊,看能否救上一救,即便救不上來,也得關心一下,人心總是肉長的嘛。


    然而一聲極為高亢且憤怒的喊聲陡然響起,也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場中。


    “師兄!”這一聲來自仙殿的弟子,“混賬王八羔子!”話音結束後,便見他飛身而起一頭紮入紅河之中。


    這兩句話是對兩個人說的,但眾人聽起來,倒像是罵自己的師兄,但當他們將目光落在老驢一側的時候,終於明白了這聲驚呼的含義。


    吳天依舊站在原地,麵色之中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似乎冷笑又似乎嘲笑,驢也完完好好地站在那裏,唯一不見的是仙殿弟子!


    結論顯然是被甩出去落進河裏的是仙殿弟子。


    眾人一下子便沸騰了,有些人指著吳天的腦門大聲怒斥著,然而隻罵到了一半,突然醒悟到什麽,尷尬地把嘴停住,把手抽回,而後在自己的嘴巴上狠狠抽了兩巴掌。


    這少年能將仙人扔河裏,自然不是個軟柿子,看著情況比仙殿弟子強上十倍百倍,自己再罵不是找死啊!


    眾人想到這一點都趕緊後退數步。


    吳天心中怒火稍平,冷笑了一聲,也不理其他人,牽著老驢便要離開,去你媽的,小爺我不走你仙河關了!


    然而邁出幾步後,之前與吳天理論的大漢顫顫巍巍地走出來,強自鼓起勇氣喊道:“你這臭……你……你不許走!”


    吳天瞪了他一眼,理都沒理,繼續走開。


    那大漢被吳天狠戾的一眼嚇了一跳,他完全沒想到剛才還低三下四的鄉下小子竟然會有如此氣勢。


    “尼瑪的,跟你們說軟的,你們非得跟我來硬的,草,滾一邊去!”吳天笑著爆著粗口,拉著老驢目中無人一般向前走去,眾人都有些害怕,悄悄後退,不知不覺便讓開一條路。


    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就這麽離開,否則萬仙門就該歇業解散了。


    隻邁出幾步後,那兩名弟子便濕漉漉地重新出現,擋在吳天的麵前,兩人神色不善,廢話不多說,上來便運起真氣一人一邊抓向吳天。


    吳天此時九轉人仙的修為,麵對兩個築仙弟子,不在話下,唯一遺憾的是自己很難偷偷地渡河了。


    本不願生事,但既然已經發生了,自己也隻能照著自己舒服來了。


    他眼中寒光一閃,一揮手一把便抓住剛要進攻的一名弟子,高高舉起後狠狠地向地上一摔,嘭的一聲,那名自認為也確實有些英俊的弟子狠狠地趴在了地上,鼻口噴血,本來受河水猛擊還未清醒,這一下可倒好,完全蒙圈了。


    吳天一腳踹在他的後背上,而後手又一揮,另外一名弟子也如法炮製被直接疊在了他師兄身上。


    不是一個層次,結果不言而喻,吳天想起兩人之前的嘴臉,泛起惡心,看了看周圍眾人驚懼的目光,又泛起濃烈的厭惡。


    剛剛受的氣全部撒向了這兩名弟子,大腳狠狠踹出,這兩名弟子一聲慘呼。


    “你們不是要我跪拜嗎,不是要我懺悔嗎,不是要拿我的驢祭河嗎,來啊,來啊!”吳天說一句便踹一腳,說道動情處還加重了力量。


    “你這不是仙河嗎,河仙呢,尼瑪的,河仙咋沒來救你們啊!”


    這兩名築仙弟子徹底被打蒙了,口中含糊不清地喊道:“小兄弟,不,大爺,饒命啊饒命,我……們,有眼,啊,有眼,啊,不識泰山……”


    “去你媽的,泰尼瑪的山啊,泰山是哪座山,早你咋不說,早你咋不說!”吳天又狠狠踹了兩腳,而後又蹲下,啪啪各打了兩人十數個嘴巴,他方解氣,“讓你們欺負人,看你們以後還敢欺負人!”


    打完罵完之後,吳天便感知到又有數股靈力波動向著自己這邊急速趕來,他冷冷一笑,從容起身,拉起老驢,衝著人群看了一眼,也不說話,快步離開,人們見著少年翻臉便將兩位仙人打成一堆狗'屎,紛紛讓出一條路,哪還敢攔著?


    吳天走出人群,拍了拍老驢的腦袋,說道:“老驢啊老驢,本想帶你去中部州去風光風光,但咱們現在走光了,所以,小弟我隻能自謀出路了,你也趕緊逃吧!”


    老驢仿佛聽懂一般,竟似有些不舍,畢竟它的第二春是吳天幫他喚起的,況且對它還不錯,好吃好喝伺候著,原以為自己驢生的大好前程就要到來,但誰知道卻發生這麽大的事。


    吳天沒理會老驢的情緒,啪的拍了一下它的屁股,喝道:“逃命去吧!”


    老驢仰頭一聲高亢嘶鳴,而後化作一道灰煙,轉眼間便消失不見,這速度這反應還真是沒白費那麽多丹藥。


    吳天見老驢逃走,知道以它的速度,一般人很難追上,隻可惜老驢從此變成野驢了。


    感慨之後,吳天手指一彈,清雪劍化作一道清光衝天而出,他也隨之激射而起,於半空中踏上清雪劍,向著浩浩江河便疾飛而去。


    而堵在路口的眾人一見吳天如此聲勢,方知道這邋遢的鄉下少年才是真仙人啊,都不禁惶恐害怕起來,個別不知情的以為仙人曾來,趕緊念念有詞的跪拜下去。


    一個呼吸之後,三道光芒激射而來,落在那兩名被打的異常慘烈的仙殿弟子前,化作三道人影。


    這三人兩男一女,都穿著蔥綠的萬仙門服飾,年紀最大的已經半百,年紀最小的是那個女的,隻在二十三四歲,另外是一個極為嚴肅的中年男子。


    三人落地之後,也不待兩名弟子爬起,中年男子便急聲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那位師弟還能保持點清醒,趕緊爬起來跪倒在地,哭訴道:“師叔,有,有一個修仙的大爺,不,不是,是個修仙的小子,在這裏惹是生非,我倆從中調解,但沒想到這挨千刀的把我們倆揍了一頓……”


    “行了,”老者眼睛一瞪,打斷了他的話,眼看著周圍全是百姓,這種丟臉的事還是少說,而後看了一眼中年人道:“郝師弟,咱們倆把那小子抓回來。”


    姓郝的男子點頭,轉頭對那女子說道:“章師妹,你將這兩個廢物帶回去詢問,並向關主稟報此事。”


    也不待那女子答應,老者與中年男子,禦劍而起,向著吳天逃離的方向便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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