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困(一)


    有時候,人生就是一座迷宮,在這座迷宮中,通常都有很多的門,通往很多條道路。(.好看的小說)而且,通常的,在人們了解麵前的這條道路是什麽樣子之前,就已經邁開了步子。但同樣的,通常人們在了解了這條路是什麽樣子之後,就會很鬱悶,鬱悶到想要用頭撞一塊臭豆腐自殺。讓我們套用一句很經典的話:人生就像一座迷宮,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下一扇門會通往怎樣的地點。


    雷霆不知道這扇門背後究竟有什麽,不過他的選擇權限很少,所以他打開,然後他震驚。雷逸峰說得不錯,這裏的確是西楚霸王的墳墓,而這扇門的背後,就是這座墳墓最為核心的地方,就是霸王的棺槨所在。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正八邊形,地下雕刻者許多古怪圖片,呈先天八卦形態。八卦圖案的八條邊線上,都有同樣的一扇大門。就在這個巨大的八邊形正中,是用財寶堆積起來的宏偉山丘。一座座金玉神器堆積成巨型羅馬柱,從這深邃的地底,一直延伸數十米,直達那黯無光澤的穹頂,距來生堡地板十米深的岩石層。秦始皇帝從六國搜刮過來的珍寶中的珍寶,就這樣靜靜的陳列著,堆積著,經過一千年的時光,珠寶變得黯淡,刀劍生滿銅鏽,黃金鑄就的夜壺卻依然熠熠生輝。


    當年建造這座墳墓的前輩,不但是一位天才的建築師,更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楚人。霸星隕落,同樣一去不複返的,也有楚國瑰麗千古的文化。他殫精竭慮,先在地底深處修建了這堅固無比的霸王陵墓,又在這八道大門之後,修建了八條馳道,將楚國文化中的輝煌部分,分別展示在其中這個圓形墳場的牆壁上,陪伴霸王於冥府之中。更用玄鐵鑄造了一張地圖,將霸王寶藏記錄其中,隻盼百年之後,楚國複興,後人能從這地宮之中,重建大楚文化。奈何中原得鹿不由人,楚國覆亡,再無複興,而那張地圖則流落江湖,輾轉千年,最終連同它的傳說,一起落入金太祖完顏阿骨打手中。阿骨打天縱英才,領悟玄鐵地圖的真意,在一千年之後,首次進入了霸王地宮,從中得到部分寶藏,以此作為興兵基業,一舉建立大金國。阿骨打有感大宋草莽俊傑,無窮無盡,建國之初,便親自開創了金蟻宮,並將這塊玄鐵地圖贈予第一代宮主,賜名金蟻令。


    阿骨打通曉人性,心知霸王寶藏之財富,可匹敵天下,若是盡皆取走,自可充塞國庫,但這龐大的財富,這不勞而獲的財富,卻又會讓大金國的國力,得以極度腐蝕。這哪裏是什麽財富啊,這就是讓秦始皇失卻天下的毒藥!是以終完顏阿骨打一生,都未曾再從霸王寶藏中取一分一毫,隻是將金蟻令一代代在金蟻宮中傳下去。一直到三十多年前,淩日輪再次參悟金蟻令的玄妙,二進地宮,以霸王墓穴中的寶藏,創立天正教。


    在這些財寶的中央,是一尊最為珍貴的霸王雕像。整座雕像由寒鐵鑄就,堅不可摧,永不生鏽,但並不華貴――用金銀珠寶是無法將這位英雄靜止下來的。但英雄身上的裝飾品,無疑是金貴的。他有鑽石與黃金製成的頭盔,用最為堅固的寒鐵製成的盔甲,綴滿了鑽石與琥珀的披風想必做過特殊的處理,經過一千年的風霜依然沒有腐朽,就連他胯下雄壯的烏雅馬都是全身披掛,黃金突刺,奇怪的隻是霸王一手握住韁繩,一手虛舉,手中的兵器卻不翼而飛了。而他懷中的美人虞姬,則是由漆以白玉,優雅無限,華貴無法仰視。她的裝飾並不繁雜,卻甚是名貴,華光四射。眾人經曆這麽多的奇異,居然流連其間,居然忘記了自己又餓又累。眼見霸王的雕像豪情萬丈,又兒女情長,雷霆心潮澎湃,他從幻龍掌、怒拳中領悟的刀法源自項羽的武功,早已算是他的隔代傳人,眼見項羽莊嚴形象,也忍不住霸氣豪放。


    他眼見虞姬頭戴桂冠,甚是美麗,卻不知戴在沁兒頭上,又是什麽樣的情狀,便踏上滿地金玉,走向那千年前的靜止時刻。他伸出手想取下虞姬頭上的桂冠,卻忽然又不忍褻瀆這種美麗。眼見烏雅馬腳下也有許多的王冠堆積,其中一隻桂冠甚是美麗,與虞姬頭上的不相上下,便將之取來,走下了高山。他笑著看向沁兒,正要言語,忽然一聲巨響,忽然間火光衝天,將整個地宮照射的清清楚楚!


    在這個墳場的八個角上,擺放著八個碩大的圓殼狀物品,火光從這些圓殼的四周燃起,雄壯地衝向遠方,一聲聲石頭摩擦的聲音,這些圓殼緩緩的從中打開。眾人都是聰明之人,馬上想到,這些珍寶放在這裏,修建這個墳墓的楚人一定會設計出機關來防止別人盜墓。但見圓殼打開,裏麵卻空空如也。眾人正在奇怪之時,沁兒忽然指著一個方向,驚道:“這裏,這裏,又有那種怪獸!”她手指指處,又是一堆怪石,眾人早有經驗,冬眠中的血獸,就是這種模樣。不過方才見到的血獸卻似乎都比這裏的要小很多。


    這些血獸似乎正好能夠放進那些巨大的圓殼中,但是卻隻有六隻。大火燃起,室內的溫度迅速升高,忽然一聲低吼,一隻血獸緩緩從沉睡中驚醒,搖著頭,站了起來。碰的好幾聲,通往霸王陵的八扇門都同時關上了,仿佛有很多的機栝,將那些們牢牢夾住,防止有人開門離去。七弦子忽然輕“咦”了一聲,發現這其中一扇門似乎不妥,怎麽居然有了一個大洞?是被人撞開的,還是在一千年的曆史中自然毀壞了?


    沒有時間供眾人思考,這些龐大的血獸,都緩緩地站了起來,猙獰著看著眾人,他們的體積比起方才見到的血獸至少大了兩倍,幾乎有大宛馬那樣的高大,他們身上尖刺一般的皮甲更隱隱發出金黃色的光芒。為什麽這裏的血獸要明顯的大了很多?又為什麽隻有了六隻?又為什麽他們不在那些圓殼之中?雷霆的目光移動,忽然驚異的發現,在一旁的角落,倒著一隻血獸的骨架,仿佛已經死去了幾十年了,白骨累累。他“哦”了一聲,又在另一個角落發現了另外一具屍體,同樣是時間的過客。


    這些血獸分布四周,緩緩向眾人靠近,雷霆等人唯有向寶物山退了過去。猛然,一頭邪辟大吼一聲,向完顏沁撲了過來,雷霆大喝一聲,衝了上前,一拳打在它的鼻梁之上。哪知這頭血獸身體更加的堅硬,居然一聲不吭,將雷霆震開。他方方站穩,一頭血獸向他衝了過來,撞上他的腰際,將他頂得飛了出去。隻聽一聲咒罵,七弦子倒在地上,一頭邪辟咬住他左腿,血蝠弓在它頭上亂打,就連細紋都不留一處。又是一聲驚呼,沁兒退到寶物山下,一頭邪辟冷冷地看著她,他的鼻子幾乎碰上了沁兒的臉龐。這些血獸,什麽時候,如此的犀利,還是我們,已經不複當時的戰鬥力?


    他不信命,他掙紮著要爬起來,雙眼餘光到處,卻忽然發現了一個他們一直都沒有發現的身影,一個他很熟悉的人,一個幾乎不可能戰勝的敵人,一個叱吒一方風雲的霸主,同時,是一個死人。他的手上,有一件雷霆很熟悉的兵器,那件兵器曾經屬於這個人,也曾經屬於自己,但是很早很早很早以前,它屬於這座寶物山上的那座雕像。


    這個死人居然是淩日輪,這件兵器居然是雷刀!


    脫困(二)


    背後的吼聲又想起,夾雜著沁兒的驚呼。不需猶豫,仿佛本能一般,雷霆伸手,握住了雷刀。再次執掌這把雷刀,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他精神一振,更加信心百倍,大喝一聲,他回身舞刀,雷刀仿佛攜帶著閃電的力量,平平的滑過那頭血獸的身體,不受任何的阻礙。


    就連雷霆自己都不能夠相信,雷刀滑過,那頭凶惡的血獸便靜止住,漸漸,它的頭顱上出現了一絲裂痕,越來越明顯,砰的一聲,它半個頭顱跌落地上,血獸再也站不穩,就此倒地。(.無彈窗廣告)光滑的傷口中,汩汩流出白色的汁液,卻沒有鮮血。


    火光閃耀,那種熟悉的感覺,甚至心靈上的默契,甚至超過了丈夫與妻子。雷刀重回手中的那一刻,他仿佛便是霸王在人間的化身。“老夥計,我們又見麵了。”雷刀在手,豪情奔湧,他仿佛是本能一般的引聲長嘯,振動整個墓園。


    剩下的無頭血獸,仿佛被這聲音所震懾,又或是因為這樣的身影太過熟悉,它們放開了口中爪下的獵物,一步步後退,集結在雷霆的身邊,綠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雷刀的新主人,仿佛在從他身上尋找著什麽,又似乎正準備再次同時向雷霆發起攻擊。眾人不知道它們的意圖,隻能屏住呼吸,等待著下一個動作的來臨。忽然間,一頭血獸長聲嘶吼,聲音卻甚是溫馴,無頭血獸忽然都跪下前爪,頭顱觸地,向雷霆跪拜行禮!


    雷霆怔怔看著手上的雷刀,回想起日光城中的際遇,忽然間,他知道了。這裏是項羽的墓地,而這些血獸,則是為項羽的守墓野獸。一千多年前,他們在楚國的夢澤被捕獲,成為了項羽的寵物。在他們的主人兵敗身亡之後,楚人將霸王的屍身埋藏在了這座墳墓中。而它的八頭寵物,則在這裏為它守墓,經曆了一千多年的漫長時間。在這樣的時間中,這些野獸都陷入了長達一千年的冬眠,在那些圓殼中。而這些衝天的火光,則是為了提高這裏的氣溫,讓沉睡中的猛獸醒過來,將一切膽敢進犯的闖入者撕成碎片。


    方才隻有六頭邪辟,而卻有兩具屍體,因為在雷霆進來之前,淩日輪就曾經進來過。三十年前,他從項羽雕像的手上取下了那把雷刀,格殺了兩頭血獸,更取走了一部分這個墓地中的寶藏,成為了他天正教的雄厚基業。第一層地宮,呃,不,墳墓的第一層中,那些體型小了很多的血獸呢,是不是他從這裏取走的血獸下的蛋?


    這些沉睡了好幾千年的猛獸,之所以為自己下跪,是因為他手上的雷刀,雷刀揮舞的高大身影,是不是讓他們回想起了一千年前,他們撼動天下的主人?雷霆緊握雷刀,大聲怒吼,仿佛那個縱橫天下的英雄就與他一體了,血獸雙股戰戰,簌簌發抖,低聲哀叫,爬到雷霆腳邊,伸出火紅色的舌頭,舔著他的雙腿,他們的尾巴惶恐的搖擺。這樣的場景,縱然詭異,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不感到畏懼。七弦子呆呆地看著這個男人,忍不住低叫道:“霸王,霸王。”向他緩緩地跪下,他明白,從這一刻起,這個孩子不再僅僅是自己的師侄,他將成為西楚霸王一樣的英雄,東方蒼龍一樣的領袖。他的領袖,武林的領袖,一個他不得不為之傾倒的,英雄。


    這樣的英雄氣概,並不比皇家的氣派要小,這樣的豪情,更早已讓公主傾倒。沁兒慢慢地跪倒在他的身邊,這樣的英雄,讓人不敢仰視,但這樣的英雄,卻將是自己的男人。雷霆看著她,目光中都是溫柔,他從地上撿起來那隻桂冠,黃金與鑽石的工藝品並沒有一絲的毀壞。光環罩在完顏沁的頭上,輕柔的,高貴的,你,是我的虞姬。


    火光漸漸的柔和,連七弦子的心中,都忽然充滿了溫柔,而跪倒在地的那些血獸,仿佛此刻已經變成了溫馴的小貓。它們的壽命很長,在冬眠的狀態下,他們能夠冷靜的存活上千年,不耗費任何能量,但他們的智商並不高,事實上,三十年前,淩日輪打破這裏上千年的寧靜時,這些血獸也將手握雷刀的淩日輪當成了他們的主人。


    可是現在淩日輪已經死去了,他的屍體幹巴巴的歪在一邊,沒有了絲毫的生氣。他死去的時間不會太長,至少不會超過一個月,在這裏特殊的環境下,他的屍體居然還沒有開始腐爛。


    一個叱吒天下的風雲人物,他的屍體與普普通通的一個人沒有什麽區別,同樣惹不起雷霆等人的關心。雷霆關心的是,他為什麽會死在這裏,他是怎麽死的。七弦子包紮好腿上傷口,看著這具屍身,皺眉道:“他手上怎麽會有你的雷刀?他是誰?”三十年的時光過去,淩日輪的相貌早就不是當年的情況,七弦子居然認不出這個改變自己一生的惡魔。


    雷霆皺眉道:“你不認識他?他是……”忽然一連串的巨響打斷了他的話語,乒乒乓乓的,寶石山上許多寶藏向一邊滑倒。煉山東手持一根黃金禮杖,用盡平生力氣,在這座高山上猛力的砸擊。這裏的寶物堆積起來,並不是太牢固,他全力施為,這座山丘無法承受,向一旁傾斜下來。轟轟轟轟的,一千年來都安安靜靜的寶藏山都四散開來,無數精致器物,在地上撞成了粉碎。七弦子皺眉喝道:“煉山東,你究竟在幹什麽!”


    煉山東冷冷然並不作聲,大喝一聲,禮杖用力擊下,肆意的破壞著,轟的一聲,一根巨柱轟然癱倒,滾落無數連城之價。七弦子大急,正要上前阻止,兩聲怒吼,兩頭血獸撲了過去,將煉山東雙腳牢牢咬住。煉山東絲毫不去理睬雙腿撕裂的痛苦,禮杖依舊進行著瘋狂的破壞。雷霆忽然驚道:“煉山東,你想……”煉山東大喝道:“我們都不能夠活下去,我們必須死!”那根黃金杖再次重重擊在地板上,地板破裂,禮杖也變成了粉碎。悠然一聲巨響,仿佛來自最深處的地底,眾人眼前一暗,火焰忽然全部熄滅,隻剩下原來那一盞油燈,安靜的,微弱的燃燒著。煉山東大聲狂笑,那聲音在血獸的吼叫聲中斷斷續續,那些猛獸因他粗魯的行為而憤怒,他們的牙齒卻並沒有因為一千年的昏睡而變得遲鈍,煉山東狂笑著,痛苦著,皮肉骨骼撕裂的聲音傳了過來,讓人冷汗淋漓。七弦子遠遠退到一旁,呆呆看著那十點綠光閃爍,驚道:“他,他是瘋了,他是瘋了!”


    脫困(三)


    雷霆知道煉山東沒有瘋,可是他沒有想到,煉山東居然也有這樣同樣的執著。雷刀回到他手中,血獸聽從吩咐,形勢開始好轉,離開這個鬼地方並不是不可能的了。煉山東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不能讓雷霆與七弦子安全的離開,他選擇這樣的方式同歸於盡。雷霆取走一個小小的桂冠,都能讓這個墳墓中的機關感應到有人行竊,從而將血獸喚醒,那麽如果這個墳墓遭受到了非常嚴重的破壞,又會發生什麽呢?以血獸的強大,尚不能阻止破壞行為的發生,這個墳墓,一定會有更恐怖的方法來對付入侵者。


    眾人腳下的地板已經在開始顫抖,預示著毀滅性懲罰即將來臨。雷霆大步衝到血獸身旁,雷刀霍霍,將兩頭血獸趕開,一把抓住煉山東的胸口,大喝一聲,將他從些劈手的口中搶了回來,那三頭血獸殺紅了眼,居然也向雷霆撲了過去,雷霆大罵道“瞎了眼了!”一腳將一頭血獸踢開,這一腳力量好大,那頭血獸慘號著飛上半空,從那個破裂了的石門中,滾進了另外一條通道。另外兩頭血獸低聲咆哮,卻也認得主人,不敢進犯。


    雷霆一手提起煉山東,便知道不對勁,煉山東氣息奄奄,自己搶出來的居然隻有煉山東的半個身體,他腰間以下的部分,居然已然被血獸給撕扯成碎片。雷霆驚道:“你,你……”他變成這樣,自然是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煉山東嗬嗬低笑道:“大金國,大金國,我盡忠了,哈,哈,哈,哈……雷霆,雷霆,我,我對不起你們,我對不起幫主,我,對不起公主,我迫不得已,我身為大金國人,我,我……”他失血過多,大腦已經無法正常工作,而他現在這副樣子,就算是神農一笑親臨,也絕對沒有保住性命的可能。


    他的身體變成了一具屍體,雷霆長歎一聲,將他拋開。血獸大聲嘶吼,一擁而上,在這侵入者的身上開始他們一千三百年來第一次正餐。


    “噝……噝……”的聲音從地底漸漸的傳了過來,沁兒驚道:“是不是蛇?”七弦子搖頭道:“這不是蛇的聲音,這是水聲!這是水!”忽然,“砰”的一聲,一段水柱忽然從寶石山底部噴了出來,強大的水壓,將這裏無數的瑰寶頂上了半空,又沉重地落下來。接著“碰碰”之聲不停,這巨大墳場的牆壁上,忽然也現出了一個個的小型裂口,水柱從中噴湧而出。原來這個地宮修建的甚是低深,整個宮殿,以及那八條通往墓地的大道,都在一條寬廣的河流之中,霸王陵遭到外敵毀滅性的打擊,這個墳墓就不會不做反擊。沁兒低聲念道:“楚骨錚錚,玉石俱焚,難道就是這個意思?”


    通往地宮的八座大門都已經緊緊地鎖死,整個墓地與外界隔離,再也沒有其他的通道。大水洶湧而入,就是要將眾人活活的淹死。砰的一聲,又是一道水柱從地下噴湧而出,正打在一頭血獸的身旁,那頭邪辟慘號一聲,被水柱頂上半空,重重地摔落,半天無法爬起來。七弦子悚然變色道:“原來沒有餓死,沒被咬死,反而要被淹死了。”


    大浪來臨,雷霆居然依舊鎮定如故,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雷刀,滿是信心。若無雷刀在手,他實在是沒有離開的把握,但如今老搭檔重新歸來,卻讓他有能量將最為山窮水盡的窮途,變成柳暗花明的大道。他忽然笑著問沁兒,“你會不會遊泳?”沁兒呆了一呆,點頭道:“會一點。”雷霆看著七弦子,“你呢?”七弦子一愣,大聲道:“當然不會了,我又不是死公雞!”雷霆苦笑搖頭,“那你必須馬上學會才行了。”他手指墓地的一處牆壁,大聲道:“那裏,用血蝠弓射一箭,裂石箭。”七弦子皺眉道:“什麽意思?”雷霆笑道:“反正是要被水淹了,我們為什麽不將這麵牆壁打破,大家去遊泳?”七弦子眼睛一亮,大笑道:“對,就試一試了,還有一線生機!”他大步邁開,血蝠弓“錚”的一聲張開到了最大,七弦子兩膀鼓起,大喝一聲,一顆流星從血蝠弓中射出,旋轉著,咆哮著,刺入了牆壁之中。這一箭的落處,正在它附近的三個水洞中央,裂石箭穿透性無與倫比,羽箭牢牢的釘了進去,裂縫向四麵八方蔓延。雷霆點頭道:“好大的力量!”他掄起雷刀,大喝一聲,飛身而上,雷刀在裂石箭的落處重重一擊,砰的一聲,牆壁顫動,裂紋更深更多,卻並未將牆壁打破。雷霆絲毫不氣餒,第二刀、第三刀,繼續轟擊到那一點上,仿佛是閃電在墜落。終於,雷霆劈下了十九刀,隻覺得雙臂戰戰,幾乎連雷刀都無法握住,忽然一條細細的水柱,從裂石箭的落處衝了出來。接著,那些裂紋漸漸地變得濕潤,漸漸的也有水柱壓了進來。強大的水壓之下,岩石都難以承受,何況是已經在連續不斷的打擊中變得脆弱,變得離散的岩石?


    雷霆正想再補一刀,忽然轟然一聲,以裂石箭為中心一大圈的岩石四散開來,紛紛墜落,浩蕩水柱湧了進來。這些石牆有足足一丈之厚,若非有水壓的助力,裂石箭的幫助,雷刀之堅強,天下根本就沒有人能將這樣的石牆生生劈開。


    石塊墜落,露出的大洞,剛好能容納兩個人同時通過,七弦子大喜道:“順著河水衝出去!”他邁開大步向那個裂洞衝了過去,卻被大水衝刷,根本就站立不穩,重重跌倒。此刻大水洶湧的灌了進來,水壓無窮,如何能夠與之抗衡。唯有等到水漫墓穴,水壓平穩了,這才有衝出去的可能。


    眼見水流漸漸地從腳踝淹沒到腰間,再湧上胸膛,雷霆歎了一口氣,對七弦子說道,“我說,我們是不是趁這個時候,先學一下遊泳?”


    七弦子皺眉道:“我們?難道你不會遊泳?”


    雷霆苦笑搖頭,“好像是的,我不會遊泳。”


    132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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