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藝比試?”江懷閑美目一閃,淡淡說道。


    “回元帥,錦國大軍右先鋒的人選難以決定,便以比試勝者來擔當。”阮恒低著頭,拱手道。


    “勝者麽?倒是有幾分意思。”他淺淺一笑,又問:“可是沉玉提議的?”


    “是他身邊的一位謀士提出,沉玉推薦之人亦參加此次比試。”


    聞言,江懷閑眼底不由一沉。“身為統軍之帥,卻連一個小小的右先鋒都不能決定,她這驃騎大將軍做得夠窩囊的。”


    “聽說沉玉舉薦之人是一名奴隸,所以……”阮恒當初知曉這消息時也是一驚,雖說唯才是用,可連卑賤的奴隸也委以重任。是錦國再無其他可用之人,還是沉玉這般求才若渴?


    “奴隸?”江懷閑冷哼一聲,道:“確實像是她會做的事……”


    他話語忽然一頓,美眸轉向書房外,低喝道:“何人在外麵?”


    一人垂著頭,推門而入,瘦弱的肩膀瑟瑟發抖。“王爺……奴婢送茶來……”


    藍小玉沒想到自己驚擾了他們,神色慘白。小元匆忙走入,告罪道:“請主子息怒,此女送進來後一直未曾安置。小人便擅自做主,讓她奉茶伺候。”


    江懷閑皺眉掃了眼門側惶恐不安的女子,以及她手中的茶壺,淡然道:“過來。”


    藍小玉一怔,連忙應下,踩著小碎步,走到他跟前。撩起錦袖,lou出半截玉臂,低眉順眼地斟滿茶,又乖巧地退開了。


    江懷閑端起茶盞,淺淡的金菊香味飄來,唇角微微一彎。“這茶,她教你泡的?”


    她是誰,藍小玉心知肚明,垂下眼掩去一絲黯然,如實答道:“回王爺,是的。奴婢當時聞著這茶味甚是喜歡,便向她要了方子。”


    “你倒是懂得投其所好,”他盯著手裏的茶水,低笑著,嚇得藍小玉急忙跪了下去。


    “請王爺恕罪……奴婢不該自作主張……”


    “本王有怪責你的意思麽?”江懷閑放下茶盞,瞥向她道:“既然如此,你便暫時跟在本王身邊吧。”


    “謝王爺!”藍小玉滿臉驚喜之色,連連叩頭謝恩。


    “贖走她的人,是誰?”她眼底的仰慕與依戀之色,江懷閑絲毫不感到陌生。起身走到藍小玉身前,他彎下腰,柔聲問道。


    藍小玉看著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在跟前,俏臉酡紅,羞澀地垂下臉。“回王爺,台上的表演一結束,紅麽麽就把她叫走了,奴婢也沒見著那金主……”


    江懷閑挑挑眉,臉上的淺笑淡了下去。她焦急之餘,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想要阻止他離開。“但是奴婢曾聽紅麽麽身邊的侍女說起,那金主剛過而立之年,飛揚跋扈,難以伺候……有人早早就給了三百兩的定金,讓紅麽麽把人帶到那金主麵前……”


    藍小玉拚命地回想著,隻希望美公子能給她一句讚賞。“給定金之人,身形、年紀與麵容,與樊城第一當鋪的掌櫃極為相似。”


    第一當鋪的掌櫃?江懷閑揮手甩開緊揪著衣擺的藍小玉,瞥見略微皺起的衣衫,麵上有些不悅。


    “小元,帶她下去。順便,教她一些必要的事。”


    “是,主子。”小元瞪了藍小玉一眼,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竟然扒著元帥不放。若不是說了些有用的話,那隻手怕是早就沒了。


    待他們一走,阮恒若有所思道:“元帥,看來紅蓮院遇襲之事,和那東家柯柔極有關係。而沉玉,恐怕被她用作誘餌之用。”


    “長史想說,沉玉事前一無所知?”江懷閑笑了笑,想起那個可惡的女人。依她的性子,確實不會願意做這樣危險的事,更別提是為錦國所做,那人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見他笑得愉悅,阮恒一愣,撇開視線道:“元帥,下官有話不知該不該說……”


    “長史何時變得這般婆婆媽媽了?”他淺抿了口茶,劍眉一蹙。茶香一樣,入口後卻大不相同。泡得水太熱,金菊的香味完全被破壞殆盡。好好的茶,倒是糟蹋了。


    阮恒雙膝跪地,恭謹地開口:“對方以沉玉為餌,分明是看出元帥對他過分在意。下官以為,縱使沉玉有通天之能,以錦國皇帝的猜忌,以及手下將領的陽奉陰違,根本難以成事。”


    墨眸一眯,江懷閑不怒反笑:“這樣有趣的人,若就此放過,不會少了許多樂趣麽?王府正好缺了個主人,讓她來填補,如何?”


    聞言,阮恒震驚地看向他,半天說不出話來。皇上幾次賜婚,都被元帥擋了回去。送到府上的侍妾,不是死了,便是瘋了。朝中大臣雖想與元帥沾親,卻也不敢再將女兒下嫁。


    而今,元帥居然想要一名男子做王府的主人。他心下疑惑,難不成元帥素來不願女子伺候身側,實際上喜歡的是男兒?


    可是元大人跟隨多年,未曾傳出任何斷袖之言。再說,兵營中的將士眾多,俊朗的男子比比皆是,為何元帥獨獨選了那個幹瘦、狡猾又其貌不揚的沉玉?


    江懷閑好整以暇地看見阮恒麵上一陣青白,而後才躊躇著勸說道:“元帥,此事皇上怕是不會應允。不說沉玉的出身,又是錦國大將。最重要的是,此人為男兒身。王妃為男子,這樣的事前所未聞……”


    “他一定會答應的,”江懷閑篤定地答道,“不但同意,還會給本王一個風光的大婚之禮。”


    阮恒回過神,恍然道:“元帥的意思是,皇上會借此打擊元帥在百姓中的威信?”


    “這樣的好事,他當然不會錯過。迎娶男王妃,一來本王不會再有子嗣,正好稱了他的心;二來他隻需放出風聲,就可盡數詆毀本王,何樂而不為?”江懷閑心下冷笑,隻可惜這男王妃,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子罷了。


    阮恒憂心忡忡,道:“元帥,此舉雖能減低皇上的警惕,可在百姓中的威望……”


    “隻要故事編得完滿,百姓茶餘飯後的閑談而已,又怎會深究?”他睨了阮恒一眼,又道:“百姓素來愚昧,誰給了他們飽飯吃,就擁戴誰。百姓隻要餓一頓肚子,頃刻間便要反了,所謂的威信,也不過如此。”


    明白江懷閑的用心,阮恒正色道:“元帥,此事下官定會辦得妥妥當當。”


    “也好,你去吧。”江懷閑揮揮手,淡聲說道。


    *


    不足十日,芮國“不敗將軍”江懷閑欲迎娶錦國驃騎大將軍沉玉為王妃的事,便傳得沸沸揚揚。


    錦國大營內,沉玉皺眉看著信函,轉眼間扔在地上,用力地踩了幾腳。這個可惡的江懷閑,上輩子一定和她有仇,居然使出這麽爛的手段來整治自己。


    “黑頭,你冷靜一點。”胡梓無奈地勸著,把人拽到一邊。


    沉玉氣呼呼地坐下,灌了一大口水,猛地吐了出來。“呸呸呸,這是什麽東西,又苦又有沙子的。”


    胡梓把水壺打開,苦笑道:“看來是故意的,你將就些吧。”


    “真是群勢利小人!”她憤憤地咒罵了一句,自從江懷閑散播流言,營裏的將領就命她不得離開帳子一步。說是調查出結果前,暫時回避。實際上不過是以這名義,將自己軟禁。


    沉玉歎了口氣,歉意道:“大頭,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連累,如今連比試也不能參加……”


    “別這樣說,奴隸做右先鋒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低低地說著,抬頭笑道:“放心,吳大哥在外頭,一定會想辦法將我們救出去的。”


    “就算吳大哥想救我們,就憑他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相信。”沉玉眉頭皺起,忽然怒罵道:“都怪那個殺千刀的江懷閑,日後若果碰見了,定要給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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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忽然冷了好多,偶可憐滴指頭僵硬了,打字那個不利索阿。。。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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