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越想越氣,瞪著腳下破破爛爛的信函,鬱悶道:“此人居心叵測,不但四處宣揚迎娶我之事,還特意送來信函告知,簡直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字裏行間還一股酸腐味,好像很情深意切的樣子,看得我惡心。”


    胡梓皺起眉,歎道:“原本你在芮軍大舉攻城後,就不知所蹤。我們為免營中將士胡思亂想,稍作隱瞞,不料如今變成欲蓋彌彰之舉。”


    “如果告訴他們,我在芮國大營呆了好些日子。那些頑固將軍不會聽什麽解釋,立刻就會把我推出午門斬首了。”摸摸脖子,沉玉無奈道。師傅說得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黑頭,你在芮國大營裏,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才會這般針對你?”這樣費盡周章地陷害她,胡梓不由奇怪道。


    “得罪的人……”沉玉想到那個挑剔又滿肚子壞水的美公子,不禁挑眉。難不成他又重新得了江懷閑的寵愛,所以借此報複自己?


    見她一臉了然,胡梓撇嘴道:“黑頭,你不會真做了什麽壞事,讓對方那麽討厭你?”


    “沒有的事,我被人耍得團團轉,回報一次惡作劇也不算過分吧。”沉玉咬著唇,那美公子小氣得緊,怕是不會善罷甘休。“船到橋頭自然直,反正我們先靜觀其變好了。”


    “也隻好如此了,”而今兩人被軟禁在帳內,又能做些什麽呢?


    一人xian起幕簾,大步踏入:“怎麽了,都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吳大哥,”沉玉驚喜地喚了一聲,不好意思地把踩壞的信函踢到一邊,問道:“你怎麽進來了?”


    “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吳漢鍾微微笑著,在桌前坐定。剛端起茶壺倒水,沉玉立刻衝了過來想要搶過去。被他輕鬆一避,盯著杯底的細沙,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這幾日,他們就送這樣的水來?”


    “沒辦法,虎落平陽被犬欺,不是常有的事麽。”沉玉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催促道:“吳大哥,有什麽好消息趕緊說,我們聽著呢。”


    歎著氣放下茶杯,吳漢鍾看向她:“此次誘敵,在下舉薦你領兵。隻要贏了,必能消除他們對你的懷疑。”


    “若是輸了,那豈不是要我任人宰割?”沉玉冷笑一聲,雙臂抱胸道。


    吳漢鍾正色道:“這是唯一的解決方法,而且此次計劃甚為周詳,不必擔心。”


    “好,我知道了,什麽時候出發?”她爽快地應了下來,不是不相信吳大哥,而是縱使計劃再周詳,也比不上變化。既然無路可退,隻能賭一把了。


    胡梓亦點頭道:“黑頭,我一定跟隨你左右。”


    “此戰隻許勝不許敗,營中派出一千將士隨行,隻要引至峽穀中,伏兵兩麵夾擊便可。”吳漢鍾大略說了路線,又叮囑了細節。“至於出兵的時辰,避免泄lou軍機,尚未知曉。”


    “隻派出一千將士,太危險了。若芮國大軍發現端倪,尚未到達峽穀,我們就會全軍覆沒。”胡梓握緊拳頭,忿然說道:“這究竟是誘敵,還是變相至我們於死地?”


    “別說了,大頭。”沉玉垂下眸,淡聲打斷道:“反正這事我答應了,具體什麽時辰出發,吳大哥再來告訴我吧。”


    吳漢鍾微微頷首,麵色沉重:“沉姑娘,一路保重。”


    “我會的,”她微微笑著,知道他心裏擔憂,卻無法反駁將領的命令。“吳大哥,我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待吳漢鍾一離開,胡梓不由疑惑道:“黑頭,為何你這般肯定能回來?”


    “不這樣說,吳大哥會安心留在營內麽?說不準,還會偷偷跟著來。雖說他沒有被禁足在帳內,但是也不許離開大營,否則也會犯了軍紀……”沉玉一手拿起茶壺,扔出帳外。一陣清脆的破裂聲響起,帳外的士兵禁不住咒罵起來。


    “上些好茶好菜來,餓著小爺的肚子,打了敗仗可別賴在我頭上!”


    cha著腰,她喝了幾句,開懷大笑起來。即使要去送死,當然飽死鬼比餓死鬼要好。說不定有了力氣,跑得比黑白無常快兩步,興許能取回小命……


    左右沉玉都答應領兵誘敵,賞一口熱飯倒是不至於會怠慢。於是,不到片刻,一桌比平常好不知多少的菜肴上了來。她扒著飯,眼睛還不住地瞟向桌上的菜,那饞嘴的模樣讓胡梓忍俊不禁。


    夾了幾筷子菜放到她碗裏,他又斟滿了一杯好茶,遞了過去。“吃慢點,還有很多菜。”


    沉玉喝著茶,摸摸肚子道:“好久沒吃這麽飽了……你怎麽不吃?不喜歡這些的話讓外頭的士兵再弄幾盤進來。”


    胡梓笑了:“你是故意的,這桌菜四五個人吃都足夠了,沒見夥頭兵的臉都黑了。”


    “不就吃他們一頓,還擺臉色給誰看去。我可是出去賣命,吃飽才有力氣。”她伸了個懶腰,忽然聽見帳外一陣雷響,皺起臉。“又下雨了,總覺得沒好事。”


    話音剛落,便有士兵來傳令,大軍準備出發。撩起帳幕,看著外麵的傾盆大雨,沉玉怒了,他們一定是故意的,哪個時辰不好,偏偏選這時候出發!


    剛才還支使的士兵,這會都虎視眈眈地瞪著她,生怕沉玉臨陣拖逃。披上蓑衣,她被雨水迷了眼,往大帳走去。將領們站在帳前,一番話豪氣萬丈,士兵聽到恨不得立刻為國捐軀。沉玉連打了兩個哈欠,暗想此人當武官倒是浪費了,這張嘴當使臣倒是再適合不過。


    在沉玉身邊的將領狠狠地剮了她一眼,吳漢鍾匆匆將一把佩劍塞到她手裏。大營裏的刀劍根本不適合她用,這把長劍又輕又薄,恐怕費了一番心思才得來,沉玉不由感激地瞥了吳漢鍾一眼。


    “沉將軍,請上馬。”一人牽著馬匹走近,她瞅著高大的駿馬,心裏雖然不樂意,還是乖乖爬了上去。這玩意兒坐著不舒服,可是少了它,怕是跑不遠的。


    手腳並用地上馬方式,讓將領們的臉要掛不住了。身為驃騎大將軍,居然不會騎馬,這人真是把他們的麵子都丟光了。


    麵子與小命自然是不能比的,沉玉毫不介意地趴在馬背上,朝臉色青黑的將軍們一笑,揮手道:“全軍聽令,出發!”


    她點點頭,自己這句話說得相當的有氣勢。身後的胡梓捂嘴笑了起來,牽著她的韁繩往前走。“將軍,大軍出發,也得你的坐騎向前走才行。”


    沉玉麵上一紅,這才發現身下的馬匹一直在原地踏步,難怪似乎沒有平常那麽難受了,不禁尷尬地幹笑道:“雨太大了,我也就沒注意,嘿嘿……”


    “此人誘敵,是否kao得住?”其中一名將軍見狀,神情禁不住擔憂起來。


    “現在,也隻能信他了。”另一人搖搖頭,又道:“我們還是迅速趕往山頭置下伏兵,隻是不知這場大雨,何時才會停?”


    *


    這也是沉玉的困惑,連夜走了一晚,這暴雨便持續不斷。回頭見士兵有些東倒西歪,索性到一處山腳停頓休整。


    衣衫從頭到腳都濕透了,她連打了兩個噴嚏,在火堆前烤了好一會,才覺得身上暖和起來。胡梓把馬腹下的包袱拿出來,裏麵竟是幹淨未濕的衣服。


    沉玉連忙到山洞內裏換下濕衣服,讚道:“還是大頭細心,把東西藏在馬腹,才沒被大雨淋濕。”


    “以前不論風雨都要出外勞作,就把幹糧都藏到驢子的肚子下了。”胡梓往火裏丟了一根木柴,皺皺眉頭。“看這場雨要下很久,此時誘敵,倒不如偷襲更好。”


    她想了想,點頭道:“好主意……對方連我們在哪都看不清,怎麽誘敵,不如去偷襲好了。”


    胡梓嚇了一跳,擺手道:“我也就胡說的,黑頭你別當真。突然改變路線,若有差池,失敗的罪責會……”


    看他猶豫,沉玉接口道:“所有罪責會賴在我頭上對吧?隻要贏了,他們就無話可說……得了,別哭喪著臉,我沒說不去誘敵,就是稍作變通。”


    “你想怎麽做?”胡梓抹了把臉,緊張地問道。


    沉玉狡黠一笑,“天機不可泄lou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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