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莫名其妙地摔了下來,手腳並用,十分狼狽地站起身,她瞅著昏暗的洞穴,隻覺背後陰風陣陣。


    這是什麽鬼地方,陣陣血腥的味道飄散著,讓她不寒而栗。


    摩挲著石壁慢慢往前走,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沉玉隱約看見了不遠處的光亮,不禁加快了步伐。 斷斷續續的對話聲傳來,她頓住腳步,悄悄kao了過去。


    “儀式前……救人好時機……”


    “……不妥……三思……”


    熟悉的聲線,她略略一怔,心底微暖。 江懷閑終於逃出來了,這是在謀劃著救自己麽?


    隨著沉玉逐漸走近,對話清晰了起來,正要開口喚住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生生把聲音咽了下去。


    “在天牢裏,王爺隻要在堅持一會,就能套出藏寶圖的下落……如今,反而便宜了趙懷津。 ”


    沉玉認出,這是在牢裏趕走禁軍的那道聲音,瞳孔一縮,悄然躲進了石壁的縫隙中,靜靜地繼續聽著。


    “不過這一出英雄救美之後,怕是誰也抵不住王爺的魅力,俯首稱臣了吧。 ”那人輕笑著,低聲調侃道。


    江懷閑沉聲打斷道:“時辰差不多了,立刻召集人手,即時行動。 ”


    “是,王爺。 ”那人恭敬地應著,下一刻洞穴裏又恢複了寧靜。


    沉玉的心卻是亂了,唇邊勾起一絲譏笑。 江懷閑為了得到藏寶圖。 甚至不惜用這苦肉計。 想起在天牢時看見地傷勢,恐怕也是表麵功夫,實際上並未像看起來那般嚴重……


    她的額頭抵著石壁,冷硬的觸感刮得人生疼,卻遠遠比不上心上受的傷。 當年曆劫後,除了師傅,沉玉再也未曾向誰敞開過心扉。 不料這第一次。 便如此出師不利。


    自怨自艾向來不是她的作風,沉玉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扯著唇角笑了笑。 沒什麽大不了的,想來交出兵符換取她地性命,也不過是迷惑趙懷津的手段。 反正她也沒給江懷閑好臉色看,這段日子也折騰得他夠嗆地。


    如今江懷閑應是借用拯救愛妃的由頭闖宮造反,而自己正好利用這場混亂,順利地離開皇宮。


    沉玉拋開腦中的紛雜,烏目中隻剩下一片清明。 而今。 有什麽比跑路更重要?


    打醒精神,她向前走了幾步。 四下無人,剛才的兩人走了,這附近定然有出口。 沉玉一雙眼瞪著周側微弱的火光,幸好他們還留下一處火把,不然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如何找到這出去的法子?


    雙手一並在石壁上摸索,碰著光滑之處不由多停留了片刻。 顯然此處是江懷閑與手下商議地密室。 平日一定不會少來,這出去的機關肯定被摸得光溜溜的。


    沉玉的想法對了路子,大約半個時辰的努力後,她又聽到熟悉的“哢嗒”聲,石門應聲而開。 她躲在門邊,停了好半晌。 見外頭無異,這才敢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門外居然還是皇宮,隻是較為幽靜。 宮內太大,沉玉望著層層疊疊的宮殿,嘴角一抽,這宮門究竟在何處?


    耳尖地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她閃進樹叢中,見著一名太監提著兩個恭桶走來,滿頭大汗地刷了刷,整齊地堆在邊上。 沉玉估摸了一下他地身形。 抓起手邊的石頭就在小太監的脖子上一敲。


    閉上眼嘀咕著“得罪了”。 她三兩下剝開太監的外袍,換掉了自己的那一身。 想了想。 沉玉張望著周側無人,把太監拖進了濃密的樹叢中。 當然,走時不忘取走他地腰牌。


    幸好兩人都白淨瘦小,她整理了一下,在水盆中看了看,相差無異,不由翹起了唇角。


    “小牧子,發什麽呆,趕緊給咱家刷幹淨了。 ”一個老太監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看這人對著水盆傻笑,輕蔑地瞪了他一眼:“別以為以前跟著太子,就能不做事了,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模樣,就給咱家老實地呆在這裏刷桶吧,哼!”


    說完,聞著院內一股異味,那老太監蘭花指一翹,捂著口鼻滿臉厭惡地走遠了。


    沉玉真是哭笑不得,隨便抓個人,居然是得罪了主子的奴才。 裝模作樣地拿起邊上的恭桶,隨意刷了幾下,時不時瞅一眼院門口。 足足一個時辰,連個人影都沒有。


    把刷子一扔,她索性坐在水盆前,沒人盯著,自己裝什麽呢,還不如休息一會。


    這才剛坐下,院門口那老太監又跑了進來,看見她偷懶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可一想到剛才聽見的話,臉色微緩,語氣恭謹了許多:“太子傳召,快走!”


    沉玉愕然地瞪著他,不是說被發落到這裏,再無翻身之日。 她還想著樂得輕鬆,誰知轉眼就被找回去,這還不得lou餡?


    老太監還以為這人是樂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著沉玉的袖子就往外跑:“敢讓太子殿下等,你這呆瓜不要命了?”


    *


    偷瞄著上首短短的小腿在半空搖搖晃晃,沉玉鬱悶地低下頭。 聽說太子年幼,居然小成這樣。 個頭還沒到她腰上,圓圓的臉蛋,眉眼像極了趙懷津。 可這樣五歲的娃娃,一臉冷冰冰的,嚴肅凜然,讓她有些忍俊不禁。


    若是年長十歲,這可以稱作威嚴。 但是配著巴掌大地小臉,可愛地圓眼和粉嘟嘟的小嘴,怎麽看怎麽詭異……


    “小牧子,你可知錯了?”小娃娃一張口,奶聲奶氣地,偏這話肅然得緊。


    沉玉忍著笑,連聲答道:“小的知錯了,太子殿下。 ”


    娃娃眼睛一轉,小手臂揮了揮:“你們都退下,小牧子留下來伺候。 ”


    “奴婢告退,”宮娥垂著頭,低眉順眼地離開了。


    “你不是小牧子,報上名來。 ”小娃娃跳下座位,小手負在身後,圍著沉玉走了幾步,一字一句地說道。


    “奴才小玉子,是小牧子的同鄉。 剛進宮沒尋著活,就跟著小牧子……剛他歇下了,突然來人把奴才帶了過來。 ”沉玉跪在地上,臉頰幾乎要趴在地上了,微微顫抖著。 看似惶恐,實際上快要笑岔氣了:“小牧子的身形與奴才相似,所以讓人誤會了。 ”


    “同鄉?確實從後背看起來挺像的,”趙祈恩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短短的手臂一抬:“你且起來,本太子有話問你。 ”


    摸不準這小太子想做什麽,不過光憑他能一眼認出自己不是小牧子,沉玉心裏不禁有些警惕。 皇宮的奴才何止上萬,高高在上的太子能這般輕易認出並非貼身伺候許久的人,不能不說目光極為敏銳。


    “太子有何吩咐,奴才洗耳恭聽。 ”


    “小玉子,你過來。 ”趙祈恩引著她穿過走廊,來到一處。


    沉玉看著高高的書架,以及矮小的桌椅——不用想,這裏定是小太子的書房。 思及此,她呆站在門口,苦惱著該不該進去。 書房算是禁地,即便是眼前這小小的太子,她也不敢保證會不會看到什麽不該看見的,然後被人抹脖子。


    “進來,”瞥見她愣愣地傻站著,趙祈恩不悅地撇了撇小嘴。


    “這,奴才不敢……”


    “我讓你進來就進來,囉嗦什麽。 ”小太子鼓著臉,往外一指:“把門給本太子關上。 ”


    沉玉乖乖地聽話,關了門然後站在桌前。 那木桌恰好適合趙祈恩,可對她來說太低了。 彎著腰,看了又看,索性蹲在桌旁。 然後,看見小太子皺著眉,語氣鄭重地問道:“……你會做風箏嗎?”


    “啪嗒”一聲,沉玉愕然地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奴才會做,太子想要怎樣的?”


    趙祈恩看見她驚訝的模樣,小小的臉頰染了一層緋紅:“本太子要最大最漂亮的……做不出來,就治你的罪!”


    沉玉眨眨眼,笑道:“太子殿下是想要風箏飛得高,還是光漂亮就行?”


    “自然是要飛得高的,”趙祈恩粉嘟嘟的嘴唇一張,迫不及待地答道。


    “飛得高和漂亮隻能選其一,太子殿下。 ”她兩眼發亮地盯著他的小臉,好想捏一把……


    小太子眼珠一轉,嘟嚷道:“那就是太傅說的,萬事不能十全十美。 金玉其外,很有可能敗絮其中。 ”


    沉玉撫著額,這麽小就給那些迂腐的書冊荼毒了,真真可憐。


    ————


    昨天在中山陵的音樂台看見一個可愛滴正太,忍不住把人寫上來了,哢哢!~~~


    手腳短短滴,臉蛋圓圓的,粉可愛,好想捏一把。 。 。 。 望天,可是人家滴奶奶就在旁邊,俺不敢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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