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浚當然不敢出聲,隻是心裏愈發覺得難受,為什麽受傷的總是自己!


    不過,楊帆這個混蛋顛倒黑白的本事也是厲害,居然硬生生扭轉乾坤,自己則好像是那個阻擋勝利之師的大壞蛋。


    在城門時這小子顯然就是故意挖坑給自己跳,而自己卻傻愣愣的一頭栽了進去。


    而李二陛下心頭倒是稍稍鬆了口氣,他還真怕楊帆這混不吝的小子牛脾氣一上來就頂杠。


    這麽多朝臣看著,他這個皇帝也是要麵子的。


    不過對於長孫浚卻越發失望,本來安排他去北衙禁軍,一方麵是因為心中有愧想補償長孫家。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兩家是姻親關係,讓自己人掌控北衙禁軍李二陛下也比較放心。


    可誰知長孫浚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根本就沒有領軍的能力。


    事情暫告一段落,李二陛下揮了揮手道:


    “長孫渙與忠義侯楊帆杖刑即刻在太極殿外執行,執行完畢後,忠義侯楊帆留下議事。”


    “另外,剛才朕與眾愛卿議定之事大家先去安排,午時在金光門迎接大唐威武之師。”


    “除長孫愛卿、房愛卿、魏……外,其餘人等先行退下。”


    聞言,眾大臣齊聲稱諾,而後有序的退了下去。


    一下子太極殿內隻留下房玄齡、長孫無忌、李績等七個人。


    而楊帆與長孫浚則被帶到了太極殿外執行杖刑。


    太極殿廊簷下,兩個行刑的禁衛手裏拿著木質杖棍,看著楊帆正並排躺在長條胡凳上,眼睛閃過一絲笑意。


    這個忠義侯可真能惹事啊,剛回長安便領到了一頓杖刑。


    記得上次忠義侯被打的時候是去年冬天吧。


    此時,楊帆已經輕車熟路躺在了長條胡凳上,全身放鬆,好像在按摩院一般。


    而長孫浚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刑杖,全身正瑟瑟發抖,差點卷縮在了一起。


    執行杖刑的禁衛顯然認識楊帆,拱手說道:“侯爺,多有得罪。”


    楊帆轉頭瞅了瞅,好像這個禁衛有些眼熟。


    再一回想,才想起來上次和程處默幾人一起被打板子的時候也是這位禁衛行刑,是老相識了。


    於是捉狹的眨了眨眼睛,說道:“這麽多廢話幹嘛,趕緊行刑,有本事打死老子,吭一聲算我輸,陛下還等著本侯前去議事。”


    說完,楊帆連聲催促,斜眼看了長孫浚一眼,又對著禁衛呶了呶嘴巴示意。


    那位禁衛心神領會的笑著眨了眨眼睛,而後裝模作樣臉色一肅,大喝道:“按陛下旨意行事乃我們份內之事,既然侯爺如此豪爽,婢職謝過。”


    能在宮中擔任掌刑的禁衛,無一不是心思明亮、頭腦活絡之輩。


    眼前這位年輕侯爺可是皇帝陛下跟前的紅人,他們當然也想巴結。


    這些人禁衛看起來五大三粗,其實最會揣摩人的心意。


    知道哪些人是真的惹惱了陛下,陛下想要狠狠的教訓一番;


    也知道哪些人雖然氣到了陛下,而陛下卻隻是想做做樣子。


    像楊帆這種打完杖刑還要去議事的,顯然隻是過過場而已。


    而長孫浚這等紈絝子弟,看李二陛下的臉色就知道不爽到了極點,顯然是要讓長孫浚好好長長記性。


    既然這位忠義侯想讓長孫浚酸爽一點,何不順水推舟?


    隻要長孫浚不傷筋動骨落下殘疾,誰都不能說他們禁衛過份。


    另一側的長孫浚看著楊帆故意激將掌刑的禁衛,頓時不悅的哼了一聲,叫喊道:“忠義侯,你想死也不要拖老子下水,各位差爺,還請手下留情。”


    說完,見楊帆與禁衛很熟絡的樣子,心頭又有些意外。


    不禁在想,莫非他們是熟人,想要在受罰的時候放水,輕輕打幾杖就了事,剛剛說的話是反話?


    然而還沒等他回過神來。


    “嗷呼……”楊帆的嚎叫聲突然讓長孫浚驚醒。


    禁衛每一杖打下去,都伴隨著楊帆驚天動地的慘叫。


    本來楊帆的聲音夠大,又中氣十足,那淒厲的嚎叫簡直能穿透雲霄、直衝太極殿。


    真的這麽痛?


    不過能見到楊帆出醜,長孫浚心頭卻舒爽萬分,直接出言嘲諷:“忠義侯,剛剛不是很牛麽?叫什麽叫?”


    可話音剛落,長孫浚耳邊便傳來啪的一聲響,而後臀部便是一陣火辣辣的劇痛。


    這一板下去,痛得長孫浚倒抽了一口涼氣,眼睛也瞪得老大,差一點背過氣去。


    剛剛才嘲笑楊帆,如果自己也慘叫出來,豈不是被大家恥笑?


    於是長孫浚隻能死命的忍著疼,不讓楊帆有埋汰自己的話柄。


    不過,長孫浚這般傲氣,卻正中了楊帆的詭計。


    因此,現場有些詭異。


    長孫浚這邊一聲不吭,而楊帆那邊卻傳來一陣陣殺豬一般的慘叫。


    說真的,對楊帆的表現,長孫浚真有些目瞪口呆,甚至都有些忘記了疼。


    抬頭看了行刑的禁衛一眼,又轉過頭去看著楊帆,心道暗道:“難道禁衛真的下狠手,不過,楊帆這小子叫得那麽慘,不嫌丟人麽?”


    楊帆當然清楚長孫浚所想,不過卻是心頭一樂。


    這小子顯然是死要麵子活受罪,於是嘴上更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大叫。


    一聲比一聲淒慘,隻要是聽到這慘叫聲的,就知道楊帆是在受酷刑。


    而事實上,行刑的禁衛雖然杖棍扔得高高的,看起來力道十足。


    但在快打到的時候卻收起了絕大部分的力量。


    板子接觸麵積大,再加上楊帆體質好,落下來的時候雖然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可並不怎麽疼。


    這種杖棍其實打起來很有學問,若真想下力,這些軍中粗漢力大無比,幾棍就能夠把人打得皮開肉綻。


    楊帆這邊嚎嚎大叫,長孫浚卻咬著牙冒著冷汗死命堅持。


    兩相一比較,整個行刑現場有些詭異,更讓對長孫浚行刑的禁衛心慌得不行。


    兩個人一起受刑,人家楊帆叫得淒慘無比,直衝太極殿。


    雖然有誇張的嫌疑,可是態度到位啊!


    陛下讓他們打板子,挨了板子的人不就應該慘叫麽?


    像長孫浚這般一聲不吭的,讓陛下怎麽想?


    這不是明顯自己打板的力度不夠?


    不過,行刑的禁衛也有些為難,因為他知道自己使的力度並不小。


    若是一個壯漢,像程處默那樣經常被挨打的,抗擊打能力強,受了刑杖倒也能強忍住。


    可長孫浚細皮嫩肉的模樣,根本不像是那種抗擊打能力強的人!


    這小子就不能叫喚兩聲給他一點麵子?


    若是二十大板打下來,你長孫浚哼都不哼一下,讓陛下怎麽想?


    豈不是會讓李二陛下認為,自己為了討好趙國公,送人情故意玩虛的?


    正對著長孫浚行刑的禁衛有些慌了,若是陛下追究起來,誰能承受得了?


    沒辦法,行刑的這位禁衛隻得咬著牙後座,手中暗暗又加了一些力氣,目的當然是為了讓長孫浚叫出聲來。


    禁衛這一使勁兒,長孫浚感覺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剛才隻是皮肉疼,他還能忍得住。


    可現在一板子打下來,那股刺痛讓渾身的骨頭都跟著抖上幾抖。


    似乎每一板子都像臀部被刀子割去一塊肉一樣,簡直痛入骨髓,差點讓長孫浚一口氣喘不過來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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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幾板子功夫,長孫浚便已經承受不住。


    可一聽到身邊楊帆歇斯底裏的慘叫聲,他又有些憤憤不平。


    要知道長孫家可是詩書傳家,若是像楊帆這個幫槌一般毫不顧及形象的嚎嚎大叫,豈不是顏麵掃地?


    想到老爹長孫無忌最喜歡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如同他大哥長孫衝一樣。


    如今長孫無忌把他們幾兄弟全放出來培養。


    今天已經捅了摟子,若不好好表現,豈不是再也沒有機會繼承家族的產業。


    想到這兒,長孫浚決定就算是被打死也得康慨從容,也得保持住那股翩翩君子的氣質,讓老爹長孫無忌刮目相看。


    哀嚎求饒,我長孫浚不屑為之。


    於是乎,長孫浚越是苦苦忍耐,行刑的禁衛便越是下大力氣。


    而禁衛越是下力氣,長孫浚反而越是執拗,於是就成了反複循環……


    等到板子打完,給他行刑的這位禁衛滿頭大汗臉色煞白,拿著板子的手也不知如何是好。


    這可是趙國公長孫無忌的三公子,瞅瞅那白嫩臀部早就已經血肉模湖,簡直是沒法看了。


    這下怎麽向長孫無忌交代?


    行刑的禁衛一籌莫展,心裏將長孫浚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


    特麽的,想裝逼也別在這兒裝啊!


    你隨便叫喚幾聲,讓太極殿內的皇帝陛下聽見,咱也就完事了,多簡單的事兒?


    瞅瞅人家忠義侯楊帆,慘叫聲傳遍太極宮,屁股卻隻是紅了一點,連皮都沒破。


    可你瞅瞅你,哪裏還看出是屁股,簡直沒法看了。


    為了讓長孫浚叫喚,行刑禁衛也是下了狠手,整個屁股已經沒有一塊好肉。


    楊帆先一步行刑完,見長孫浚真的一聲不吭硬扛,心頭真還有點佩服的。


    可剛剛使的激將法應該也不可能這麽好使吧?


    從那禁衛的力道來看,這可是實打實的打上去了。


    楊帆抬起頭就可以看到長孫浚的屁股早已經血肉模湖,連楊帆都有些不忍直視。


    這不疼麽?


    隨著楊帆的眼神垂下……


    呃?


    地上那一灘水是什麽鬼東西?


    隨即鼻子又突然聞到一股難聞的異味,下意識的往長孫浚下身一瞅。


    長條的木凳上不知何時濕了一大片,水滴正是從上麵流下來的,好像長孫浚屁股也滿是黃色的汙物。


    水漬中,在寒冷的冬天還能看出絲絲的熱氣。


    呢妹,現場直播啊!


    長孫浚這個逼裝的代價也太大了。


    楊帆在心頭直接給長孫浚這個狠人豎了一個大拇指。


    禁衛當然也見到了長孫浚的臭樣兒,相互對視了一眼,忍著笑意。


    叫你裝逼,知道疼了吧?


    都被打得屎尿都出來了,還不叫喚兩聲,長孫浚這家夥簡直就是一個腦殘!


    太極殿內,本來在商議事情的一群重臣被楊帆的嚎叫聲給驚住了,會議也暫停了下來。


    李二陛下高坐於上,麵無表情,心頭卻在暗罵楊帆的無恥。


    上次就已經打了楊帆這小子五十大板,事後這混小子屁事沒有。


    他就不相信今天這二十大板就真的能傷到這混蛋。


    一聲不吭的長孫浚反而讓他有些擔心,也不知道這家夥是真傻還是假傻,居然硬杠。


    難道自己看走眼了,長孫浚是一名血性硬漢不成?


    而長孫無忌麵沉似水,眼中根本看不出喜樂,不過心情顯然不怎麽好。


    雖然長孫浚沒有慘叫,但那咬牙的悶哼聲以及啪啪的板子聲都清晰可聞。


    心頭雖然很欣慰自己兒子的堅強,但長孫無忌卻心疼得直抽抽。


    長孫衝傷到要害,即使成就再大也算廢了。


    長孫無忌可不想自己的兒子又廢一個。


    如果可以,長孫無忌真恨不得直接撲上去以身代替。


    雖然兒子有十幾個,但真正嫡出且有才華的也就那麽幾個。


    若是長孫浚又廢了,長孫無忌還真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而李績與程咬金對視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忠義侯簡直滑頭到了極點,哪像一個少年啊?


    而魏征、房玄齡、李靖卻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渾然不當回事。


    他們根本沒想過楊帆會吃虧,這混小子鬼精的很呢!


    雖然經常闖禍,可人家腦子好使,能力又強,闖點禍怕什麽?


    也許隻有長孫無忌聽得心煩意燥,對著李二抱拳說道:“陛下,忠義侯作為堂堂七尺男兒,挨了幾下板子就哭爹喊娘,這種毫無血性的人怎可擔起重任,請陛下撤其職務另行任用。”


    李二陛下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楊帆再怎麽沒有血性,但人家剛剛滅了吐蕃。


    雖然知道你心疼兒子,但也不能這樣口出狂言吧?


    自己的兒子也就那熊樣,你憑什麽來評論人家楊帆?


    於是李二陛下冷聲道:“輔機啊,你此言差矣!”


    “雖然忠義侯性子有些跳脫,可上陣殺敵衝鋒陷陣,卻從未慫過!”


    “如此大叫,可能是為了給自己增加膽氣,戰場之上要是有這樣的氣勢,定能增加士氣。”


    “再說,作為長輩如此抵毀一名晚輩,怕是有些不妥吧?”


    長孫無忌直接傻眼了!


    尼瑪,難道楊帆是李二的私生子不成?


    這種慘叫能夠增加士氣,這話說得跟真的一樣。


    赤裸裸的袒護啊!


    更讓長孫無忌心寒的,他沒料到一向對自己信任有加的李二陛下會這般不客氣。


    一時間麵色鐵青鐵青的,隻得努力深吸了幾口氣,一張胖臉怪異至極。


    見長孫無忌的神色,李二陛下暗歎一聲,為了自己的計劃,他得要表現出對楊帆的絕對信任。


    若不然,朝中的大臣根本不可能買帳,計劃也會受到世家的瘋狂反撲。


    可畢竟長孫無忌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更是自己的大舅子,隻好出言安慰:“輔機,莫要怪朕說話重,雖然楊帆有些混不吝,能力在年輕一代中還是少有的。”


    “不過,長孫浚也不錯,挨了這麽多的板子一聲不吭,也是一條漢子。”


    “朕賜其千牛備身,等長孫浚傷好了以後,讓他去鍛煉鍛煉吧!”


    此話一出,長孫無忌還能說什麽?


    “千牛衛”這個名字,始於唐代,正式名稱為“左右千牛衛”。


    在唐代,“左右千牛衛”是大唐南衙“十六衛”中的兩“衛”,不領府兵,專責“掌執禦刀宿衛侍從”,是皇帝內圍貼身衛兵。


    李二陛下顯然想用這個職位來堵住自己的嘴,畢竟這是一個皇帝近身的職位。


    長孫無忌隻能抱拳感謝:“多謝陛下的信任,微臣替犬子謝過陛下,微臣想出去看看犬子的情況,請陛下恩準。”


    見長孫無忌很上道,李二陛下嗬嗬一笑道:“大家一起吧,朕也想看看一聲不吭的千牛備身是何等英姿。”


    當眾人呼啦啦的走出太極殿,表情豐富到了極點。


    長孫無忌差點羞愧得找個地方鑽下去,屎尿橫飛的模樣,真是太辣眼睛了。


    其餘幾位重臣也傻眼了。


    都說楊帆是棒槌,可人家屁事沒有。


    你長孫浚都特麽屎尿都被打出來了卻不一聲不吭,到底誰是棒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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