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帆臉色並沒有什麽變化,不過卻若有所思的樣子,一直偷偷觀察他的蕭後笑著試探道:“你小子在想什麽?想不想坐上那個位置去體會一番?”


    楊帆憋了憋嘴,做皇帝有什麽好的,躺贏才是他一貫的作風。


    當然,剛才楊帆的確升起了那麽一丟丟的野心。


    這是人之常情,作為穿越者誰拿到這個玉璽又怎麽不想坐上那個位置去體會一下高處的風景。


    不過楊帆卻也知道,他的性格根本不適合坐上那個位置,所以很快便被他壓住了。


    以他三天曬網兩天打魚的作風,若真做上那個位置,恐怕要給後世留一個昏君的名號!


    再說,現在時機不對,楊帆並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讓大唐帝國再次陷入混亂之中。


    不過,腦中卻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自己家中可是有一位手腕絕頂的女帝!


    若家裏的那位在自己的支持下登上那個位置,不知是一番什麽光景。


    漸漸的,楊帆的思緒跑遠了!


    當楊帆抬起頭看到蕭後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即使以楊帆的臉皮也不由一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


    “太後就不要打趣小子了,如果有這個玉璽就能稱王稱霸,那它現在也不可能落到小子的手上。”


    “隻是不知為何太後要將這東西交給晚輩,而不是交給當今陛下,要知道這可是前朝的國之重器啊!”


    蕭後輕輕一笑,欣慰的點了點頭:“詩韻那丫頭的眼光果然厲害,你年紀輕輕卻有這樣清醒的認識,真讓本宮刮眼相看。”


    “確實,若有這個玉璽就能讓人登上帝位,那大隋帝國也不可能滅亡,世人皆愚昧,又有幾人能夠看得清?”


    說到這裏,蕭後幹脆站起身來。


    可能是跪坐的時間有些長,又因為起得有些急,差點打了一個踉蹌。


    楊帆見狀,連忙上前攙扶。


    蕭後會心一笑,也不拒絕,隻是有些傷感的說道:“世人都說李二陛下英明神武,可他也不是一直為了這個東西而勞力傷神麽?”


    “本宮十幾歲就嫁給了晉王,身為帝後也有幾十年,對帝王也有些了解。”


    “若論文治武功,晉王其實並不比李二陛下差,甚至可以說更勝一籌,可惜晉王太心急了!”


    “前隋世家門閥的勢力比大唐更甚,在內憂未解決之時,晉王卻想大刀闊斧的對外用兵,乃自取滅亡之道,本宮曾極力的勸說,唉,可惜……”


    “不管怎麽說,本宮也是前朝帝後,雖然大隋已經成為過去,但本宮也不可能讓李二輕而易舉的拿到玉璽。”


    “更何況,你以為這座同福寺真的是本宮的清修之地麽?這隻不過是一個另類的圈禁罷了!”


    楊帆張了張嘴想要寬慰幾句,可又不知道從何開口,隻得跟著唉聲歎氣。


    從進入這座寺院的那一刻起,楊帆當然發現了不對勁。


    一座佛寺而已,那些小沙彌卻個個身強體壯,根本不像是吃齋念佛的佛門中人。


    當然,對於一個前朝的帝後,當政者不放心也理所當然,找人監視也就不足為奇了。


    蕭後慈愛的看了楊帆一眼,忽然狡黠一笑,宛如調皮的少女:“怎麽,你想把這個玉璽送給李二,這可不行哦。”


    “當初本宮借著清修的便利,將這枚傳國玉璽偷偷藏在這裏,估計李二那廝此刻還在讓人掘地三尺的尋找呢!”


    “哼,本宮偏不讓他得逞,李淵、李二倆父子都不是什麽好人,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什麽都想要,好像是天底下的東西都是他的一樣……呸!”


    楊帆被蕭後這番俏皮的話逗得嘿嘿一笑,也學起她的語氣說道:“就是,李二那家夥吃相太難看,小子早就看過去了,隻不過沒有太後這般膽量罷了!”


    “太後你是不知道,李二那家夥總想著算計於某,什麽東西都想往他家裏搬,這玉璽咱不給他了,留著在家裏砸核桃用,看不氣死他。”


    聽罷,蕭後笑得十分開心,拍了拍楊帆的手,將他拉到床榻旁坐下,饒有興趣的說道:“來來來……說來給本宮聽聽,看那臭不要臉的是如何坑你的……”


    為了讓這位帝後高興,楊帆便將李二的各種劣跡極盡誇張之能,差點沒把他形容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帝王。


    滔滔不絕的講述,讓蕭後不時的拍掌咯咯大笑,甚至時不時還詢問上幾句。


    當然,楊帆也不厭其煩的給她講述自己的一些趣事,一時間屋裏歡聲笑語。


    不知為何,楊帆居然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蕭後拍了拍偉岸的胸脯,笑著說道:“看來李二還真不要臉呢,你小子以後有機會也要多搶他幾件東西才行,看他還喜不喜歡占人便宜。”


    “小子謹遵太後懿旨!”楊帆一本正經笑著連忙稱是,隨即自傲的說道:“宮裏的東西還沒我的府上的多呢,我可瞧不上。”


    除了李二那幾個女兒長得還不錯,楊帆心中怎麽也想不出李二能有什麽讓自己惦記的東西。


    蕭後盯著楊帆拖著聲音說道:“你小子還真油嘴滑舌,宮裏真沒有你喜歡的東西?”


    “本宮可是聽說某人在宮中欺負前朝公主來著!連嘴都動上了,還說沒喜歡的?”


    “呃!那是意外。”楊帆尷尬不已,趕緊解釋,差點想找個地縫給鑽下去。


    不過,腦中不由浮現起那天欺負楊妃的一幕,那滋味……嘖嘖嘖!


    不自覺的吧唧了幾下嘴巴子,唇角有些發幹。


    不過,這時代的女子也太開放了吧,楊妃居然敢把那次意外說給蕭後聽,就不怕被李二陛下發現?


    看著楊帆鬱悶的樣子,蕭後不自覺的咯咯大笑起來。


    自從大隋滅亡以後,蕭後已經記不清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像今天這般開懷大笑了,瞬間讓她覺得自己年輕了好幾十歲。


    好像看透了楊帆的心思一般,蕭後嗔怪地用手指點了一下楊帆的腦門,笑著打趣道:“你小子也太大膽了,那可是皇宮,居然敢在李二的眼皮底下胡作非為,就不怕被斬首示眾?”


    “不過,你小子的作風本宮喜歡,那李二不是喜歡殺兄霸媳麽?就該讓他嚐嚐頭頂有點綠的滋味。”


    聞聽此言,楊帆猛烈的咳嗽起來,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這位蕭後也太虎了吧?


    不管怎麽說,楊妃也是隨煬帝的女兒,也相當於是她的女兒,怎能慫恿自己……


    想一想,好像又覺得很刺激的樣子。


    這位前朝帝後對自己也太好了,處處為自己考慮,和自己前世的老媽有得一拚。


    蕭後不會是這具身體的老娘吧?


    這讓楊帆驚疑不定!


    此念一生,就如同星火燎原一般,楊帆忍不住問道:“咳咳,太後,您對小子這麽好,不會是我老娘吧?”


    其實也不怪楊帆這麽懷疑,突然竄出一名長輩,而且對自己特別好。


    傳國玉璽這樣國之重器說送就送,連前朝公主都慫恿自己前去……


    這不就是老娘對兒子的溺愛麽?


    不過,蕭後卻是微微一愣,臉色微紅,杏目圓瞪,好像聽見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的事,心頭暗恃:你小子當本宮是什麽人啊?


    自己雖然曾經和你的老爹有絲絲的瓜葛,但卻是純潔的友誼。


    再說,十八年前自己就躲到了東突厥,楊帆這小子今年才剛剛十八歲,根據年齡推斷都不可能。


    不過這小子的話卻也沒錯。


    詩韻那丫頭入了這小子的府門,他叫自己一聲娘也是可以的。


    想到這兒,蕭後捉狹著繼續說道:“沒想到你小子猜到了,還不趕緊叫娘。”


    “您……你真的是……”這反倒是讓楊帆鬧了個大紅臉,嘴上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仔細觀察了一下蕭後的長相,想從她身上看出哪怕有一絲絲相似的地方,可惜很遺憾。


    除了都有耳鼻口以外,其餘沒什麽相同之處,反倒是似嗔似怒、徐娘半老的風韻讓楊帆看得眼皮直跳。


    見楊帆尷尬得不行,蕭後調侃道:“嗬嗬,真是可憐的小子,應該是你娘走得早,從小沒有得到母愛,如今居然亂認娘親,要不認本宮為幹娘算了,來來來,幹娘給你安慰安慰。”


    說著,一把抱過楊帆的腦袋埋在了高聳之間,徐娘半老的雪白差點沒把楊帆給悶死。


    “咳咳,孩兒見過幹娘,難怪孩兒一見到你就這麽親切!”


    楊帆幹咳一聲,反倒沒有了剛才的害羞。


    自己在大唐一個親人也沒有,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前朝帝後,屬於名流千古的傳奇女性,其實還是蠻不錯的。


    蕭後也美滋滋的眯著眼睛說道:“你小子嘴真甜,當初本宮還埋怨老天讓我流離半生,居無定所,又加上本宮的兒子去得早,時常埋怨老天不公,如今臨老又有了一個兒子,看來老天待我不薄。”


    雖然話裏話外無不透露著一股子莫名的淒涼,不過眼中的欣喜怎麽也掩飾不了。


    這讓楊帆心頭微微一顫。


    眼前的女子雖然高貴無比,一生卻顛沛流離淒苦終老,簡直形成了兩極的反差,讓人無不嗟歎。


    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她孤獨終老,楊帆沉吟片刻後說道:“幹娘,要不你搬去和孩兒一起住吧。”


    “您的後半生將由孩兒來孝順,孩兒保證,定讓您安享晚年。”


    蕭後麵龐一怔,她沒想到楊帆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眼眶變得微紅,慢慢變得有些濕潤,隨即又恢複了清明,感歎道:


    “你的心意為娘知道,為娘也想去,可是本宮的身份不能隨意走動,陛下是不可能讓本宮隨意離開同福寺。”


    “更何況,如果去你府上,到時候指不定會給你惹禍上身,你有這份心就好,為娘已經知足了!”


    楊帆當然知道蕭後的顧慮,再次出言勸道:“幹娘不必有顧慮,如果其他人敢說三道四,看我不把他錘得連他爹娘都不認識。”


    “況且,實在不行就以這枚傳國玉璽向陛下求取幹娘的自由之身,更何況,我有的是辦法說服陛下同意,若不行,再給他些好處就成。”


    蕭後聽罷,也有些心動。


    說實話,流離顛沛的日子她是過夠了!


    誰不想共享天倫?


    可她心中還是有顧慮。


    雖然楊帆這一年多來高歌猛進,但麵對皇權以及那些傳承千年的世家底蘊還是太薄了。


    作為前朝帝後,她很清楚這些勢力的厲害。


    個人的力量在這些勢力麵前太弱小了。


    若自己平白無故前去,難保不會有人滋生不好的想法,會累得楊帆也跟著遭殃。


    更主要的是,她還沒有想好如何麵對蕭詩韻。


    想到這裏,蕭後還是搖頭說道:“現在時機未到,這枚傳國玉璽事關重大,你必須小心謹慎的帶出去,不能讓李二陛下發現。”


    “據說,此物每任皇帝都誌在必得,其實還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再不濟,將來你真的犯了什麽錯事,也可以用這個與李二談條件……”


    見她如此堅持,楊帆隻好歎氣不再多言。


    不過心中還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想辦法把她給帶回忠義侯府去安享晚年。


    正愁家裏沒長輩坐鎮呢!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武媚娘的母親雖然是長輩,但畢竟威勢不足,反而如同一個受氣的女人。


    如果這位前朝帝後真的做鎮忠義侯府,雖然可能也會受到別人的攻訐,但好處卻是顯而易見的。


    這可是一位曆經數代帝王都能從容麵對的傳奇女性。


    雖然一生流離顛簸,但其所展現出來的智慧卻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自己即將主持科舉改革,雖然有李二陛下和部分朝臣的支持,阻力也必然還會很大。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家裏有一位前朝帝後坐鎮,絕對是利大於弊。


    科舉作為隋帝國的產物,若是有這位前朝帝後的支持,許多前朝遺貴定然不會明目張膽的反對。


    大唐的世家勳貴,可沒有哪一個是善茬,跟他們打交道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否則被人家坑了都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雖然家裏有一個未來的女皇武則天,但畢竟她沒有經曆過磨難,政治手腕比原曆史定然會差上很多。


    若這位帝後能從旁指點武媚娘,定然能讓武媚娘更早迸發出萬丈光芒。


    雖然自己是個穿越者,有著比這個時代的人更多的見識,也有著一定的先知先覺能力。


    可是隨著不斷的改變,如今大唐的發展已經完全脫離了曆史的軌道,這就需要對未來的局勢要有充分的考量。


    對於這個時代的那些彎彎道道,楊帆還停留在史書和影視上。


    正是需要蕭後這種經驗豐富的人從旁指點迷津。


    蕭後能曆經數位帝王而屹立不倒,楊帆相信她一定能成為自己的助力,隻是不知道這位帝後在顧慮什麽?


    看來,想要把這位前朝帝後給請進家門,隻怕是真的有點困難。


    與蕭後再聊了一會兒,楊帆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此時滿腦子都是問號。


    玉璽隻不過是一個死物罷了,真的這麽重要嗎?


    李君羨遠遠的就看見了正往這邊走來的楊帆,快走幾步迎了上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關切的問道:“蕭後沒有為難兄弟你吧?”


    楊帆嗬嗬一笑,錘了李君羨的肩頭一拳:“你看我像被為難的樣子嗎?”


    話這麽說,心頭卻有絲絲的暖意,這位不善於表達情感的特務頭子確實是關心他。


    李君羨立刻擠出一絲笑容:“兄弟果然威武,某在簫後麵前可大氣都不敢喘。”


    楊帆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左右望了望,疑問道:“剛才抓到的行凶者呢?”


    李君羨一邊走,一邊說道:“秦懷道在側房內錄口供……”


    “走,咱們去看看。”楊帆揮了揮手,朝著側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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