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搖頭苦笑,道:“我並未騙過你,信不信由你。(.無彈窗廣告)”他斜目看到那鄰桌幾人,已從腰間拔出了刀劍,向這邊走來,皺眉道:“貧道告辭了,以後你好自為之。”說著站起來,轉身便欲下樓。


    那幾人相互使個眼色,縱身躍到玄青身後,各施刀劍,向他腿上斬去。玄青嘿嘿冷笑一聲,不見他身形有何舉動,叮當數聲響,幾把刀劍飛落到牆角。這幾人也向後平平飛去,從眾多酒客當中穿過,撞翻了幾張酒桌,才跌落地上。幾人掙紮了幾下,卻是站不起來。


    玄青頭也不回地,邁步下樓而去。


    其餘酒客均是嚇得驚慌失色,跟在玄青身後,蜂擁逃下樓去。頓時這樓上變得冷冷清清,就剩下了昏昏沉沉的王進和躺在地上的五個人。不過最裏麵的一個角落裏,還有一個老者,在不停自斟自飲,似是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恍若不聞。


    店夥計趴在樓梯口,偷偷探頭向內張望,見到牆角明晃晃的兵刃,驚叫一聲,飛也似的,逃了下去。


    王進卻是不理會這麽多,端起了酒壇,張口喝了起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覺得頭上一陣陣天旋地轉,胃裏不住抽蓄,想要嘔吐。他奮力將酒壇擲在地上,“嘩啦”一聲,摔了個粉碎。酒水流溢在地板上,一時間,濃鬱的酒香,飄滿了整個大廳。


    他身形不住搖晃,踉踉蹌蹌地,走下樓來。才欲出門,卻被店夥計拉住,笑道:“客官,您還沒付賬呢。”


    王進醉眼朦朧地,皺眉道:“付賬?”他一雙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忽然嘿嘿笑道:“今天沒帶錢,先打個欠條,改天跟你算賬。”


    店夥計轉頭看向掌櫃的,投去請示目光。店掌櫃正因樓上被砸壞了酒桌用具,還嚇跑了不少顧客,心疼不已。那幾個人帶著兵刃,看來極不好惹,也不知能不能要到錢。這又出來一個吃白食的,當下怒道:“本店概不賒賬,要是不給錢,把他衣服扒光了充作酒錢!”


    店夥計點頭稱是,上前一把揪住了王進胸前衣襟,橫眉冷目道:“快給錢,不然將你衣服扒光了。”


    王進冷笑一聲,道:“還怕老子差了你們錢不成?你敢動我一下,我就把你爪子折斷了。”說著伸手握住店夥計的手腕,想用力扳開。


    他酒醉之下,早忘了自己武功盡失,這一扳竟是沒能扳動。他心下還在納悶:“怎麽回事,這酒店的夥計也是武功高手?”


    店夥計見他動手,也就不再客氣,初時那副恭敬神態早就一掃而空,一拳打向王進臉上。“砰”地一聲,正中右眼,王進登覺一陣眼冒金星,疼痛不已。但他腦子反應遲鈍,竟不知道該如何還手,隻是死死握著對方的手腕,推搡拉扯。二人一陣糾纏扭打,從門內打到了街心。


    跑堂的也奔了出來,上前幫手。頃刻間,就將王進按倒在地,一陣拳打腳踢。王進此時陣陣酒意上湧,完全失去了意識,感覺不到任何疼痛,蜷在地上,任由他們痛打。不多時,他已被打的鼻青臉腫,傷痕累累,嘴角都淌出血來。


    街上行人均是圍在一旁觀看熱鬧,雖然都知道這個醉鬼是吃了酒飯不給錢,但看到他被暴打的慘狀,也均是心下不忍。


    正在此時,一個紫衣少女騎了一匹白色高頭駿馬,緩緩馳到近前。[]她的到來,立時受到圍觀眾人的注目。這少女明眸皓齒,清麗異常,身段玲瓏曲致,婀娜多姿,令眾人不覺眼前一亮。她看到一眾男人均是投來色迷迷的目光,不禁眉頭一皺。當透過眾人縫隙,見到酒樓夥計在打一個醉鬼,不用細想,也隱隱猜到原由。


    她輕叱一聲道:“借光!”


    擋在馬前的人眾,向旁讓開一個缺口。但店夥計和王進卻是擋在街心,她還是過不去。這少女手揮一根皮鞭,皺眉道:“先讓下路,等我過去了,你們再打不遲。”


    店夥計不敢得罪過客,再說還是一個美麗少女。他向跑堂的使個眼色,兩人將王進拉了起來,想拖到街邊,還要扒了這人衣服交差。


    誰知那少女看到了王進的臉孔,不禁臉上變色,從馬上躍了下來,喝道:“放開他!”


    店夥計一怔,道:“我們在跟小姐讓道,放下他,您還是過不去。”


    那少女臉似寒霜,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中,似欲噴出火來,慍道:“你們為何無故打人,還把他打的這般重?”


    店夥計還以為那少女可憐這醉鬼,要抱打不平,當下說道:“這小子在我們酒樓吃白食,不但不給錢,還耍酒瘋打人。”


    那少女也不多說,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少說也有三兩重,隨手拋在地上,冷聲道:“酒錢我付了,放開他!”


    店夥計彎腰將銀子撿了起來,滿臉堆笑道:“姑娘給多了,嗬嗬!”


    那少女雙眉緊蹙,道:“不用找了。”


    店夥計向跑堂的使眼色,將王進放在地上,生怕那少女反悔要找錢,一刻不停地奔回酒樓,向掌櫃的交差去了。


    那少女彎下身形,將王進半抱起來,查驗他身上傷勢,發現沒有大傷,隻是損傷了點皮肉而已,不覺心下一寬。


    隻聽身後一個男人笑道:“滕香主,這小姑娘出手很大方啊,嘖嘖,還長的很漂亮。”


    另一個被稱作滕香主的男人,**道:“嗯,的確生的不錯。先把那小雜種殺了,以解我心頭之恨。然後把這小姑娘拿走,不過不要傷到了她。”


    眾人聽到竟然有人當著大街上這麽多人,光天化日下,不但要殺人,還要劫色,均是心感詫異,轉頭向後看去。


    那少女也是滿臉怒色地,轉過頭來,目光中充滿了一股殺意。


    隻見有十餘騎人馬,停在白馬後麵。當先二人


    ,一個滿臉虯髯,凶神惡煞模樣。另一個尖嘴猴腮,卻是眇了一目,此刻正在望著那少女,一陣**。


    這兩個人正是滕萬浪和唐尋鶴。


    滕萬浪也是命大,上次被王進一掌打成重傷,奄奄一息地躺在路邊,幸虧被一個路人相救。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月,才養好了傷。


    這次段挺君回到中原,派遣大批人手,前往海邊監視往來碧霞島的船隻。他們是其中一撥,今日剛剛到達,便來酒樓打尖吃飯。沒想到冤家路窄,在這裏碰到了酩酊大醉的王進,讓他心裏暗暗高興。王進武功之高,他十個滕萬浪也不是敵手。現在王進醉的一塌糊塗,正好趁機下手。


    唐尋鶴向後揮揮手,叫道:“來人,先把那小子殺了。”


    後麵立時有兩人翻身下馬,奔到王進身邊,一語不發,挺刀向王進胸口便刺。那少女手中皮鞭揮出,聲勢勁急,“拍拍”兩聲,竟纏到了這兩人刀柄上,向後輕輕一扯,兩把鋼刀已經被脫手奪去。那兩人見到兵刃被奪,惱羞成怒,各施拳掌,向那少女身上要害擊去。


    那少女臉露冷笑,右手臂一揮,皮鞭卷起的兩把鋼刀激射而出,向二人麵門射到。二人躲避不及,急忙滾到在地上,躲過飛來的鋼刀。那少女手臂翻轉,皮鞭卷住其中一人的腳踝,臂上用力向上一揮,那人像紙鳶一樣,向後飛起,跌落在同伴人群中。那少女如法炮製,又卷起另一人,擲了回去。


    滕萬浪見那少女手法怪異,這些屬下不是敵手。他大喝一聲,飛身從馬上躍到少女麵前,右手成爪,向那少女肩上抓落。


    他這“大力鷹爪手”練了二十餘年,火候老到,勢道淩厲之極。那少女卻是並未放在眼中,皮鞭揮出,向對方手腕纏去。滕萬浪任由鞭子纏住右腕,隨即向那少女陰冷一笑,左手探出,向那少女胸上抓去。


    那少女心下暗叫不好,她剛才太過大意,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身手不凡,將自己手中皮鞭製住,出其不意使出下流手段。她心慌意亂之下,左手已是格擋不及,眼看這一隻毛茸茸的大手,就要抓到,心下一陣大急。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際,突然從酒樓窗中,射出一支筷子,疾如流星般,從滕萬浪左手背上透射而入。這一擊,也將他手臂蕩開。那少女趁機鬆開鞭子,向後退出數步。


    滕萬浪痛叫一聲,呆呆地看著兀自插在手心的筷子,心下大駭。樓上一定藏著一位一流高手。否則這輕盈異常的一支竹筷,居然能激射出數丈開外,力道仍是不衰,像把利刃般,插進手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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