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才了解到,原來這對混血兒姐妹花死了好幾年了,她們的父母早已經報了失蹤,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夫婦倆傷心欲絕返回了德國居住。


    “做遊戲也不能半途而廢啊。”沈小蕾幾乎是打著寒顫聽完我的講述,在聽完這個故事後,沈小蕾更加同情唐慧敏的遭遇,隔三差五就去看她,那可憐的女孩依然每天活在迷藏的世界裏,她不知道再也不會有人來找她了,永遠不會知道她藏在什麽地方了,她也將藏在自己心中的某個角落裏,直到永遠。


    侯文峰即將啟程去西藏的那個夜晚,我硬是拉著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你了解中國古代的酷刑嗎?”侯文峰背著一個巨大的行囊靠在沙發上問我。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我在詫異的同時,腦海裏飛快的搜尋著自己記憶當中為數不多所知道的刑法,說:“宮刑、腰斬、淩遲、剝皮、炮烙,還有車裂,這些都是比較殘酷而驚人的酷刑。”


    “不錯,但這些隻是其中的一部分,在中國的古代,統治者們為了鞏固自己的政權,創建了一些令人膽戰心驚的刑罰,從商朝的炮烙、蠆盆、醢(hai)刑一直到近現代的刑罰簡直無法細數,其中曆史最為悠久甚至還有國家沿用至今的是絞刑,很多人自殺都會選擇這種方式。”侯文峰取下行囊躺在沙發上說道。


    “今天你不是想講絞刑吧?”我好奇地問道。


    侯文峰搖了搖頭說:“其實我以前常年在外旅行還有一個原因是被追殺!”


    “追殺?!”我有些驚訝。


    侯文峰並不理會我臉上的驚訝表情繼續說道:“今天我要講的是一種罕見的刑罰――人彘。一個發生在荒僻農村的故事。”


    “人彘?”我嘀咕了句。


    “彘即豬的意思,人彘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算刑罰,因為在中國的曆史上運用此刑罰的人相當少,屈指可數,大概也就兩三個人,而這兩三個人都位高權重,包括這種刑罰的創建者。”


    “哪幾個?”我問道。


    “漢朝呂後、唐朝武則天、南宋光宗的李皇後。”侯文峰皺著眉說道。


    我咽了咽口水,已經開始明白這個人彘的具體意思了,我大概知道一些呂後殘害戚姬的故事。


    人彘是指把人變成豬的一種酷刑,通俗的講就是人棍!把人的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銅注入耳朵,使其失聰,用暗藥灌進喉嚨割去舌頭,破壞聲帶,使其不能言語,然後扔到廁所裏,餓了吃屎渴了喝尿,簡直是生不如死。我想著想著渾身就泛起了雞皮疙瘩,這些曆史上的女強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你也知道女人厲害了吧,千萬不要辜負了小蕾。”侯文峰看著我一臉傻癡癡地樣子不禁有些好笑。


    “我哪敢啊......。”我一拍腦袋坐到了沙發上。


    “曆史上的故事我就不多講了,查查資料就知道,而我要講的故事就發生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在一個相當偏僻的農村裏,那個村子偏僻到什麽程度說出來你都不信,光是從山中的村裏出來都要花三天左右,汽車根本開不進去,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人的雙腳,據我那個離奇的朋友講,他是從那個村子裏逃出來的,他不甘心生老病死在那個古怪的村子裏頭,所以冒著被村民殘殺的危險連夜逃出了村子,他是第一個有膽子逃出村子的人。”


    “難道政府就不管嗎?”我詫異地問道。


    “那個村子根本就不在縣地圖上,根本就沒有政府可以管,人們甚至不知道那個村子的存在,可以說是與世隔絕的荒村,那裏的村民甚至沒有居民身份證,但他們卻是活生生的中國人,他們會說簡單的普通話,因為他們需要出山換生活必須的糧食,整個村子的人都很神秘,他們的背後似乎隱藏著巨大的秘密。”侯文峰似乎沉浸在回憶當中。


    “你怎麽知道他們很神秘了?”我的好奇心又來了。


    “傷痕,我那個古怪朋友身體上的傷痕告訴我,他現在雖然生活在外麵的世界,卻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自己下一秒是否能活著。”侯文峰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他逃出了村子,卻有人一直在追殺他!也就是說他們村裏的人不想秘密外傳,派出了人四處尋找他的下落。”


    我苦笑了一下說:“你跟我說,是不是也想他們來追殺我,你那朋友難道就不怕連累你?你是怎麽和他成為朋友的?”


    侯文峰接下來的敘述卻讓我大吃一驚,他說:“我救了他一命,於是和他成了朋友,我也是他在外麵世界唯一信任的朋友,不過我為我的好奇心和好管閑事付出了沉痛的代價,我不想連累白莉,於是一直借口在外地旅行。”


    “但你現在為什麽又要跟我講?”我很納悶的說:“我看還是別講了吧,免得我也被追殺,我可沒你那麽本事。”


    “哈哈,其實現在能跟你講,是因為那個村子已經不存了,但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那個村子卻依然存在。”侯文峰露著微笑說。


    “你這話不是自相矛盾嗎?”我問。


    “現在那個村子的村長就是我的朋友,村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侯文峰點了根煙才緩緩打開話匣道:“這件事要從我和他認識的時候開始講起,要從一輛開往蘭州的火車上講起。”


    我泡上了茶,一邊喝一邊聽侯文峰講故事。(以下以侯文峰第一人稱敘述)


    你應該知道列車的硬座車廂晚上也不熄燈的,因此很多人更願意坐硬座,其一可以認識很多天南地北的朋友,其二在與他們的交談當中可以緩解旅途帶來的疲憊,雖然大多數人都在撒謊,但仍可以給你的旅途減少一些煩悶,增添許多樂趣。


    我旁邊的座位一直是空的,因此我可以稍稍的躺下休息。


    當火車經過三門峽市的時候,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推我,還含糊不清的聽到有人在說:“這位置是我的。”


    我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發現是一個包的像粽子的人,這個人穿了一件厚厚的軍大衣,頭上戴了一個雷鋒帽,一張黑瘦的臉看上去飽經滄桑,但他臉上卻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隻見他四下打量著周圍的乘客,又開口說了句:“這位置我的。”


    “不好意思。”我挪了挪位置,讓他坐了下來。


    我下意識的朝窗外看了看,隻見窗外下車上車的人熙熙攘攘,但都穿的很少甚至是單衣,我這才想起現在隻是初秋而已,我轉頭再看看這人,居然穿得像是過冬一樣。


    “您......不熱嗎?”對麵的一個女大學生好像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她問出了我想問的話。


    “冷,外麵太冷。”那人輕輕扯了扯大衣,就連頭也快縮到衣服裏了。


    “您是哪人,聽口音聽不出來。”這麽多年的走南闖北,我習慣了聽上一兩句話就去猜人家是哪裏人,而且猜的八九不離十,極少有誤差,基本上能猜出是哪個省份的,但我身旁的這個人令我十分好奇,他蹩腳的普通話說的我根本猜不到是哪裏人。


    “山裏人。”那人看也不看我低聲吟了一句,接著便不再理會我和那個女大學生。


    火車重新開動了,我們也知趣的不再發問,呆呆地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


    “叔叔,是哪個省的山,山裏人也有個具體位置吧?”女大學生對這個問題似乎也有好奇心,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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