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心思洗澡了,出了浴室就開始琢磨起莊胖子的話,莊胖子的死因離奇,難不成真是霧裏有怪物?我越想心裏越發毛,因為自己也曾見過數不清的詭異東西,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小柯他們未必能查清楚,於是自己帶著妃子這個幫手就出門了,從哪裏查起呢?妃子給了我個建議去出租車公司去查。(.)


    我和妃子來到了車隊,這個我曾經無比熟悉的地方,我找到了領導,領導春風滿麵的接待了我,還問了我最近的情況,多半是虛偽恭維的話,聽得我昏昏欲睡,我趕緊進入了正題問起了莊胖子的事。


    “他?”領導皺了皺眉嘀咕了句,接著說道“老莊這人帶顧客繞遠路,已經被顧客投訴了很多次了,我已經不止一次警告他了,但他還是我行我素,那些顧客也不是省油的燈,都是本市人,他繞路怎麽會不知道,你說說看這事…,我們做出開除的決定也是迫不得已啊,聽說最近他出了事,我們也派人給他老婆送去了慰問金,已經仁至義盡了。”


    “先生有點不對啊。”妃子喵叫了聲。


    “哪裏不對?”我好奇的問道。領導以為我跟他說話,先是一愣接著苦笑了一聲道“沒有哪裏不對啊,我們都是按照規矩辦事的。”


    我沒有理會他,妃子開始不斷的叫,領導看我一直盯著貓有些不快,於是我就帶著妃子到外麵去了。


    “先生,你被人投訴了一次你還會不會我行我素繼續繞路?”妃子問著我。


    “肯定不會,但如果按照莊胖子的作風,也不是沒有繼續繞路的可能,隻是會小心一點。”我說道。


    妃子搖了搖頭喵叫道“不對,那老板都說警告過好多次了,但莊胖子還是不聽,而且莊胖子不可能不知道坐他車的是本地人,這就是明知不能繞還要繞了,相當奇怪了。”


    我想了想也對,沒有哪個人會在節骨眼上還這麽做,我轉身返回了領導辦公室問了問莊胖子繞路的情況,原來莊胖子繞路的位置居然是同一路段,全都是在市內二級大橋,那大橋是通向城市另一側的途徑,修建於上個世紀的七十年代已經被定為了危橋,對岸那裏辦公大樓林立,許多車輛都會從那座大橋上經過,但由於新建的大橋,這座大橋的車流量已經不大了。


    “是同一路段這就更不正常了。”妃子道。


    我和妃子商量了一會決定去橋上看看,妃子告訴我要搞清楚這件事,也許得開上莊胖子開的出租車。


    我一時有點猶豫,畢竟我已經很久不開車了,而且心理陰影仍然存在,但莊胖子的事在心裏咯得慌,我遲疑了一會問道“妃子你會開車嗎?”


    “先生你是不是在開玩笑啊,我怎麽開車啊,前爪夠得著方向盤,後爪也夠不著刹車啊,而且看不到前麵呀。”妃子叫道。


    “你現真身啊。”我急道。


    “先生做人不能這樣,要克服恐懼必須要先麵對恐懼,況且我的真身就跟透明似的,是虛無縹緲的存在,根本抓不住實質的物體,而且電子眼會拍到你無人駕駛,你怎麽解釋啊。”妃子說道。


    我被妃子說的啞口無言,於是一咬牙一跺腳就再次進了領導的辦公室,跟領導商討下借車的細節,領導看到我能免費給他開個晚班,還給加油,剛好莊胖子的班還沒找到人頂,自然是滿口答應。


    等到白班的司機下班,我們進行了簡單的交接,我就坐到了駕駛室內,坐在曾經熟悉的位置,那種害怕的感覺又來了,我不禁感到心慌意亂。


    “先生加油,你行的。”妃子一直在副駕駛座上喵叫。


    我回過頭去看了一下,妃子已經在扯安全帶,我不禁有些汗顏。我顫抖的將雙手握住了方向盤,長籲了口氣,將“空車”的燈牌打了下來,然後慢慢將車開了出去,我的腳都有些酥軟,車速已經降到了最低,每到拐彎處我就會很害怕,害怕會有一輛大卡車會突然衝出來,還好車子在慢慢的前進。


    後麵的喇叭聲此起彼伏,甚至還有自行車從我旁邊悠閑的踩了過去,那人還好奇的轉過頭朝我笑了笑。


    此時身後一輛寶馬車突然繞到了旁邊,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女司機搖下車窗就吼道“不會開車就別開,你擋路了知道嗎?有個三腳貓就上路,車速還跟烏龜爬似的,會死人的大叔。”


    女司機說完就按上車窗,猛踩油門車子飛馳了出去。


    “大叔?妃子你聽見沒有她居然叫我大叔。”


    妃子沒有回答我,隻是緊緊用爪子扯著安全帶。前麵那輛寶馬太囂張了,我不禁心中冒起了一股無名火,當下就掛檔踩了油門,車子就飛了出去,此時我眼中看到的就隻有那輛囂張的寶馬了。車速越來越快,妃子不禁大聲叫了起來“先生你慢點,看路啊,太危險了。”


    此時寶馬車突然轉了個彎上了一座大橋的引橋。


    “停!”妃子突然喵叫了聲。


    我猛得一踩刹車,車子頓時就熄了火停在了橋頭的位置。


    “先生已經到了。”妃子表情痛苦的看著我,我看它已經被顛簸的七葷八素了。


    望著眼前的大橋,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做到了,我克服了心理的恐懼。我高興的抱起妃子親了又親。妃子不快的嘀咕道“先生你的口水。”


    我哈哈大笑的放下了妃子,此時妃子皺起了眉頭道“這橋沒什麽問題。”


    我慢慢冷靜了下來“問題不在橋上,應該是在橋麵起霧的時候。”


    妃子動了動鼻子好像在聞什麽,隻見它的表情很古怪,沒一會就說道“我現在才聞到車內的氣味有些不正常,有一股重濁的陰氣!”


    “陰氣?莫非車內死過人?”我感到了一陣緊張,接著就跟妃子下了車仔細檢查起車內的情況,但我翻找了後備箱和所有的細節位置,卻什麽也沒找到。


    “就算有什麽線索留下估計也找不到了,但陰氣就不同了,它會在一個位置久久不散,就像是有些無人居住的老宅,隻要裏麵死過人,就算是過幾十年陰氣也仍然存在。”妃子喵叫道。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來往的車輛也漸漸減少,大橋上亮起了桔黃色的燈光,我被妃子說的有點膽怯不敢上車,於是靠著橋頭堡的位置抽煙。我不知道在莊胖子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為什麽他開過的車裏會有死人留下的陰氣,為什麽他又要冒著被開除的風險繞道,難道霧裏真有怪物?我仔細將線索串聯起來,隱約覺得這幾件怪事有某種聯係,但一時半會卻想不到一塊去。


    我看了看手表已經午夜十一點多了,入夜的橋麵上起了風讓人有點寒意,我隻好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妃子呼吸均勻正酣然入睡。我無意吵醒它,但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霧不是隨時隨地都能來的,我將車子發動妃子也在此時醒了過來。


    “先生怎麽了?”妃子好奇的問道。


    “這麽等下去不是辦法,我想開到橋那邊看看。”我邊說邊踩了油門,車子緩緩在大橋上行進著,這橋雖說不長但也不算短,我開了半天也沒覺得距離在縮短,可能是對岸那棟酒店的參照物太大了原因吧,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開著開著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那棟參照物逐漸變的模糊起來,到最後就消失了,車周圍頓時就陷入了白茫茫的一片,能見度不到三米。


    “終於來了。”我暗暗在心中說道,我緊張的注視著霧裏的情況,沒一會我就看到了有兩隻如同眼睛一般的東西在霧裏朦朧的閃爍,一下子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那兩隻眼睛一直在閃爍,我想將車子發動過去看看,卻發現方向盤怎麽也轉不動,汽車油門也是踩不動,我下意識的低頭去查看,卻並沒有發現什麽怪異,我疑惑的抬起了頭,就在我抬頭的刹那我從後視鏡裏看到了一個女人就坐在後座上,我被驚的全身都在顫抖,下意識的將頭低了下去。這一幕是電影中經常用到的手法,當時在看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多嚇人,但當身處在司機這個位置的時候體會到的卻是一種身臨其境的恐怖,那種感覺無法形容,我甚至覺得尿都縮回了膀胱裏。


    雖然隻是一秒鍾的一瞥,但那張臉卻深深的映在了我腦子裏揮之不去,那是一張白的叫人窒息的臉,消瘦的臉龐,如血般的雙唇,濃重的黑眼圈。


    車內一直沒有聲音,隻有引擎在安靜的響著。


    “喵~。”妃子的一聲喵叫使我回過了神,我喘著粗氣機械的抬起了頭再次朝後視鏡看去,但後視鏡裏什麽也沒有,我鼓起勇氣猛得回頭,但後座上還是什麽也沒有,難道說是我的那種靈異第六感失靈了?


    “妃子,你剛才看到什麽沒有?”我將目光投向了妃子。妃子皺了皺眉告訴我她隻在霧氣籠罩的一瞬間感覺到車內的陰氣突然就加重了。


    聽妃子這麽一說,我已經明白了一大半,也就說我看到的並非虛像,莊胖子說霧裏有怪物很可能是一個凶靈!


    “先生難道你看到什麽了?”妃子喵叫著問道。


    “咋們要趕緊下車,這車裏不能呆了。”我戰戰兢兢的說道,說完就要去打開車門,此時怪事再次發生了,車門怎麽按也是打不開,一切都變得詭異莫名,車內所有的東西仿佛全失靈了一般,油門油門踩不動,方向盤方向盤轉不動,這下連車門也打不開了。


    “其實下車也不是個明智之舉,你看外麵這麽大的霧,剛才車內的陰氣陡然增加就是因為霧氣從車窗的縫隙內鑽了進來。”妃子說道。


    “這麽說我們豈不是要在車裏等死。”我瞪大了眼睛心有餘悸的望著妃子。


    “這倒未必,我是來自墓穴中的冥貓,本身就是陰寒之物,我看它道行未必夠,隻得借助霧氣現身,有我在它不敢怎麽樣。”妃子喵叫道。妃子這麽一說我才稍稍寬心了些。眼下車子就是一個密閉的空間,讓人心情壓抑,但就算打破玻璃出去了也會遇上霧,真是有點進退兩難。


    “我們能做的就隻有等待。”妃子跳上方向盤用它那幽藍的貓眼認真的盯著我,我從它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堅毅,於是我點了點頭,我抱起妃子擁在懷裏,撫摸著妃子柔軟的毛發讓我的心漸漸平複了下來。


    此時我看到擋風玻璃上突然像是多了一條裂痕,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摸,但那條裂痕卻摸不到,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接著從擋風玻璃的下沿又出現了一條裂痕,裂痕逐漸朝擋風玻璃的中心延伸,我猛然意識到這並不是裂痕,而是頭發!


    我轉頭看向了車門上的玻璃,車門玻璃出現了同樣的狀況,我本想問問妃子是怎麽回事,但這些頭發的快速延伸並沒有給我任何機會,它們的速度越來越快,沒一會就布滿了整塊玻璃,一下子我就覺得毛骨悚然,這些頭發沒有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等我扭頭查看四周的玻璃的時候,車內所有的玻璃全都由透明變成了黑色一片,看不到外麵的一切了。


    “臉!”妃子突然盯著擋風玻璃喵叫了聲,此時我才注意到擋風玻璃上交織成一團的頭發呈現出凹凸不平的狀態,這些凹凸不平的地方正是人臉的五官,我有些恍惚,此時後視鏡裏又出現了一張臉,這張臉居然是莊胖子的,莊胖子的臉上露著詭異的笑容盯著後視鏡,看得我一陣發毛,我鼓起勇氣快速轉過了頭,可是後車座內又是什麽也沒有,我快被折磨的發瘋了。


    “啪嗒”一聲,後車座的一扇門的鎖扣突然打開了,我吃了一驚,接著莊胖子的頭探了進來,嚇得我急促的喊了一聲。


    莊胖子並不是在看我,隻見他露著邪笑伸手就朝我後座的視覺盲區內伸去,我動了動身子將身體扭了一些過去,這才看到在我後座的位置上坐著一個女人,女人打扮的很妖豔,我一眼就認出了是剛才在後視鏡裏一瞥見到的女人,這女人好像喝了很多酒靠在車窗上睡覺,莊胖子伸手這是要去扯下她衣服的肩帶,然後整個人擠進了後座,動作開始變大。那女人慢慢清醒了過來,開始奮力的掙紮推開莊胖子,莊胖子被推的撞到了車窗上衣服也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莊胖子望著這道被撕開的口子不禁火冒三丈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你有什麽了不起的,你們幹這行的本來就是為人民服務的,推什麽推?裝什麽純潔臭婊子,隻要有錢是個男人不都可以讓你張開雙腿嗎?操!錢我有啊!你能陪我們領導喝酒唱歌睡覺,就不能陪陪老子?這對你來說有什麽難的?”莊胖子喊著就從腰包裏掏出了一遝零碎的鈔票丟在了大醉的女人身上,接著就撲上去要撕開女人的衣服。女人雖然喝醉了但卻仍在奮力反抗,這下徹底激怒了莊胖子,莊胖子一手胡亂抓著女人的頭發往車門上砸,一手捂著女人的嘴讓她不要喊,沒一會女人就翻起了白眼仰麵朝天的倒在了後座上。莊胖子突然反應了過來一下子就鬆開了女人,全身顫抖猶豫不決的環顧起四周的環境,莊胖子望著已經翻了白眼的女人整張連都開始扭曲了,隻聽他戰戰兢兢的嘀咕著“都怪你自己,都怪你自己,你反抗什麽。”


    莊胖子嘀咕了一陣見四下無人就開始把女人的屍體從車內拖出來,拖到了橋邊,然後就給丟了下去,漆黑的夜晚隻聽橋下傳來一聲落水聲,莊胖子神不知鬼不覺就將屍體就地處理掉了。


    這一幕看得我心肝亂顫,莊胖子的嘴臉讓人厭惡。我慢慢扭過了頭來,突然看到一雙塗著鮮紅指甲油的雙手抓在欄杆上,這雙手已經麵目全非,腫脹的猶如蘿卜。她正在奮力的往上爬,我仿佛聽到了骨骼在不斷扭動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那女人整個人都露出了橋麵,我看到了一張非常恐怖的臉,女人的臉被水泡的腫脹無比,眼睛和嘴裏的牙齒都已經脫落,在她的嘴裏甚至還有泥沙正在緩慢的流出,她以極慢的速度翻越欄杆,雙手緩緩的按到了地上,雙腳還懸掛在欄杆上,她在吃力的朝這邊爬過來。


    我和妃子看著這一幕已經動彈不了了,女人慢慢靠近了車子,她的頭發在滴著水,滴到地上的水突然幻化成了頭發開始朝車子蔓延過來,逐漸延伸到了車子的玻璃上,我仿佛置身在多維的空間內,頭發再一次侵襲整輛車。我已經完全懵了不知道該怎麽辦,就在此時我注意到此前一直在霧裏閃爍的眼睛居然開始了移動,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是輛汽車。”妃子驚呼了起來。


    那輛汽車飛速碾壓過了女人,女人伸著右手顯得極其痛苦,嘴巴張大到了極點,隻見她被那輛飛馳而過的車子如同風沙一樣的卷走了,隨之被卷走的還有那團霧氣,霧氣在漸漸的消散,橋麵上恢複了正常。


    我和妃子坐在車內相視對望,我的腦子裏突然形成了一個畫麵,莊胖子在自己熱霧彌漫的浴室內被從霧氣中伸出的無數根發絲繞住了脖子,發絲隨即纏繞住了他的雙手使他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就窒息了。


    車內的氣氛有些壓抑,我試著動了動車門,車門此時已經能打開了,我和妃子趕緊下了車呼吸著橋麵上新鮮的空氣。


    我掏出電話給小柯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將莊胖子的案子轉到我負責的詭案組由我處理,至於對公眾的交代,就由他們隨便編個合理的理由搪塞,小柯連問問題的機會都沒有我就將電話掛掉了,隨後長籲了口氣。


    此時剛才那輛疾馳而過的車子倒了回來,讓我很吃驚,隻見一個戴著墨鏡的女司機搖下車窗看到我哈哈大笑“龜速司機,你居然才開到這啊,我就算車子壞了停在那裏等維修,但是現在還是比你快啊,哈哈。”


    我露了個苦笑本想上前感謝她剛才無意的救命之恩,但那女司機很快的搖上了車窗,將車又飛速開了出去,望著遠去的車子我看到那輛車的周圍起了濃重的霧氣,兩盞車尾燈在霧氣中閃爍就如同一雙眼睛一樣。(詭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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