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離開何後宮中,心想此行異常順利,皇後久居宮中,自然知道十常侍的能量,特別在新皇登基之時。


    再加上那麽一丁點“親情”,何後妹妹乃是張奉之妻,而張奉是張讓養子。


    “既然皇後如此順利,不如趁勢去見一見何苗。”


    張讓想著,便動身了,何氏家中這些事,他早心知肚明,何苗本名朱苗,因隨母改嫁何真而改姓何,所以與何進算是異父異母的弟弟,沒有血緣關係,與何進自然親不到哪裏去。


    不過他與皇後算是同母異父的兄妹,何後加封之時,何苗也受到了恩澤,在滎陽與徐榮一道大破黃巾農民軍,何苗遷車騎將軍,封濟陽侯,直逼哥哥何進。


    如今,他已經具備了拉攏的價值。


    何苗與妹妹更親,自然站在皇後一邊。


    張讓入了何苗府,被下人引到書房,此時,何苗正與長史樂隱談事,見了張讓,也並未避諱。


    “張常侍,稀客啊,不知此事前來,所謂合適?”何苗的語氣故作驚訝,並不是很和善。


    畢竟十常侍與何氏可是死對頭。


    他與何進的問題,是何氏內部的問題,這一點見識何苗還是有的。


    張讓瞥了眼樂隱,意思是需要回避耳目,而然何苗給了一個我信他甚過你的表情。


    “讓自何皇後處來,陛下抱恙,如今太子未立,此事,難道車騎將軍不急嗎?”


    “有我兄長與妹妹牽掛,足矣!”何苗回道,繼續做著相親一家人的姿態。


    “實不相瞞,何後已有抉擇,讓之來意,無需多說,車騎將軍可自行前去問詢。”張讓賣了個關子,他明白,皇後來勸他,比自己開口勸強一萬倍。


    “我已知曉!”何苗淡淡道。


    張讓知趣的離開,此行看似沒討到任何好處,但在何苗心中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張讓離開之後,何苗沉思了一會,突然道:“長史,你說張讓此舉,是何用意?”


    樂隱不屑一笑,對宦官滿是鄙夷,道:“將軍,此乃閹賊離間之計!”


    “哦?此話怎講?”


    “張讓堂而皇之登門,便是相當於告訴天下之人,他欲拉攏你,世人皆知十常侍與大將軍水火不容,亦知將軍兄弟之嫌隙,如今他從中挑撥,大將軍必起疑心。”樂隱道。


    何苗想了想,長史之言,確實有理,不過他想的卻是別的。


    他想到了皇後妹妹,若真的是皇後妹妹態度有變,或許應該入宮一趟。


    ……


    何進近日都在府中,劉宏久未露麵,他隱隱難安。


    近幾日,因何進力主將何皇後與劉辯接出宮保護,和何皇後鬧得很僵,主簿陳琳聽說,專程從軍中來到府上,多次勸說何進入宮,緩和與何皇後的關係。


    何進哪裏聽的進去,一邊調兵遣將,一邊又新派了一些部將出去招募兵士,一副十常侍敢妄動,何進就與之撕破臉皮的架勢。


    陳琳苦口婆心:“大將軍,宦官之製乃是漢朝舊製,不可廢也,昔日外戚與宦官相鬥,從無勝者,雙方互有死傷,隻會使朝局動蕩,昔日竇武陳蕃下場,應吸取教訓!”


    何進哪裏聽的進去,他沒成為大將軍時,便處處受氣,昔日他位格不夠,隻能妥協,無法與之抗衡,如今是大將軍,他不光要與宦官抗衡,還要滅了他們!


    陳琳隻能心中一歎,昔日竇武陳蕃,也是這般認為的,自以為扶上新帝,便勝券在握了。


    人皆是如此,一邊高呼命不由天,一邊又自詡為天命之人。


    陳琳無奈,他打算回頭找別人來勸勸何進,還要讓何進離黃門侍郎荀攸遠點,荀公達可是主戰派。


    門外傳來一聲通報,進來一人,將一份文書交到何進手中。


    何進一看,本就鬱鬱寡歡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大將軍,何事?”


    “張讓登門拜訪何苗,何苗入宮麵見後皇後。”何進忿忿道。


    陳琳歎了口氣,這些人也不消停,這是在刺激大將軍啊!


    “大將軍,張讓此舉,意在離間何氏兄弟,如今車騎將軍亦是不可忽視之力量。”陳琳提醒道。


    “我有預感,大事將近,應將外出募兵之將召回,將此消息帶給丁原,命他盯著西園軍,命吳匡領兵保護大將軍府!”何進下令道。


    “大將軍,是否再入宮一趟,大將軍與弟弟妹妹之間,再協商一番。”陳琳還不放棄,繼續勸道。


    隻是何進不從。


    陳琳也是無奈,或許,袁本初能勸的動。


    ……


    秋高氣爽,大好晴天。


    劉擎與典韋在元氏縣外,尋了個樹蔭處站著。


    劉擎得閑,否則也不會親自來等人,如今各方麵有序發展,就好似他是唯一不用做事的人,當然,其實還是有事的。


    沮授催過好幾次,要劉擎生孩子。


    “主公,來了!”典韋提醒道。


    官道盡頭出現一隊人馬,徐徐行進,約千餘人。


    劉擎二話不說,上馬迎了上去。


    來人正是騫縈,從鮮卑遠道而來,領著一千親衛,隻不過,這一千人皆是漢軍裝束。


    “夫人,一路辛苦!”劉擎笑道。


    “夫君!”騫縈親切的喚了一聲,聲音中情意綿綿,似乎要將這段時間的想念都傾注其中。


    “典韋,你領軍隊去營中安頓,記得設宴迎接!”劉擎先對典韋道,然而望向騫縈,“隨我入城,沒有迎接儀式,可會失望?”


    “夫君親來,勝過一切!”騫縈甜蜜一笑道,


    “那我們便悄悄入城,我備了馬車!”


    馬車?為什麽要坐馬車?而且發現劉擎所騎並不是那匹“金戈”馬。


    騫縈有些疑惑,不過劉擎的安排,她照辦便是。


    劉擎笑了笑,將騫縈引上一輛馬車,緩緩入城。


    “王族之事,都已安排妥當?”


    騫縈點了點頭,收斂臉上微笑,道:“此戰對王族消耗實在過大,如今在整個草原看來,王族已是小部族,恐怕魁頭部族不會是最後的結局。”


    “王族力戰魁頭部族獲勝之名,應該能傳遍草原了,應該不會有不長眼的東西來找死。”


    “有人會這般認為,不過亦有人會認為,此時乃是王族最虛弱之時,正好取而代之。”騫縈道。


    這倒是,所以如今的鮮卑也不是鐵板一塊,削弱之後雖然少了不少麻煩,但也多了許多麻煩。


    “你王族可還有什麽妹妹,什麽公主的,若是能嫁給我,我倒樂意再幫一次!”劉擎調侃道。


    騫縈原本挨著劉擎坐,聽了這話,推搡了一把,似在怪劉擎不正經。


    劉擎哪能如她所願,不僅未推開,還就勢伸手將之細腰攬過,無意識的摩挲著。


    “夫君,這車,原本就是為哪事準備的嗎?”騫縈紅著臉道。


    咳咳,怎麽能這麽想...


    “車隻是車!”劉擎正色道。


    行了一段時間,馬車停下,外麵傳來聲音,“主公,到了。”


    “走,我們到了!”劉擎說著,一把牽起騫縈之手,向外走去。


    兩人來到一座府宅之前,指著大門道:“看看,喜不喜歡?你日後便住在此處如何?”


    “好漂亮的宅子!”騫縈歎了一聲,向前走去。


    這間府宅也是在原先基礎上修繕的,不顯新不顯舊,足夠大,足夠住,並不比劉擎住的地方差多少。


    劉擎一邊走,一邊介紹。


    騫縈也算是見過世麵的鮮卑人,未央宮都見過了,並沒有被這些精致的漢家建築所吸引,反倒粘著劉擎。


    外族女子不像漢家含蓄,也沒什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概念,劉擎與騫縈待的久了,這一點也有所了解。


    “旅途疲憊,洗個熱浴,再睡個好覺。”


    “夫君要與我一起。”


    “這不好吧?”劉擎口是心非道。


    心裏卻想,求之不得……


    ……


    右扶風,陳倉。


    “混賬!上萬之軍,如何會憑空消失!”皇甫嵩對著一對騎哨罵道。


    自從遭遇那支所謂羌涼叛軍的援兵,皇甫嵩便退守陳倉,從孫堅手中接過了指揮權,董卓依舊駐守城外之營,以備敵援兵再度圍攻陳倉。


    奇怪的是,皇甫嵩派出去的騎哨,竟然空手而回,而原先負責盯著敵援兵動向的,卻人間蒸發了。


    皇甫嵩自然明白,他們是遇害了,可這種事卻從未出現過。


    “皇甫將軍息怒,或許那軍本就是為了掩護韓遂馬騰撤退的,如今已隨韓遂馬騰退回涼州。”孫堅猜測道。


    “或許吧!”皇甫嵩無奈道,心中依然有一陣不安,或者說僥幸,自己所率之軍,並沒有對上那數萬大軍,否則必然要損兵折將。


    “將軍,韓遂馬騰撤退,陳倉保衛戰結束,我亦該履行陛下詔令,往長沙赴任了,陳倉,便交給將軍了!”孫堅道。


    在月前,孫堅便收到了朝中詔令,稱荊南有叛賊作亂,為首者區星、郭石、周朝等將,聚兵數萬,圍攻城邑,在長沙、零陵、貴陽等地作亂。


    《仙木奇緣》


    詔令命孫堅為長沙太守,負責平定長沙禍亂。


    “孫參軍……不對,孫太守放心此事,有我在,陳倉必不失,羌涼賊人休要越過這裏,再說,還有董州牧與周將軍在。”皇甫嵩道。


    孫堅卻是皮笑肉不笑的對應,細線戰場這幾位熟麵孔,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孫堅與董卓不睦,軍中人人皆是,孫堅甚至多次建議張溫處斬董卓。


    誰料董卓不僅好好的,還做了並州牧。


    至於周慎這個常敗將軍,孫堅直接選擇性無視,哪怕是守城,他也是個半吊子,孫堅可以自信的說,若沒有他,以及他麾下的程普韓當祖茂等將,陳倉絕對守不住這麽多日。


    “朝廷若不下令攻涼州,皇甫將軍守陳倉足以!”


    “哈哈……”皇甫嵩笑了。


    這倒不是奉承,皇甫嵩自認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


    董卓在營中,也是信使不斷,李傕稱其已經渡過渭水,正通過老路去往郿縣,因為此地多山,所以大軍行進,很容易掩人耳目。


    這裏便是大名鼎鼎的岐山。


    如今大軍已入關中,董卓倒是舒了一口氣,並沒有與漢軍接觸,李傕不愧為上將之才,竟然能拜托皇甫嵩的騎哨偵查。


    如今令董卓憂愁的是何進書信。


    何進在信中直稱,皇帝劉宏抱病,情況不容樂觀,而如今十常侍正值權力巔峰,蹇碩所率的西園軍是雒陽最大軍力,陛下久未露麵,恐有十常侍從中作梗,特命並州牧董卓回雒陽勤王護駕!


    對於何進之信,董卓原本是未作過多重視的,可突然之間,袁隗也給他來了一封信。


    與過去不同,袁隗這一次並沒有和何進爭風吃醋,而是也道出了一副雒陽將亂的情形,並要董卓做好相應準備。


    “什麽情況!”董卓一時摸不著頭腦。


    “難道公子所說的雒陽之危,這麽快就降臨了?”董卓是記得劉擎之言的。


    並州之事與雒陽之事相比,孰輕孰重?


    這壓根無需考慮,所以董卓此時才會在這裏,而且,他將並州的亂攤子,都丟給了劉擎公子。


    董卓深感歉意,公子所行之事,乃是真正的並州牧所行之事,鮮卑強敵,他又不是沒見識過。


    “去,或不去!”董卓猶豫著,何進與袁隗,該聽誰的?


    “將軍!並州加急信件!”佐吏匯報著,遞過一封書信。


    並州!


    董卓眼前一亮,他知道並州會給他加急的,也隻有劉擎公子一人了。


    董卓連忙展信一閱,信的內容不多,消息卻極為震撼——


    劉擎已經擊敗了鮮卑入侵之敵,並且將率軍追擊殘部,深入草原,遭遇步度根大軍,最終經過鏖戰,終於誅殺步度根,滅了魁頭三兄弟!


    “公子威武!”董卓忍不住喊了聲,嚇得佐吏眼皮一跳。


    見了此信,董卓心情大好,他笑著對佐吏道:“公子所為,方為州牧所為,公子與卓之差距,實乃天淵也!”


    董卓放下書信,他記下了劉擎在信中提到的另外幾個點,這個時候,別說什麽何進袁隗了,他自然是相信劉擎的。


    至少到目前為止,劉擎從來沒錯過!


    董卓對佐吏道:“備車!我欲前去陳倉辭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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