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異常


    傍晚時分,天已經暗了下來,還下著冷颼颼的小雨。


    “爸,我出去一趟啊。”袁碩在鏡子前整著剛買的狐皮毛領大衣。


    “這麽晚了,去哪裏啊?”袁洪看著鏡子前時尚前衛的兒子,道:“外麵又下著雨,晚上了別裏外跑。”


    “沒事!”袁碩戴上鴨舌帽,走到門口換鞋。


    袁洪翻了翻手中的報紙,“最近我們這裏不太平,發生了好幾起搶劫案。”話完,袁洪盯著兒子看。


    袁碩已經換好了馬靴,“哈!爸,你不會擔心我被搶吧?不可能,你看看,報紙上寫的,被搶的都是女人好不,你兒子是男人!”


    袁洪低頭審視報紙之際,‘嘭’的一聲響,兒子已經出了門,這響聲讓他心驚肉跳,有很不好的預感。


    再低頭時,目光恰好落在報紙上的一行字上:據報道,被搶劫的人都是時尚前衛的年輕人,其中一名被搶男子深受重傷,至今昏迷……


    二.煙花


    今天23號,台曆上寫著‘諸事不利,出門易遭禍’。


    袁碩不迷信,但是看看樓道外,黃路燈伴著陰雨,心裏毛毛的。本不該出來的,但是他又必須得出來工作。


    穿著馬丁靴踩著結實的步子,鞋跟觸地,在樓道裏‘咚咚’的響。走到三樓轉彎處時,突然“嘭”的一聲巨響,嚇得他幾乎魂飛魄散,新買的iphone4差點扔了。


    ‘嘭’的聲響過後,就是‘啪啪啪’爆竹般的燃放聲,袁碩詛罵著,透過樓道往外看,隻見一朵朵的煙花在夜空燃放……不美,有些聒噪。


    “咚!”他用力跺了下腳,卻不見樓道裏感應燈亮,又喊了一聲,還是沒亮,“真該死!燈又壞了。”罵著,便黑咕隆咚的下樓。


    電光火石之間,腦海裏閃過剛剛煙花燃放的景象……像是播放年代久遠的錄像;


    三樓的拐角處,煙花的燃放,感應燈再次壞掉……這場景他似乎在他記憶裏上演過上百次,唯獨這次才經曆?心裏覺得很奇怪,陰鬱的樓道場景仿佛驚悚故事的開場……


    腳才抬起下樓梯,卻一腳踩空,雙眼一翻,滾了下去。三.女孩


    這是一個美麗但樸素的女孩,從不濃妝淡抹,但是卻有股特殊的氣質。


    看了看牆上的表,20點36分,那個男孩應該出現的啊,女孩在店門口張望,果然,下一秒,男孩就出現在了小區的拐角處,隻不過,他今晚有些不一樣。


    因為他朝著她走了過來,眼神凶煞。


    袁碩走到小區拐角處的小商店,看到店門口站著一個女孩,問道:“這裏有止痛藥嗎?”


    “有…”女孩的下巴上有個血紅的痕跡,像是被人劃傷了一般;她抬頭道,說話時卻對上袁碩的雙眼,複而低頭,“沒有…”


    “到底有沒有!?”袁碩大吼一聲。剛剛從樓道上摔下來,身上痛和衣服髒倒無所謂,但想起台曆上的話,這事情讓他心情很壞。


    女孩趕忙從零食對側的藥用貨架上取出止痛藥。


    剛想把止痛藥遞給袁碩,豈料看到止痛藥的瓶上有紅色的記號,心中一顫,猛的抬頭,“我…。我……”她急的說不出話。已經雙眼通紅。


    “你怎麽了?快把藥給我啊。”


    女孩也不回答,一個勁的‘我我我’,像是卡了帶,隨即倒出止痛藥藥瓶裏最後的幾粒藥,塞在了嘴裏。


    袁碩見此,吼道:“喂,你怎麽把藥吃了?”


    女孩低下頭,“你…你快離開這裏!”話音剛落,她便臉部通紅,緊接著轉為醬紫,發鬢亂擺。


    袁碩覺得有些不對勁,“喂,你怎麽了?我可是什麽都沒做啊…”


    女孩開始全身顫抖,雙手在脖頸處亂抓著,她雙眼通紅,低聲的嘶吼著,仿佛有雙無形的大手要致她於死命。


    “喂…你到底怎麽了…”袁碩心中湧起一絲恐慌,雙手握住女孩的肩膀,搖晃著她。、


    女孩斷斷續續輕聲道:“有…有時候…不要相信你看到的…”


    “什麽?”話音未落,寒光閃現,他從女孩通紅的眼睛上看到一把匕首,直直的從他頭頂落下,一把推開女孩,一回身,白光閃爍,“哢嚓……”


    四.賭鬼


    小區門口有一排門麵房,全是牌場,麻將,紙牌,有多少人想從這牌場裏大撈一筆?


    這是一個黑瘦的高個子中年男人,眼神閃爍,時常浮起怪笑,他是這牌場的常客,也是掉入牌場怪圈的其中一個。


    他正在牌場外抽煙,左側有個穿狐皮毛領的男孩走過來,他嘴角浮起怪笑,一把抓住了從身邊快速走過男孩,“我知道你做了什麽?”


    小雨霏霏,袁碩一把掙開被中年男人握住的手,“鬆手!不明白你說的什麽。”話罷,狠瞪了男人一眼,提步想走。


    “你殺了那個女孩,我拍了照片。”中年男子對著袁碩搖了搖手中的諾基亞。


    想起剛剛閃爍的白光,袁碩全身一顫,冷笑道,“我沒有殺那個女孩,你不信過去看看。”


    中年男子走到袁碩跟前,把手機畫麵在他麵前一揚,“哼,你相信你看到的嗎?”


    刀子抵在中年男子的腹部,袁碩咬著牙道,“滾開,老子什麽都沒做,你他媽如果不相信可以過去看看那女孩是死是活!”


    剛才那女孩的異樣,他推開她之後,她倒在地上,頭上蹭破了皮,他還上前扶起了她,雖然她的手很涼,但是的確是沒有多大的傷。


    如今這個怪男人拍了照片,還說胡話,想必是賭場輸了錢找來人敲詐。


    中年男子臉上浮起怪笑,微微舉起手,幹瘦的臉上,笑容詭異又陰險。袁碩收回隨身的刀子,看了那男子一眼,快步離開。


    看到袁碩離開,中年男子轉身走向小商店,喊道:“趙三?趙三,你小子怎麽辦的事啊?怎麽連……”


    喊著,中年男子打開了小商店虛掩著的門,還未說完話,地上的一灘猩紅便讓他吃了一驚。


    “趙三?”中年男子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一番寂靜,之後小商店的貨櫃處有悉悉索索、類似於塑料摩擦的聲音,燈光微亮,空氣裏有腥甜的味道。


    “別他媽神神叨叨的啊,是不是你把這小商店的結巴妞殺了?”中年男子往前一步,左腳不經意間踩住了一條麻繩,“事情辦完了就快出來,這是最後一次……”


    “嘩啦啦啦…”


    他話音未落,大包大包的零食袋從堆滿零食的貨架上掉了下來,聲響在這小商店裏刺耳又驚悚。


    中年男子心頭一悸,“什麽狗東西…”罵著低頭看,藍色的包裝袋,上麵寫著‘浪味仙’……


    “曹建……”


    中年男子聽到有人叫他,回頭,“趙三?你…”


    說話的同時,一個重重的身影從貨架的縫隙處倒下,重重的落在了那一堆‘浪味仙’上麵。


    趙三四肢僵硬,雙目圓睜,一把刀插在脖頸處,黑色的刀柄露在外麵…趙三死了?!


    五.我懂


    兩天前。自建小區外的一間房子裏。


    “趙三,發現了一個重要情報,兩年前x區區長隱退,原來就住在旁邊的自建小區裏!”曹建激動的對趙三道。


    趙三聽了這話,愣了愣,發下飯碗,激動道:“真的啊!那這次我們可以大賺一筆了!比以前的案子有趣多了!”


    說完這些,趙三又道:“不過,就算他隱退了,好歹曾經也是個區長,不可能那麽容易就弄成的…”


    曹建臉上浮起一絲笑。


    趙三道:“難道你已經有辦法了?快,快,說來聽聽。”


    曹建發出幾聲幹癟的笑,“全是這幾天打牌問出來的,看在我們兩個交情好,才告訴你的。可以說,隻要你敢做,就能大賺一筆,而且這可能是最後一次。”


    “嗯,快說…”


    “袁洪的兒子幾乎每晚都會出來,往酒吧裏跑,穿的騷包極了……”


    “嗯,嗯,你想綁架他?”


    “你他媽急什麽?聽我說完。”曹建啐了一口,罵道,“小區門口的小商店裏,有個結巴妞,貌似對袁洪的兒子有意思,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未說完,曹建頓住,臉上露出幹癟的笑,“你懂得…該你出手了…”


    趙三笑得奸詐,“哈,我懂,我懂…”


    話罷,拿起桌上備好的藥粉,在夜色降臨的時候,朝著小區的門口的小商店裏走去。


    曹建看著趙三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陰險的笑。


    六.騙子


    盡管夜晚燈火闌珊,夜市喧鬧,但依舊掩蓋不住城市的肮髒。


    開私家車的踩著油門不顧綠燈直衝而過,“操你奶奶的!開個寶馬連你爺爺都不認識了!”袁碩對著私家車背影罵了一句。


    這些開私家車又自以為的人都該早投胎了,開那麽快搶路……“小夥子,幫個忙好不好?”


    剛過了馬路,迎麵走來一個鄉村大嬸,一把拉住了袁碩的袖子。


    “對不起,我有急事。請你找別人吧。”袁碩看了一眼那滄桑大嬸,掙掉被她抓住的胳膊。


    這年頭行騙的技術越來越有‘人情味’,在市區裏擁有這樣開場白的人,大多是新時代裏的行騙者。


    “小夥子,請你等一下,聽我說。就耽誤你幾分鍾時間。”大嬸走上前,攔住了袁碩的去路。


    他這一身行頭本來就招人注目,如果這大嬸再作出什麽過激的行為,豈不是很不好收拾?


    “好吧,有什麽事,你說吧。”袁碩索性停下腳步,右手插在褲袋裏,摸著錢包,這樣的人,無非是想騙幾塊錢。


    “我來這邊找親戚,結果走丟了,小夥子你給看一下這個紙片上的地址……”


    “哼哼……”


    未等大嬸說完,袁碩已經掏出了錢包,從裏麵抽了一張嶄新的十塊錢……“哎呀,小夥子,你這是做什麽?”大嬸的眼神落在了那個嶄新的十元錢上。


    “你說做什麽?”袁碩原本的慍怒已經化為憤怒,“大嬸,你也不是七老八十動不了了,還有力氣,去找個自己動手的工作!整天這麽編謊話騙人感情,有意思麽!”


    “不是,小夥子,你理解錯了……”大嬸要拉著要離開的袁碩。


    “什麽我理解錯了?!你這樣的人我遇到的不是一個了,知道不知道!?”


    “小夥子,我們這邊這陣子不太平啊……”


    “有了你們這些騙人的害蟲,怎麽能太平?!”


    大嬸聽了這話,滿臉通紅,動了動身子想離開,但是看到馬路對麵有個幹瘦的、鬼鬼祟祟的男人,便又拉住了袁碩,“小夥子,你冷靜一下,我隻是想讓你看一下我這張紙片……”說著,硬把紙片塞到了袁碩手裏。


    袁碩把那嶄新的十塊錢扔在了大嬸腳下。


    大嬸跺了下腳,不回頭的直接走了,那十塊錢大嬸十分生氣的揣在了兜裏。


    眼看著上夜班要遲到,袁碩胡亂看了一眼那個紙片,扔了就要走,恰好這個動作被清潔工看到,眼神交匯,有股似曾相識的電波從腦間閃過,袁碩愣了愣,轉身撿起了那個被揉作一團的紙片。


    他鬼使神差的居然展開了看,隻見紙片上有幾個蒼勁有力的字:你被跟蹤了。


    七.團團


    剛剛小了的雨似乎又慢慢大了起來,密集密集的,順著頭發的縫隙流到頭皮上,涼絲絲的全身發顫。


    去夜場馬上要遲到了,又遇到這幾樁事,袁碩隻能抄近路走。別的不多想,遇到壞事,隻當是踩到了狗屎。


    抄近路走快是快,但是要經過一條叫做一馬橋的路,這截路上左邊是大樹和人行道,右邊是一個個的按摩店,發廊之類的,還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營生。在一馬橋路的最後段,還有一個小醫院,隱秘的不知道是搞醫院的。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從一馬橋走過,袁碩就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看著那按摩店上各色的霓虹燈,他覺得恍如隔世一般。


    出奇的是,今晚這些店的門口沒有美女在店門口花枝招展,冷風小雨甚至有幾分悲涼。袁碩走到一馬橋的最後一段時,下意識的看了看那醫院的招牌,頭部卻劇烈的痛了一下,一些經曆過的、似乎在哪裏見過的畫麵,如快鏡頭般的在腦海裏閃播。


    “你相信你看到的嗎?”有男人的聲音在耳膜裏鼓噪了一下。


    袁碩晃了晃身子,睜開眼,下一刻,就似乎聽到了有狗的悶吼聲,定睛一看,不遠處醫院門口,蹲著一隻薩摩耶。


    薩摩耶呲著牙朝袁碩示威般的悶吼,更奇特的是,白白的薩摩耶居然半身黑紅,嘴裏還流著哈喇子(口水)……


    不,那不是哈喇子,有些粘稠,有些暗紅……說是像口水,倒不如說像是肉,混合著血…那半身黑紅也是血麽?


    袁碩在原地有些發愣,猛然覺得,他應該能叫出來這條狗的名字,“團團?”


    薩摩耶的尾巴居然晃動了一下,停止了悶吼,黑亮的雙眼看著遠處的袁碩,可憐的如待哺的小羊……


    團團,團團,團團……


    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麵,隨著這兩個字兒浮現,他依稀想起,在小區門口的小商店裏,一個容易羞澀的女孩經常這麽叫她的狗,團團,團團,白色的薩摩耶搖搖尾巴……


    他的確不相信此時看到的,狗狗身上的血跡太容易讓人聯想到凶殺案,所以,他判定是顏料之類的東西,就像剛剛那個大嬸給的紙片,不過是一個搞人的玩笑。


    指不定現在某人在暗處看著他驚慌的表情,偷笑著拿相機拍照呢。


    近道要繞過一個大大的啤酒廣場,穿過啤酒廣場,便是那個由地磚鋪成的小道,小道的地磚多數已經坍陷,所以形成了一個個的小水窪。


    近道窄窄的,偏偏右邊還有各色不一的茶館,茶館上麵的招牌一個壓著一個,形成了一個牌樓。


    “媽的,真該死。”袁碩看了看那小道上的水窪,又看了看自己的靴子,罵了一句。


    右邊的茶館門緊緊閉著,雨點在密集的落在水窪裏。


    算了,直接踩過去。想著,左腳就落在了水窪裏。


    ‘啪’的一聲,水花四濺,聲音出奇的大,在這窄道裏似乎有回音一般,袁碩猛地回頭看,身後不遠處的啤酒廣場的亭子那邊似乎有個身影,“誰在那邊!?”


    沒人回應,四濺的水花平靜下來,水麵上映出他的臉上有些驚慌的臉,狐裘風衣的毛被小雨打濕……


    這畫麵他絕對預見過。


    他正仔細聽著四周的動靜,突然有粒小石子砸在了他的頭頂,仰頭去看時,瞳孔驟然縮小,大大的牌樓搖搖晃晃,接著朝著他砸了下來。


    腿部繃緊的肌肉動了一下,那牌樓重重的落在了水窪的小道上,牌樓落地時的風擦過鼻尖,他突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和深深的後怕。


    如果不是那個事先掉下來的小石子,他不死也半殘了;再抬頭去看時,似乎有個身影忙躲到了剩餘的牌樓下麵。那個有些纖弱的身影…是他的幻覺麽?


    “他奶奶的!”曹建躲在啤酒廣場後麵的亭子後,狠狠的罵了一句,幹瘦的臉上滿是怒容。事先設好的障礙居然沒有砸住那個官二代。


    袁碩繞過那些掉下的牌樓,快步離去。在小樓上躲著的世華站了起來,看著袁碩離去的身影,臉上浮起一絲無奈的笑,她便是小區門口小商店裏的結巴女孩,世華。


    白淨的臉龐,而在她弧度美好的下巴處,有絲紅色,像極了凝固的血液。


    “哼,原來是這樣。”曹建看了看屋頂牌樓處的世華,冷笑,“既然你護著那傲氣的小子,那就一屍兩命,一並還了吧!”


    八.趙三


    “你個黃毛丫頭,挺能耐的嘛!”曹建走到牌樓倒坍的現場,看著世華從小樓上慢慢下來,冷笑道:“我那兄弟趙三是怎麽死的,你知道麽?”


    “我殺了他。”世華道,口氣像是說‘今晚吃了豬肝湯’一樣輕鬆。


    曹建倒是有些吃驚,“哦?你知不知道你就憑你這句話,我就……”


    “趙三是你兄弟?我看是你利用的對象吧,你不就是想訛詐點錢麽?”世華晶亮的眼睛盯著曹建。


    “哼,就算你說對了。”曹建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在手裏把玩,“你認識這把刀嗎?”


    每個人都離死亡很近,每天生活在死亡的邊緣,更很少有人麵臨死亡時不害怕的。世華退後兩步,“不…不認識…”


    “哼,這不是你插在趙三脖子上的那把刀麽?”曹建逼近幾步,“看起來很有趣,我想把這個插在你身上的每個孔裏,試一試。”


    世華往後退的同時,腳後跟踩到了剛剛從牌樓上掉下來的鐵棒…全身肌肉緊繃,趁曹建說話之際,迅速彎腰,從水窪中撈起鐵棒,朝著他砸了過去。


    她本來想把鐵棒不偏不倚的砸在曹建的額頭上,但是鐵棒有些沉,偏了一些,砸在了曹建的左肩膀上。


    趁著曹建發懵之際,她轉身繞過障礙物,拚了命的跑;雨滴變成雨絲,從臉上劃過,四濺而起的水花濕了褲腿濕了鞋……顧不得那麽多了。


    三個小時前。


    世華在小商店裏看電視,突然有人開了門進來,“小妞,給我來包中華煙。”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大鼻頭紅紅的。


    世華稍稍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站起身來,拿了中華煙,“給您。”


    “我叫趙三。”男人接過煙,順手拉住了世華的手,“你呢?”


    她用力掙開手,“請你付錢!”


    “嘿!你不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不付錢了。”趙三順手揭開了中華煙的包裝,掏出了一根,才發現沒有打火機。


    “你…你…你……”世華滿臉通紅。


    “你什麽你?又結巴了吧?快,給大爺再拿個打火機!”


    雖然之前爸爸總教導她,遇到無賴要機智,衝動更壞事,但是她怎麽也壓製不住怒火,拿了打火機,摔在趙三身上,“快滾!”


    “耶嘿,你敢不尊重你大爺,信不信我連你和你的小情人一起弄了?”趙三撿起地上的打火機,點著煙,對著世華吐了一口。


    “什麽小情人?你這瘋子!”她嗆得受不了,拿起手機想給爸爸打電話,豈料已經有把閃著寒光的刀抵在了脖子的地方。


    雙眼交匯,她眼中閃過一絲驚怕,但是對無賴順從就是對自己無情,她便繼續撥號,那閃著寒光的刀子劃破她弧度美好的下巴。


    “啊……”世華驚叫一聲。


    “有本事你就打啊,隻要不想看著袁碩被殺。”趙三拿著刀子在她的脖子上敲了敲。


    “袁碩?你怎麽知道他叫袁碩?這關袁碩什麽事情?”


    趙三臉上浮起笑意,很好,這女的果然重視袁碩。從身上拿出一個藥瓶,道:“等會兒袁碩可能會來買止痛藥,你把這個給他吃了。”


    “這個是什麽東西?你怎麽知道袁碩會來這裏買藥?你到底是誰?”


    “問題這麽多幹什麽?如果你不想他死掉的話,就老老實實的把這個藥給他!這個藥效是三個小時候起效的,一定要做到!不然…哼,你會後悔的。”


    九.惡報


    都說兔子急了都會咬人。


    袁碩工作的地方是夜場,需要很強的體力,還要有舞技來支撐台麵,雖然這個工作很累,但是工資很高。


    臨上台的時候,袁碩的腳崴了一下,夜場裏的管事的說:“別那麽拚命,腳崴了就休息一晚吧。工資給你照發就是了。”


    袁碩道:“不,我沒事的。你哪裏看到我拚命了?不要看我崴住腳了就可憐我。”


    “我最相信的就是我的眼睛。好了好了,不要那麽拚命,快休息一下。今晚的場我請別人來就是了。”管事的拍了拍袁碩的肩膀。


    袁碩也不再堅持,由人扶著下了場,夜場管事的本來還想送他回家,他拒絕了,說想自己一個人走回去,家離得不是很遠。


    外麵的雨也停了,不過空氣還是濕濕的。


    “袁碩,來這裏!”突然有人叫了他一聲。


    “你是……。世華?”袁碩定睛一看,吃了一驚,“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快來這裏,有急事和你說!”


    袁碩走了過去,往前方看了看,是公共廁所……“你把我叫來這裏做什麽?”說著,他四下看了看,還好沒有其他人。


    世華眼中光芒黯淡,語氣淡漠仿若被牽線的木偶,“我想你去死!”話罷,狠狠把袁碩推到了女廁所。


    袁碩扶著牆,忍痛站穩;廁所裏的燈光是節能燈,白色的有些病態,從隔間裏走出來一個人――幹瘦的臉上浮出陰險的笑意。


    “終於逮到你了……”刀子在他的手裏揚了揚,閃出駭人的寒意。


    這個幹瘦的男人不是在小區賭場門口攔著他那個麽?


    為什麽這麽幹瘦猥瑣的男人力氣那麽大?以至於他完全無法反抗,隻能看著刀子往脖子逼近……


    有些事情,非得等到發生了,才知道自己預見過,才知道提醒自己過。


    溫熱的液體從脖間流出來,順著地板往廁所的下水道處流去,絲絲涼意自地板傳來,袁碩模模糊糊的看到幹瘦男人拉過世華,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袁洪,袁洪!你看到了吧,你的兒子現在和我兒子下場一樣啦!我也要讓你嚐嚐這種中年喪子的痛苦!哈哈哈!”幹瘦男人像是失去了理智,喊叫著,那把沾著血的刀子劃破了女孩的喉嚨……


    血噴湧,他看到女孩的嘴一張一合,眼角還有淚水…


    十。倒夢


    嘀嘀嘀…嘀嘀嘀…


    鬧鈴聲響起,袁碩從床上掙開眼,環視了一下屋內豪華的擺設,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還好,是一場夢。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好在他沒有出去和朋友們喝酒。此時天已經是早上了,穿著睡衣來到客廳,發現他爸爸袁洪在看報紙,便坐在對麵的舒適沙發上。


    “哈哈,爸,你知道不,昨天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我居然穿著女人的衣服,大半夜的去上班,還夢到被割破了喉嚨…天哪,真的很恐怖啊……”


    話還未完,發現袁洪臉色鐵青的看著他。


    “爸,怎麽了?”袁碩心頭一緊。袁洪把報紙遞給他。


    他快速瀏覽一遍,隻見頭版頭條新聞的題目是:南城又出三條人命,殺人犯初步偵破。


    再看那報紙上的畫麵――一個身穿狐皮毛領大衣的男孩躺在血泊裏……一旁還有一具女孩的屍體,廁所牆角一個幹瘦的男人五官出血…


    袁碩背脊生寒,這和他的夢如出一轍。


    而後,他聽到爸爸的歎息聲,“辭了區長的職位在這裏住了兩年,才知道,我們對門的一戶人家也姓袁,被殺害的這男孩居然和你同名同姓。”


    袁碩的臉部一顫,“爸,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做過什麽虧心事?”


    ……


    小區門口的小商店處,蹲著那個半身血紅的薩摩耶,雨後的冷風吹過,似乎有人低語:你相信你看到的嗎?


    ------題外話------


    依舊是一個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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