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逍遙門給白某這個麵子,白某也不好推辭。”他打量了一下我,說“恩,兄台,請!~”


    自我感覺自從入門到現在,穿男裝,扮男子還是挺像的。他究竟是如何看出來的?門中的師兄師弟都以為我是個十幾歲的小夥子,沒心沒肺,天天就知道尋開心。


    看他的步伐,定是輕功精湛的。腳步輕盈,步伐甚快。此時阿忠也跟了上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家丁。阿忠讓他們把烈抬進去。雖然烈是躺在那裏的,可是阿忠仍是淚眼婆娑。那一瞬間,突然讓人覺得阿忠是老了。


    我很想安慰一下阿忠,可是又不得不跟上那人的腳步。我總得帶路才行,逍遙門是絕對不可以讓外人亂闖的。


    那雪狼看到一群人要去抬烈,呲牙咧嘴地,好不威風。


    諾家的家丁雖然是經過訓練的,可是看到這樣的雪狼也還是麵有畏懼。我無奈地看了一眼,對那匹雪狼說:“你跟我過來。”


    不知為何,我竟然會用人的語言和那匹雪狼說話。似乎在我不經意間就已經說出口了。而那雪狼竟然聽得懂,屁顛屁顛地就跑了過來,似乎還伸著舌頭。


    那白衣男子用一種試探地眼神看著我,“你竟然能和它說話?”


    “啊?!”我輕輕一笑,“我也不清楚。”


    他看著我額頭的那個印記,若有所思。


    “兄台,你這是做什麽。難不成要非禮我徒弟?”琴子銘不知道從那個縫裏鑽了出來。大概是剛剛跟阿忠一同過來的。


    那雪狼,看到他就開始呲牙。於是琴子銘又躲到了我身後。


    “兄台見笑,這位是家師。”我介紹了一下,至於名字就沒有必要和他提了吧。


    這時這位自稱白某的人才將視線從我身上挪開。


    琴子銘不管怎麽說都是個好師傅,就是有點不著調。但是有事情,他絕對是第一個衝上來的。雖然和沒衝上來一樣,但是多一個人總是好的吧。


    琴子銘引路,我們一行三人一狼便進了幽然樓。


    飄渺峰上,雲霧繚繞,山中多是霧氣。可那一天,這位姓白的仁兄上山之時,霧氣竟然散開了。不知道琴子銘有沒有所覺察,但是我始終覺得這個人不托底。也許是我想多了吧。


    山上的庭院都是依山而建。工程浩大,所以從整體設計上風格比較統一。即便是後來建造的這所幽然樓也是一樣的紅牆金頂的高舉架建築。雖然建築並不那麽獨具一格,但是這般浩大的工程換做是一般的世家子弟看來也都會感歎一下,可這位白兄似乎連欣賞都沒太欣賞。


    跟在他的身後的時候,我總是覺得他好像和我所接觸的這些人都不太相同。可是究竟如何我卻又說不上一二。


    入席之後,我便是找來了我們諾家最好的廚子親自做酒菜。醉酒桂花雞,四甜蜜餞,幹連福海參,花菇鴨掌……清酒一壺也是百年陳釀。可似乎也並不太入這位仁兄的眼。


    一旁的雪狼眼巴巴地瞅著,口水躺了一地。腦袋放到了一個剛好空著的座位上。也虧得它高大些,不然還真是很難夠得上這麽高的凳子。


    我舉起杯盞說:“這杯是為了感謝兄台對烈的救命之恩。這一杯是感謝兄台不遠千裏送他回來。這一杯是為了感謝兄台賞光移駕光臨。”


    我連飲了三杯。平日裏不太飲酒,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酒量。但是這等情況還是自己來的好。實在是指望不上琴子銘。此時他早已開始開動竹筷,垂涎著饕餮盛宴。給我的感覺,他的表情,和一旁的那匹雪狼的表情,如出一轍。


    我拍了拍手,阿忠端了慢慢的五排金元寶走了過來。那元寶足足地羅成了一個小山模樣。“小小心意,還請兄台笑納。”


    這些錢換做是平常人早就看紅了眼。


    這可是足夠祖孫三代胡吃海喝了。奢侈度日也不成問題。


    可他卻說:“白某今日有幸與二位共飲便是夠了。這杯酒就足矣。錢財乃身外之物,兄台的一番心意,在下領了。”


    琴子銘突然從羅成寶塔般的食物麵前抬起了頭,“白兄,你可是看好了。這些身外之物可是夠你天天錦衣玉食了。這麽多‘身外之物’,你一點都不要?”


    隻見那人放下酒杯說:“哦?既然兄台執意,那麽我拿一錠便好。”他還真的就近地隻拿了一錠金子揣入懷中。


    琴子銘瞪大了眼睛,感覺甚為不可思議。


    “怎麽,你們認為白某是為了錢來的嗎?若是為了領什麽賞錢,我是不會走這麽遠送他回來的。府中還算殷實,不缺這些。我隻是為了送個人情,交個朋友。”


    琴子銘又說:“那做你的朋友可真是值錢。”


    我踢了琴子銘一腳。這廝此時還真是有些丟人。


    “白某的朋友,千金難換。”


    我點了點頭。這人情用人情還也不是說什麽不合理的事情。“那好,這份人情,在下領了。日後鞍前馬後,單憑差遣。”


    我當時想,不管他是誰。他救了烈,也就等於是我們的恩人。救命之恩,舍命相報。


    “不知烈是如何受的傷?”在我眼中,烈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強的,又有功夫在身,不像是會受傷的樣子。更何況就連這雪狼都追隨著他,又有什麽能夠傷得了他呢?


    “在下不知。我與他相識於路上,可謂是萍水相逢。可當我再次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這樣了。我想既然是舊相識,那就沒有不理不顧的道理。於是我便把他帶到了府上。可他受傷甚深,怕不是等閑之輩所為,所以我遍訪名醫。可惜始終還沒能將他治愈。”那人說的時候,表情甚為認真。我們聽得更是絲毫不敢含糊。


    這也是我最著急的事情,烈究竟如何才能好起來。於是,捶桌而道:“那些行醫之人如何說?”


    那人又將一杯酒一飲輒盡,“此傷乃非人界所為。也許白某此言有些危言聳聽,但是這世上本就是存在著六界的。那些醫者倒是沒瞧出什麽。反倒是瀲灩湖的獨孤一族看出了些端倪。”


    “瀲灩湖?”這個地方我似乎聽烈提到過,可是又想不起來。反倒是琴子銘大為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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