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肆不解:“嫪兄弟此話何意?”


    嫪毐嘴角微揚,再飲一盞茶水,緩緩放下之後,才開了口。


    悠悠道:“蟲食樹漿,其脂甚巨,覆而亡之。兄弟啊,有些東西不是你能吞得下的,巴蛇吞象,三歲而出其骨,此乃自尋死路啊。”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正是此理。


    高肆聽後,內心悸動:“兄弟莫要拐彎抹角,有話便直說。”


    嫪毐見高肆麵目已有異常,便要單刀直入,正中要害。


    “沈耽之死,與這甲蟲又有何異。我大秦正如大樹,而沈耽隻一小小甲蟲,想從大樹身上貪得無厭,自取滅亡矣。”


    此話含沙射影,暗示高肆背地裏那些勾當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高肆尚有自知之明,若是克扣稅貢,私藏外邦進貢器物的事情一旦敗露,不免與那沈耽一般下場。


    額間已有微汗,然而卻不會就這樣不打自招。


    強顏笑道:“嫪兄弟此話雖說的在理,可我一向行事磊落,從無一蛇吞象之心,兄弟怕是多慮了吧。”


    嫪毐笑到:“但願是我多慮,若是讓甘左丞多慮的話...”


    頓了片刻:“前些天甘左丞跟楚國使團聊天的時候,好像得到了什麽消息。”


    言語中,正視高肆雙眼,似已一眼看穿其心思。


    高肆自然明白其中深意,卻有恃無恐,當即答道:“那甘羅縱然聰明,可我自有相國大人庇佑。”


    嫪毐大笑幾聲,說到:“沈耽之罪被左丞挖出,縱是當朝相國,也難免其深受車裂,禍及三族的下場。高兄弟認為你比沈耽能強多少?”


    甘羅的智計,滿朝眾臣皆是有目共睹,高肆心中懼怕,一時啞口無言,眼神露出驚慌之色。


    門外春雨綿綿,其景蕭瑟微涼,一縷微風襲來,高肆不免打了寒顫。“嫪...兄弟,那...怎麽辦?”


    高肆言辭顫栗,其間驚慌之色已變為恐懼。


    嫪毐從懷中掏出一卷帛書,遞予高肆。


    高肆低頭細看,其上書寫:“大王早已成年,仍不能親政,隻因呂不韋狼子野心,玩弄權術。若高大人願棄暗投明,些許貢品,自當大王賞賜便是,既往不咎。”署名正是甘羅。


    “什麽?你竟然投靠了甘羅?!”


    高肆一臉驚疑,似乎難以想象。


    嫪毐連連擺手:“怎麽是投靠甘羅呢,兄弟我是在幫助大王清楚奸佞。”


    高肆默不作聲,嫪毐便繼續說道:“兄弟可要想清楚,棄暗投明,榮華富貴仍不少分毫,若執迷不悟,怕是下場與沈耽無異。”


    高肆思忖片刻,權衡利弊之後,微微點頭,終是答應下來。


    嫪毐讚到:“高兄弟既有先見之明,良禽擇木而棲實乃明智之選。”朝堂之上,大司農與內史既是嬴政和甘羅這邊的人,已然可以和呂不韋呈分庭抗禮之勢。


    憑借著內史和大司農的關係,又有甘羅、嬴政和趙姬暗中相助,嫪毐節節高升。


    數月之後,嫪毐率雍縣官兵剿滅山賊,平息禍亂,獲封長信候。


    此時的嫪毐從爵位上來講,已經不下於呂不韋。


    這一日,王翦攻伐趙國閼與,得九城而歸。


    大軍凱旋,嬴政率同百官迎接。


    王翦常年領兵在外,這還是甘羅第一次見到王翦,隻見其一襲軍裝勃然英姿,虎目灼灼,胡頷虯須,確乃大將之風。


    王翦翻身下馬,龍行虎步,近於嬴政之前,跪地告捷:“臣不辱王命,拔得趙國西南十九城,特此奏報。”


    嬴政彎腰扶起王翦,接過酒樽,向其敬到:“將軍用兵如神,凱旋而歸早在孤王意料之中。”


    飲下之後,嬴政便陪同王翦接受百官祝賀。


    左右各列一隊官員,為首的分別是呂不韋和甘羅二人。


    甘羅與王翦乃是初見,自然先行引見。


    “這位便是左丞甘羅。”


    王翦拱手讚道:“年少有名,聰明絕頂,我早有耳聞,無奈今日才得一見。”


    甘羅點頭示意,回道:“將軍之風,威儀出眾,果真歎為觀止。”隨即飲下手中之酒,以示敬意。


    “這位是長信候嫪毐。”


    王翦與嫪毐也是初見,微微楞了一下,轉而笑到:“想不到幾年未回王城,大王身邊有多了不少人才。”


    幾年前還是一小小地痞的嫪毐,如今平步青雲,竟得大王引見王翦大將軍,不免欣喜異常。


    “多謝將軍誇讚,多謝,多謝。”


    一旁的呂不韋臉色已陰沉下來,居然連嫪毐都在他呂不韋前麵去引見,當然極度不爽。


    “相國呂不韋,將軍見過的。”


    未及王翦開口,呂不韋到先說了起來:“恭賀將軍凱旋,先幹為敬。”


    話畢,便將樽中之酒一飲而盡,臉上露出一絲氣憤。


    接下來的其他眾人自不必提,隻是經過這事,呂不韋才漸漸意識到以前籍籍無名的嫪毐,現在已不可同日而語了。


    不過嫪毐畢竟是呂不韋信任之人,呂不韋也沒多想,隻當是嬴政故意氣氣他而已。


    回到候府中,嫪毐趁著興致高昂,喚來三個模樣乖巧的奴婢,便要搞一場大秦第一猛男的四p大戰。


    屋內呻yin之聲不絕,也不知道嫪毐在屋內玩了多久,直到屋外門客傳報:“君侯,君侯,太後有事急召。”


    嫪毐唾了一口,美事被人打斷,自然十分憤懣。


    心中暗罵:“嗎的,這老女人好久沒找我上床了,怎麽今天興趣來了麽?!”


    嫪毐碎叨著穿好衣物,罵罵咧咧地走出屋外。


    “太後找我何事?”


    這門客乃是嫪毐心腹,嫪毐與趙姬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門客麵色為難,附耳說道:“太後怕事情瞞不住了,讓你速速過去商議。”


    這事要是傳了出去那還得了,嫪毐聞言匆匆出門,隨即乘車輦直奔雍縣蘄年宮。


    剛入殿門,嫪毐行色匆匆,仍帶微喘:“太後召臣何事?”


    此時殿內的一應侍婢太監皆被喚走,就剩嫪毐與趙姬二人。


    趙姬麵色慌張,徐步近前,低聲說到:“腹中胎兒愈大,不日降生,如何隱瞞得住?!”


    此話猶如晴天霹靂,嫪毐聽後冷汗直流,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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