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雄感覺到口中有異物,一刹那以為是古靈精怪的洛醺再戲弄自己,另一刹那突然聯係起洛醺對他的態度,今晚真可謂是直上直下的激流逆轉,猜測自己大概被算計,吐出迷藥之時隻瞪眼看了看洛醺,話都沒說出來,他就倒在地上。


    這種迷藥的厲害隻需讓人吸入一點點便起作用,更何況他直接入口,為此鐵匠事先已經讓洛醺服下了解除迷藥功能的藥物,怕她不小心吸入迷藥,怎奈洛醺沒有告訴鐵匠自己是以接吻的方式給浪雄下藥,是以鐵匠也就沒有給她服用太多的解藥,是藥三分毒,這東西沒事誰當飯吃,於是,因為她首先藥入口過,隨著浪雄倒地她也倒了下去。


    幸好鐵匠心細,見浪雄進了洛醺房間半個時辰還沒有出來,知道中招,擔心洛醺是以跑進來看,果然發現洛醺昏迷在浪雄身上,他急忙開始另外救治,偷偷從井裏打了盆水端進,秋日水涼,照著洛醺兜頭就潑了過去。


    見洛醺動了動,還是沒有完全蘇醒,他又拍打洛醺的麵頰又掐她的腳心,鼓搗好一陣,洛醺終於蘇醒過來,首先望望浪雄,然後告訴鐵匠:“把他抬到我的**,你確定他能睡一夜?”


    鐵匠道:“這種缺德事我幹了多少次,沒有失手過。”


    洛醺迷迷糊糊的站起:“這次不算缺德,算是替天行道。”


    她說著在浪雄身上翻找,終於找到第二把關押沈稼轔地下室的鑰匙,告訴鐵匠:“想辦法通知鬼三,明天一早我會趁山本給稼轔送飯的時候把鑰匙遞過去,我們這裏救人,並製造混亂,吸引浪雄的那些日本武士,然後讓我叔帶我爹走,不要走我們走過的那個線路,具體更換哪裏你和鬼三商定。”


    鐵匠答應著剛想走,望望浪雄:“這是漫長的一夜,一旦他身邊的人找他怎麽辦?”


    洛醺揮揮手:“本來我打算今晚弄倒他就開始行動,可是鬼三說晚上防守和巡邏的人都多,倒是白天非常鬆,進進出出北平的行旅和商販密集如織,所以確定,明天早晨聽見這裏有動靜,我叔他們那裏就準備出北平。”


    鐵匠匆匆走了,洛醺開始忙活,隻要和子不出現,即使有人找浪雄,自己都能搪塞過去,唯有那個和子太狡詐,對付她不是件容易的事。


    把浪雄的上衣脫了,感覺還不穩妥,又把他的褲子脫了,暗想明天他醒來想追自己,穿好衣服也得費點時間。


    漫長的夜晚開始了,洛醺非但睡不著,老是擔心浪雄會突然醒來,就坐在床邊盯著他看,手中還握著剪刀,準備他一旦非正常醒來,唯有先下手為強。


    下半夜她探探浪雄鼻息,感覺粗重了些,不知是不是要醒來的征兆,於是費勁的掰開他的嘴,把紙包裏的迷藥一點不剩的抖落在他口中,想讓他睡的更沉更久。


    天總算蒙蒙亮,她準備第二個行動,那就是利用山本把鑰匙送給沈稼轔,忽聽有人敲門,傳來和子的聲音:“哥哥,哥哥你在裏麵嗎?”


    洛醺腦袋嗡的一聲,和子自從把她抓來就不知在忙些什麽,很少回來料理店,她現在回來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找浪雄,猜不出是誰告訴她浪雄在自己房裏,自己該如何應付?開口說浪雄不在?又怕她不信反而會闖進來。


    “哥哥,我知道你在這裏,你怎麽不說話。”和子仍舊在敲門。


    浪雄是武士,視覺聽覺都比平常人靈敏,這麽大動靜的敲門假如他一直不回答,和子必定察覺出他出了狀況,怎麽辦?


    洛醺琢磨下,把被子掀開露出浪雄的**的上身,感覺還不行,又露出他**的大腿,然後自己也脫了上衣趴在浪雄身上。


    剛做好這一切,和子果然撞門而入了,發現尷尬的一幕,浪雄和洛醺**裸的同床共枕……她急忙遮擋住自己的臉退了出去,也知道浪雄對洛醺情根深種,沒料到他終於抱得美人歸,本不想打擾哥哥的好事,怎奈自己事情緊急,所以在門口仍舊道:“哥哥,我有事找你,你快出來。”


    洛醺慌忙把自己的衣服重新穿好,手握剪刀抵著浪雄才脖子,決定假如因為浪雄的一直不吱聲而使和子生疑,自己就用浪雄做人質威逼和子。


    正高度緊張中,外麵有人高喊一聲:“和子,某來報仇也!”


    如此熟悉的聲音,洛醺大喜過望,是鬼三,他來替自己解圍。


    果然,和子聽見這聲音返身追了出去。


    洛醺下了床出了房間,往廚房那裏溜達過去,等了半天總算把做好早餐的山本等出來,迎上去,嘻嘻一笑,調皮的道:“先給我吃一口。”


    山本眯著小眼睛,在洛醺胳膊上挑逗的掐了一下:“洛,你昨晚陪川島先生了?”


    洛醺對他的這個舉動作嘔,但卻不漏聲色,還美滋滋的點頭:“嗯。”然後掀開食籃的蓋子,用手捏起一塊壽司放進口中,邊吃邊誇讚,和山本一副老熟人的親昵。


    山本賊眉鼠眼的四下望望,然後湊過去悄聲道:“改天也陪陪我。”


    洛醺嬌羞的一笑:“好噠,你趕緊把飯送下去,回來我們商量下,浪雄可把我盯的緊。”


    山本心花怒放,歡天喜地的跑了,把籃子丟在沈稼轔麵前轉身就回來找洛醺。


    從那顆手榴彈之後,沈稼轔每到吃飯都會認真的檢查籃子,更因為今天到了洛醺約定救自己的日子,所以他顧不上看飯菜,先看裏麵有沒有其他東西,於此就看到了洛醺給他的鑰匙。


    他緊緊攥著鑰匙,非常激動,自言自語似的:“寶貝!”


    春枝還以為是叫她,第一次這麽親熱她還有些害羞,扭扭捏捏過來:“幹什麽?”


    沈稼轔醒過腔來,一臉的溫柔換成冷若冰霜,叮囑她:“不想死就跟緊我。”


    春枝愣愣的,看他變幻莫測的表情,也知道事關重大,急忙點頭。


    這個地下室非常大,關押沈稼轔的地方卻非常小,用鐵柵隔著,類似古代的監牢,並有鐵柵做的門,一把大鐵鎖牢牢鎖住,而門外,都是各種各樣的刑具。


    沈稼轔揣好手榴彈,把鐵鎖打開,大步上了台階,即將在地下室和料理店銜接處露出腦袋時,忽然一個料理店的雜役看見了他,本能的問:“你怎麽出來了?”


    這雜役是中國人,沈稼轔聽出他的語音還是東北人,道:“浪雄提審我。”


    這雜役似信非信,想走過忽而退後,沈稼轔怕他出賣自己,伸到懷裏去抓手榴彈,那雜役卻低低道:“門口有日本武士。”


    且原來人家已經猜出什麽,並提醒他,沈稼轔感激的點頭,日本武士好對付,倒是洛醺不知在哪裏,自己不能丟下她逃走。


    正擔心呢,洛醺已經從大廳那裏溜達過來,看到他,彼此用目光交匯,朝一邊的廊柱努努嘴,示意他先躲著,然後就聽鐵匠大喊:“救火啊,廚房著火了!”


    因為沒到開始營業的時候,所以廚房內根本就是空無一人。


    料理店內的工作人員聽到這一聲喊,全部趕去廚房。


    趁此機會洛醺過來喊沈稼轔和春枝:“走!”


    三個人來到料理店大門口,幾個日本武士在這裏逡巡,忽然發現沈稼轔衝了出來,立即拔出身上的佩刀。


    沈稼轔從懷裏摸出手榴彈,一手舉著一手勾在保險環上,逼迫日本武士步步後退,隻等出了大門,他拉開保險環,把手榴彈投了過去,轟隆一聲巨響。


    這不是在戰場上,這是在城市內,所以這一聲響格外的驚天動地。


    也料到無論是日本兵還是政府的兵或者警察,都會立即趕往過來,喊著洛醺和春枝快跑。


    跑了一段路洛醺忽然想起鐵匠和鬼三,自己不能丟下他們,所以讓沈稼轔帶春枝先走。


    沈稼轔當然不肯,他也不能丟下洛醺不管。


    最後洛醺吼道:“你太低估你自己的價值了,你知道不知道浪雄為什麽抓你,牽一發而動全身,或許就是因為你而關係到東北的局勢,我是平民百姓,浪雄也不會為難我,你快走。”


    沈稼轔雖然明白這個道理,還是不想丟下她,最後洛醺道:“我保證安然返回金水灣,你們兩個能否順利出北平也還是未知,彼此小心吧。”


    她說完不等沈稼轔的同意不同意,返身回去找鬼三和鐵匠,也不敢再靠近料理店,就在附近搜尋,終於發現一條胡同裏嗨哈鬥得正歡的鬼三與和子。


    他們兩個真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和子用刀,鬼三用鋼鞭,上次鬼三被和子砍中胳膊是沒有防備,因為那個時候和子正癡纏他,這回,即使和子把天說破了鬼三都不會再相信她的話,更有斷臂之恨,所以鋼鞭一招接一招的打去和子,和子步步後退,唯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啪!臉被鬼三的鋼鞭打中,割開一道深深的口子,從左額斜著到右嘴角貫穿下去,她痛得捂著臉啊啊大叫。


    鬼三朗聲道:“你毀我胳膊,我毀你容貌。”大仇得報,心情舒爽。


    啪!一聲槍響,鬼三身子晃了晃,轉頭看看自己完好的右臂,衣服炸開,血頓時湧出。


    洛醺大驚失色,循聲去看,卻是浪雄拿著槍站在胡同口。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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