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雄本沒有這麽快醒,隻因那一聲震耳欲聾的手榴彈爆炸聲,當時醒來後發現是躺在洛醺的**,還近乎**,繼而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昏迷,然後聽聞沈稼轔已經從地下室逃脫,當即明白被洛醺算計。


    若非距離遠,他的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就不會是一槍打在鬼三胳膊上,而是要他的命。


    鬼三左臂已斷,右臂中槍,能用的唯有雙腿了,剛想逃跑,浪雄已經衝了過來,看妹妹和子捂著臉啊啊的慘叫,血從她的指縫溢出,雷霆震怒,把手槍揣好,然後拿過和子的刀對著鬼三,怒吼:“來啊!”


    說著就朝鬼三劈去,鬼三左躲右閃,幸好輕功了得,怎奈已經沒有還手之力,更因浪雄的功夫了得,眼看他保命都捉襟見肘,洛醺突然跑過去擋在鬼三麵前,浪雄差點一刀砍到她,看見她更氣,質問:“你一直都在苦心孤詣的算計我?”


    洛醺並無狡辯,而是老實的點頭:“是,為了救人。”


    浪雄惱羞成怒,臉上的肌肉扭曲,雙手握刀高高舉起,痛苦之情無以言表:“我那麽那麽那麽喜歡你,你不接受也罷,哪怕你不動心也罷,竟然還算計我,你真該死。”


    鬼三怕他一刀劈下來,洛醺差不多就一分為二了,急忙喊著:“奶奶快躲!”


    洛醺沒有躲,知道自己快不過浪雄的刀,另外自己躲了他就要殺鬼三,隻是道:“我把你弄昏迷時,我手中握著一把剪刀,當時完全可以割開你的喉嚨,就是因為我知道你那麽那麽那麽的喜歡我,我才沒有動手,或許我這叫放虎歸山,這是我的罪孽我自己承受。”


    她這話一半真一半假,不忍是一部分,更因為她當時殺了浪雄勢必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打草驚蛇,非但救不出沈稼轔還會把自己搭上。


    浪雄舉著刀僵硬住,沉默著遲疑著,旁邊的和子高喊:“哥哥,殺了他們。”


    浪雄盯著洛醺,他的目光裏有憤怒有哀戚,告訴和子趕緊去醫院,否則傷勢嚴重。


    和子不肯走,臉上的痛不敵心上的痛,傷口這麽深,性命無憂,容貌應該是無可複原,所以她勢必要看浪雄把洛醺和鬼三都殺了才能解恨,怎奈臉上的血越淌越多,怕危急到性命,不得已掉頭跑了。


    浪雄和洛醺對峙半天,衝過去一把推開她,然後刀劈向鬼三。


    鬼三一躍躲開,想喊洛醺逃,知道她不會丟下自己不管,而自己因為雙臂不能動,影響整個身體的協調,所以跑也跑的不快,麵對浪雄左一刀右一刀的砍來,他唯有盡力躲避,卻因為胳膊上出血過多,眼睛昏花身子也越來越無力氣,一不小心眼看被浪雄砍上。


    “啊——”一聲綿長的呐喊聲,洛醺回頭去看,是鐵匠拎著一把菜刀衝了過來,徑直撲去浪雄,讓浪雄不得不放棄鬼三而掉頭來戰他,鬼三才得以喘息。


    鐵匠也是軍人出身,但他的功夫比之浪雄差很多,更因為浪雄是長刀他是短刀,在兵器上就處於弱勢,幾招過後門戶大開,被浪雄砍在肩膀。


    洛醺再一次衝過去,把鬼三和鐵匠齊齊護在身後。


    浪雄惱怒不單單是洛醺騙了他,更因為鬼三把妹妹毀容,所以一腳踢開洛醺揮刀再砍,人已經處於癲狂狀態。


    哢!一聲刺耳的銳器相碰之聲,突然出現一個人,那就是洛醺青梅竹馬的好朋友——祝子雄,他手裏舉著一把大砍刀,和浪雄的刀抵住,正在各自憋紅了臉的較勁,接著喊洛醺:“你們快走!”


    洛醺擔心他不敵浪雄:“你能行嗎?”


    祝子雄往後閃身一跳,喘口氣,淡然一笑:“阿醺,參加**至今,我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聞雞起舞辛辛苦苦,你當我沒事閑折騰呢,你們快走,這裏交給我。”


    洛醺想了想,忍不住問:“我爹呢?”


    祝子雄眼看浪雄衝過來,他也揮刀衝上去,邊道:“被沈大哥送走了,平安無事,他不放心你讓我來看看。”


    得知父親和沈稼軒都安然,洛醺終於鬆口氣,發現祝子雄大砍刀舞動起來虎虎生風,非常淩厲,對他放心,剛想喊鬼三和鐵匠逃跑,卻突然出現十幾個日本武士把這條胡同堵住,前有浪雄後有日本武士,洛醺驀然怕了,祝子雄再厲害,日本武士也不賴,怕他寡不敵眾。


    眼看那些日本武士迫近,祝子雄想拔槍,之所以沒有輕易用槍,是怕暴露自己再想出北平就難,現在是危急關頭,顧不得太多,一手拎刀一手去掏槍,卻聽有人一聲斷喝:“住手!”


    眾人皆循聲去看,從胡同口踏、踏的跑來很多士兵,荷槍實彈分立兩邊,中間大步而來的竟然是大總統。


    他先走到浪雄麵前,低聲交談了幾句,就見浪雄高高舉著的刀慢慢放下,然後瞪了眼洛醺,喊自己的人走了。


    浪雄懼怕大總統,這很正常,這是民國政府之地,他現在想同民國政府交好而不是敵對,大總統出現他不得不妥協。


    自己和身邊的人悉數得救,洛醺高興的跑到大總統身邊,想起自己調戲人家的事,有點難為情的笑道:“謝謝救命。”


    大總統也笑,且戲謔她:“沒辦法,我們是拜過天地的。”


    洛醺害羞的撓著腦袋:“當時那樣戲弄您,是我喝醉了。”


    大總統擺擺手,低聲道:“非常難忘,快走吧,有人在擔心你。”


    洛醺愣了愣,不知他此言是何意思,該不會是沈稼軒去找的大總統?忽而懷疑起之前發生的一切一切,大總統現在來救自己,那就說明之前抓自己為人質威脅父親的不是他?亦或是他得知父親已經離開北平,再抓自己沒什麽實際用處?


    一時半會琢磨不明白對方的用意,活命就好,朝大總統鞠躬致謝,想走,又轉身,頑劣性情不改,打趣道:“我也不會忘記你的,更夫。”


    大總統爽朗的哈哈大笑,然後道:“能給我一個難忘的離別嗎?此一別恐怕再無相見之日。”


    難忘的離別?洛醺斟酌下他的意思,大致想了明白,過去摟住他的腰。


    大總統沒動,也沒有反手抱住她,臉上一直都是微微的笑,隻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三個字,輕得距離那麽近的隨行人員和鬼三等人都沒聽見,唯獨洛醺挪開身子後對他莞爾一笑,然後喊著祝子雄、鬼三、鐵匠走了。


    也沒有立即出北平,因為鬼三中槍鐵匠中刀,也不敢去醫院,怕被浪雄的人或是別的什麽敵對之人發現,想了想去了司徒盞的家裏。


    一住就是幾天,由司徒盞找來醫生救治鬼三和鐵匠,然後直等把鬼三和鐵匠的傷養的差不多,才由司徒盞親自帶著禦龍幫的人護送出了北平,在某地分道而行,司徒盞立誌做個熱血青年,隨著祝子雄去參加了**,鐵匠和沈稼轔是哥們,執意要去找沈稼轔,同洛醺和鬼三回了縣裏。


    再次回到家鄉,洛醺有種自己可以大口的呼吸的感覺,看見哪裏都親切,希望不要再發生任何波折,自己也安心的做一個鄉下地主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麵朝黃土背朝天,生兒育女過一種最平淡的日子,此時發現,平安即是福氣。


    沈稼轔也同春枝安然返回,北平之行讓他更看清了眼下的局勢,自己以前隻是顧著升官發財,顧著占據一畝三分地當個土皇帝,現在發現假如不能祛除外敵,任何人都不得安生,於是加緊練兵,磨刀霍霍,等待時機。


    洛醺在縣裏住了一晚,即著急回金水灣,卻被沈稼轔擋住:“你就在我身邊,鬼三毀了和子的容貌,這對女人來說是致命打擊,那個女人報複心切,必然不會饒過鬼三,還有你,你在我身邊我才能保護你。”


    洛醺何嚐不知道這一點,隻是她擔心家裏,惦記今年的秋收怎樣,更惦記皓暄和滿囤。


    沈稼轔大手一揮:“問過了,大蘭子看著老實巴交,聽說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條,也格外照顧皓暄,今年的收成也不錯。”


    洛醺道:“我還是回去看看,實在不行我可以再回來。”


    沈稼轔還是不肯放她:“我大哥來電話了,是他吩咐我保護你的,還說想讓你去羅鍋山老姨家暫住,去羅鍋山幹啥,就在我的司令部,這麽多兵重重把守,老子不信和子能插翅飛進來。”


    洛醺不想留在他身邊,是擔心春枝會吃醋,就想按照沈稼軒的交代去羅鍋山,沈稼轔又說:“我已經派人去接皓暄和大蘭子何冰了,今晚一家人團聚,你不在場怎麽可以。”


    洛醺問:“你的意思,春枝還沒有見過大蘭子與何冰?”


    沈稼轔點頭:“春枝說她想一個人陪我住,我趕腳這不合適,都是我的女人,我不會厚此薄彼,所以接過來一起住。”


    一起住?洛醺暗暗驚呼,隻怕他的麻煩開始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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