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距。


    向清風站在那裏看著宮歐,眉目間多了一抹自卑,沉著嗓子道,“我比不上你的不過是人生閱曆罷了,等我到你這個年紀……”


    “你沒翻過我的資料麽?”宮歐冷漠地打斷他的話,“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全世界百分之十五的人在用N.E係統的手機。”


    “……”


    向清風的臉色白了白。


    “於我而言,你都稱不上是個對手,所以我也不會在你身上多花什麽時間。”宮歐雲淡風輕地說道,語氣隱隱含著一抹理所當然的蔑視,“如果你做不到遠離小念,我會告知你的父母,他們兒子喜歡的女人是我宮歐的未婚妻。”


    “你什麽意思?堂堂N.E的總裁也要玩告父母這一套麽?”


    向清風氣憤地問道。


    “你還要畢業,你還要進入社會,我想,你父母應該比你懂得權衡利弊。”宮歐說道。


    “你……”


    向清風攥緊了拳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他這樣,宮歐勾了勾唇,從容地站起來,低眸視線掠過地上寫著字的紙巾,“希望兩天之後,我能見到那些畫出現在這個地址。”


    說著,宮歐朝著時小念那邊走去。


    “……”


    向清風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宮歐的背影,他被羞辱了,羞辱得如此理所當然。


    麵對一個地位高出自己一座阿爾卑斯山的敵人,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喂!”


    向清風忍不住大聲喊道。


    宮歐停下腳步,微微側過頭。


    “或許我是比不上你,可我為什麽要和你較量?席老師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很快樂,很開心,那就足夠了。”向清風揚聲喊道。


    這話說出來也沒有任何的用處,仍然顯得那麽丟人。


    自認比不上。


    “嗬。”


    果然,宮歐冷笑一聲,回頭輕蔑地看向他,“你好像忘記了她等誰等上四年。”


    “……”


    向清風的臉色慘白一片。


    他真是什麽都比不上宮歐,在宮歐麵前,他就像個小醜一樣。


    宮歐大步走向時小念,黑眸深深地看向她,時小念也看著他,柳眉微蹙,緊接著,她又擔憂地望向向清風的方向,紅縞的雙眼寫滿緊張和關切。


    宮歐走向她,目光越來越幽沉。


    “上車。”


    他的聲音冷漠進了骨子裏。


    如果說,以前的宮歐表達不悅是暴走、發火、砸東西,那現在的宮歐表達不悅就是冷淡。


    越不滿越冷漠。


    “你和他說了什麽?”時小念問道,一雙眼睛仍緊張地望著向清風,那個年輕的男孩遠遠地站著,像木頭一樣動也不動。


    仿佛受了極大的打擊。


    “隻是聊了一下我們的差距而已。”宮歐看向她,黑瞳泛冷,“現在我們可以回去了麽?”


    “你沒對他怎樣?”


    時小念狐疑地問道。


    “能怎樣,他值得我動手麽?”宮歐冷笑一聲。


    時小念收回視線,對上宮歐的視線,他的眼神冷漠得有些可怕。


    也是,他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


    成熟、理智,要這樣一個男人像個小孩子一樣去吃醋打鬧,怎麽可能呢。


    時小念朝向清風的方向搖了搖手,做出一個再見的動作,然後拉開車門坐進去。


    宮歐緊接著坐進來,黑眸冷冷地盯著她。


    一路無話。


    “為什麽要喝酒?”


    快要到達畫廊的時候,宮歐忽然開了口,語氣帶著一絲責怪的味道。


    “我不想吵架。”


    時小念冷冷地道。


    “你想說什麽?”宮歐看向她,他是問她為什麽喝酒,她回答他不想吵架?


    “你一開口質問我,我就想質問你為什麽要去見莫娜,為什麽和她共處一室,為什麽不去安慰小葵。”時小念看著他道,“但我一問出來,你必然有一堆條理分明的話來堵我,可這些話我都不接受,我們誓必會吵起來。”


    她的臉色泛紅,一雙眼睛染著一層怒色,添了幾抹生氣。


    宮歐定定地看著她,薄唇抿著,沒有說話。


    車子慢慢在畫廊前停下來。


    “繼續說教啊,怎麽不說了?”


    時小念借著酒氣,連聲音都響了幾分。


    他病好以後說話永遠都是頭頭是道,壓著別人一頭,她做什麽都是無理取鬧。


    宮歐仍然就這麽盯著她,目光深沉。


    時小念推開門要下車,手腕被人從後攥住,她回頭,宮歐盯著她,修長的手指將她握緊。


    “幹什麽?”


    時小念問,眼睛微圓。


    “你生氣的樣子挺可愛的。”


    宮歐說道,嗓音磁性。


    “……”


    時小念被雷到了。


    “你可以在私下裏衝我生氣,但以後在外人麵前,尤其是我公司裏,你不能鬧小情緒,懂麽?”宮歐教育完她,將她的手鬆開,從另一側下車。


    “……”


    時小念呆呆地坐在那裏,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什麽東西。


    時小念頭疼地抓頭發,從車上下來往畫廊裏走去。


    “Mom!”


    見她回來,宮葵興奮地從裏邊跑出來,投進時小念的懷裏。


    宮曜徐徐從畫廊裏優雅地走出來,朝著時小念鞠了鞠禮,標準的禮儀模板。


    “等很久了吧?”


    見到雙胞胎,時小念努力露出笑容,她不容許自己有任何的壞心情影響到孩子。


    “我餓啦。”


    宮葵摸著肚子道。


    “我去做年夜飯。”時小念立刻說道,封德插嘴進來,“年夜飯我已經做好了,這就端出來,少爺,席小姐,你們先坐。”


    一行人走進畫廊。


    時小念一直覺得自己的畫廊挺大的,不知道為什麽,宮歐走進來以後,她覺得整個房子都變小了,氣氛格外壓抑。


    時小念獨自走進房間,換了一套乳白色的家居服,驅散掉一點酒味,走到穿衣鏡前。


    鏡中的自己臉色紅潤,完全看不出白天時的那抹蒼白,她伸手將一頭長發束起,隨意地紮了個丸子頭,將額角的發撇到兩邊,伸手按了按眼睛,讓眼睛顯得有光澤一些。


    不管怎麽樣,今天是除夕,一定要讓雙胞胎過得開心。


    和宮歐的感情問題壓後再說。


    時小念拍拍自己的臉,拉開門往外走去,一到窗明幾淨的店裏,就見宮葵在那裏一跳一跳,宮曜坐在小桌子前臨摹毛筆字,兩耳不聞窗外事。


    宮歐則是站在門口,手上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黑眸掃向時小念,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一旁幾個保鏢正在將牆上剩餘的畫摘下來,放進盒子裏。


    時小念的眉頭蹙起,立刻走過去,阻止他們的動作,“你們做什麽?”


    “是我讓他們把畫收起來。”宮歐走向她,黑眸看向保鏢,“收好了送到帝國城堡。”


    “是,宮先生。”


    保鏢們將畫收起來,都是粗人,手腳完全沒有小心翼翼,幾乎都是直接扔進盒子裏,有幾幅差點被他們摔落。


    “你們別裝了,這是我的畫。”


    時小念忍不住說道。


    “你不用做這種粗活,今晚收拾一下畫廊可以直接關門,明天就搬回帝國城堡居住。”宮歐看著時小念說道,目光深沉。


    “我已經答應你關掉畫廊,但什麽時候關是不是我能作主?”


    時小念告訴自己不要在孩子們麵前和宮歐有所爭執,但她實在有些忍不住了。


    她壓抑太多天。


    或者說,不是壓抑多天,是壓抑多年。


    “你對這個小店麵依依不舍?我在為你提高效率。”宮歐低沉地道,他是為她好。


    關個門還關得這麽慢慢吞吞。


    “不好意思,對我來說,我最做不到的事就是提高效率。”


    她花了四年幾乎隻做一件事,就是等他。


    她真的是個沒有效率的人。


    “所以我現在在教你。”宮歐道,眉目間自信、從容。


    “……”


    宮葵站在他們旁默默地看著他們兩個,眼珠子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


    保鏢還是手腳毛躁地將畫放進盒子裏。


    宮歐站在時小念麵前繼續道,“凡事都是要講究效率,單位時間裏完成的工作量大而優,那就意味著節約了時間,而你連關個店都這麽慢吞吞的,無疑是在浪費自己的生命。小念,你在意的是我,是家,那麽你更應該為我們的家多花時間,不應該把生命浪費在關店這種事上,這樣你也能獲得更大的滿足感。”


    又為訓斥了。


    “浪費生命?”時小念苦笑一聲,攤手,看著那幾個保鏢說道,“隨你吧,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你這是什麽態度?”


    宮歐斂眉。


    “宮歐,你根本不知道這個店對我意味著什麽。”


    時小念漠然地說道,轉身進廚房幫忙。


    封德端著菜走出來,聽到如上對話,默默地將菜放下。


    都說少爺變了很多,他倒發現少爺有個地方是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的,那就是情商。


    真是一如既往的低啊。


    餐廳太小,封德和時小念在店裏支起一張餐桌,將菜一一端出來。


    宮歐在對著充滿油墨味的地方吃年夜飯有些不滿,想和時小念說話,時小念直接甩臉不看他,自顧自忙,把他扔在一邊。


    “……”


    宮歐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放下工作就來吃這樣的年夜飯?


    “Dad,坐啊。”


    宮葵伸手去拉宮歐入座,宮歐睨了自己的女兒一眼,冷著臉在餐桌前坐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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