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見楊青荻竟身受內傷,再不顧她當下形象怎樣有礙觀瞻,將手搭在她後心氣脈匯聚之處,默運九陰心法中的療傷經,望其體內輸入一股平和內力。


    兩人內力同出一源,不會有半分衝突。楊青荻借助趙禹輸入的內力,貫通幾處阻塞住的經脈,噴出一口淤血,才能調集起內力來緩緩修複傷勢。過得片刻,傷勢略好,她才開口道:“那卜泰、郝密不愧是成名幾十年的高手,我隻與他們交手數招就被震出內傷,隻得落荒而逃,連柳成濤的房門都未摸到。不過這也確定了你的猜想,他們如此著緊那柳成濤,必然是其同謀無疑。”


    趙禹知這美女心高氣傲,眼下倒不好說自己已經洞悉其陰謀,隻低聲道:“姐姐何苦要以身犯險,這種事讓我來就好,反正我皮粗肉糙最經捶打。”


    楊青荻笑啐一聲,說道:“你這小子最會推脫,肯乖乖的去?”


    想起早間潑藥之事,趙禹尷尬笑笑,氣虛道:“大丈夫有所為,這個、有所不為……無論怎樣也不能耽誤正事!”


    楊青荻嗔望他一眼,隻是搭配虯髯大漢的粗豪模樣,看得趙禹心中發毛。他趕緊低下頭避開這詭異一幕,矮身伸臂穿過楊青荻腋下並腿彎,將其抱了起來。


    “混小子,你做甚麽!”楊青荻大覺羞惱,掙紮道。


    趙禹下意識閉上眼不看那尊榮,卻仍能感受到楊青荻緊致玲瓏的身軀在懷中廝磨。不過他隻覺得這婆娘身體輕盈,倒未有何旖念,悶聲道:“送你到**,總不好一直坐在這裏吧。”


    楊青荻不再掙紮,到**坐定後低頭看到垂到胸口的髯須,又瞥見趙禹古怪神色,忙不迭捂起臉來嬌嗔道:“不許看!”


    趙禹連忙轉過身去,心道若是你本尊相貌秀色可餐,看一眼還能佐飯,眼下這副尊榮裝扮,哪怕讓看他也敬謝不敏。


    片刻窸窣聲,楊青荻扯下臉上粘住的胡須,又揭下薄膠的麵具,才悶聲道:“你去了整天,可有什麽收獲?”


    趙禹回頭說道:“姐姐你受了傷,精神倦怠,還是明天再說吧。”


    楊青荻不悅道:“我隻是被他們兩個小挫,見機不妙早早退出來,又不是什麽嚴重傷勢!”


    趙禹見她精神果然振奮許多,才問道:“河間雙煞武功究竟高明到什麽程度,就連姐姐你都撐不住片刻?”


    他知楊青荻雖隻雙十年華,但練的卻是九陰真經上乘心法,又有寒玉床這等寶物輔助修煉,內力之高不要說自己,隻怕許多成名的武林高手都有所不及。而且她家學淵源,所練的武功招式無一不是精妙絕倫,連華山派掌門鮮於通都要在其劍下落荒而逃。若她都被河間雙煞輕易擊敗,那自己所作的計劃當真算是找死了!


    楊青荻臉色凝重道:“你都見識過卜氏兄弟的奇門打法,河間雙煞比卜氏兄弟強出了不隻數倍!尤其他們內力之深厚,天下罕有!以他們兩個配合,可以稱得上無懈可擊。單單你或我,隻怕連三招都走不出便要落敗!”


    楊青荻切身體會然後作出的評價,趙禹自然深信不疑,他本還以為自己怎樣都能撐住一時片刻,沒想到河間雙煞竟然強到這般地步。這一來,隻怕不用幾招自己便要被生擒抑或宰殺,所謂指望五行旗眾人圍魏救趙,卻成了笑話。果然一切計謀,還要寄托在超凡實力上,否則再怎樣出人意料,都無法施行。


    見趙禹的表情倏得黯淡下來,楊青荻輕喝道:“這就覺得害怕啦?原本一劍破之的豪氣呢?”


    趙禹苦笑道:“一劍破之,都要斬得動才成。小弟已經與明教中人約定,由我獨自去挑戰河間雙煞。原本我還有幾分把握,聽青荻姐姐你一說,心都涼了大半!”


    “什麽亂七八糟!就算那河間雙煞徒有虛名,你也不能明目張膽去挑戰,平遙城可還有數百江湖人!還有恨你欲死的峨嵋派弟子!這不是自蹈死地嗎?”楊青荻未及細想,便開口嗬斥道。


    趙禹隻得無奈將此事底細和盤托出來,澀聲道:“我都不想自蹈死地,可這卻是眼下破局的唯一法子。若那些人還龜縮在平遙城,早晚會被甕中捉鱉!”


    聽完這個陰謀,楊青荻忍不住吸了一口氣,若有所悟道:“是了,若非韃子朝廷,哪個又希望看到江湖大亂!”


    她沉吟片刻後,才說道:“那河間雙煞向來不講單打獨鬥,到時我和你一起下場,怎都撐下一時三刻!”


    趙禹忙不迭搖頭,說道:“不成!姐姐你若是有心幫忙,眼下就趕去太原城,製止丐幫和華山派再廝鬥,並且告訴那鮮於通,若想為門人報仇,即刻趕來平遙還有機會。”


    楊青荻沒好氣道:“你當我傻啊!隻要你小魔君放出消息要在平遙與那河間雙煞了結恩怨,這兩派還不火急火燎趕來,哪還用專程跑一次!況且,單憑你一人想迎戰河間雙煞,必死無疑!”


    趙禹雖都認同楊青荻的話,但聽她說的這樣斬釘截鐵,還是感到有些氣不順,低聲道:“你的傷都還未好……”


    楊青荻怎會聽不出他話中含義,明眸流盼,低哼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一心求死?我肯出手幫你,自然有辦法護得周全。”


    聽楊青荻語氣這樣篤定,趙禹疑惑起來:“屆時將是直麵交手,全看雙方武功造詣高下,能有什麽法子護得周全?除非短期內我們武功大增……”


    見趙禹眉頭緊鎖,楊青荻得意的笑笑,才說道:“我家傳兩套劍法,須得男女兩人配合施展,可發揮出尋常數倍的威力。未免你小命不保,也隻好將其中一套傳授給你。”


    聽到這話,趙禹眸子登時閃亮起來。片刻後他又有些踟躕道:“這種能增數倍威力的劍法,勢必精妙絕倫,倉促間我未必就能完全掌握啊……”


    楊青荻還未見他這般謙虛過,微微錯愕後才說道:“又不是讓你完全掌握真髓,能學幾分便算幾分。未必能勝過那雙煞,保住性命還是綽綽有餘的。”


    若隻自己一人,趙禹還能灑脫迎戰放手一搏,但楊青荻都涉足其中,他便有些患得患失起來,雖聽了安慰,還是有些信心不足道:“那就且先練一練,若效果不佳,怎都不能讓青荻姐姐陪我以身涉險!”


    楊青荻臉頰上鋪開一抹淺暈,張張嘴沒有發出聲音,片刻後才又說道:“創出這雙劍合璧之術的乃是古墓派的祖師林朝英女俠,她與全真教王重陽本是傾心知己,因此便將全真劍法與與自家所創的**劍法揉合到一起。這兩路劍法皆是武林中最上乘的武技,若能配合無間,哪怕內力遠差於對手,都能克敵製勝。”


    趙禹用心傾聽,渾不知楊青荻思緒流轉以致俏目含羞。


    楊青荻微不可察的輕吸一口氣,續道:“古墓派的武功,因與我性情頗不相合,所以都未怎樣用心精研過。眼下也隻好臨陣突擊練習一段時間,我來使古墓派劍法,然後將全真劍法教給你……”


    原本聽楊青荻語氣那樣篤定,趙禹還當她已經有了十足把握,卻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情況,不由說道:“原本我以為自己都算大膽了,沒想到青荻姐姐你竟也這般妙想天開……我們兩個,難道就指望練了幾天的雙劍合璧去對戰成名數十年的河間雙煞?”


    楊青荻聽到這話,頓時霞飛雙頰,羞惱道:“不試過怎麽知道不成!怎都好過你自己一人擺明了去送死!”


    她又說道:“既然已經清楚了這陰謀,再留在平遙城都無意義。我們現在就出城去,用心練習劍法!”


    見她雷厲風行的模樣,趙禹擔憂道:“姐姐內傷還未好,不用這樣急促吧?”


    “些許小傷算得什麽,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可浪費?現在忍一忍,總好過幾日後被當眾宰殺!”楊青荻一邊收拾細軟,一邊說道。


    見她態度堅決,趙禹都不再多說。兩人收拾停當後,在房中丟下幾兩銀錢,趁著夜闌人靜直接跳窗離去。他們兩個內功都已非凡,小心舉動,就連隔壁房的丁敏君和靜虛都沒能察覺到。


    趙禹而今在劍法一途已經頗有造詣,單隻喪亂之劍,江湖上眾多用劍高手便難望項背。他又從楊過的劍道心得中讀過這位劍道宗師對全真劍法的點評,兩人一路出城時楊青荻將全真劍法的劍訣對他講解了一遍,使他對這還未見識到的劍法了解愈深。尋常人學劍都從劍招變化開始學起,由淺及深,趙禹卻是直接從高深處開始學起,迥異於常。


    梁家要在平遙城殲滅江湖人士,早已經開始肅清平遙周邊,一番循序漸進的布置,尋常人還感覺不出端倪,實則平遙城已經近乎與世隔絕的孤城,到了晚上野間人蹤難覓。


    兩人在夜色下奔行許久,才在平遙城西南方尋到一處僻靜的山穀。迎著夜風呼了一口氣,楊青荻英姿颯爽,嬌聲道:“來吧!幾天後能否保住小命,便看我們這段時間能將雙劍合璧練成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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