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園裏,至少可以忘掉人生中的某些不快。在高高的閣樓上,在風滿袖的生命境遇裏,時光卷馳,一切仿佛永無邊岸,自己隻是象一個孩子一樣,靜悄悄的走著自己的路,不看人間的風雲變幻,懶懶散散的打發著花樣年華。


    來到課堂,仿佛來到了一個神聖的殿堂。望著這很逼仄的教室裏,擠著一堆莘莘學子,臉龐上帶著熱望,心裏就湧動起新的漏*點。為什麽呢?為什麽生命不能有一個新的開始呢?為什麽自己就一直的,還懷抱著可怕的宿命的幻影呢?人間還值得留戀,心還沒有完全死亡。我可以重新來過,我可以象忘記整個世紀一樣,把上百年的風煙,全部給抹滅進記憶的深處。


    很難安靜下去了,彷徨的心靈。這落魄的人世,這悲喜交加的人間,每一天都在上演著自己的劇目,每一天都有不同人群的存在來去。我們想跟緊著時代的腳步,我們把自己每天的時光,都拿來相信那些規則的力量,我們總想用自己的方式,來證明自己堅實的曾經存在。我在這裏,在學校的花香裏,試著改變自己,試著使自己沉醉,試著使自己,來把整個世界給熱愛。


    生活畢竟是生活。時代的步履過於匆匆,它並不把我們給捎搭帶在路上。當我習慣於走來走去在那些花草叢上而少了感觸,當我習慣於聽一些科目而開始打盹;當我習慣於,看這個平原上血紅的落日,象自己的心一樣又有了頹然的印象的時候,生命開始逐漸安於在平庸中度日。某一種剛剛長起來的心靈分子,在萬紫千紅的新跡象麵前,又閃現了平靜的寥落。當一切還複如初,那生命中最初的喜悅心情,在一種不可理喻的安然之後,開始以它的本來麵目慢慢呈現。


    為什麽呢?為什麽我總是這樣頹然?為什麽我不能,象一個好孩子一樣,好好的活著,好好的去想一些生命中寶貴的事物?這個世界,確實有許多美好的東西,我為什麽就對它們再次視而不見?我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那根神經出了問題?


    我耗著自己的想法,覺著生活中的一係列來去。(.無彈窗廣告)其實我很簡單,我甚至於不想自己長大,永遠作一個單純的孩子,這樣自己的心靈,就好過一些而不有這麽多的想法。隻是我老愛想著為什麽,老愛想著人間,是不是應該比現實更好。如果少了人間爾虞我詐的爭鬥的話,生命是不是還有另外一種活法?


    啊,懷疑,不停的質疑,是我一輩子改變不了的根性。我老懷疑著現在,惦念著過去。我對生活,還抱著烏托邦的想法,我希望在自己的人間,能有更公平的秩序和合理的生活環境。我甚至對現實中存在著的法律,也抱著很大的懷疑態度。我在這個人間,在別人眼裏,象一個瘋子一樣,老懷著不切實際的想法,對日子的來去羅裏巴嗦。


    我身處高高的閣樓之上,逐漸消磨起可憐的時光來。我開始茫然的對待,自己每天心靈裏簡單的經過。我了無心緒,在每一個課堂之上,我對生命幾乎忘記了去作什麽追索。更加可怕的是,我甚至不再保持對課堂的任何興趣。當我拿著嶄新的教科書,走進那樓道裏,就會油然而生起一種陌生感來。我是為了什麽,才到這裏來?我來到這裏,是為了求業解惑,可當我真正深入進去,更大的疑惑,是如影隨形,我懷疑自己根本找不到某些問題的答案。


    個硬幣有它的兩麵性,我麵對自己當初選擇的這個學業,也幾乎有此種類似性的感觸。誠然,教師們的課上得並不一定好,這是我們喪失熱情的其一;其二,還是沒有了高考的那種壓力,自己對教科書,早喪失了學習的熱情,沒有為此奮鬥的目標。更重要的,我想最根本的是:我們根本還沒有深刻的世界觀,我們還隻是在拾人牙慧的學習,我們對知識並沒有從內心深處的敬重。我們還僅僅是一批學生,我們在思想上還沒有把校訓上那“博學宏文,明理求真”的金字給領悟到!


    ,課堂開始成了牢獄一般,束縛著這些思想上遠沒有成熟起來的學子.我們隻是跟風般的臆測著,這所有的教學大綱,都僅僅隻是為了圍繞書本,才展開得有條有理;大學的課本,它隻是一種理論教學的形式框架;到了現實生活中,它們就全部失去了指導意義的功用;我們出了大學這個校門口,一切都隻能從零開始.


    在這樣的時候,我與他們同樣,就在這樣一種膚淺的思維中行進。(.)我們丟掉了馬哲,也不明了毛概,我們甚至於遺忘了隻是勞動才創造出價值而不是資本也不是掌握資本的老板拯救了勞動者這樣一個簡單的規律。剩餘價值理論,這樣一個普遍規律,在校園悠哉的日子裏,也沒有得到更多的注目,教師們也好象樂得糊塗,並沒有把深藏在我們周圍的矛盾方麵給好好揭露。


    但有一點值得慶幸的是,當我周圍的人,自以為覺出了課本的虛妄而丟開書本去玩一些技巧的花樣的時候;我卻如木偶般,隻是張著大嘴,座在那裏癡傻呆坐著服務於心的動作:在不同的課堂上,或者一部詩集,都能使我安心的坐下來,不再把外麵的世界想望。在那個時候,這些旁門左道的書本,仿佛就如靈丹妙藥一樣,慰藉了過往時日裏寂寞難耐的痛楚.


    在剛進學校的時候,我們係裏老師人員星散,配備很不齊整。在以後的一兩年時間,就又陸陸續續來了幾位年輕教師.由於他們年輕,也朝氣蓬勃,自然就很容易跟同學打成一片.我話不很多,但愛詢問一些問題,於是,我與他們漸漸熟悉.他們給我談的,除了學業上的一些知識,當然也會摻和上一些別的東西。從他們的嘴裏,自己不僅僅感觸年輕生活青澀的味道,也知道了外麵血淋淋的就業壓力.


    他們有人這樣自我解嘲:“這年頭,總以為讀了點書就能過得好了,找工作也不在話下了自己就雄心勃勃的南下海瀕,北上京都.不想在外麵奔了一段時間之後,不僅工作沒找到適意的,而且還自花了不少錢財,差點就流落街頭.到最後搞得沒有辦法,還得回到原點的地方,找一點關係,守侯著時光,得一風平浪靜的飯碗幹著.


    其實你到了外麵,就自然知道其中形勢了。很多時候,你並不能隻以自己的才幹,就謀到一個好的差事的。在這個社會中,你要麵對許多潛流,你得麵對太多的未可知性。我們自老祖宗以來,就確立了一個依靠人而不依靠製度的環境,關係一直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麵;我們即使是學法律的,也無能為力改變這些,我們隻是站在一旁,小心的看著那些,誠惶誠恐的經曆著生活中的許多瑣碎。”


    哦,原來這樣種情況.現實中他們可是這樣教育我們的:有能力者適應市場大浪衝擊者,都是傑出的家夥,他們引領著這個時代的步伐,譬如那些商界豪強;而一心躲在閣樓裏避風避寒的人群懦夫,他們無能為我們的師承者,比如越來越遭人鄙夷的稱呼“磚家叫獸”的代表.好象在大學校園裏,這樣一批人,已經整體的墮落了;他們的思想,他們的觀念,已經在走向腐朽,他們根本帶領不了我們去衝擊生命中的大浪。但我不明白的是,現在中國優秀的學人既然都不在這裏,但教書育人的重任,還是落在他們的肩上,難道大學生們麵對的所有困境,就僅僅是他們個人該承擔所有的責任?


    社會的淪落並不是從大學開始的。大學的老師們也沒有天然的與學子們的就業掛鉤。那些搏擊商海的精英,自己也應該深刻反省。在這樣一個時代,一個社會風氣的惡化,首先是從利益層麵泛濫開。大學商業化了,教育產業化了,在表麵輝煌數字的掩蓋下,衍生出的巨大問題,並不是三兩句話能說得清楚。


    難道是社會故意把培育人的任務,交給了一幫瘸胳膊拐腿的沒有水準的一幫人,來糊弄學子?這顯然不是。雖然表麵上的東西困擾著我們:現在幾乎所有的學術論文,都含著深深的泡沫。某些高高在上的教授,也在某種程度上默認了自己的作品,就是掐頭去尾所結出的碩果.乍看起來,.這就是淺層次中我們所看到的東西。從這裏,好象我們的所見,與自己的耳暄目染,全然的結合到了一起。但當我們,不再局限於眼前的東西,深入到長遠的未來,或者遙遠的過去,我們也許能得到一個新的印象,那就是不僅僅是一群人的錯誤,也不僅僅是那麽膚淺的他們,帶來了現今的痛苦,而是我們的整個時代,出現了肌理病因。


    這是表麵上的追隨。在學校的電子圖書館裏麵,我們的學長們,是這樣糊弄出自己的論文的.首先是選題,這是一個模塊.當題目選定,自己什麽也不想,就隻奔網上搜索的頁麵.轉眼之間,一大堆資料就蹦到了眼前.勤快點的人,會對裏麵的資料進行整理加工,而後成章;懶一點的,幾乎就個兒下載下來,再把次序打亂,就算完成了宏篇巨著.


    這就是絕大多數人的論文.論文的形成,就這樣得益於一個看似徹底的造假模式.這樣的糊弄文章,也糊弄自己,對以前懷有天之驕子稱號的學子們,該是一種多大慘測的諷刺.我想,學校應該是最純潔的社會場所。假如社會在這個環節,都已經成為大染缸的實驗品,我想,這個社會就很難有真正意義上的道德和倫理準則,來指導大多數人的生活了.當每一次黑心棉,三鹿奶粉,地溝油等**爆發在我們周圍,我就感覺它們僅僅是冰山下的一角,不再把它們給驚奇了.


    我想更深入的說明:在這樣一個社會裏,如果所有的人都喪失了自己對他人的信任,轉而用保持警惕和敵對的利益心態去對待所有的事物,那它將整個是可怕的.當物欲的指揮棒遮住了人的心靈的時候,某些革新以來的過錯已經變成了不可改變的欲噩.人與人之間的誠信,早已經被許多人拋之腦後,全社會崇尚的,幾乎都化成了誇誇其談,言辭口才的代名詞.而內質深沉的東西,早被看得一文不值,成了棄之不要的襤褸之物.這就是我們為什麽淪落得這樣徹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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