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吃過簡單的早飯，補充了足夠的熱量，一行人開始整束行囊。登山隊裏到底都是歐美國家的年輕人，無論是思維方式還是文化習俗都和華夏絕不相同，尤其是作為一種信仰，這些年輕人顯然並不太明白，攀登岡仁波齊大雪山對於那些喇嘛僧人來說到底代表著什麽，所以隊長桑巴仁切整整一晚上苦口婆心的勸告，並不能打消他們原有的信念和計劃。
畢竟，對於一個熱愛登山運動的專業人士而言，征服一座至今仍然沒有人成功登頂的山峰，才是他們實現人生價值的最高體現，至於這其中會不會發生什麽計劃以外的事情，到了這個時候，似乎也不都不在這一群狂熱男女的考慮之中了。
雍容和水師也在收拾行李和帳篷，他們的目的本來就和這些俗人迥然不同，混在登山隊裏隻是雍容突如其來的心血**罷了，如果不是他私下裏心思作怪，想要借著這個時機還了莫家駿一份天大的人情，早在昨天晚上發現宋捷那些中土道門修士的時候，他和水師就應該離開了。
看見登山隊員們開始收拾營地，準備出發的樣子，遠處裏一群喇嘛和尚中間猛地發出一片嘈雜的聲浪，十幾個身披紅袍黃袍的喇嘛呼的一聲從地上站起身來，十幾雙大腳隻往地上一跺，便是轟轟一陣山響，把個半腰平台都震得微微抖動起來。
“遭了，拉讓大喇嘛們發怒了！仁波切在上，我早就和你們說過的，這些布達拉宮的護教大喇嘛都是活佛身邊的內侍，有著不可思議的大法力，我們想要攀登神山，隻能避過他們的耳目，不能硬來的……！”一直小心留意觀察那些喇嘛動靜的桑巴仁切，灼紅的臉上變得一片蒼白。五大三粗地一條大漢，看見那十幾個喇嘛作勢向自己一方走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忍不住抖如篩糠，一番話中滿是掩飾不住的驚慌之色。
和登山隊裏的其他隊員不一樣，桑巴仁切是土生土長的藏人，雖然也是凡夫俗子一個，並不明了世俗之外還有一個修道世界的存在，但是藏地信佛幾千年。滿耳朵都是密教喇嘛降妖除魔佛法無邊的傳說與故事，就算是日後接受了高等教育，也無法抹殺他心靈深處對於這些喇嘛的敬畏之心。
“那又怎麽樣？我們登山是合理合法地行為，是經過你們政府允許的，這些喇嘛憑什麽來管？”隊員中最堅持按照原計劃攀登大雪山的約翰遜狠狠的哼了一聲，重重的把提在手中的登山包扔在腳下，口裏大聲說著半生不熟的漢語，竟是一挺胸膛：“隊長，你也不要害怕！要是這些喇嘛想要動粗，就要我好好教訓一下他們。我可不相信他們還會什麽超自然的魔法。資料上的東西隻是傳說而已……！”
“仁波切，求你寬恕眼前這個無知的人吧……！”聽了約翰遜地話，桑巴仁切臉上地神色又是猛地一變。一把捂住約翰遜還要接著往下說的嘴，聲音中已經帶上了誠惶誠恐的哭腔：“褻瀆佛法地人是要下地獄的，拉讓大喇嘛們都是接受過活佛灌頂，擁有大神通的人，約翰遜你趕快把嘴閉上！在我們這裏得罪了喇嘛，你是要被詛咒的……”
“詛咒？那不是傳說中可以讓人變成青蛙和野天鵝一樣的魔法嗎，我的上帝呀，這不就是說約翰遜你很有可能被這些中國的魔法師們變成一個貨真價實的青蛙王子了！可是萬一找不到那個願意吻你的公主，你可就慘了……哈哈哈！”聽見桑巴仁切驚慌失措的一番話，約翰遜還沒有掙脫出桑巴仁切地大手。一旁的約瑟夫已經是一連串的爆笑出口，哈哈的大笑聲接連引起隊裏一群歐美年輕男女們的哄堂大笑。
“這下糟了！這些笨蛋們，在人家的地盤上去嘲笑喇嘛，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莫家駿痛苦的一聲呻吟，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就是一陣搖頭。雖然心裏也是不相信世間還有什麽神通法力之類的說法，但是莫家駿可是清楚地知道這些喇嘛在西藏到底代表了什麽，在這裏出言侮辱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喇嘛，那簡直就是自己在找不自在。
本能的向身旁的雍容使勁的靠了一下。莫家駿抬頭看去，卻隻見自己身旁這一對孔家兄弟臉上全無半點的慌張之意，一個臉上滿是看好戲的神色，一個卻是如同堅冰一樣的冷肅，表情雖是大相徑庭，但是內裏卻都是一副同樣的從容不迫，讓他一眼看去心中頓時就是一安。
笑得太過猖狂的約瑟夫和一行外國男女，立時就是引起了那十幾個舉步走來的喇嘛的高度注意，有那精通漢語的喇嘛以藏文一說，頓時引得所有喇嘛一臉怒意，原本還不是太快的腳步，瞬間就是一急，還不等約瑟夫幾個人笑聲完結，十幾個喇嘛已是到了近前。
“你們想死不要連累我！”一眼窺見那些喇嘛一步跨出幾十米的異象，隊長桑巴仁切馬上鬆開捂住約翰遜的大手，退到一邊，衝著約瑟夫就是一陣大罵。
約瑟夫哈哈笑著，還要開口說些什麽，就隻見眼前一黑，剛才還在遠處的一大群喇嘛竟然都已經站在了身前，神情當時就是一滯，眼見那當頭一個紅袍大喇嘛滿麵怒容的伸出一隻水缸大小的朱紅色大手衝著自己一把抓下來，整個人登時如被千斤重物壓在身上，一時間竟是連動一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有一雙眼珠子在眼眶中連連轉動，滿臉的詭異與惶恐之色。
“嘩！”就在那紅袍喇嘛一手抓出，化作正宗藏密大手印的時候，一聲牛吼一般的巨大聲響，猛然響起在平台之上，緊接著便是“通”的一聲鼓響，那個自從昨天晚上登山平台就一直盤膝打坐的黑袍老人突地從地上緩緩站起身來。
隨著他口中一聲真言發出，那黑色石鼓上便有一層淡淡的波紋自空間飛快的蕩漾開去，浩大雄渾的聲響如同是千年古刹中的一聲暮鼓，那紅衣喇嘛一隻朱紅大手方一抓在虛空間，便如同是落入了一層堅韌無比地透明屏障。任是他如何催動勁力也是難以前進分毫。
“好一個密教大真言，康巴孜珠上師，莫非你還要庇護這個汙蔑我密教的化外狂人，難道上師要違反你我兩教的誓約，妄動幹戈不成？”一群喇嘛中間，一個年歲最大的黃袍喇嘛轉動手中法輪，聲音如同獅吼一般，震得眾人耳鼓嗡嗡一陣轟鳴。
“神山是我教的源流祖地。不容任何外來的褻瀆，他們既然一心想要登山，自然就要準備好接受天神怒火，一切都是先祖的意願，叫他們上山好了……！”黑袍老人的聲音沙啞地如同鏽鐵相互摩擦，語氣中的意思竟是要登山隊繼續他們的行程，隱隱的向外透露出幾分滲人的詭異。
那老喇嘛還要說些什麽，卻被身後三個身穿月白僧袍的華夏和尚拉了一把，暗暗使了一個眼色，這些喇嘛雖然是藏地密教中的大喇嘛。但是修為並不高深。如何比得了那被稱為康巴孜珠上師的黑袍老人。苯教雖然早已經被藏地密教所取代，千年以來勢力大減，但是那並不代表西藏苯教就能被佛門密宗所強力壓製。這黑袍老人正是來自藏地苯教最大的寺院孜珠寺的一位孜珠上師，地位相當於密教地活佛，修為之高遠在眾喇嘛之上，有了這人地插手，這些喇嘛自然是要退避三舍的。
恨恨的看了一眼名叫康巴孜珠上師地黑袍老人，那一群喇嘛齊齊高頌一聲佛號，竟是連話都不說一聲，轉頭就走，人群之中自然分成紅黃兩列，似緩實急。比如流水一般消逝在半山平台之下，唯有那三四個和尚遠遠的看了一眼兀自呆傻的登山隊員們，長歎一聲，麵現不忍之色，想要說些什麽，卻也終是張了張嘴，搖頭而去。
“他們……就這麽走了？”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尚不知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男女隊員們大覺詫異，看向一旁的隊長桑巴仁切的時候。卻也隻看到他嘴裏不住的念誦著什麽，一張臉煞白煞白的，時不時偷眼看向那康巴孜珠上師黑袍老人，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真是一群奇怪地人……！哦，約瑟夫不要傻愣著了，既然這些喇嘛們走了，那我們也該上路了，時間不早了，或許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成了世界上第一批征服岡仁波齊的登山隊了……”約翰遜大聲笑著，拍了一下還在呆楞中的約瑟夫，率先背起背包走了出去。
“那就是東方的魔法嗎？是不是我的眼睛花了，剛才好大的一隻紅色手掌，就在我的眼前……我的天呀，我一定是在做夢！對，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魔法的……等等我，你們這些不夠義氣地家夥！”眼看著同伴們一個又一個走了出去，陷入夢魘一般境界的約瑟夫，迅速的在內心深處說服自己，剛才自己看見的一切隻是幻覺，嘴裏大叫著趕了上去。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呀！”雍容一邊輕巧的背著登山包，一邊忽然嗬嗬一笑，從嘴裏蹦出一句話來。
“怎麽說？”緊緊跟在他雍容身邊的莫家駿神情微微一愣，不同於那些根本就不信的外國男女，莫家駿對於鬼神之說還是半信半疑的，而且剛才又是親眼目睹了那些喇嘛和尚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走出幾百米的距離，還有那個黑苯教的孜珠上師，也同樣是神神道道的，正在心裏瞎琢磨，卻聽見雍容這麽一句話，立刻就是心裏一亮，張口問道。
“你回頭看看咱們那個隊長，現在是什麽樣子？”
稍稍愣了一下，莫家駿依言回頭望向走在最後的桑巴仁切和那個康巴孜珠上師，口中微微一聲驚呼：“怎麽回事？桑巴隊長的表情……好像有些不一樣了！”本應走在最前麵領隊的桑巴仁切此時卻是正走在隊伍的最後，在他身後不遠處還跟著那個苯教的孜珠上師，兩個人雖然一步不落的跟在大家後麵，卻是不知為何總給莫家駿一種極不舒服，極不協調的感覺。桑巴仁切臉上的驚惶之色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是一雙眼睛卻是顯得空洞異常，連瞳孔都似乎散開了……走路的樣子也不是很自然，雖然很快但是四肢卻顯得僵硬，就仿佛……就仿佛是一具被人操控在手裏的木偶一樣。
發現了些許異常的莫家駿，臉色驀的一白，滿眼都是驚恐之色，正要大聲叫出聲來，卻被旁邊的雍容一把摟住了肩膀，隨著一股灼熱的氣息轟然傳入體內，水流般迅速的旋轉一圈，莫家駿心頭的驚恐也自莫名其妙的消失一空。
“我聽說，這岡仁波齊大雪山是西藏苯教的發源地，當初連他們的教主都是降生在這裏的，而且在這座大雪山上據說還居住著苯教的三百六十位神靈讚神。讚神，你知道是什麽嗎？”衝著莫家駿嘿嘿一笑，雍容臉上的笑容神秘：“苯教中的讚神也是一種凶惡的遊魂，特別是凶死者的魂讚，不能升天也不能下地獄，隻能到處遊蕩，一有觸犯就為害於人，聽說他們是把人類當成血食來吃的，就像我們殺豬吃肉一樣……！”
“我靠，你可不要嚇我！”一眼看到雍容臉上的笑容，猛地想起來桑巴仁切古怪的舉動，和那個緊跟在隊伍背後詭異的苯教黑袍老人，莫家駿就是激靈靈一個冷戰，渾身的毛孔都往外冒涼風：“你幹脆和我說，從古到今的那些攀登神山卻不知所蹤的人，都是被那些讚神吃掉了，我還信一些，要真是這樣，我現在就回去！”給自己一頓打氣，莫家駿飛快的越過雍容和水師，去意惶惶，引得雍容一陣怪笑不已。
“或許，你真的說對了也不一定啊！”
畢竟，對於一個熱愛登山運動的專業人士而言，征服一座至今仍然沒有人成功登頂的山峰，才是他們實現人生價值的最高體現，至於這其中會不會發生什麽計劃以外的事情，到了這個時候，似乎也不都不在這一群狂熱男女的考慮之中了。
雍容和水師也在收拾行李和帳篷，他們的目的本來就和這些俗人迥然不同，混在登山隊裏隻是雍容突如其來的心血**罷了，如果不是他私下裏心思作怪，想要借著這個時機還了莫家駿一份天大的人情，早在昨天晚上發現宋捷那些中土道門修士的時候，他和水師就應該離開了。
看見登山隊員們開始收拾營地，準備出發的樣子，遠處裏一群喇嘛和尚中間猛地發出一片嘈雜的聲浪，十幾個身披紅袍黃袍的喇嘛呼的一聲從地上站起身來，十幾雙大腳隻往地上一跺，便是轟轟一陣山響，把個半腰平台都震得微微抖動起來。
“遭了，拉讓大喇嘛們發怒了！仁波切在上，我早就和你們說過的，這些布達拉宮的護教大喇嘛都是活佛身邊的內侍，有著不可思議的大法力，我們想要攀登神山，隻能避過他們的耳目，不能硬來的……！”一直小心留意觀察那些喇嘛動靜的桑巴仁切，灼紅的臉上變得一片蒼白。五大三粗地一條大漢，看見那十幾個喇嘛作勢向自己一方走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忍不住抖如篩糠，一番話中滿是掩飾不住的驚慌之色。
和登山隊裏的其他隊員不一樣，桑巴仁切是土生土長的藏人，雖然也是凡夫俗子一個，並不明了世俗之外還有一個修道世界的存在，但是藏地信佛幾千年。滿耳朵都是密教喇嘛降妖除魔佛法無邊的傳說與故事，就算是日後接受了高等教育，也無法抹殺他心靈深處對於這些喇嘛的敬畏之心。
“那又怎麽樣？我們登山是合理合法地行為，是經過你們政府允許的，這些喇嘛憑什麽來管？”隊員中最堅持按照原計劃攀登大雪山的約翰遜狠狠的哼了一聲，重重的把提在手中的登山包扔在腳下，口裏大聲說著半生不熟的漢語，竟是一挺胸膛：“隊長，你也不要害怕！要是這些喇嘛想要動粗，就要我好好教訓一下他們。我可不相信他們還會什麽超自然的魔法。資料上的東西隻是傳說而已……！”
“仁波切，求你寬恕眼前這個無知的人吧……！”聽了約翰遜地話，桑巴仁切臉上地神色又是猛地一變。一把捂住約翰遜還要接著往下說的嘴，聲音中已經帶上了誠惶誠恐的哭腔：“褻瀆佛法地人是要下地獄的，拉讓大喇嘛們都是接受過活佛灌頂，擁有大神通的人，約翰遜你趕快把嘴閉上！在我們這裏得罪了喇嘛，你是要被詛咒的……”
“詛咒？那不是傳說中可以讓人變成青蛙和野天鵝一樣的魔法嗎，我的上帝呀，這不就是說約翰遜你很有可能被這些中國的魔法師們變成一個貨真價實的青蛙王子了！可是萬一找不到那個願意吻你的公主，你可就慘了……哈哈哈！”聽見桑巴仁切驚慌失措的一番話，約翰遜還沒有掙脫出桑巴仁切地大手。一旁的約瑟夫已經是一連串的爆笑出口，哈哈的大笑聲接連引起隊裏一群歐美年輕男女們的哄堂大笑。
“這下糟了！這些笨蛋們，在人家的地盤上去嘲笑喇嘛，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莫家駿痛苦的一聲呻吟，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就是一陣搖頭。雖然心裏也是不相信世間還有什麽神通法力之類的說法，但是莫家駿可是清楚地知道這些喇嘛在西藏到底代表了什麽，在這裏出言侮辱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喇嘛，那簡直就是自己在找不自在。
本能的向身旁的雍容使勁的靠了一下。莫家駿抬頭看去，卻隻見自己身旁這一對孔家兄弟臉上全無半點的慌張之意，一個臉上滿是看好戲的神色，一個卻是如同堅冰一樣的冷肅，表情雖是大相徑庭，但是內裏卻都是一副同樣的從容不迫，讓他一眼看去心中頓時就是一安。
笑得太過猖狂的約瑟夫和一行外國男女，立時就是引起了那十幾個舉步走來的喇嘛的高度注意，有那精通漢語的喇嘛以藏文一說，頓時引得所有喇嘛一臉怒意，原本還不是太快的腳步，瞬間就是一急，還不等約瑟夫幾個人笑聲完結，十幾個喇嘛已是到了近前。
“你們想死不要連累我！”一眼窺見那些喇嘛一步跨出幾十米的異象，隊長桑巴仁切馬上鬆開捂住約翰遜的大手，退到一邊，衝著約瑟夫就是一陣大罵。
約瑟夫哈哈笑著，還要開口說些什麽，就隻見眼前一黑，剛才還在遠處的一大群喇嘛竟然都已經站在了身前，神情當時就是一滯，眼見那當頭一個紅袍大喇嘛滿麵怒容的伸出一隻水缸大小的朱紅色大手衝著自己一把抓下來，整個人登時如被千斤重物壓在身上，一時間竟是連動一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有一雙眼珠子在眼眶中連連轉動，滿臉的詭異與惶恐之色。
“嘩！”就在那紅袍喇嘛一手抓出，化作正宗藏密大手印的時候，一聲牛吼一般的巨大聲響，猛然響起在平台之上，緊接著便是“通”的一聲鼓響，那個自從昨天晚上登山平台就一直盤膝打坐的黑袍老人突地從地上緩緩站起身來。
隨著他口中一聲真言發出，那黑色石鼓上便有一層淡淡的波紋自空間飛快的蕩漾開去，浩大雄渾的聲響如同是千年古刹中的一聲暮鼓，那紅衣喇嘛一隻朱紅大手方一抓在虛空間，便如同是落入了一層堅韌無比地透明屏障。任是他如何催動勁力也是難以前進分毫。
“好一個密教大真言，康巴孜珠上師，莫非你還要庇護這個汙蔑我密教的化外狂人，難道上師要違反你我兩教的誓約，妄動幹戈不成？”一群喇嘛中間，一個年歲最大的黃袍喇嘛轉動手中法輪，聲音如同獅吼一般，震得眾人耳鼓嗡嗡一陣轟鳴。
“神山是我教的源流祖地。不容任何外來的褻瀆，他們既然一心想要登山，自然就要準備好接受天神怒火，一切都是先祖的意願，叫他們上山好了……！”黑袍老人的聲音沙啞地如同鏽鐵相互摩擦，語氣中的意思竟是要登山隊繼續他們的行程，隱隱的向外透露出幾分滲人的詭異。
那老喇嘛還要說些什麽，卻被身後三個身穿月白僧袍的華夏和尚拉了一把，暗暗使了一個眼色，這些喇嘛雖然是藏地密教中的大喇嘛。但是修為並不高深。如何比得了那被稱為康巴孜珠上師的黑袍老人。苯教雖然早已經被藏地密教所取代，千年以來勢力大減，但是那並不代表西藏苯教就能被佛門密宗所強力壓製。這黑袍老人正是來自藏地苯教最大的寺院孜珠寺的一位孜珠上師，地位相當於密教地活佛，修為之高遠在眾喇嘛之上，有了這人地插手，這些喇嘛自然是要退避三舍的。
恨恨的看了一眼名叫康巴孜珠上師地黑袍老人，那一群喇嘛齊齊高頌一聲佛號，竟是連話都不說一聲，轉頭就走，人群之中自然分成紅黃兩列，似緩實急。比如流水一般消逝在半山平台之下，唯有那三四個和尚遠遠的看了一眼兀自呆傻的登山隊員們，長歎一聲，麵現不忍之色，想要說些什麽，卻也終是張了張嘴，搖頭而去。
“他們……就這麽走了？”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尚不知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男女隊員們大覺詫異，看向一旁的隊長桑巴仁切的時候。卻也隻看到他嘴裏不住的念誦著什麽，一張臉煞白煞白的，時不時偷眼看向那康巴孜珠上師黑袍老人，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真是一群奇怪地人……！哦，約瑟夫不要傻愣著了，既然這些喇嘛們走了，那我們也該上路了，時間不早了，或許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成了世界上第一批征服岡仁波齊的登山隊了……”約翰遜大聲笑著，拍了一下還在呆楞中的約瑟夫，率先背起背包走了出去。
“那就是東方的魔法嗎？是不是我的眼睛花了，剛才好大的一隻紅色手掌，就在我的眼前……我的天呀，我一定是在做夢！對，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魔法的……等等我，你們這些不夠義氣地家夥！”眼看著同伴們一個又一個走了出去，陷入夢魘一般境界的約瑟夫，迅速的在內心深處說服自己，剛才自己看見的一切隻是幻覺，嘴裏大叫著趕了上去。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呀！”雍容一邊輕巧的背著登山包，一邊忽然嗬嗬一笑，從嘴裏蹦出一句話來。
“怎麽說？”緊緊跟在他雍容身邊的莫家駿神情微微一愣，不同於那些根本就不信的外國男女，莫家駿對於鬼神之說還是半信半疑的，而且剛才又是親眼目睹了那些喇嘛和尚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走出幾百米的距離，還有那個黑苯教的孜珠上師，也同樣是神神道道的，正在心裏瞎琢磨，卻聽見雍容這麽一句話，立刻就是心裏一亮，張口問道。
“你回頭看看咱們那個隊長，現在是什麽樣子？”
稍稍愣了一下，莫家駿依言回頭望向走在最後的桑巴仁切和那個康巴孜珠上師，口中微微一聲驚呼：“怎麽回事？桑巴隊長的表情……好像有些不一樣了！”本應走在最前麵領隊的桑巴仁切此時卻是正走在隊伍的最後，在他身後不遠處還跟著那個苯教的孜珠上師，兩個人雖然一步不落的跟在大家後麵，卻是不知為何總給莫家駿一種極不舒服，極不協調的感覺。桑巴仁切臉上的驚惶之色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是一雙眼睛卻是顯得空洞異常，連瞳孔都似乎散開了……走路的樣子也不是很自然，雖然很快但是四肢卻顯得僵硬，就仿佛……就仿佛是一具被人操控在手裏的木偶一樣。
發現了些許異常的莫家駿，臉色驀的一白，滿眼都是驚恐之色，正要大聲叫出聲來，卻被旁邊的雍容一把摟住了肩膀，隨著一股灼熱的氣息轟然傳入體內，水流般迅速的旋轉一圈，莫家駿心頭的驚恐也自莫名其妙的消失一空。
“我聽說，這岡仁波齊大雪山是西藏苯教的發源地，當初連他們的教主都是降生在這裏的，而且在這座大雪山上據說還居住著苯教的三百六十位神靈讚神。讚神，你知道是什麽嗎？”衝著莫家駿嘿嘿一笑，雍容臉上的笑容神秘：“苯教中的讚神也是一種凶惡的遊魂，特別是凶死者的魂讚，不能升天也不能下地獄，隻能到處遊蕩，一有觸犯就為害於人，聽說他們是把人類當成血食來吃的，就像我們殺豬吃肉一樣……！”
“我靠，你可不要嚇我！”一眼看到雍容臉上的笑容，猛地想起來桑巴仁切古怪的舉動，和那個緊跟在隊伍背後詭異的苯教黑袍老人，莫家駿就是激靈靈一個冷戰，渾身的毛孔都往外冒涼風：“你幹脆和我說，從古到今的那些攀登神山卻不知所蹤的人，都是被那些讚神吃掉了，我還信一些，要真是這樣，我現在就回去！”給自己一頓打氣，莫家駿飛快的越過雍容和水師，去意惶惶，引得雍容一陣怪笑不已。
“或許，你真的說對了也不一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