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到堂哥那副似笑非笑的嘴臉,我真不知該說什麽,隻是埋怨地問:“你不是說去買東西嗎?怎麽那麽慢?”


    “嘿嘿,買東西當然要千挑萬選,怎麽能兒戲?”堂哥笑著說。看他的樣子倒是春風得意,一點內疚的神情也沒有,我不由地奇怪起來,這一個多小時裏他在裏麵做了點什麽,那麽得意?便好奇地打量起他來,由頭到腳,又從腳瞄上頭,樣子一點未變,倒時臉上那詭異的笑容卻多了不少,突然我心裏一怔,便問:“你買的東西呢?”看見他兩手空空的。


    “哦!買了兩杯可樂,一包瓜子,一包煙。”堂哥笑著說,還伸手到衣服的口袋裏掏出了半包煙,遞過來給我瞧,說:“看,煙還剩半包了。”


    “半包?”我莫名其妙起來,問:“那半包呢?”


    “抽了啦。”堂哥笑了一下說。


    “抽了?那可樂和瓜子呢?”我又問。


    “廢話,當然是吃光啦。”堂哥不耐煩地回答。


    “吃光?一個人?”我有點懷疑他的女朋友是不是在這工作了,不讓我跟進去,還一進去就是大半天。


    “當然是一個人啦,還會有誰?”堂哥白了我一眼說。


    “你說進去買東西就是為了買可樂和瓜子?”我有點氣憤了。[]


    “是呀,要不然這一個多小時怎麽過?”堂哥說。


    “什麽意思?”我感覺我快要爆炸,鬧了大半天,他就這樣忽悠我在這瞎等?


    “不是說了帶你來見識見識騙子嗎?要看騙子當然要有點耐心才行。”堂哥說。


    “看騙子?看個屁,我看你就是個大騙子,騙我來這裏瞎等。”我有點生氣地說。


    “哼。”堂哥冷冷地哼了一聲,撇起嘴輕蔑地歪著眼光看著我說:“你也太天真了,你以為騙子的臉上會寫著騙子兩個字嗎?”


    “騙我的除了你還有誰。”我冷冷地白了他一眼。


    “屁話,自以為是。”堂哥冷冷地輕笑了一下。


    “我怎麽自以為是了?”我不服氣地反問。


    “你說我騙你,我騙你什麽了?叫你來看騙子,騙子不是讓你撞著了嗎?”堂哥不耐煩地跟我理起論來。


    “我撞到騙子了?”我一怔,突然想起剛剛那一檔事,便低下聲量說:“剛才有個賣手機的找我,我瞧他八成是個搶劫犯,搶了手機拿來倒賣。”


    “哦?”堂哥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你不信?”我看他神情奇奇怪怪的,一定是不信我說的,便繼續說:“那人拿了一台諾基亞n95的新款手機在賣呢,看他的樣子很急著出手,才賣八百多塊呢。(.)”說老實,聽過工友們對各類式的新款手機誇誇其談,當然n95這樣的牌子手機是不例外的,而且還談得特別多,雖然對手機的認識我還很膚淺,但心動想擁有一台已經不在話下,哪像堂哥現在用的那台手機,雖然已經晉級到了彩屏,但除了打電話,信息之外,其他的功能都沒有,連遊戲也不多兩個,更別說什麽mp3,mp4功能了。


    “他急著出手賣八百塊,你怎麽會認為他的手機是搶來的?”堂哥好笑地問。


    “他自己說的。”我怔怔回答,看堂哥的樣子並不大相信我所說的。


    “你呀。。。”堂哥歎了口氣搖起頭來。


    “怎麽了?你不信?他還在那邊呢。”我看到他越是不信我越是想證明自己所說的不是謊話主。


    “得了吧你。你有沒有聽說過水魚這詞。”堂哥突然正經起來說。


    “水魚?”我一怔。不明所以,還以為堂哥他想轉話題呢。可堂哥卻繼續說道:“對,像你這樣剛出來社會的人就是一條大水魚。”


    “我?大水魚?”我當然明白水魚這詞的含義,但就不明白堂哥他為什麽突然把我比作水魚。


    “沒錯。我問你,你有沒有聽說過哪個騙子承認過自己是個騙子?又沒有聽說過哪個搶劫犯在大街裏大聲宣揚自己是個搶劫犯的?”堂哥說。


    “。。。”我的心恍然明白了些什麽,但又說不出來,怔著看向堂哥,等著他繼續說。“你以為剛剛那個賣手機的是真的在賣手機嗎?”


    “那他在賣什麽?”我怔著問。


    “他在找水魚。”堂哥說。


    “他是騙子?”我驚訝了,這我從來都沒想過這問題。


    “當然。一台新款的諾基亞n95在二手市場姑且還要二千塊,如果他真是一個搶劫犯,隨便跑到一間二手店倒賣,都可以賣到一千五塊,何必大咧咧的在街上找人買,哪有那麽便宜的事這麽容易偏偏讓你撞著?”堂哥說。


    “他說二手市場這段時間管理得嚴。”我怔著說,腦子裏的思考能力漸漸地衰退。。。


    “你都說了是他說,而不是你所真正了解的,一個騙子嘴裏所說的話或者不完全是假,但絕對不可能是真的。就算有十成的真,也隻是一個手段信息,誤導你而已。就好比他所說,二手市場管理得嚴,那我問你,上過政治課的人都明白法律不是兒戲,所說的什麽犯罪行為都是怎麽怎麽的嚴重,而且要判處什麽極刑。所教導是沒錯,但這世界惟利是圖的人到處都是,利益當頭一把刀又如何,鋌而走險的人還不是一籮筐一籮筐。販毒,拐賣,走私等等犯罪行為,哪一天停止過?還不是天天在生。立個貞潔牌坊就以為是貞潔婦女了嗎?條文規定哪一樣少過?本所不該生的事又哪一天停止過?你太天真了。”堂哥嘴裏像開機關槍一樣,嘀嘀噠噠地掃出來,而且越說越激動,雖然聲音還控製住,但語氣卻變了調,而且連臉現出了氣憤的神情。


    “那人真的是騙子咯?”我驚訝極了。


    “當然,你以為我陪你呆一個晚上為了什麽?還不是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騙子。要不是他走開了,我也不會這麽快出現。”堂哥說。


    “你陪我?”我愕然。


    “廢話,要不然我買可樂買瓜子幹什麽?雖然我坐在暗處,但眼睛一直看著你,我可比你還累。”堂哥懶懶地白了我一眼。


    “你又不早跟我說,我哪知道你耍什麽花樣。”我頓然暢懷起來,好笑地說。


    “回去再說。你不累,我可累了。“堂哥笑著白了我一眼,工作了一天本來就已經輕鬆不到哪去,這會兒傻傻地坐一個多小時,也不見得坐著就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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