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江湖多故事


    白飛一把火將田伯光的房子連同他的屍體一起燒成了灰燼。


    “白大哥,對不起,平兒對不起你!”


    在漫天的火光中,平兒心事難付,躲在白飛的臂彎處無聲抽泣著。


    白飛見她心中一口悶氣難抑,不忍將她就此送進俠隱村,於是就近找了個客棧住下。這一晚上,白飛說盡了天底下所有安慰的話,直到天將亮的時候,平兒才在他的懷裏沉沉睡去。白飛沒有打擾她,就輕輕地擁著她,自己也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這一睡就是大半天的時間,醒來後白飛見平兒心情有所好轉,征得她的同意就將她送了回去,自己也立刻繼續接下來的任務。他記起答應狄雲的事,於是就將他叫了出來,兩人就此一路疾馳,花了好幾個時辰,終於尋到狄雲兒時經常和師妹一起玩的那個山洞。


    麵對此時的物是人非,狄雲百感交集,苦澀又甜蜜的往事曆曆在目,陣陣敲擊他的心頭。白飛四處查看,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發現了一本《唐詩選集》,他一看是本尋常的書,也不問狄雲就此收了去。


    兩人在那待了一陣,算是圓了狄雲一個心願,最後狄雲說以後有到西域雪山的時候希望白飛叫他出來,白飛也沒問他到底什麽事就答應了,之後將他送回俠隱村。


    白飛依稀記得程英曾經說起過,她和陸無雙本來隱居在長江中遊南岸附近,於是施展起瞬移,再叫出程英和陸無雙。


    在程英和陸無雙的指點下,白飛帶著她們又花了幾個時辰,終於在日落時分來到了她們以前隱居的地方。


    程英和陸無雙回到舊居,心情激動,猶如大夢一場。兩人準備了一桌豐盛的美酒佳肴和白飛共進晚餐,雖說都是江湖兒女,但一遇到男女之情姑娘家畢竟羞澀,於是借酒壯膽也不知喝下了多少杯的美酒,所有的快意恩仇盡付酒中。


    酒足飯飽,二女回房休息,白飛就在院子裏打起野球拳來。


    他實在想不通,既然這種拳法可以再次進階,他也實實在在觸摸到了那一層隔閡,為何卻久久不能突破呢?就這樣,他一邊冥思一邊不停地出拳,忘記了身在何處,也忘記了時間在流轉。


    待他收功回轉身來時,程英和陸無雙早就立於門口深情地望著他。


    白飛陪著她們在那裏一待就是三天,最後百般勸慰將陸無雙送進俠隱村,由於需要程英帶他進黑龍潭,就將她留在身邊。


    自從雲鶴崖那事之後,程英和陸無雙就已經私下商量過,這一生是跟定白飛了,以往和楊過之間的情感糾葛,此時已經蕩然無存。


    好不容易有獨處的機會,二人說了許久的悄悄話。白飛又指導起程英的武功來,一個時辰後,程英出了一身汗,她將他趕出房間,自己拿過幹淨的毛巾細細擦拭起來。


    “哇,好香!”白飛見她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微笑道。


    程英嘴角微揚,沒有說話。


    “英兒,你要我抱著你呢,還是背著你呢?”白飛見她不語,笑著道。


    白飛一開始見程英和陸無雙年紀比自己大,就叫她們姐姐,發覺她們不甚開心,思來想去就“英兒”“雙兒”地叫,也算是得到了她們的默認。


    “我不要


    ……”程英臉上一紅道。


    “來吧!”


    白飛笑了一聲,一隻手將她攬入臂彎處,施展輕功直奔黑龍潭而去。


    有程英這位精通五行術數的人在,白飛很輕易地過了黑龍潭,直闖進屋子裏去。


    “臭小子,你是何人,居然進得了我黑龍潭中!”


    屋內,一位白發蒼蒼的女子劈頭就問,看她身穿粗布衣裳,年紀也不是太大,隻是滿頭白發,看起來甚是詭異。


    “這也沒什麽,辛苦一點就好了。”白飛淡淡道。


    “到我黑沼中有什麽事?”


    “晚輩見此地布局奇特,心想必是高人隱居之地,特別前來尋求指點迷津。”


    “你想知道什麽?”


    “晚輩跑遍江湖各地,到處找尋‘十四天書’,不知前輩是否知道這些書的下落?”


    “老天送此人到這,原來是叫我得以報仇雪恨一償宿願。”那女子沉默了一會接著念叨起來,“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白大哥,這阿婆在念些什麽……”程英問道。


    “啊!該不會是尋找天書的口訣,該死,我都忘記下來。”白飛恍然道。


    “小子,算你運氣好,我神算子瑛姑正好知道《射雕英雄傳》一書的下落,隻要你幫我辦妥一件事,我就告訴你。”


    “沒問題,什麽事,你說吧。”白飛見怪不怪道。


    “我要你去殺了段皇爺。”


    “段皇爺?你是說江湖上人稱‘南帝’的段皇爺?”


    “沒錯,出了這裏後,往南走有個竹屋,此人就住在那。”


    “聽說他武功很高,我怎麽打得過他?”白飛眨了一下眼睛道。


    “我給你一條手帕,你先拿給他看,他在心虛後,你或許有機會殺了他。”


    “哦,前輩為什麽要殺他?”白飛問道。


    “要殺不殺隨你。”


    瑛姑丟下一句話,再不理他,轉過身兀自去撥弄桌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了。


    白飛見她不再理會,隻得帶著程英離開黑龍潭。


    “白大哥,我聽說段皇爺為人仁慈,是個受人敬愛的仁君,我們真的要去殺他嗎?”程英說道。


    “英兒,我們先去看看再說。”


    兩人來到瑛姑指點的地方,見到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在下特來求見段皇爺,相煩大師通報。”


    “段皇爺早已經不在塵世,累閣下空走一趟。”那和尚雙手合十道。


    “段皇爺死了?這……”白飛聞言一驚,掏出那條鴛鴦錦帕,不知如何是好。


    “……這是瑛姑給你的嗎?她要你來這做什麽?”那和尚雙目一亮道。


    “她要我將這條鴛鴦錦帕交給段皇爺,可如今……”


    “段皇爺早不在塵世了,我現下叫作一燈和尚。”


    “原來大師就是段皇爺。”白飛又驚又喜道。


    “瑛姑叫你拿這手帕來,是要你殺了我吧?”


    “好厲害,竟然已經知道我的來意。”白飛和程英對望了一眼,心裏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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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輩實有要事相求於她,但她卻以弑殺大師為脅,不知大


    師跟她有什麽恩怨?”白飛接著說道。


    “唉!這中間的情由說來話長……”一燈大師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這事原由說起來,還是與華山論劍爭奪真經一事有關。那一年全真教主王重陽真人得了真經,與他師弟周伯通前來大理。一日,周師兄撞見我眾妃中的劉貴妃正在練武,周兄生性天真爛漫,兩人因而討論起武學來……後來,一個教一個學,周師兄血氣方剛,劉貴妃正當妙齡,兩人肌膚相接,日久生情,終於鬧到了難以收拾的田地。”


    “後來我知道這件事後,就命他們結為夫婦,哪知道周師兄大叫大嚷,說他決計不幹,然後就離宮而去……後來不知如何的受困於桃花島,但不久之後逃出來……哪知過了一年半後某一晚,劉貴妃抱著一個小孩哭著來找我,我起身一瞧,隻見這孩子傷勢很重……待我仔細看後,才知道原來是我對頭以為孩子是我的就打傷他,想逼我大耗元氣醫治他……我躊躇良久,見劉貴妃哭得可憐,好幾次想開口說要給他醫治,但每次想到隻要這一出手,日後華山二次論劍,便無望獨霸群雄,那九陰真經也就難得手……為了此經,我仁愛之心竟然全喪,一直沉吟了大半個時辰,方始決定為他醫治。唉!在這大半個時辰之中,我實在是個禽獸不如的卑鄙小人。哪知我在準備給拿孩子醫治之時,看見孩子身上裹著一條手帕,正是當初她和周師兄的定情信物,我一怒之下就對她說,這是你們倆生的孩子,我為什麽要耗損精力來救活他……後來,這孩子就死了……這事過後,我不飲不食,苦思了三日三夜,終於大徹大悟,將皇位傳給我的大兒子,就此出家為僧……”


    “那劉貴妃就是瑛姑吧?”


    “正是,多年來,她一直想為她的孩子報仇。唉,她何必找人來殺我呢,其實我罪孽深重,我天天等她來將匕首刺入我的心中,了結這場罪惡。”


    “想不到這中間的恩怨是如此複雜……”


    “白大哥,這下可如何是好?”兩人告辭離開後,程英問道。


    “算了,我沒法下手,說不得我們再走一趟黑龍潭將事情交待清楚就離開吧。”白飛歎了口氣道。


    “小子,事情辦好了嗎?”見二人這麽快就回來,瑛姑急切道。


    “晚輩已經見過段皇爺。”


    “你殺了他了?”瑛姑激動問道。


    “沒有。”


    “哼!連這點事都辦不好,我原本還指望你上桃花島幫我救周伯通呢?”


    “救周伯通?他早已經不在桃花島了,聽說他逃了出來。”


    “真的?”


    “晚輩覺得前輩還是不要報這個仇了,何況你的兒子也不是段皇爺殺的。”


    “雖非他所殺,但也是被他害死的。”


    “段皇爺不肯救你兒子,也是因為愛你啊。”程英突然插口道。


    “哼,愛我?”


    “是啊,前輩,段皇爺是喝周伯通的醋,若是不愛你,他為什麽要喝醋?他見到你那塊‘四張機’的鴛鴦錦帕,實是傷心至極,依我看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那好,隻要你把周伯通找來見我,我就告訴你《射雕英雄傳》一書的下落。”瑛姑沉默良久,最後說道。


    “這個簡單,隻要不叫我去殺好人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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