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到了。


    去參加一個運營商的第一季度代理商工作總結和表彰大會,雖說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但也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的。


    萬仞山覺得十分榮幸,當然不是因為那個運營商的緣故,而是因為自己能夠和潘老師一起“代表學校”(其實是代表運營商)去參加這個大會兼活動。 至於秦老師嘛,萬仞山並不知道自己其實是秦老師“力薦”的,還當是她“不知趣”地出現在這裏。


    早上八點十分,萬仞山提前五分鍾出現在學校門口。 等到秦老師開車來了,他非常知趣地坐在後排左邊的位置,把右邊的尊貴位置讓與潘老師。


    秦老師請萬仞山開車,但萬仞山再三謝絕了。


    “那天你不是開過麽?還救了我一命。 ”


    萬仞山把身子往前坐直,道:“那是緊急情況,情非得已。 ”


    秦老師仍一再要求,還從駕駛座上下來,拉開左後門,請萬仞山去開車,好讓她“見識見識”。


    萬仞山不為所動,道:“無證駕駛,會有很大麻煩的。 車主也要有連帶責任。 ”


    聽得他把大帽子扣了下來,秦老師也不再堅持,坐回駕駛座上,向潘老師住處開去。


    潘老師早就等在小區門口外邊。 令萬仞山稍感遺憾的是,潘老師並沒有坐在後排,而是坐在了副駕的位置上。


    但萬仞山很快就想通了。


    她們兩人是好朋友。 而中國人一般為了表明與車主兼駕駛員地親近關係,都會坐在副駕上,而不是坐在後排、與司機對角的位置上的,雖然國際上一般視司機對角的位置為尊位。


    城市周末早上的交通還是很順暢的。 車子很快出了城,向郊外開去。


    路上的車子越來越少。


    路地兩旁,是一個接一個的花木培植基地。 作觀賞用地花草在田地裏爭奇鬥豔,一副人間美景。


    遠遠望去。 玉蘭、銀杏長勢都不錯。


    視力不算太差的萬仞山,可以遠遠地分辨出那些作為移栽苗的香樟。 而那些樹型好看的桂花。 在視野裏顯得很養眼,看上去基本都沒有偏冠的。


    潘老師也時不時向四周看看。 不知她對這些花花草草有什麽研究呢?


    秦老師開著車,自是不能去看四周的花草林木,她與萬仞山談起,在高速路上超車時、遇到貨車時應該怎樣處理。


    之前秦老師就因誰來開車的問題,似乎已經和萬仞山有點不愉快,所以這會兒萬仞山不敢怠慢。 把自己地經驗教訓都說了出來,當然,他隻是說,這些看法都是在書上、電視上看來的。


    這個地方還真不好找。


    萬仞山在聽秦老師說話的時候,才知道秦老師並沒有來過這個地方,隻是根據地址知道是在這一帶。 運營商提供的地址說明那是在單號,而由路邊的門牌號看去,那應該是在馬路的左邊。


    而一個能叫做“山莊”的地方。 在路邊的入口處應該是有著一個較大地空地的。 所以萬仞山對那些窄小的入口道路都不怎麽上心。


    車子越開越遠,三人的耐心漸漸地被磨平。


    忽然,馬路的右邊出現了一大塊空地,看招牌,是一個農業研究所,和那個冠名“金農山莊”的應該屬於同一個行業(農業)。 看起來非常像是這裏。 因為“金農山莊”完全可以是農業研究所裏地一個賓館。


    秦老師將車子駛了進去。


    萬仞山嘀咕著:“不對啊,單號應該在馬路的左邊,沒有理由右邊也有單號啊。 ”


    秦老師沒有理會。 潘老師自是不好說什麽。


    進門的時候,照例由門衛給了一塊牌。 萬仞山建議順便問問門衛,那個山莊在什麽地方。


    秦老師不以為然:“都進來了,還怕找不到?”


    車子駛到一個三叉路口,沒有發現導向牌,也沒有太多人,前方有點像山莊的地方,仔細看去。 也不是。


    於是秦老師隻有打電話求救、問路了。


    那山莊並非在這個地方。


    麵子上有些掛不住的秦老師將車子停在門口、把牌子還給門衛的時候。 問清了地點。


    車子向郊外又開了兩三分鍾,終於。 在馬路的左邊,看到了那個山莊的入口導向牌!


    潘老師對女友秦老師在這過程中表現出來的欠缺的駕駛經驗,並沒有做什麽評論,而隻是“一如既往”地看著四周地風景。


    萬仞山發現道路兩邊停滿了各式各樣地轎車。 高檔車不多,基本上都是中檔的家庭用轎車。 看來這次來開會地,可能大老板人數較少,而多是大眾化的代理商。 當然,自己三人的情況特殊,相信其它代理商基本上是派自己的員工來的。


    在一個偏遠的角落停好車後,萬仞山知道自己一行三人應該是遲到了,因為現在是九點十分,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十分鍾之久。 而且,好車位都沒有了,當然是來得太晚的緣故。


    簽到時,萬仞山才知道會議開始時間是九點半,而運營商通知九點到的原因,估計是顧及路途遙遠,可能有些人不能按時到達。


    放眼看去,此次參加會議和活動的,以年輕人居多,也有少部分上了年級的小老板。 以性別區分的話,則估計有七成是女性。 這更加證實了萬仞山先前的判斷,代理商其實是多是派員工來參加會議地。


    在山莊裏東繞西繞。 終於來到會場。


    這會場其實就是一個大會議室。 場地不小,看樣子可以坐下近三百人。 會場前方掛著一條“某某公司某某市區代理商第一季度工作總結表彰大會”的橫幅。


    座位上並沒有放置代理商標識的牌子,看樣子是隨意就座的。


    因為距離開會還有十五分鍾左右的時間,所以有不少人都站在會場外等候。


    會場外的階梯下,山莊的一個工作人員在發動摩托車,看樣子要在山莊裏執行什麽工作任務。


    萬仞山注意到那是一輛彎梁車,就他地理解。 這種車一般適合在山野裏行駛,多用作城市道路的代步。 是單人、雙人在狹窄路段通行地方便工具。


    打了兩次火,車子都沒有發動起來,但聽聲音又不是沒電的緣故。


    就在大家把目光集中在這位年輕的小夥子身上時,萬仞山已經在想,摩托車發動不了,會是什麽原因呢?但他對機械這方麵沒有太多的研究,所以想來這次是幫不上什麽忙了。


    所以當秦老師看著“虞千裏”。 暗示他下去幫忙看看時,萬仞山堅決地搖了搖頭。


    這時,在參加會議的代理商隊伍中,有年輕的男子已經向下喊道:“電打不行嗎?試試反衝啊。 ”


    山莊的工作人員抬頭應道:“反衝壞了!”


    秦老師扯了扯“虞千裏”地衣袖。


    “反衝”就是用腳踩,是電子打火這種技術出現之前摩托車的主要啟動方式。 彎梁摩托車在采用了電子打火後,還保留了反衝這種啟動方式。


    潘老師並沒有對萬仞山居然懂得這些表示吃驚,她自始至終都很有興趣地看著下邊的那工作人員和車子。


    代理商隊伍中,有好事者就下去了。 想要幫忙。 而那工作人員知道這些人都是今天來這裏消費的客人,也就樂得給大家幫看看,看能否解決。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了,有的說是火花塞問題,有的說是電瓶電量不足,誰也說服不了誰。


    最後。 大家決定試一試。


    有人非常不熟練地用工具拆了前麵板,費勁千辛萬苦才拆下火花塞,但看看似乎也沒有問題。


    萬仞山這時知道,這些人隻不過懂一些皮毛,並不是內行。 因為他曾經在摩托車修理店見過,修理師傅拆同樣型號的彎梁摩托車,根本不需要去拆儀表盤下的麵板,隻是用摩托車自帶地工具,就把麵板後的火花塞給卸下來了,又快又好。


    那些人把火花塞裝回去。 再試。 還是打不著。 雖然如此,但支持“火花塞問題論”的人嘴上並不服輸。 因為“火花塞如果濕了,是打不著的,而且肉眼也不一定看得出來。 ”


    認為電瓶電量不足的人來勁了,但“火花塞問題派”不依不撓地指著儀表盤,說掛在空檔時顯示那樣亮燈的程度,肯定不可能是電瓶沒電,“每一個對摩托車有些許知識地人都知道。 ”


    雖然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代理商(同業競爭條款規定,給這個公司做代理,就不能給其它公司做了),但因為大家鋪麵位置的不可移動和不可替代性,所以大家平時也基本不會有太多生意上的競爭,因此大家平時的關係還是不錯的,沒有太大的矛盾,如今的爭吵,並不是平時積怨的爆發,隻不過是想維護自己的麵子罷了。


    就在這時,秦老師突然大叫一聲:“不要吵了!”


    大家驚愕地把目光集中在秦老師身上。


    秦老師狡黠地笑笑,道:“因為老總沒來,會議推遲到九點五十分!”


    “切!”秦老師無厘頭地“勸架”讓所有人都感到好笑。


    但秦老師隨後地一個動作,卻讓萬仞山來不及考慮,剛才秦老師是怎麽知道會議推遲的。


    因為秦老師一把將萬仞山推下了台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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