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社會青年走出了米老頭的商店,笑得十分燦爛,這可是他們幫派少有的一筆收入。其實他們的幫派是去年剛剛建立的,名叫江山黨,至今為止一共隻有幾十個人,都是無業遊民靠坑蒙拐騙為生。米老頭的這條街比較冷清,正經的幫派懶得染指這個破地方,所以這條街成了江山黨這個瞎貓的死耗子。


    而這兩個青年也是前幾個月剛剛加入了這個蹩腳的幫派。這兩個青年一個叫做葉磨另一個叫做朱三清。也是在文匯中學剛剛畢業的學生,因為遊手好閑所以加入了這個門檻很低的江山黨。


    其實這條街的商戶不交保護費他們也沒別的好辦法,頂多隻是嚇一嚇或者隔三岔五騷擾幾番,因為這個幫派沒有什麽後台所以並不敢惹出大亂子來。這裏的商戶偶爾給他們幾個小錢,為的是圖個清靜。葉磨和朱三清二人萬萬沒想到這次居然在米老頭那裏收到了三個月保護費的全款,不由高興的合不攏嘴。他們要到了幫會,把這些錢交給幫主,一定會讓這兩個小子高升三級。


    兩人邊談邊笑,皎潔的月光照在了這條濕漉漉的街上。在兩人走到街口處,發現了一個人背對著自己擋住了去路。這個人正是邢洛。


    兩人互相看了一下,打算繞道而行。但是邢洛又一轉身,再次擋在了兩人麵前。邢洛一把抓住了朱三清拿錢的那隻手。用力一捏。


    朱三清感覺到自己的骨骼被捏裂了一般疼痛難忍,大叫一聲鬆開了手,錢落在了邢洛的手中。


    邢洛的力氣是這幾年來苦苦修煉出來的,這個小痞子哪能承受的了這樣的分量。邢洛鄙視的一笑,鬆開了手把這個小痞子推倒在了地上。


    站在一旁的葉磨傻傻的站在那裏,看到錢已經到了邢洛手中才反應過來,兢兢戰戰道:“你誰?幹嘛搶我們的錢?”


    “你們的錢?”邢洛咬牙切齒道。


    月光照在了邢洛那猙獰的臉龐上,這謝遷是自己的師父一點點攢出來的錢,最終卻要落在這些痞子手中。當年黎陽市的米老頭是何等煞氣,今天到此卻如此淒涼,連一個小痞子都能在這個老人身上分的一杯羹。


    此時的邢洛何嚐不想大開殺戒,但是邢洛不曉得這些痞子的後台,免得讓自己的師父遭了這幫家夥的黑手,替自己背了這個黑鍋。


    邢洛憤憤不平地把這些錢又扔到了朱三清身上,忍住怒火道:“你們是哪一個幫會的?”


    朱三清起身,謹慎地看著麵前這位身手了得的陌生人道:“我們是江山黨的,我們幫主的名聲在這片很大,你最好不要黑吃黑。免得……免得日後麻煩。”


    邢洛一掃眼前這兩個腿不斷發抖的痞子冷笑道:“江山黨?一聽也能聽出江山黨隻是個蠅頭小幫派,不用在我麵前裝大。這是我的號碼,今後米老頭的所有的保護費我替他付,你倘若在幹去他店裏找他要錢,別說你們這兩個小嘍囉,就是你們幫主躲在深宅大院,我也要取他狗命。”


    邢洛手腕一顫,一柄利刃飛出,飛刀不偏不倚的射中了朱三清手中的那疊錢。朱三清看到月光下泛著寒光的利刃,不禁連連打了幾個寒顫。


    朱三清隻是一個沒見過真刀真槍的小痞子,最看不得利刃。並且邢洛自身獨有令人膽顫的冷漠更加是這兩個人驚魂不已。


    當兩人緩過神兒來時,已經看不到刑洛的蹤跡了。


    米老頭與羅君在飯桌前等待著邢洛。


    羅君抽空點了根煙,不耐煩道:“真不知道這小子尿尿能用這麽長時間,要不我們先吃不等他了。”


    米老頭看了羅君一眼,麵帶不悅的皺了皺眉毛:“邢洛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這個做師兄的怎麽連點吃飯的規矩都沒有了。”


    “擦,這有什麽。”羅君不以為然的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了嘴中咀嚼著,“我和他從小玩到大的,哪有這些煩人的規矩。”


    “對啊,我們三人就是一家人哪有這些對外人展現的禮節。”邢洛笑著從門外中走了進來,“我感覺師父您點變了,原先你可不是這樣子。”


    “我原先什麽樣子?”米老頭把笑臉拉了下來,又似乎恢複了原先的模樣。


    羅君看著此時的拉下臉來的米老頭,尖著嗓子道:“原先就是一副冷漠的撲克臉。而且還是滿嘴了冷言冷語。並且還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一提錢就開始不痛快。當然你現在一毛不拔的性格依舊存在。哈哈。”


    米老頭笑了出來,用手中的筷子狠狠的敲在了羅君的腦袋上:“那時候我還年輕,而你們也小,不嚇嚇你們,你們這幫孩子還不翻了天?”


    米老頭夾了一口菜歎了聲氣接著道:“而現在一離開黎陽市,我就感覺自己老了,不停地想起曾經教過的徒弟,而如今這些徒弟身在何方我都不知道。現在唯一在身旁的就是你們兩個。我知道你們大了,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攔你們。你們放手去做吧。殺手這一行千萬別再幹了。我現在老了,不中用了。”


    羅君看了看略有悲傷的米老頭,擺了擺手笑道:“師父還年輕的很,隻是這一不幹老本行了有點寂寞而已。明天我陪你跑跑步,再像從前一樣練練自己身上的筋骨。”


    “還練?再練我的老骨頭都散架了。今後我還是養個鳥,種個花吧。大大殺殺,刀光劍影的日子永遠回不來了。”


    邢洛看得出老人的苦楚,為了安慰他笑道:“哈哈,師父你才多大歲數?怎麽能老?您忘了幾個月前你還是一人大戰三毛偵探呢。”


    米老頭嗬嗬的笑了,眯起那眼睛看著邢洛道:“一人大戰三毛偵探?我真不記得了。不過你不如講講你今晚一人狂扁兩個社會小青年的事情?”


    邢洛頓時張大嘴吧看著米老頭,隨後對羅君笑道:“誰說咱師父老了,就算咱師父老了也是越老越精明。我那點伎倆還真瞞不過師父。”


    “怎麽?”羅君瞪大了眼睛笑道,“你剛才上廁所時去找那兩個小兔崽子算賬去了。哈哈痛快,這口惡氣我正打算明天出了,想不到你小子今晚就把惡氣出了。”


    米老頭冷眼瞅了瞅羅君,無奈的搖頭道:“還是年輕啊。邢洛既然這樣就把錢拿出來吧。還給為師吧。”


    邢洛攤開了雙手,一副深意的笑容:“我是去找那兩個小子了,但是我沒搶那些錢。我感覺還沒弄清楚他們幫派的前提下,我最好不要去莽撞行事,免得惹出了大禍還要麻煩師父替我背著。”


    米老頭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想不到邢洛居然能忍住心中的怨氣並且深思熟慮的看問題,真不愧是葉天的兒子。倘若真的讓邢洛這小子幹殺手太屈才了。他應該想他父親那樣,做人上人,隻不過不知道這孩子有沒有這種命運。


    米老頭想到這裏不由的笑出了聲,他起身在抽屜中翻出了一些資料,擺在了桌麵上道“這是我靠我的人際關係得到的他們幫派的資料。隻是一個小幫派而已,和我們擔心的三刀會沒有絲毫的關聯。他們也不過是嚇嚇商戶而已,就像條泥鰍翻不起大浪。但是這樣的貨色我也懶得糾纏,給他們一點就是圖個安靜。”


    邢洛拿起了桌子上的資料,看了許久,不禁讚道:“想不到師父在這片地方也有人脈。哈哈真不愧是老江湖。”


    米老頭擺了擺手道:“這些資料花個小錢就能買得到,主要問題是你這個小錢花給誰,怎麽花,我看你對著資料很感興趣?”


    邢洛嘴角處掛上了一絲微笑:“這個名叫江山黨的小幫派沒有後台,卻有近百名幫會成員。而且這幾百人隻是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真是沒魄力。”


    “哼——”羅君冷哼一聲道,“我看那一百人都是垃圾,都是慫包,我拿起我的把槍這一百人一個也跑不掉。”


    邢洛看著羅君那副傲氣十足的樣子發笑,心想這些人是沒有遇到好的主子,倘若有一天我能有上百名小弟……


    這是米老頭拍了拍邢洛的肩膀道:“來,多吃菜。”


    邢洛點了點頭不再多想,低頭吃著自己麵前的那盤菜。


    晚上邢洛和羅君睡在了一個屋子中,米老頭睡到了隔壁。


    羅君鋪好了被褥道:“快點睡吧,早晨我要上班,你要上學。”


    邢洛躺在了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他想到了很多,曾經的米老頭多麽強悍的一名殺手,而如今被為了逃難,背井離鄉,此時的生活又如此淒涼。自身的力量是那樣薄弱和短暫。於此同時邢洛又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堂堂的血浴門門主葉天,一個站在世界巔峰的人物,一個可以呼風喚雨的人物,一個可以隨便換老婆,隨便遺棄兒子的人物。


    邢洛攥緊了拳頭,心中默默的思考著一切。他在心底已暗暗下好了決心——要在這黑暗的國度做一名人上人。


    月亮已掛在西邊,月光透光窗子照射在了邢洛那滑落淚水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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