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孔同和趙二胖勾肩搭背的仍緊挨著做著,麵前是一個大桌子,上麵已經擺好了邢洛連見都沒有見到過的菜肴。這桌子上麵除了做著孔同和趙二胖之外,旁白還坐著孔鎖鵬和另一個麵目冷靜,目光空靈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平頭男子。這男子的風采氣質和今天早晨買手機的那個男子十分相似。但隻是在氣質方麵相似,都是那樣充滿著幹練、果斷、凶狠之色。


    這個酒吧中隻有這一桌子有人在吃飯。


    這個大桌子上麵隻坐了這四個人。


    這四個人中,隻有兩個人說話。


    其他的人全部圍在了這張桌子周圍,都打足了精神戳在那裏,靜靜地聽著這兩個人的談話。


    孔同再次親手幫著趙二胖子斟滿酒杯,嘴中叼著那截香煙振振有詞道:“我最不習慣喝酒的時候服務員站在一旁倒酒,顯得兄弟們不親切。我還有一個愛好就是愛給好兄弟倒酒。對不對,嗬嗬。是好兄弟就要罩著我了,大哥。”


    趙二胖嗬嗬一笑,眯著眼睛搶過了孔同手中的酒瓶道:“兄弟,應該說你罩著我才對。我給您道上這一杯酒,我們互相照顧。嗬嗬,這樣才能共同發展嗎。如果我們兩幫打起來,便宜的是誰?還不是他人?”


    孔同靜靜地看著趙二胖替自己倒滿了杯中酒,砸了砸嘴巴後,深深地歎了口氣道:“胖哥說的是,我們兩幫打起來,便宜的是外人。可是胖哥,你知道我今年為什麽提前來請您聚一聚嗎?”


    “奧?”趙二胖依舊是那副燦爛的笑容,輕輕放下了手中的酒瓶道,“同哥有什麽難言之隱?”


    孔同舉起酒杯和趙二胖飲了一杯,放下酒杯,吐了口氣道:“既然我和你胖哥是好兄弟,我就把話挑明白了。我的兄弟,不止一次逮到貴幫的兄弟到我的地盤來賣粉兒。兄弟我什麽都做過,就連軍火商的兜裏都有我的份子,但是兄弟就是不敢沾這個東西。”


    趙二胖子臉色一沉,站起了身,看了看周圍這些手下,大聲喝道:“我一不做幫主了,你們就不聽我的了是不是。我給你們說了多少遍,同哥的地盤我們不賣,我們不能把我們的臭腳,伸進同哥的鍋裏。那樣不但我們的腳被煮爛了,同哥的湯也玩了。這就是我們兩者之間的密切關係。”


    孔同自然知道趙二胖子在裝糊塗。孔同任由這個趙二胖子在那裏大聲背台詞,自己慢慢悠悠的喝著杯中的紅酒,不去理睬其他的東西。


    趙二胖子本來就是很胖,一發脾氣,或者更應該說是演戲太投入,不由就累了,氣喘籲籲的坐了下來,拍了拍孔同的肩膀道:“同哥,說實話我也沒辦法了,我真的不了解這些事情了。你也知道我身不由己,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啊。現在我多了一個頂頭上司,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齊名這個家夥仗著他老爺子的名聲,誰也管不了他啊。前幾天齊名還罵我了,你知道他罵我什麽?”


    趙二胖腆著臉等待這孔同接他的話茬。孔同掃了趙二胖子一眼,敷衍的問道:“這小子還敢罵你什麽?”


    趙二胖子假裝生氣的敲著桌子扯著嗓子,道:“這小子太不是玩意兒了。同哥去年你不是在我那片開了幾個新場子嗎。咱兄弟我能收你錢嗎?但是齊名這小子當了幫主就開始那這個事情來罵我。罵我胳膊肘向外拐,還罵我……算了不提了,太生氣。”


    孔同臉色更加陰沉,一語不發,隻是細細的品著杯子中的紅酒,桌子上的菜肴,一筷子也沒有懂。


    趙二胖自然不想和孔同直接撕破臉,畢竟如果玩恨得趙二胖真的不在行,再說也不能真的指望,那個掛牌的幫主齊名。如果四海幫真的和清羽幫發生了火拚,那個老狐狸齊藥眠或許根本就不會給自己拍一兵一卒,不會給自己說一言一語。他隻把自己的寶貝兒子齊名保護好就行。


    其實四海幫就是齊名的一個玩具而已。


    趙二胖輕輕拍了拍孔同的肩膀,壓低了他的嗓音道:“小孔,你胖哥我就真的裝一回大。你老爺子在這個順安市,那也是一個上通天下通地的一個人物。這樣的人脈不用起來,你不可惜了?隻要你點一下頭,不用你的本錢,也不用你的人手,你就是隻是點一下頭,我保給你兩成的幹股。”


    孔同猛然衝著趙二胖轉過了頭,麵目十分嚴肅,剛才的那一陣子熱情態度絲毫不存:“胖哥,我在叫你一聲胖哥。我在你地皮上開的場子,保護費我一分不少的給你。但是別再讓我看到你的手下,在我的地皮上賣粉。我老爺子曾說過,他做了幾十年買賣,妓院,賭場不計其數。但都是一個願賣,一個願買,從沒有幹過像賣毒品這種缺天良的事情。”


    趙二胖看到孔同動了真格,正打算勸解,孔同打了個手勢,製止了趙二胖的勸說,繼續道:“胖哥,聽兄弟講完,免得今後誤會了。如果你的人,仍然不住手,就別怪我心狠。我才不管什麽草籽幫少爺,我看看他老子齊藥眠,真的願意為一個小小的四海幫出頭。”


    孔同果然是孔同,每一句話都直指趙二胖的軟肋。在這個裝有中央空調的酒吧裏,趙二胖留下汗水,劃過了油膩的臉龐。


    趙二胖看著自己桌子上的那杯酒,發愣。足足愣了有三分鍾。孔同平靜的喝了三分鍾的紅酒,自酌自飲。旁邊的孔鎖鵬,手心都冒出了汗水。隻有身後的邢洛暗暗叫好。


    趙二胖突然嗬嗬笑了,臉上沒有難看隻有燦爛道:“孔同啊,這個事情我們暫時放一放,現在我一人做不了主了。但是我敢肯定,在我們沒有商定好之前,我的人,絕對不會拿著白粉到你的地盤上來。你看這樣先放一放,免得壞了我們每年一聚的好時光。”


    孔同看著趙二胖的臉,嗬嗬的笑了,笑得那麽燦爛,那麽真誠。邢洛默默的點了點頭自語:“這就是江湖。”


    孔同舉起酒杯道:“有你這句話,兄弟我要好好的謝謝你胖哥。”


    不讓外人到自己的地盤上賣白粉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孔同一聽說趙二胖暫時不會來賣了,孔同居然腆著笑臉感謝。其實這就是孔同與普通二世祖最大的區別所在――不做一時之爭,不為一時之勇。


    達到目的才是最主要的,至於滿嘴的感謝,和臉上的那層皮,不值一文。


    趙二胖喝盡了杯子的酒,抹了抹嘴巴笑道:“今年我們再來玩玩打擂台?這樣的好節目錯過了太可惜了。”


    孔同嗬嗬一笑看了看周圍,對周圍的人道:“兄弟們,想不想看看打擂台?”


    “想!”周圍的人七嘴八舌道,有笑的,有大叫的。都是一群愛刺激,愛熱血的紈絝少爺。隻有邢洛暗暗為自己的兄弟疤郎,捏了一把汗,不曉得是什麽規矩,也不曉得疤郎是否有危險。或許邢洛過於擔心了。以疤郎的身手,能傷了他的,確實少之又少。


    趙二胖似在自言自語道:“既然兄弟們都喜歡看,我們那什麽做彩頭呢?沒喲彩頭的擂台不好看。”


    孔同砸了砸嘴巴道:“大前年我們好像是拿的一棟酒吧,做的賭注。我清羽幫贏了。嗬嗬。去年我們好像是拿的一百萬現金,做賭注。嗬嗬,還是我們清羽幫贏了。今年我們就拿這棟酒吧做賭注怎麽樣?因為我比較喜歡這棟酒吧。”


    趙二胖一拍手笑道:“好。就拿這棟酒吧。不過我還有個提議,我先說好,這隻是一個建設性的提議,采不采納沒有絲毫關係。”


    孔同把胳膊搭在趙二胖的肩膀上,依舊像是一對生死弟兄,孔同頑皮的按了按趙二胖的大肚子笑道:“既然胖哥有好的建議,說出來聽聽呀。”


    趙二胖清了清嗓子,試探性的口吻道:“我剛才隻是給兄弟你保證再沒正式表態前,不會再到兄弟你地盤上賣粉兒了。但是我感覺齊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的很難放棄這塊大蛋糕。齊名雖然張狂,可是這個小子也是個熱血漢子。他聽說過我們這種擂台遊戲,也十分尊重這種擂台遊戲。不如我們就拿到你地盤賣白粉的允許證做賭注。如果你贏了,我拿命擔保,在我有生之年不會讓兄弟到你地盤賣白粉,並且把這個酒吧買下來送給你。倘若貴幫三局兩敗,就允許我們到你地盤賣白粉,然後我依舊會給你兩成的幹股。並且這個酒吧還是送給你。我隻是提個建議。”


    孔同聽到這個建議後,臉龐的肌肉猛抽了兩下,轉過了身。剛才自己說話是挺狠,倘若四海幫真的不怕自己剛才的那番話,清羽幫和四海幫真的會有一戰。這一大戰之後,即便是草籽幫不插手,依舊身後會有黃雀飛來。兩幫派之間打擂台,清羽幫從來就沒輸過,曾經沒輸過,今天……


    孔同緩緩抬起了頭,堅定地看到了麵前這個身著寒顫但卻霸氣外露的邢洛,和一臉憨傻相貌但身手不可小覷的疤郎。


    孔同轉過了身,看著趙二胖嗬嗬笑著,但嘴裏的話,卻一字一頓:“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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