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邢洛的笑容頓時消失了,現在這個地位好不容易爬到了,他真的不想因為某個事情而讓自己再次成為身無分文的窮光蛋,或者成為四處流浪的亡命徒。邢洛為了避免把這種突變的神情展現在米老頭的眼裏,所以沒有直接開口,而是慢慢走了出去。


    “出了什麽事情?”邢洛鎮定的對電話裏的羅君道。


    羅君的聲音多了一些急躁道:“我們通過了最後一道關卡的時候,遇到了陌生的檢察人員,要把我們的貨和人全部扣下。我看似乎是早有準備,他們人手很多,我帶著弟兄們到了回來,但是貨物被留在了那裏。”


    邢洛心痛的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他們有沒有查出你們的身份?”


    “暫時沒有。這裏麵牽扯著許多內部人員,公孫先生猜測他們不敢用大動作差這件事情,我們這次隻能認栽了。”


    認栽?邢洛咬緊了牙關。他不忍心這麽一筆大買賣從自己空中溜走。


    邢洛淡淡道:“在住所等我,注意監視器,當若有警察檢查,趕快從後門溜走。”


    邢洛掛下了電話,頓時十分惆悵的看著陰暗的天空。這裏麵一定有人在搗鬼,邢洛不能吃著虧,自己這筆本應該屬於自己的錢,不能就這樣無緣無故的溜走。


    邢洛走到了商店,仍是一臉輕鬆的看著米老頭道:“師父,我公司裏出了一點事,我先趕回去,等我有時間了和羅君一起回來看你,那個洋酒盒子裏,有三萬塊錢,你留著花。”


    米老頭把那件西服隨手扔在了桌子上,臉色陰沉了下來,就像邢洛小時候,看到的那個嚴厲的米老頭。


    米老頭看著邢洛冷道:“出什麽事了?”


    邢洛不想對這個隻懂殺人的師父解釋什麽,隻好搖了搖頭道:“沒什麽,一點小問題,疤郎跟我走。”


    邢洛帶著疤郎一路小跑,跑到了車門前,然後回頭看了看那個照顧自己很多年的師父,自己的親人。邢洛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感覺此時的自己就是走在懸崖邊上,雖然看似風光無限,可能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邢洛衝著米老頭無所謂的笑了笑,坐在了駕駛位上麵,向前方奔馳而去。


    邢洛的車速很快,但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疤郎卻感覺到了邢洛的變化,道:“邢洛大哥,出事情了嗎?”


    邢洛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點了點頭道:“小事情,你看出來了?”


    疤郎點了點頭,憨傻一笑。


    連疤郎都看出來了,更不要說米老頭了。邢洛突然無奈的笑了笑,深呼了一口氣。


    當邢洛的車剛到達住所門口時,大門馬上就打開了,所有的兄弟均已經在門口準備好了,不過臉上都嚴肅了許多,沒有了往常的打鬧。


    邢洛走下了車,讓手下人全部到老黑屋子裏去注意監視器。邢洛帶著公孫登、老黑、羅君等人來到了客廳。


    公孫登的臉上十分尷尬,一語不發。


    邢洛首先問老黑道:“手下人怎麽樣?又受傷的嗎?”


    老黑搖了搖頭道:“能回來的都沒大傷。有兩個兄弟在逃跑的時候被打中了腿,我害怕他們經不住警方的拷打,所以我開槍殺了他們。”


    老黑素以仗義為招牌,親手殺自己的弟兄,確實心疼。雖然老黑的聲音很堅定,但是人們依舊可以看得出,老黑的那種沮喪。


    邢洛點了點頭對羅君道:“一會那六萬塊給老黑,讓老黑偷偷把錢送給兩個兄弟的家人。”


    邢洛說玩拿出了煙,正打算點燃。卻聽到了老黑冷冷的聲音:“不用了,他們兩個早沒有家人了。自從他們叫我大哥的那天,他們就已經把命托付給我了。”老黑說道這裏竟有些哽咽,但是老黑是不肯在男人麵前掉下淚水的。


    公孫登此時歎了口氣道:“這次是我疏忽了。”


    “你一疏忽就是兩條人命!”老黑突然對著公孫登怒道,“你總以為自己是走私老手,你知道有多少兄弟死在你這個老手手裏。”


    公孫登沒有動怒,隻是眨了眨眼睛道:“這次指定有人把我們出賣了。可能就是你們的手下。”


    “不可能!我手下的兄弟,沒有這種人。”老黑十分肯定道。


    邢洛點燃了手裏的煙,把煙盒和打火機扔在了桌子上,看著老黑心想,你手下的兄弟何止一人想在你的背後捅刀子?


    邢洛吐了一口煙道:“我們很可能泄露了信息。不過不是我們的手下,我們的手下不會傻到這個地步,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八成是三爺指派的手下人幹的。我看當時的那個場景,應該是他們早有預料,並且我的內應沒有給我消息。”公孫登清了清嗓子,“這個地方不安全了,我們逃出順安市吧。”


    邢洛靜靜的聽這公孫登的話,隨後搖了搖頭道:“我們不能空手逃,我們一個警察沒殺死就這樣逃太不夠本。我不管他是三爺還是三孫子,我沒必要聽他的一個名聲就嚇得再做亡命徒。”


    “可是……”公孫登打算說話,但是被邢洛揮手製止了。


    邢洛深吸了一口煙,對著老黑道:“再去租一個院子,和這個房子類似的,最好在順安市和江河市分界的地方,而且交通要方便。今天晚上就必找到。”


    邢洛又對著羅君道:“把所有的攝像頭全部拆了,然後全裝在老黑新找的住處。在這個院子裏留下兩個兄弟,讓他們照管樺梭別墅的生意。其它的兄弟全部搬到新住處。記住,別讓留下的那兩個兄弟知道我們新住處的地址。”


    邢洛很有深意的看了眼羅君。羅君微微點頭,很明顯留下的這兩個人就是在這裏等死。


    邢洛最後對著公孫登笑了笑道:“老先生,你別自責,最起碼我們的貨已經到了順安市,就當做他們幫我們運了一程。你現在就去聯係那些買家。順安市的城邊有一個fd酒吧,明天淩晨五點鍾,我們準時就在那裏交貨。告訴他們我們隻收現金。”


    聽到邢洛說出這樣的話,公孫登和老黑的頓然一驚,唯有羅君一臉微笑的看著邢洛點了點頭。


    公孫登站起了身道:“現在那批貨已經被那些警察扣了,你打算怎麽辦?難道去警察局強?”


    邢洛站起了身,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衝著公孫登笑了笑道:“還能怎樣?”


    邢洛走出了房間,隻剩下老黑三人坐在了沙發上麵。


    老黑自語道:“邢洛開來是瘋了,打算在警察局裏麵槍貨。我們手裏的槍也有幾把,但是跟警察局裏麵的槍比較,那可是真的大巫見小巫了。”


    羅君嘿嘿一笑,拿起了桌子上的香煙點了一根,最讓老黑看不慣的就是,羅君不僅抽煙還把剩下的煙放進自己的口袋。


    羅君深吸一口煙,臉上不屑的笑道:“邢洛這小子不是瘋,而是瘋狂。當初我們一批孤兒在小院子裏聊樹林裏的鬼傳說,可是邢洛卻為了一口惡氣,晚上敢獨自一人到那小樹林裏的墳頭上插鉛筆。這小子,從小就有別人沒有的膽子。”


    公孫登暗暗搖了搖頭,仔細把自己腦子裏的思路整理了一邊,自言自語道:“這個小子不禁膽子大,心而且很細,誰能保證貨物就在警察局裏,而不是在三爺手下。哼,或許貨物根本就沒有入警察局那贓物的記錄檔案裏。”


    邢洛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內,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禮。拿出了手機,撥通了紅毛的電話。


    紅毛懶洋洋的道了一聲:“喂。”


    邢洛直接開門見山道:“師哥,還打算要你那五百萬嗎?”


    “啊!”原本懶洋洋的聲音猛然精神了起來道,“怎麽可能不要?你小子千萬別說你把聲音做賠了。”


    邢洛一笑,十分認真道:“我有一批買賣被人家扣了,你需要幫我查出這批貨的位置。這批貨就是拿著你的錢做的本。如果我取回來我會還你六百萬,如果取不會來你殺了我也沒錢還你。”


    紅毛被這段話噎得說不出話來,最後隻憋出一句:“你丫真陰。怪不得小醜師父會收你這個徒弟,說吧,你的貨是什麽?幾時別扣得?”


    “五輛國外跑車,總價值一千多萬,今天早晨在進順順安市的時候,被一大批警察埋伏了。我的手下死了兩個。”邢洛冷靜的一一道來。


    此時的紅毛還在休息,聽到這話猛然坐起了身道:“你在碼頭走私車?”


    “恩。”邢洛平淡的恩了一聲,和紅毛的驚訝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紅毛有些著急,對邢洛道:“邢洛,你知道三爺這個人嗎?順安市的走私車都要經過他允許。你不要和他幹,憑借你那幾個人,幹不過他。”


    “這些你不用管了。這忙你幫不幫?你不幫我,我也不怪你。”邢洛的口吻一直很平靜,平靜的讓紅毛吃驚。


    紅毛不知道用哪一個詞來形容邢洛,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不過紅毛的心激動了起來,不是因為那個所謂的三爺,而是這個膽大的少年:“好,一個小時之後給你答複。”


    紅毛掛斷了電話,殊不知這個少年的頭發上,正在滴著汗水。


    邢洛嘀咕一句:“不是不怕死,隻是不想這麽窩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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