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章臉色便有些訕訕然,目光閃爍。(.無彈窗廣告)


    器宗首座應伯顏和胡月如夫婦前半生一心修道,老大不小之後才起心生下一女,視若珍寶,就是應昭青。應昭青自幼被身邊人捧著,自視甚高,生性刁蠻任性,煙霞山各宗上下無不知曉。這件事情既然是因她而起,不用猜也知道原因在誰身上。


    在座的諸人臉色卻有些不自然起來,不是端起杯子專心品茗就是四下打量著大殿布置,似乎突然發現裏麵有什麽稀罕寶貝似地,一個個目不斜視,氣氛驟然怪異。


    黃應魯倒是打狗隨棍上,說道:“事情就是這麽簡單。各位若是還有疑問,我也打發弟子去把當事人叫來,謝師叔一問便知。“


    莫如章隻好硬著頭皮說道:“還是算了吧。不過是年輕弟子們之間的小事情而已,他們自己處理就好了,那勞謝師叔過問。“


    作為符宗長老,莫如章對於應昭青的公主脾氣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那一次不是她去找人麻煩,誰敢惹她?這時候把那丫頭傳過來,那不是湊臉上去讓人打,揭應伯顏的老臉麽?


    田嶽說道:“先前不是說風師兄弟子頑劣不堪,無德無行麽?“


    唐無涯被擠兌的說不出話來,紅著臉咳嗽幾聲。


    謝懷慕心中雪亮,自是不會提出叫人過來追究,好歹在這裏的都是各宗長老。此刻既然大家都有將此事了結的意思,他也樂得順水推舟。說道:“既然此事不過是弟子們之間的事情,不說也罷。依老夫來看,這份名單既然沒有什麽異議,那邊這麽定了。“


    黃應魯說道:“一切以謝師叔為準。“


    其他人自是不會大煞風景提什麽反對意見,算是默認了。


    謝懷慕微微沉吟片刻,臉色一正,說道:“前不久有消息傳來,似乎出了什麽意外,這一次下山須得小心一些。你們過去後,見機行事,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舉妄動。彼處暗流潛湧,錯綜複雜,務必隨機應變。如若事有大變,務必確保本門上下安全,一切由雲蒼師兄定奪。”


    黃應魯和薑梵盛見謝懷慕如此鄭重其事,也預感到一絲陰霾,齊齊大凜。


    謝懷慕擺擺手,說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各位好自為之。”說罷便飄然而去。


    第二日,所有過關弟子被召喚至左庭之中聆聽訓話。林宗越注意到除了應昭青之外,尚有一個女弟子,禁宗門下,姓巫名紫箬,容貌卻也非常秀麗,身材修長、腰肢窈窕,不過臉色冷如寒霜,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傲然表情。


    林宗越隨著諸弟子站在外間,隔著流蘇可以看到裏間空無一人,四下無聊之際,目光掃過庭中弟子。過關弟子之中,絕大多數都麵生的很,司馬朗、應昭青等人赫然在列,目光一轉瞧到了裘閑稽也在,興致便有些高漲。裘閑稽朝他微微一笑,頷首示意,林宗越報以一笑。他注意到司馬朗身邊那個大腹便便的弟子一臉圓圓胖胖,兩個嘴角微微上翹,讓人感覺他總是笑著的,笑容可掬,細長的眼睛似乎有意無意的在自己身上打轉著。他隱約聽司馬朗稱他朱師兄,暗暗留了意。


    正端詳間,感覺到背後有一道壓力,轉過身去,卻見正是那個禁宗巫紫箬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


    看到林宗越看過來,巫紫若目光微微一滯,轉了開來。林宗越本想打個招呼,見對方似乎沒有意思結識,隻好作罷。


    林宗越十分好奇,抬頭看去,卻是見到流蘇中射出兩道淩厲的神光,雙目如刺,酸疼難耐,急忙低下頭去。等他眼中刺痛消散,卻見黃應魯和薑梵盛並肩走出來,身後跟著幾位長老。


    黃應魯閉目而坐,依舊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旁邊隻有薑梵盛一人,此刻眉頭微皺,臉色凝重。


    弟子們一個個挺胸而立,氣宇軒昂麵上盡是掩飾不住的春風得意之色。


    見到弟子們聚齊,薑梵盛說道:“黃師兄,弟子們已經到齊了。”


    黃應魯好像從美夢中驚醒似的,“啊”的一聲睜開眼睛,渾濁的目光打了個轉,微微歎息了聲,漫聲說道:“這一次選拔卻是不如上一次了,六宗居然隻有區區一十七名弟子中選。”


    諸弟子本來興致衝衝而來,黃應魯一句話卻象涼水一般潑了個透心涼。麵麵相覷,先前那股得意之色立時拋到了爪哇國去了。


    黃應魯視若無睹,不緊不慢的說道:“總門舉行此次選拔,卻是有一件事,需要各位下山去落日崖會合同門師兄。一則算是見識見識世麵,二則也好和其他各派弟子們交往一番,落個麵熟。”說完這些話,好像耗費了太多體力似的,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但是弟子們卻齊齊動容,臉上又是激動又是緊張。


    林宗越看得奇怪,落日崖是個什麽地方?聽黃應魯的意思,這一次下山是去會合同門師兄,而且還有其他各派的弟子也在那裏,隱隱有駐守之意,真是古怪。


    他心中泛起一連串疑問,本想聽黃應魯詳細解說,誰知他卻戛然而止,一頭霧水。


    倒是薑梵盛咳嗽兩聲,說道:“此去落日崖,你們一十七人結伴而行,大家一路上須謹慎些。此行比不得在門中,須得依靠大家自覺自律……”


    林宗越從頭到尾仔細的聽了個遍,卻是大失所望。薑梵盛所說不過是謹慎小心,不可妄動真火,虛心向其他各派弟子請教之類的告誡之話,對於為何到落日崖卻是隻字不提。不過他看得出來,除他之外,其他人似乎都知道一些消息。心中便忖道,等到方便時候找人詢問就是。


    待薑梵盛說完之後,黃應魯睜開眼睛,從衣袖中取出一枚玉簡拋向裘閑稽,說道:“這是信物,到了落日崖出示後自有人引領你們。”


    裘閑稽也不多話,接過來放入懷中。


    交代完畢之後,眾人便啟程上路。黃應魯和薑梵盛等人首先出發。別看黃應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待遁光而起時,去勢如電,那裏還有半點萎靡不振的樣子?


    薑梵盛也隨之遁光而起,直追上去。


    黃師叔和薑師叔應都是真丹境界的高手,林宗越望著半空中那兩團青蒙蒙的遁光,心中敬慕之意油然而生。


    修道之途,尤重資質領悟。前途漫漫,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阻在路上,眼看金光大道就在前方卻不得門而入,望洋興歎,徒呼奈何。能到真丹境界的寥寥無幾,隨便到哪裏都是任人仰慕的對象。


    隨即,林宗越隨著弟子們禦劍而起,一行人浩浩蕩蕩,倒也頗見氣勢。大家都是宗門英才,年輕氣盛,互相間便暗暗存了比試之心,一個個把自家得意仙兵靈器祭出,使出渾身解數,催動的“嗚嗚”亂響,飛速疾馳。


    諸人這一陣暗中鬥法,爭先恐後,誰都不願落了下風給宗門丟臉抹黑。林宗越冷眼觀察,卻是瞧出一眾人中長宗實力隱隱壓過其他各宗一頭,裘閑稽為首,身後五人而行,修為明顯高於眾人。隨後卻是劍宗、器宗和禁宗,劍宗稍稍領先,器宗和禁宗並駕齊驅,至於符宗不過孤零零一個人駕馭著靈器,綴在後麵。


    林宗越冷眼瞧了,符宗這位師兄大約是性情怪癖,說話不太仔細,因此和大家有些疏離。別人見他無趣,也不多親近。


    劍宗弟子除了司馬朗之外,另外有一個大腹便便的朱師兄。此人臉上仿佛永遠帶著笑容似的,和旁邊的器宗、禁宗弟子們談笑甚歡,神色自如,顯然人緣極好。


    不過,長宗弟子雖然位列最前,卻不曾如何張揚,速度始終維持的不緊不慢。便是裘閑稽也時不時回過頭來查看諸弟子情形,頻頻觀察隊伍最後的符宗弟子和林宗越。見到倆人並無吃力之意,便逐漸加快速度前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丹道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柯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柯生並收藏丹道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