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正的高手對決,林宗越渾身微微戰栗,並沒有一絲害怕,相反另有一種興奮和期待。(.無彈窗廣告)要知道修煉劍術,其中精微玄奧之處往往無法靠領悟全得,其中難免有個人臆想偏執之處,隻好在實戰中千錘百煉才能修正,但其過於凶險,而觀看高手對決更是糾正自身偏差的絕好機會。


    如今有人在眼前過招,不啻於天賜良機。


    林宗越奮力扭轉脖頸,把倆人一招一式都看在眼中。倆人一個煌煌霸烈,剛猛大氣,一個凶狠毒辣,詭異陰柔。但轉換之處都是妙到毫巔,生死就在一線之間。


    到後來,近乎虛化的劍光卻將倆人身影都遮了起來。黑空中隻能辨出兩道殘影。


    林宗越大開眼界,看的如醉如癡渾忘了自己受製於人。


    一刻之後,藍光陡然拔高而起,竟是無意再戰,徑直向東北方向疾馳而去。


    赤芒也不甘落後,呼嘯疾追,如若一道流星劃過天際。隻眨眼間,倆人竟是沒了蹤影。


    林宗越大呼過癮,回憶起倆人過招,變化萬千,忍不住伸手比劃起來。這一比劃,突然發現雙手竟然能動了,心中一驚隨後大喜。


    如此不久,雙腳也恢複知覺,緩緩站立起來。活動手腳,雖然還有些提不上力氣,但行走已是無礙。


    奇怪,妖女不是說自己中了千日酥骨散,怎麽這麽快就恢複了?


    他心中雖然狐疑不已,但此刻卻顧不上糾纏於此事,不知道陸師兄他們怎麽樣了。於是撒腿就朝回奔來。


    等回到彼處一看,卻見眾人也是一般活動手腳。


    陸守正看到林宗越奔來,目光中浮起一道冷厲之色。說道:“林師弟,你怎麽回來了?”


    林宗越一怔,隨即無奈,隻有沉默以對。(.)事情果然如那妖女所設計,陸師兄對他疑心更重,大約是認定他和妖女暗中勾結了吧。至少從他眼神中看。這種嫌疑是洗不幹淨了。


    兄弟鬩於牆,妖女這釺子插得可真狠啊。


    陸守正見林宗越默不作聲,心中更是懷疑,目光森然,直欲看到他心裏去。也不理他,回過身照看同門弟子。


    木篤奔上來,說道:“林師兄,那美貌老虎對你……“上下左右看了半晌,並沒有發現受傷之處,樂道:”小納還擔心老虎把你吃了,擔心了好半天。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果然善人有善報。“


    林宗越卻沒有心情聽他說話,轉目過去,卻見巫紫箬正瞧著自己,如水的目光中透出淡淡的喜悅,又似有一絲擔憂。


    倒是裘閑稽過來拍拍他肩膀,說道:“林師弟,回來就好。“語氣中隱約有一絲沉重。


    陸守正把弟子們召集起來商量,卻惟獨沒有理睬林宗越。


    林宗越心中便覺有些氣憤,雙拳緩緩握緊。


    就在此時,半空中傳來一絲細微的破空聲,陸守正轉過身,舉手一招,一道黑影從半空中墜下,落在他掌心,卻是一枚訊簡。


    他放出神識一看,麵色微變。


    李通元問道:“陸師兄,裏麵說什麽?“


    陸守正握緊訊簡,緩緩說道:“金師兄傳訊,就在方才,金蓮花出現,各派雲集,已經展開爭奪,情況緊急。要求咱們火速趕去。“


    他這最後一句話,似有含有深意,欲言又止。


    大家一路遭遇橫禍,聽出情況不妙,否則訊簡上也不會如此用詞。。


    他橫掃了林宗越一眼,說道:“以時間來看,訊簡應該早就發出。但大家被妖女暗算,卻是收的遲了。“


    煙霞道弟子心中都是“咯噔“一下沉了下去,既然訊簡早已發出,那現在情況如何,不用想也能猜得到。


    陸守正臉色凝重,說道:“事不宜遲,大家即可動身。“


    大家一路疾行,按照訊簡所示方向,來到一個小溪之邊。


    地麵上橫七豎八的倒臥著一具具屍首,開腸破肚、殘肢斷腿,形狀之慘,令人不忍目睹。


    遠處,人影攢動,叱喝聲、喊殺聲一浪接著一浪,衝擊著眾人耳膜。血腥氣彌漫,嗆得人幾乎無法呼吸。


    到底怎麽了,就為了金蓮花,各派竟然如此大打出手?


    趕到近處,迎麵卻是一麵危崖,崖下一個占地頗大的水潭,一條小溪卻是從崖下一堆亂石中潺潺流出灌入水潭,源頭不明。危崖上青苔遍布,更有無數黑黢黢的怪藤攀岩而上,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雜亂無章。


    這是?


    林宗越目光被危崖上模糊的符紋所吸引,但也隻是瞥了一眼,因為另一件事將他的注意力牢牢吸引過去。


    和各宗弟子搏殺的卻是一群妖獸,密密麻麻,形態各異,說不出的猙獰可怖。但從場中情形來看,各宗弟子死傷頗重,十分吃力,可知這些妖獸是何等的凶悍強橫。


    此時此刻,各宗弟子們雖然傷亡慘重,卻仍在苦苦支撐,似乎並不願意退讓。


    林宗越大奇,忽聽得身邊有人驚呼道:“那邊危崖上――“


    林宗越凝目看去,卻是大吃一驚。


    原來在妖獸身後,危崖之上,危崖上赫然出現一道裂隙,不斷有妖獸冒出頭來,卻因為裂隙狹小,互相積壓在一起,在那黑暗中攢簇擠壓,不住掙紮嚎叫,這一幕詭異之極的圖像形成一股攝人魂魄的衝擊波,突兀的闖入眾人視野,令人心髒驟停,頭皮發炸。


    這些妖獸仿佛是從是傳說之中的九幽深淵爬出來的怪物,吼叫震天,似乎要將整座絕壑掀翻。


    林宗越隻看了片刻,就覺心髒不自覺的抖動,這些居然都是成了氣候的妖獸!


    藥園絕壑之下,怎麽會藏有如此多的妖獸?


    彼時,有人大叫道:“陸師兄,金師兄和朱師弟在這裏!“


    眾人聞聲奔過去,卻見一堆亂世之中,躺著兩個人,渾身血汙,胳膊上綁著布條。其中一個是那位金師兄金辛子,原本是白淨麵皮,此刻卻是灰敗一片,整個人萎靡不振。而另一個人滿臉血跡,林宗越差點認不出來,隻從他肥胖的身軀勉強辨認出這就是朱穹川。


    看到同門趕到,倆人掙紮著起身。


    陸守正連忙按下倆人,說道:“金師兄、朱師弟,你們身上有傷,還是躺下來好生歇息。“


    倆人自然不肯,無奈傷勢不輕,隻得背靠了巨石。


    陸守正問道:“金師兄,怎麽回事?“


    金辛子說道:“我和朱師弟偶然遇到一個神秘人物,跟隨下了絕壑,那人卻不見了蹤影。此時,聽說金蓮花就在絕壑之中,便一路尋找而來,一番搜尋,終於得知此處水潭就是傳說中的聖水之潭,便在此處守候。果不其然,陰陽交泰之時,潭中浮出一株金光燦燦的金蓮花。就在等待花開之時,突然間,那便危崖突然一陣震顫,接著一陣光芒閃爍,居然破出一道巨大裂縫。更想不到的是,裂縫之中竟然衝出來無數凶悍妖獸,見人就殺。原來這危崖下不知怎麽竟是有一作妖獸魔窟,這些妖獸不知怎麽衝破禁製,竟是衝出來了,和各派弟子撞個正著。大家不得不上前封堵,可惜妖獸勢頭洶洶,竟然不斷湧出,看樣子是擋不住了。”


    陸守正心下震駭,說道:“山崖中有妖獸魔窟,怎麽回事?這裏可是三清觀的藥園呀。“


    朱穹川說道:“弟子們傳言妖獸是聞到金蓮花花開的異香而衝出來的,但此事太過玄虛,不足為信。山崖中暗藏妖獸魔窟,偏偏這個時候破壁而出,大不尋常。“


    陸守正心中律動不已,心道:“這麽多妖獸被壓在絕壑之下,很可能是人為。若是人為的話,三清觀是唯一的可能性。他們這麽做是為什麽?“


    林宗越突然想到:“絕壑之下出了這麽大亂子,似乎三清觀的人也沒有露麵。這卻怪了,做主人的居然放任妖獸逃逸,不說在場之人性命能不能保得住,單說妖獸逃出去後,不但藥園會被踐踏成廢墟,便是三清觀本身也難逃衝擊。”


    當是時,危崖上裂縫被無數妖獸一擠,居然又坍塌一大塊。妖獸吼叫著從中逸出,猛烈的衝上來,眨眼間又有人不幸喪命。


    妖獸之勢已成。


    陸守正也是決斷之人,知道此時還想著其他那是自尋死路,說道:“大家快撤!“


    話音方落,就聽的“轟”的一聲,各宗弟子組成的防線已被妖獸衝出一道口子,瞬間崩潰。無數的妖獸飛掠而來,衝入人群,肆意殺戮著。血光四濺,竟是形成了一大片血霧。妖獸在血腥之氣刺激下,越發暴戾。


    絕望的弟子們四下奔逃,混亂成一片。


    林宗越也是一般飛離,身邊不時有弟子哀號著倒下,頃刻間失去了蹤影。他祭起紫霄,奮力劈斬,將幾頭靠近的妖獸擊斃。但畢竟妖獸太多,如若一道洪流席卷而來,任何敢擋在它們麵前之物無不被撕得粉碎。


    混亂中,林宗越被一頭妖獸迎頭撞上,橫空飛起,卻是落在危崖間上一片怪藤之中。接著四處蔓延的怪藤,勉強遮掩形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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