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茗臉色發白,咬著櫻唇,一副害怕的樣子說道:“陸少俠如此言重,本姑娘可擔當不起。(.)既然陸少俠想看,拿去看就是,也沒什麽。”說罷伸手入懷中,就往出取。


    她緩緩取出古鏡,說道:“陸少俠可要小心些。這把古鏡可是本門長老千叮嚀萬囑咐才交給我,若是有半點損壞,本姑娘回去可無法交代。”


    陸守正那耐她如此絮絮叨叨,說道:“毛姑娘放心就是,陸某隻拿來一觀。”說罷伸手去接。


    毛茗將古鏡晃了晃,突然“吃吃”笑了,說道:“陸少俠可能接得住麽?”


    陸守正突覺有異,手腳突然一陣發軟,竟是不聽使喚,而且連身子也提不起力氣,軟綿綿的。駭道:“你、你居然下了迷藥?”話未說完,卻是撲倒在地。


    其他人大驚,便要衝過來。


    毛茗嬌笑著看著眾人,說道:‘倒也、倒也!“


    眾人也是渾身酸酥,如被抽取了骨頭一般,紛紛倒地。


    毛茗說道:“陸少俠啊,原本不想這麽做的。可是你過於咄咄逼人了,隻好出手,多有得罪了。”


    這話語氣中帶著調侃,陸守正氣得說不出話來。


    林宗越怒道:“你對大家做了什麽?”


    毛茗盈盈淺笑道:“沒什麽。他們不過是中了‘三日酥骨散’而已。”


    大家的臉色都是一變,三日酥骨散,中者全身骨骼酥軟如泥,三日不解。


    林宗越倒吸一口涼氣,說道:“毛姑娘,你居然恩將仇報,為什麽這麽做?”


    毛茗媚笑道:“林少俠,你現在還不明白嗎?你們進入絕壑,左右都難免一死,與其死在別人手中痛苦萬分,不如死在本姑娘手中,不會讓你們難受得。”


    眾人駭異,紛紛破口大罵。罵了幾句,發現連罵都罵不出口了,隻有惡狠狠的瞪著毛茗,恨不得將她撕成片吃下去。


    毛茗臉色陡然變得猙獰起來,怒道:“你們心裏再唧唧歪歪,本姑娘再找上十隻八隻比媲畢還凶惡的妖獸,把你們全部吃了,連骨頭都不剩。”


    眾人想到可怕處境,無不肝膽俱寒,臉色如土。此女手段陰毒,喜怒無常,說得出便做得到,還是不要刺激的好。先想辦法結了迷藥再說。


    毛茗嬌笑道:“這樣才好,乖乖的,否則招來了妖獸,會死得更快的。”


    眾人心中早將她十八代祖宗顛過來倒過去罵了無數遍,可惜現在受製於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毛茗看向林宗越,見他臉色變幻不定,嬌笑道:“林少俠,那些黑衣人一時半會不會再回來的。放心好了,你們不用擔心被人報複。“


    她這話實際上是對眾人說得,可現在誰敢相信這個心如蛇蠍的妖女的話?


    毛茗突然提起林宗越,鑽入草叢深處。


    林宗越不知道這妖女想做什麽,隻有聽天由命。


    半晌,林宗越卻是被重重摔下,幸好有長草緩衝,倒也不要緊。


    林宗越看著毛茗,雙目怒視。


    毛茗嬌笑道:“哎吆吆,好一個林少俠,眼睛睜這麽大,怎麽,是想吃了本姑娘麽?”


    林宗越氣得“呸“了一口,卻發現嘴巴能說話了。怒道:”妖女,你想做什麽?“


    毛茗美貌一豎,說道:“你再嘴巴穢言穢語的,本姑娘就將你下巴卸了,臨死都做個啞巴鬼。“


    林宗越知道這妖女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忍住氣說道:“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毛茗嬌笑道:“你還不明白?那個陸守正此刻必是將本姑娘恨到骨子裏去了,本姑娘也不讓他好過。你雖然死到臨頭,卻可以拿來惡心他。林少俠義薄雲天,既然作了本姑娘的救命恩人,那就好人做到底,不妨再做一次好了。“


    林宗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道:“什麽?“


    毛茗眼中射出一道冷光,森然說道:“陸守正大約也懷疑林少俠的忠心與否了吧?”


    林宗越愕然,說道:“你怎――“


    毛茗悠然說道:“你想說本姑娘怎麽知道的,是吧?本姑娘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來。你那個陸師兄倒有些心計,必然會懷疑本姑娘,進而聯係到林少俠身上。咯咯,煙霞道弟子之間內訌,兄弟離間,勾心鬥角,你說好不好玩?“


    說到這裏,林宗越也明白了毛茗的用意。她帶自己來這裏,根本別無他事,就是故意製造自己和她有所關係,這下子自己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這妖女夠狠夠毒!


    林宗越實在無語了,怎麽遇到這麽一個詭計百出、心狠手辣的妖女?


    毛茗倒是興致勃勃的欣賞著他的表情,一副惡趣味的樣子。


    林宗越渾身不自在,怒道:“妖女,你殺了我好了。“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慘狀真是生不如死。


    毛茗“咯咯“嬌笑道:”殺了你多沒有趣味,本姑娘就喜歡看獵物垂死掙紮的樣子。”


    林宗越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毛茗說道:“本姑娘在想,你那位陸師兄此刻心中肯定在想,你和本姑娘在做什麽?嗯,煙霞道弟子和妖女暗中勾結,當真是十惡不赦。說不定,便要代替宗門對你實行家法。不對,他手腳酥軟,這些念頭也隻能在腦袋裏想想而已。等到了陰曹地府,你們師兄弟好好把手言歡啊,咯咯――”


    林宗越不想和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說道:“這麽說來,你也不是那個旗門真正的毛茗了?”


    毛茗卻反問道:“你說呢?”


    “那自然不是了。”林宗越略有些尷尬,說道:“隻可惜知道得太遲了。”


    毛茗譏笑道:“最起碼做了個明白鬼。不至於死的不明不白。“


    此時,遠處瘴氣中突然傳來一個古怪的聲音。林宗越心中便是一緊,不知道又是什麽妖獸來犯。


    毛茗說道:“林少俠,本姑娘走了,你自求多福吧。“說罷躍上草叢,踏著長草而去。


    黑暗中,一個身材妖嬈的女子掠來,毛茗迎了上去,說道:“陰夫人,您怎麽在這裏?。”


    這女子赫然便是晏狐宗長老陰夫人,哼了一聲,說道:“事情辦妥了麽?”聲音極具磁性。


    毛茗答道:“大家商定的的事怎敢大意,您放心好了,都處置妥當了。“


    陰夫人說道:“那便好。老道士的歸真之地快要出現了,你按照計劃去作吧。“


    毛茗問道:“那些門派處理完了麽?“


    陰夫人說道:“除了幾個漏網之魚,不過也翻不起大浪。“頓了頓說道,”此事關係重大,本夫人可不希望出現變故,你見了婆婆也叮嚀一聲。絕壑中又來了幾個討厭的家夥,你們也提防點,別被人鑽了空子。“


    突然間,遠處掠來一道光芒,快的出奇。


    陰夫人臉上猙獰起來,說道:“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毛茗問道:“什麽人物?“


    陰夫人陰惻惻說道:“管他什麽人,保準讓他喝老娘的洗腳水。“頓了頓說道:”記住彼此的約定。“


    毛茗說道:“那我就告退了。“說罷隱入黑暗之中。


    須彌,一道光芒破開毒瘴,長驅直入,如一道燃燒的火芒,攝空而來。


    “妖婦,你往哪裏逃!”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陰夫人冷哼一聲,手掌一翻,一把銀光閃亮的分神刺放射出藍幽幽的光芒,迎了上去。


    “宕――”一聲巨響,倆人同時後退。遁光一斂,來人卻是一個長髯老者,黑暗中看不清麵相。


    陰夫人怒道:“老不死的,你一路上陰魂不散的跟在後麵,真當夫人怕了你不成?”


    老者嘿然說道:“既然不怕,大家好好打一架。當年紅花穀一案,也該到算賬的時候了。”


    陰夫人臉色微變,暗道這麽隱秘的事情怎麽會有人提出來?


    媚眼如絲,瞟著老者,嬌聲說道:“什麽紅花穀、綠草穀的,夫人我聽不明白。”


    老者冷笑道:“老妖婦可真健忘啊。紅花十八郎,盡獻青狐仙。你當真記不起來麽?”


    陰夫人沉聲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老者說道:“故人。”


    陰夫人一陣浪笑,乳波臀浪,端的誘惑至極。說道:“老匹夫,廢話少說。咱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老者說道:“妖婦,壞事做絕,終有得到報應的時候。”


    陰夫人喝道:“叱――”分神刺破空而起,藍光閃爍,映照的周身麵發皆是藍幽幽的。


    藍光驀地躍起,如一條毒蛇一般急襲而去。


    老者喝道:“來得好!”一道赤芒彈躍而起,劍光如一道匹練,雷霆萬鈞似地斬了過來。


    劍氣縱橫,四周長草紛紛折斷,現出一個百餘丈方圓之地。


    林宗越躺在草叢中,劍氣堪堪橫掃到距離他不遠之處。隻可惜脖頸僵直無法扭動,隻看到倆人搏殺一角。但耳中聽到劍氣呼嘯聲,幾乎要將空氣斬裂,便知倆人惡鬥如何慘烈。


    倆人都是全力以赴,招招直指對方要害,卻是少有的貼身搏殺。招式雖不如何華美好看,但卻凶狠潑辣,殺機四伏。


    倆人都是真丹級別高手,出手自是不俗。劍氣震蕩,牽動周圍氣機劇烈波動。


    林宗越饒是距離如此之遠,仍被波及。感覺就像是在汪洋巨浪之中顛簸的小舟之上,被氣浪卷裹,甩出去,接著再被吸過來狠狠摔打。神魂震蕩、氣血狂湧,在持續不斷的猛烈衝擊之下,頭腦眩暈,隻覺天旋地轉,如沉深海之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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