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血靈這叫囂似的聲音,林宗越豪氣大盛。既然橫豎都難逃一劫,不如幹脆放下一切,大家拚個魚死網破。自己能借用元磁之力,而毋千照卻受製於元磁,借力打力,這倒是個絕妙的法子。小爺就是要在這亂局上再添一把火,上演一出鹹魚翻身的好戲!


    毋千照劍氣橫絞,元磁為之震蕩,臉上得意的表情如同貓戲老鼠一般,殘忍而又猙獰。


    林宗越再次施展出九乙神數和小雲煙真禁,運轉禁種到極限,周圍元磁立生感應,果然互相吸引,進而容納,源源不斷的被吸附在劍氣之上。他心中大喜,果然自己所想不錯。當下左手連拍帶封,將禁製層層加持而上,借用元磁之力,竟是將威力憑空提高!


    遠處的長眉上仙和顏閣主幾乎同時感受到異樣,目光如電,各自施展玄法監視著元磁的律動,眼中漸漸浮起訝異之色。


    顏閣主說道:“還真是被你說中了,此人先前果然是藏了拙。等等――”她臉色掠過一道震驚之意,說道:“長眉師兄,此人身上似乎另有玄機,這是――”


    “奇怪!”長眉上仙口中擠出兩個字,臉色肅然:“能讓元磁為之所用,至少是大乘境界以上高手方可。此人修為不過洗鼎中階,怎麽可能?但他明明能引導元磁,牽引天地靈機,真是咄咄怪事!“


    下麵這句話卻是沒有說出來:“這麽說,方才那一幕竟是真的因此人而起?”


    這個念頭太瘋狂了,畢竟眼前此人雖說遮去本來麵目,但目測來看,年紀卻是不大。如此年紀、不過洗鼎中階,若說有某種秘法能驅使元磁為己用也可以勉強說得過去,但若說能接引天機卻實在過於荒誕,怎麽可能?


    這個疑問在幾人腦海中來回浮現,卻是不得其解。(.無彈窗廣告)便是少女也越發懷疑此人的身份,此人表現出來的禁術之能相當驚豔,更在當年那人之上。這一刻,她心中那種要知道此人真實身份的念頭越發強烈。


    顏閣主低聲說道:“此等禁術,老身也隻在那幾位大能身上瞧見過。眼前這人又怎麽做到的?”


    元磁川流不息的流入,如若長鯨吸水一般。林宗越就覺體內龍虎道胎震蕩不穩之勢立時消停,取而代之的是經脈中奔流如大江長河般的真息,胸腔裏迸發出一股憋悶,不吐不快。


    他仰天長嘯,劍勢一邊,頃刻間將從九乙神數中悟出的劍招施展開來。劍招大開大合,氣勢如虹,馭劍反擊。刹那間和毋千照硬碰硬的對殺起來,針鋒相對。


    從劍身傳過來的反震之力將手腕幾乎震酥,可林宗越仍是心堅如鐵,視之不見,一門心思隻是發力對攻。


    氣機紊亂,元磁也被攪得如同沸水。


    毋千照驚訝萬分,這小子怎麽突然像吃了什麽補藥一般生龍活虎起來,而且力道磅礴,就連劍術也是風格一變,淩厲無比。由苦苦死守而對峙起來,間或有出其不意的反擊,犀利無比。一時疏忽,居然吃了個暗虧,體內真息震蕩,竟連髒腑也被牽動,險些受傷。


    豈有此理,一隻小老鼠居然還敢大模大樣的反擊。可笑,簡直是不知死活。這小子突然這般生猛,必定是吞服了某種激發真息的丹藥。嘿嘿,盈則不持。小子,不過一隻小小蜉蚍撼樹也想撼動大樹麽?再掙紮也是必死之局!


    毋千照自以為覷破了林宗越的意圖,嘴角噙著一絲獰笑,猛攻過去。


    但是事情卻遠遠超出毋千照的預計,對方身上迸發出來的力道不減反增,竟是一寸一寸的上升,由守反攻。到最後,她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才勉強壓製下去。但對方周身氣機凝實如一體,任她如何施法,卻如激流中經年的一塊石頭,雖然被衝刷的渾圓如卵,但卻破浪而立,紋絲不動,簡直稱得上是固若金湯、無懈可擊。除非有人以強力將其擊破。


    若是放在平日裏,毋千照自是不會在意。但現在,在這古怪黑障之中元磁牽製下,處處受製,十成之力隻能發揮出六七成而已。毋千照已然使出全力,不過略占上風,若要輕鬆擊潰對方卻是不能。


    毋千照心中由驚訝而變成震駭,這小子決然不是吞吃了一枚激發真息的丹藥,而是另有其他手段。令她惱火的是,現在根本無暇去尋找出現這種超出意料的原因。


    兩人在這邊硬對硬的較力,元磁激蕩,如同巨浪侵蝕岸邊巨崖一般,竟是被硬生生的切出來一個巨大的圓洞,廣約近百丈。站在懸崖邊,眾人感覺到腳下不穩,隨時有塌陷崩潰的危險,心中大凜,無不向後退去。


    諸人心中都是一個念頭:“這人什麽來路,居然在行將崩潰的情況下迸發出如此力量和氣勢,絕地反擊,連凶名威震西海的毋千照都奈何不得!“


    諸人雖然都是一時之選,但誰能想到林宗越居然是一個擁有禁種和劍胎的異數,更兼有九乙神數這等罕見神法?


    毋千照眼看林宗越反擊越來越威猛,大有反客為主的架勢。心中暗凜:“這小子不知道用了什麽鬼法,真息竟然一漲再漲,大異尋常。便是禁術也是古怪得出奇,居然不受這元磁阻滯。不如釜底抽薪,直接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想到這裏,毋千照麵色詭異莫名,驀地深處枯瘦如柴的手抓,口中念咒,對著虛空畫了個古怪法訣。


    黑暗中立時響起一聲銳利的尖嘯,竟是出現了一個弓著腰的怪物,似狐非狐、似貂非貂,體毛奇長,幾乎垂到了腳上,散發出鐵青之色。一雙怪誕腥恐的妖瞳之中藍光幽幽,如若鬼火。此刻它血口微張,長舌彎卷彈出,伸縮如蛇信,上麵竟是長滿了數寸長的尖銳倒刺。可想而知,被它咬中,哪怕隻是一小口也會被連皮帶肉的撕扯下一大塊來。吊詭的是,它的舌頭居然有四五尺之長,幾乎是身體的兩倍之長。


    林宗越立時感受到某種難以言狀的壓力,心中微微一顫。看著眼前這個頭不起眼的怪物,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危險的怪物。


    毋千照纏著林宗越,不容他分身。嘴唇蠕動,厲聲喝道:“魑奴,吞了它!”


    遠處便有人失聲驚叫出聲:“這是陰狐獸――”


    陰狐獸,這是個什麽古怪玩意?似乎和一般豢養的妖獸不太一樣啊。


    林宗越百忙之中不忘分神看過去一眼,心中不安越來越盛。


    長相怪誕的魑奴一個縱身撲了上來,並不直接對準林宗越,而是圍繞著他張開大嘴一吸。


    林宗越馬上感覺到頭皮一陣發緊,肌膚如被無數毛刺掃過一般,幾乎撕裂。體內氣血居然有些不穩,就連骨髓也似是受到一股拉力。他猛的打了個激靈,迅疾明白過來。別的妖獸是直接撕咬吞噬血肉,而這魑奴竟是另有異能,可以隔空破開肌膚吸食精血。如此一來,自己憑空多了一個厲害對手,相當不妙。


    毋千照這分明是要幹擾自己無法專心施展禁術。雖然知道毋千照的險惡用心,林宗越卻無法擺脫。一個毋千照就足以讓他使出渾身解數應對,加上這個怪誕的魑奴,就有些自顧不暇了。


    怪物俯下身子,一躍而起,竟是跳到了林宗越的頭頂上方,居高臨下,又是一陣猛吸。


    林宗越頭頂百會穴“突突”疾跳,龍虎道胎也有些慌張。心下暗駭:“真是邪門!這魑奴異能如此厲害,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被它將自家精血攝了去,果然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當下不得不分出心來,一邊格擋毋千照進攻,一邊還要提防魑奴冷不丁的吸攝,頗感吃力。如此患得患失,不過十數招,便落了下風。


    毋千照見狀大喜,更是發了狠的纏上來,連放煞手,將來自於迫的連連後退。一個不小心被魑奴鑽了空子撲下來,長舌一卷,堪堪在來自於脖頸邊掃過。肌膚火辣辣的,好像被燒紅的烙鐵炙烤一般。立時出現一道數寸長的血口,血珠沁出。


    林宗越大驚,幸好他反應得快,連忙一側頭,順手一撩劍,卻是將魑奴直接劈出去。


    他這才明白,原來魑奴舌頭奇長卻有這麽個恐怖的作用。


    魑奴厲聲叫了一聲,在半空中滾了幾圈站起身來,背上赫然被劈出一道細長的血口,血肉外翻。它何曾吃過這麽大的虧,立時弓起身子,渾身體毛根根豎起,對著林宗越“呲呲”吐氣。


    毋千照一看珍若性命的魑奴被劈中,不知道傷勢如何,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惱恨。怒叫道:“敢傷魑奴,老身要將你剁成肉醬!”發狂一般的馭劍猛攻。


    林宗越被逼的不住倒退,畢竟失了先機,左支右絀,終於露出破綻,被毋千照一劍撕破護體真氣,在右腿上劃破一道血槽。鮮血如注,很快浸濕了衣裳。傷口極深,白骨茬子也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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