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二爺爺,不講義氣的二爺爺,大騙子的二爺爺。(.好看的小說)哎呦呦,我嬌小可愛的小屁股,疼死我了。”被關進宗室祠堂的毛俊兒憤憤地咒罵著。可以想見,在毛家宅院的某個藤椅上,一位為老不尊的老道士,臉上的皺紋都能笑出一朵菊花來。


    話說,遛彎回來的祖孫倆剛到大門口,便遇上了暴走中的母老虎――毛俊兒的母親――毛李氏。一見勢頭不對,老道士瞬間年輕了幾十歲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案發當場,唯留下滿嘴塘渣一臉愕然的毛俊兒,接受母親的無邊怒火。


    好一頓主板肉絲,好一頓暴風洗禮。


    麵對密密麻麻擺滿一間屋子的先祖靈位,毛俊兒委屈得想自絕當場以鳴冤,可是仔細一想能怪誰呢?誰叫他管不住自己貪吃的嘴。


    “列祖列宗啊,我快冤死了,我也快餓死了!你們快顯顯靈,賜我一隻雞腿吧,老媽還罰我一天不準吃飯呢!你們不想見到你們的唯一傳人被餓死吧?那就給我一隻雞腿,雞翅也行,大不了給個雞屁股,我真的快餓死了。”毛俊兒跪在蒲團上乞求著。


    一柱香之後……


    “哼!你們跟可惡的二爺爺是一樣一樣的沒有人性!哼!”毛俊兒一拍屁股站了起來,不想動作幅度太大扯動了傷處,痛得他呲牙咧嘴。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你個大頭鬼!”毛俊兒哪有心思背道經啊,肚子餓得咕咕叫,巴不得每一塊靈位都是一個燒餅,能解決溫飽才最重要。


    “太太太太太祖爺爺,我是真的餓了。”毛俊兒熟練地順著石階邊緣,爬上了最高的那一階,抱著開宗鼻祖毛氏第一代升天的靈牌嘀咕道。


    毛俊兒那破了皮的手指頭,習慣性地在身後的牆上研磨起來,從那牆上深深淺淺的小坑洞上可以看出,這小家夥沒少在宗室祠堂麵靈位思過。[]


    “要是能在牆裏邊磨出一個雞翅,那該有多好。”小毛俊兒咯咯地笑了起來。如今知道了牆裏沒有藏著寶貝,他最大的願望便換成了發現先人藏在牆縫裏的食物。這個願望估計比發現寶藏還難。


    就在毛俊兒挪動身子的時候,腳下突然一滑,身子順勢由半蹲變成了側臥,吧唧趴在了石階上。


    “哎呦,我的臉――不好!太太太太太祖爺爺,我是不小心才把你掰斷的,不要怪我啊,不要怪我啊――咦?!”


    就在毛俊兒自責的時候,他右手緊挨著石階的一塊青磚,被他無意中的一推,凹陷了下去。出於好奇,毛俊兒將他斷成兩截的太太太太太祖爺爺放到了屁股後邊,專心致誌地研究起這塊青磚。


    “一定是太太太太太祖爺爺顯靈,給我送雞腿來了。哇哈哈哈。”毛俊兒得意地想。


    出了一頭汗,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小毛俊兒才將牆磚摳出來。而這塊中間被挖空的大牆磚裏,竟真的有一個用黃符紙包裹的紙包,但是看形狀,絕對不是雞腿雞翅之流。毛俊兒大大的失望了一會兒。


    但一想,既然是太太太太太祖爺爺,不惜變成兩截指引他找到的東西,應該還有點用,於是,毛俊兒就大膽地拆開了黃符紙包。


    紙包裏是兩本線裝藍封皮的書,一本上邊寫著《太極伏魔劍法》,一本寫著《無相誅邪心經》,翻開來看,裏邊的紙都有些發黃了。像極了藏經閣裏,最讓人頭疼的道家經典。


    “老爹讓我修煉的不就是這些功法嗎?也沒什麽大用處啊?”就在毛俊兒再次失望的時候,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從散落的黃符紙包中滾落到石階上,滴溜溜地旋轉著。


    “好漂亮的珠子。”毛俊兒瞬間便被這五光十色的小東西吸引了,伸手便去抓。而就在毛俊兒拿起這枚塵封上千年的珠子時,奇異的一幕出現了。(.無彈窗廣告)


    這枚珠子的五彩霞光突然外放,宛如實質一般刺破了毛俊兒的手指,鮮血瞬間滲出裹滿了珠子表麵。


    “哎呀,竟敢咬我!”毛俊兒縮回了手,心疼地仔細尋找手指上的傷口。“咦?沒有傷口!那――”此刻五彩珠子上的血跡也消失地無影無蹤了。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但是手上清晰的痛楚卻告訴毛俊兒,剛才他確實被這枚珠子咬了手。


    “這是一個寶貝啊!”毛俊兒欣喜若狂,但是他又轉念一想。


    “不能給母老虎看,她又該像上次沒收我撿到的碎銀子一樣,沒收我的珠子了。老爹也不行,他總說我玩物喪誌,肯定又要臭罵我一頓了。至於那個老家夥嘛,哼!誰叫他不講道義出賣我,也不告訴他。”


    毛俊兒小心翼翼地捏起不再咬手的珠子,繼而嚴肅的說道:“因為你咬了我的手,那麽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了。這是我們的秘密,誰都不能告訴!聽見了沒有?”


    小家夥學著他老爹的口吻教訓起這枚五彩的珠子,奇異的一幕再次出現,這珠子竟然連續閃爍了幾下,像是在回應毛俊兒的話。這讓頗有大人風範的毛俊兒,高興地笑了半天。“這次真是撿到寶了。”


    將這枚神奇的珠子貼身揣進懷裏,毛俊兒再次用黃符紙包起那兩本書,將青磚放回原位,小心翼翼地將太太太太太祖爺爺拚接在一起,又小心翼翼地擺在原位,這才大氣也不敢喘地退回地麵上。


    拍拍身上的灰塵,毛俊兒再次拜了拜列祖列宗的靈位,才放下心來,長出了一口氣。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毛俊兒乖巧地背起了道經,甚至忘卻了屁股上的傷,一蹦一跳地在長長的祠堂裏來回踱著步子。


    一個時辰之後,毛俊兒背道經背得口幹舌燥,正準備尋找機會偷偷逃出祠堂時。祠堂的大木門被沐浴更衣穿戴整齊的茅山宗當代宗主――毛俊兒他爹推開了。


    毛俊兒他爹哼了一聲,說了句:“滾出去。”便開始了每天正午的祭祖和練功。


    毛俊兒如遇大赦,懷揣著黃符紙包,低頭跑出了祠堂,直奔後院廚房而去。


    半炷香後,正狼吞虎咽偷吃飯菜的毛俊兒,便聽到了老爹歇斯底裏的怒吼聲。


    “毛俊兒,你給我滾過來!”


    毛俊兒的心狠狠地咯噔了一下,手中的饅頭也掉到了地上。


    “完了,太太太太太祖爺爺又成兩截了。”


    掐指一算,毛宗主拎著桃木劍,氣勢洶洶地奔向了後院,而其身後是著急上火的俊兒母親和幸災樂禍的老道士。所有茅山宗內的守宗鬼靈,紛紛化為青煙躲進了自己的棲身器物中。曾有幾回,幾個倒黴的鬼靈因手腳慢了點,便被這暴走的宗主打碎了靈火,化為了虛無。


    “我讓你弄折太祖靈位!小兔崽子,你長膽了!看我今天不收拾你!不成器的敗家玩意!我今天就要清理門戶!”


    “毛升天,你敢!”關鍵時刻毛李氏衝到了毛升天麵前,伸開雙手攔下了閃爍靈光的桃木劍。


    “你給我讓開!”毛升天大吼道。


    “你要清理就先清理我好了。二叔你也說句話,勸勸升天。俊兒畢竟是個孩子。有什麽錯,我擔著。”毛李氏急得是滿頭大汗。


    毛俊兒見有此良機,便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伏身在母親身後。


    “升天,到底怎麽回事?先說來聽聽。”老道士看熱鬧不嫌事大,慢條斯理地問道。


    毛升天長歎一聲,倒握木劍,抱拳俯身道:“升天不肖,生出這一逆子,毀了太祖升天之靈位,有辱先靈。我愧對毛家列祖列宗,請二叔責罰。俊兒年紀還小,作為其父,就讓我帶他受罰吧。”


    毛李氏驚呼一聲,張著嘴看著身後的毛俊兒,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茅山宗,對於列祖列宗的崇拜早就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對祖先不敬,便是無可饒恕的罪責。而毛俊兒竟然,竟然損毀了開宗鼻祖的靈位,這大逆不道之舉,讓深知其中利害的毛李氏,天旋地轉般的暈眩起來。


    老道士的眼中突然露出了閃爍不定的寒芒,他的白須和白發,此刻隨著周遭靈力的波動而微微搖擺起來,茅山宗毛晨星老爺子真的動了肝火。


    “二叔……”毛李氏欲言又止,隻能護著毛俊兒往牆根邊上退。一旁的毛升天,雙手擎起桃木劍,跪在老道士麵前,準備承受茅山宗第一高手的盛怒。


    “真是,真是該打!咳咳。”毛晨星搖了搖頭,仿佛瞬間蒼老了百年,甩手將毛升天手中的桃木劍打出,然後轉過身去,幽幽地說道:“茅山宗,開宗一千三百三十二年,行至今日,也就剩下我們叔侄、祖孫三人,苟延殘喘延續衣缽,倘若真的治罪於他,茅山宗也就真的絕後了。這是我們茅山宗的悲哀,道門正宗的悲哀!”


    毛升天緊握的雙手青筋直冒,仿佛扛不住這不追究的責罰,重重地低下了頭:“是升天無能。”


    “怪隻怪,天道亡我正宗。”毛晨星搖著頭,仰天長歎。


    看著此情此景和那牆角碎成數段的桃木劍,毛俊兒幼小的心狠狠地跳了幾下。


    “二爺爺,太太太太太祖爺爺的靈位不是我弄斷的!”毛俊兒低聲說了一句。


    “你個不肖子,到現在還在說謊!我今天剛開始練劍,蕩開的靈力波動便能使太祖的靈位分成兩截?!你說不是你所為,難道還是我冤枉了你不成?”


    “是太太太太太祖爺爺自己要斷的!”毛俊兒抬起了頭大聲喊道:“你們看這是什麽!”


    毛俊兒扯開了懷裏的黃符紙包,兩本書順勢落到了四人中間。


    “這是……無量壽哉。”毛升天驚得說不出話來。


    “祖宗顯靈啊!”毛晨星老淚縱橫,撲向地麵上的兩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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