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二更有些晚了不過全天的字數應該已經過六千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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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賣店的這個人一聲如同怨婦般的“老大”聽得錢長友汗毛直豎身上仿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在學校裏能夠這麽“深情”地稱呼自己老大的目前隻有李誌強一人。這小子現在不是在家麽?


    錢長友借著賣店裏昏昏的燈光一看來的人原來是鄒建華這讓他感覺很意外。


    鄒建華的家在鄉裏離著學校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平常上學放學的時候他都是步行來往。兩個人在一起玩的機會很多但他從來沒有到宿舍這邊找過自己。今天晚上怎麽忽然跑過來了?


    “華子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找我有什麽事兒?”


    “操到你這兒還非得有事兒才能來啊就不能找你嘮一會兒嗑!”


    語氣有點兒衝啊鄒建華平時為人很溫和的就是打籃球時搶球搶急眼了最多也隻是罵幾遍口頭語而已。


    錢長友一邊打量著鄒建華的神色一邊嗬嗬地笑道:“行當然行了你隨時來我隨時歡迎。這塊兒沒地方坐走跟我回宿舍呆一會兒。”


    賣店的燈光很暗鄒建華站在門口邊的小陰影裏錢長友隻能看得出來他的臉是緊繃繃的。錢長友在心裏不由地罵了一句聶嚴的老婆也太會過日子了連四十瓦的燈泡都舍不得用也不怕老王頭兒給人家買東西的找差錢。


    鄒建華往賣店裏充當櫃台的桌子這邊走了幾步邊往貨架上打量邊搖頭道“拉倒吧我可不去你的宿舍現在裏麵正分成兩夥兒打撲克呢狼哭鬼嚎的連耳朵都快震聾了。”


    錢長友走上前去建議道:“那咱哥倆到操場上去轉轉吧外麵月亮挺亮的溜達溜達也不錯。”


    鄒建華點了點頭“我也是這個想法可那也不能幹逛吧得賣點兒東西嚼巴嚼巴。”


    錢長友笑了起來“行啊我還以為你在這兒瞪了半天眼要幹什麽呢。今天你大駕光臨來到我這裏我得盡盡地主之誼來袋花生豆兒吧那玩意兒有嚼頭”


    鄒建華堅決地一擺手“不用今天我請客。大爺給我來四瓶啤酒兩袋花生豆兒。”


    說著他從褲兜裏摸出十塊錢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


    錢長友這回可是真的嚇了一跳。鄒建華平時很仔細做事情也很少越雷池一步記得今天下午砸四輪子的時候他是最後幾個撇石頭的。現在他這麽一副大手大腳的樣子還要了四瓶啤酒那肯定是心裏鬧別扭了。


    “得了吧華子想喝酒的話一人一瓶就夠了。”


    “一人一瓶不夠。大爺你家進的那花生豆兒還新鮮吧?”


    老王頭兒一邊笑哈哈地拿東西找錢一邊答道:“放心吧進貨沒兩天剛才還有人買了吃呢直誇脆生跟剛從油鍋裏炸出來似的。”


    鄒建華一把抓起找回來的零錢也沒數就直接塞進了褲兜裏“那還行啤酒我自己拿麽?”


    老王頭兒點了點頭“自己拿吧。錢長友我沒收你同學的啤酒瓶子押金等喝完了你記得送回來就行了。”


    錢長友點頭答應“放心吧大爺。對了你這兒有沒有那用不著的大塑料袋給我一個幹拎著啤酒挺不得勁兒的。”


    老王頭兒從貨架底下找出來一個塑料袋用力地抖了幾下出啪啪的響聲“就給你這個吧還挺結實的。”


    錢長友接過來塑料袋撐開袋子口讓鄒建華把啤酒放在裏麵。


    鄒建華邊拿酒便邊笑道;“老大你這人緣可真夠好的了要啥給啥。”


    老王頭兒笑嗬嗬地接過來話頭“誰讓我們爺倆對脾氣呢。”


    現在外麵的月亮是挺亮但是有些黃給人的感覺總是不那麽透亮。就如同突然到訪的鄒建華不知道他的心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初四教室的燈光依然明亮但照不到操場這邊。


    時近深秋地麵上不多的雜草已經退去月光灑在地麵上一眼望過去有些清冷。


    錢長友和鄒建華從操場的一邊走進去對麵的遠處是一個非常高大的鐵架子兩麵各用一頭埋在地裏麵的鐵線斜拉著以加強固定上麵有吊環和秋千鐵架子旁邊立著單雙杠。操場的中間有一條碎磚砌成的甬路連著教室和辦公室也同時將操場一分為二。


    鄒建華側頭對錢長友說道:“老大你慢慢往對麵的秋千那邊走我衝刺一下。”


    錢長友點頭叮囑道:“小心中間的甬路別被絆著了。”


    “沒事兒。”鄒建華答應一聲躬身躥了出去。


    鄒建華個頭略矮但爆力不錯眨眼間就快接近了中間的甬路。


    錢長友盯著他的背影心下思付看來鄒建華現在心裏還真挺鬱悶的。下午跑完越野賽的時候他和張濤兩個人還因為班裏取得好成績而笑哈哈的怎麽現在情緒上就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呢?莫非家裏出了什麽事情?今天晚上鄒建華一直叫自己老大他平常的時候可是很吝嗇這種稱呼的看來今晚由自己來開解他是義不容辭的任務了。


    錢長友不由苦笑了一下又得充當一次情緒垃圾桶了前世的自己就沒少做這事兒。依稀記得大學裏作為老大經常成為兄弟們的傾訴對象。尤其北京的那位兄弟大聲地嚎叫迪克牛仔的歌自己在一邊陪著又頂著星光把他領到了足球場上兩人共同製造了一堆空啤酒罐兒接著盡情地放聲大哭待一切平複後才腫著眼睛回到寢室……


    那種純粹的兄弟情真的很讓人懷念。


    鄒建華很快地衝到了操場的另一邊從秋千底下跑過去然後雙手向半空舉著小跑著繞了個半圈轉了回來一副為凱旋得勝慶祝的樣子。


    他遠遠地嚷道:“老大衝一下真***痛快你也試試……哎呀……”


    光顧著說話的鄒建華被鐵架一邊的鐵線絆了一個筋鬥像個窩瓜似的滾出去了好遠摔在地上的撲通聲在靜靜的夜裏清晰地傳了過來。


    錢長友急忙拎著東西小跑了過去“你怎麽樣沒摔壞吧?”


    隻見鄒建華展開身體躺在地上懶洋洋地說道“放心吧我沒事兒。”


    錢長友放下啤酒笑罵道:“瞅瞅你那個熊樣兒把我嚇了一跳我可提醒你啊躺在地上涼著了肚子到時候可要不停地放氣了。”


    鄒建華卻充耳不聞自顧自地喃喃道:“痛快痛快……”


    錢長友指了一下秋千笑道:“用你那種方式泄層次還是低了一點兒到秋千上蕩一蕩那才是真正的過癮。”


    鄒建華擺了擺手“不行腿疼著呢。老大還是你給我做做樣子吧我在一邊看著心裏也能痛快一些。”


    錢長友罵了一句“大晚上的你就會使喚我好我讓你長長見識。”


    說完了錢長友來到秋千底下伸手一抓上麵的鐵鏈子使勁兒一拽幹淨利落地上了秋千。


    這個秋千完全是鐵製的可以放心地、玩命地蕩絕對安全隻要你膽子夠大蕩到和地麵平行的高度都不成問題。


    平常的時候錢長友也玩過這個秋千。隻不過他還沒有那麽拉風過。


    錢長友腳下用力蹬著鐵板手上配合著節奏帶著鐵鏈秋千開始慢慢地蕩了起來。


    鄒建華坐起身來用手拍著地嘴裏不停地喊著:“高一些再高一些……”


    秋千越蕩越高幾乎真的要和地麵平行了。


    錢長友站在秋千上雙手用力地抓緊鐵鏈。他從高處看下去房子樹……都一一伏在腳下。原來隻是想讓鄒建華心情開朗些沒想到此時站在秋千上那種俯視萬物的感覺卻讓自己頗有豪氣淩雲的感覺。


    鄒建華的叫喊聲真的好大連初四的學生都被驚動了打開了教室的門向這邊望過來。


    錢長友微微一笑腳下鬆勁秋千開始緩了下來。


    等秋千變成輕幅擺動的時候錢長友站在上麵笑道:“怎麽樣華子在下麵看得過癮吧?”


    鄒建華挑了一下大拇指“老大就是老大!”


    “那好你說說吧怎麽今天晚上的心情這麽差勁兒?”


    鄒建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指著初四的教室說道“去年我姐就從這裏考上了中專到現在已經花了好幾萬了等到畢業分配工作的時候還得花錢。我爸嫌棄就這麽呆在鄉教育辦裏工資太低今天辦好了停薪留職準備去大連做買賣。我媽在家裏正和他慪氣呢氣氛壓抑得要命我這才溜了出來。哎真不知道我讀到初四的時候等待我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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