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仰頭來回踱著步子,思考著有什麽辦法可以爬上去。用眼神丈量了一下,這個地井差不多有三米多深。四周的牆壁是用生鐵鑄上去的,就像是一個鐵籠子,這就防止有人挖開牆逃出去。陳瀟仔細檢查了一下,又伸手摸了一把,牆壁光滑堅硬,整張牆壁連一個微小的痕跡都沒有,更別說接縫了。


    這樣的設計即便是功夫再高的人,也難以逃脫出去。仔細觀察過後,陳瀟不由得驚歎起虎爺的老奸巨猾來。這分明就是不給別人一絲生存的機會嘛。


    紅燭看見陳瀟的動作,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用的,你是逃不出去的。這個地井的三麵是用生鐵打造,堅硬無比,即使會功夫也逃不出去。前前後後死在這裏的人,不下二十個。”


    陳瀟回頭看了看紅燭,問道:“虎爺居然設計出這麽滅絕人性的東西。”


    紅燭又搖了搖頭,說:“設計這個地井是阿東的意思,構造建設也都由他一人包辦。他跟了虎爺很多年,可以說是虎爺的軍師。”


    陳瀟聽著紅燭的話,並沒有放棄尋找逃生的念頭。既然他們逃不出去,那就叫人來救他們。陳瀟將一隻手舉起放在耳釘上左右旋轉按了幾下,希望能通過這個辦法通知靈貓和白鯊自己的處境。


    弄了幾下之後,耳釘沒有一點反應,連一絲接通的信號都沒有。陳瀟不禁喃喃自語道:“奇怪,怎麽沒反應呢?”


    他一麵說著,一麵用手取下耳釘來檢查。紅燭皺著眉頭問他說:“你幹什麽?”


    “喔,這個可不是普通的耳釘,它是通訊設備,可以幫助我和我的同伴聯係。奇怪……怎麽沒有信號?”陳瀟低著頭搖晃了幾下。


    紅燭一笑,說:“你果然不是不同人。”


    事到如今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成問題,陳瀟也沒想刻意隱瞞她,畢竟他倆現在是同生共死的夥伴。


    “不用費力氣了,這裏找不到信號的。”紅燭說道,“百雀嶺原本信號就差,加上我們又處在地下,哪還有信號?”


    陳瀟垂頭喪氣的挨著紅燭坐下來,心裏直歎氣:“要是靈貓的飛天鎖在就好了,就可以輕而易舉的飛上去。哎,早知道有天會被困在這麽個鬼地方的話,一開始就應該和老狐狸學習飛天鎖。”


    想是這麽想,可說什麽也沒用呀。被關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連陳瀟也束手無策了。


    “哎,對了,你說今天的獅人陣原本是異能社之物?怎麽會給了虎爺呢?”實在找不到逃出去的辦法,陳瀟隻好安靜的坐下來向紅燭打聽有關獅人陣的事。那些似人非人的怪物,著實讓陳瀟驚歎了一把。所以這會兒好奇心上來,就想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紅燭不緊不慢的說道:“餘中年和虎爺素來有交情,幾年前虎爺大壽,餘中年派人送來五名獅人和一個長袍術士,從此他們就跟了虎爺。”


    “喔,原來是這樣。”


    “不過……那些獅人非常凶悍,隻要得到命令,就會不顧一切的去完成。對了,你見到的那個長袍術士就是獅人的操縱者。”


    陳瀟點點頭,說道:“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見到僵屍了呢,原來是獅人。”


    紅燭打斷陳瀟的話說:“他們比僵屍更厲害。因為他們是活人。”


    “活人?”陳瀟心裏一顫,從前隻聽說過有些江湖術士會操縱屍體的,比如說湘西趕屍,還從沒見過活人**縱的呢。


    紅燭有些不忍的歎了口氣,說話越久,她的精神也就越差。此時體內已經很是疲憊,但生性好強的紅燭硬是撐著沒讓陳瀟發現。


    她清了清幹燥的嗓子,語氣沉定的說道:“那些人事先被灌下一種**,然後就會失去人原有的意識,變得和小狗一樣。馴獅人不斷的對他們進行訓練,久而久之,那些人就和動物園裏你見過的動物一樣聽話。才開始接受訓練的獅人還沒完全脫離人的本性,動作沒有那麽狠,也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


    陳瀟這才明白為什麽虎爺說錦華盛世的獅人隻是小角色了,原來他們都是剛剛接受訓練的獅人,還沒達到完全的成熟。終有一日,那些小角色也會和今日見到的一樣淩厲、狠辣。


    紅燭接著說:“最可憐的就是他們要用腐肉去喂養。這座別墅裏地下一個鐵牢,那是虎爺關養獅人的地方。每天都會有人拿了腐肉進去扔給他們,他們就會爭先恐後的搶食,活像一隻動物。”


    隨著兩人的談話,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天空也由正晴的晌午轉為下午,然後到了傍晚。紅燭的身體越發的不支了,整個身子像是被人抽空一般,連呼吸都覺得是在浪費力氣。


    當天空由明轉暗,完全黑下來的時候,二人已經許久沒說過話了。頭頂上的那輪日頭也早就被滿天繁星所取代。上麵的那一小塊天空漆黑如墨,零星的點綴著幾個亮眼的星星,乍看上去,就像是一盤棋局。


    陳瀟和紅燭坐在地井幾個小時,除了僅有的一點天空外什麽也看不著。白天還好,尤其到了晚上,整個地井漆黑的連彼此也看不清晰了,隻能憑借微弱的星光看見一個人影兒。


    山裏的氣候到了晚上直線下降,尤其挨著這冰冷堅硬的地麵和牆壁,總覺得寒氣滲過牆壁冷颼颼的直往骨頭裏鑽。


    一整天沒吃過任何東西的兩個人現在隻覺得腹中饑餓,口幹舌燥。紅燭原本有些紅腫的雙唇裂開了幾道口子,唇上凸起一層皮,那是嚴重缺水的現象。


    陳瀟尚還好一些,隻是覺得口渴,嘴唇隻是微微有些幹,顏色倒還算正常。這倒並不是因為陳瀟耐渴的緣故,那是因為他隻被虎爺關了一天,而紅燭已經被虎爺囚禁了兩天,所以脫水的現象自然要比陳瀟嚴重一些。


    又寒又冷,饑寒交迫,此時紅燭的身子已經明顯不支。她抱著雙肩蜷縮在角落裏,頭發混亂的散開,閉著眼睛身子發出一陣陣寒顫。


    “她身上有傷,又這麽久沒吃過東西,天氣這麽冷恐怕支撐不住了。”聽見紅燭有些急促的呼吸,陳瀟猜想到她的身體狀況。於是不禁往那邊挪了挪身子。


    陳瀟一動,紅燭覺察到了動靜睜開眼睛看了看,發現陳瀟正蹭著身子靠近自己。她沒動,隻是微微對著陳瀟笑了一下,雖然他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是她也想把心底裏的感謝表達出來。


    陳瀟在她的右手邊坐定,沒說話。伸出一隻手上來環住紅燭的肩,然後把她拉近了自己的懷裏。紅燭像個聽話的小白兔一般把頭歪了下去,就這麽靠在陳瀟的肩上。


    “還冷嗎?”陳瀟輕輕問道。


    紅燭搖了搖頭,笑了一下。


    “陳瀟,我有些困了。”紅燭說道。


    “困了也不能睡,我們說會話吧。”陳瀟引導說,他深知此時的境況隻要一睡下,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說什麽呢?”紅燭問。陳瀟想了一想,實在想不出有什麽事情可以說。於是就問了一句:“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讓你找寶刀的人,是不是虎爺?”


    紅燭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承認。她說:“虎爺一直覬覦寶刀,於是就派我來了亦都。原本我以為寶刀在你父親手裏,就想用歐陽霖逼他交出來,誰知道卻遇上了你。”


    “那……王乾坤和連楚天呢,你為什麽要殺他們?”


    “武家兄弟是虎爺的義子,他們想拿到城東那塊地的競標,可無論是金錢還是實力都無法與歐陽集團還有連氏抗衡。於是就想出這個漁翁得利的辦法,讓我殺了連楚天,嫁禍給你。”紅燭說。


    “至於王乾坤……”紅燭又說道,“他的死跟虎爺沒關係,到底是誰要殺他我也不知道。我隻是收錢做事,有人出錢想要他的命。”


    陳瀟心裏不免有些失望,原以為問過紅燭就能解開謎團,到頭來還是一籌莫展。他憑第六感斷定,王乾坤的死一定和長生會有關。陳瀟就不信了,長生會能隱藏的那麽深。


    哼!一定在某個他忽略的環節有突破口,隻是暫時他還沒有想到而已。


    “紅燭,你有沒有聽過長生會?”陳瀟看看懷裏的女人,問道。


    此時的紅燭已經沒有力氣再和陳瀟說話,她閉著眼睛搖了搖頭,虛弱的說了一句:“我好累,讓我睡一會吧?”


    “不能睡,你不能睡。”陳瀟把她從懷裏拉起來,抓著她的肩膀搖晃,“聽著,睜開眼睛,絕對不能睡,聽著!”


    “我真的……沒有氣力了……”無論陳瀟如何搖晃,紅燭柔軟的身子在他手裏就像是被抽掉骨頭一般,隨著他的力度來回搖擺。紅燭閉著的眼睛始終不能睜開。


    陳瀟有些急了,雙手捧住紅燭的臉用力的搖著:“聽見沒有,我讓你別睡,你聽見沒有?”


    陳瀟越是著急就越不能把她喚醒,她的頭歪在陳瀟手裏,早已虛弱的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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