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黑山騎著駱駝悠悠地走在沙漠裏,身子不住隨著沙丘上下起伏,仿佛是在大海裏行船,難怪有沙海與沙漠之舟的稱呼,果然名不虛傳。走了大半天,天色暗了下來,林黑山停下來休息片刻,要讓駱駝保持腳力,以便於能夠及早趕到巴格達。


    他走到一個沙丘背麵,坐了下來,從駱駝的背囊中掏出幹草喂駱駝,自己也拿出幾塊肉幹,合著可樂吃喝。然後他掏出地圖,借著星光打量,估計了一下,自己在大半天時間內走了三十多裏地,這個速度在沙漠裏算快了。至於基地的追擊,他並不擔心,沙漠不是平原,沙子每時每刻都在流動,走過的腳印,很快會被掩埋。而且沙漠裏極其空曠,人的視野有限,根本找不到人。除非那些基地組織的人,有狗一樣的鼻子,或許能夠憑借氣味找到自己。


    林黑山吃飽喝足,又休息了半個小時,就牽著駱駝向前走。幸好自己走的時候,把阿裏的全身裝備都扒了個幹淨,不禁有他的外套,甚至鞋子也扒了下來,原本自己的皮鞋並不適合沙漠行走,而需要專門的沙漠皮靴。唯一的壞處就是阿裏個子不如他高,鞋子有點緊,隻好馬馬虎虎湊合了。


    走了幾分鍾,忽然從後麵傳來轟轟隆隆的響聲,林黑山往後一看,驚訝地叫起來:“不會吧,這個季節也會有沙暴?”


    林黑山見今天天氣晴好,漫天星鬥,既無大風,怎麽會產生沙暴呢?但是由不得他選擇,林黑山趕緊騎上駱駝,飛速狂奔,要尋找一個躲避之處,沙漠上遇到沙暴,若是沒有地方躲避,真可是要被活活淹死了。


    哪知這沙暴就跟準了他,縱然駱駝跑得再快,也比不上沙暴,而且這沙暴規模也小了一點,好像四個駱駝同時奔跑產生的灰塵一樣。那沙暴漸漸追上來,忽然從沙暴裏麵,彈出一隻腿來,重重地踢向林黑山。


    林黑山雙腿一彈,從駱駝上跳了起來,飛向天空,那隻腳就重重地擊在駱駝身上。那駱駝慘呼一聲,竟被踢開了三十米遠,開膛破肚,死得好不淒慘。


    林黑山又驚又怒,平穩的降落在沙漠上,凝視著沙暴。其已經慢慢地平息下來,沙暴中心矗立著一個阿拉伯服飾的男子,約莫三十出頭,留著一撇漂亮的小胡子,微笑地說道:“你便是林黑山?我看也不過爾爾,不過你有武者的榮耀,不出手與沒有反抗之力的人交手,並且還救了敵人的山魯佐德,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和我公平比試,贏了你就離開,輸了你就跟我走!”


    林黑山叫道:“你是誰?好霸道的功夫,莫非就是奧塔瑪.拉頓?”


    那人露出輕蔑的笑容,說道:“憑你,還不值得我師傅出手,我是他的三弟子——沙漠風暴卡紮菲!”


    難怪有沙暴,真的和沙漠風暴無異。


    林黑山說道:“我隻是覺得奇怪,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卡紮菲笑著指指自己的鼻子,說道:“這個!”


    林黑山大駭,他們居然真的靠鼻子來聞氣味。這點林黑山卻不知道了,由於沙漠地區地域廣泛,無論聽覺還是視覺,都難以保障偵測。所以部分阿拉伯人就練就了一身奇特的本事,靠氣味追蹤。每年在沙特地區都會舉行一次聞氣味大賽,最猛的人能夠聞到一百多公裏的駱駝。所以林黑山被卡紮菲追上,倒是也不稀奇。


    卡紮菲擺了一個起手式,說道:“請!”


    林黑山當下便不客氣,脫下笨重的阿拉伯外套,縱身衝了上去。他身材高大,體格健碩,向來喜歡猛打猛衝。早在警隊學習搏擊的時候,就根本不屑那些擒拿手,而是學習講究力道的西洋拳術,融合了泰拳、截拳、少林金剛拳之後,形成自己獨特的硬派功夫。之前與他交手的人,若是老老實實地投降還好,若不投降,少不得斷幾根骨頭。最慘的是怪盜基德,不夠老實,硬是被林黑山打斷脊椎,終身癱瘓。


    話說間,林黑山已經和卡紮菲交上了手,林黑山並沒有任何卡紮菲的資料,出於謹慎,他還是用保守的打法。然而一上去就後悔,卡紮菲不愧是沙漠風暴,與他交手,簡直就是在和沙暴交手。


    卡紮菲身邊揚起一陣陣的沙暴,連著他的人,一起衝向林黑山。林黑山隻覺得自己擊出的拳都空虛了一樣,打在棉花上,力道盡數被沙暴吸走。


    林黑山暗暗吃驚,像他這種硬派打法,最討厭的就是類似太極拳這種借力打力的軟式打法。隻不過太極拳雖然入手容易,但是修煉成高手極其困難,起碼要有幾十年的公裏,才能和他這種硬派打法交手,不然未修煉成功就貿然交手的話,老早被林黑山的鐵拳砸斷脊椎了。但是眼前這個卡紮菲,年紀不過三十出頭,卻已經修成了阿拉伯太極拳。林黑山一拳打過去,平常就是一頭犀牛也被擊斃了,可是打在卡紮菲身上,卻軟綿綿的根本施展不了力量。林黑山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克星,卡紮菲不愧是沙漠風暴,任何強大的力量,都如炮彈打在沙子上一樣,毫無作用,隻會被沙子掩埋。


    林黑山不傻,再打下去絕對吃虧,虛晃一招,轉身就逃。


    他對自己的奔跑技術頗有信心,何況現在在晚上,不用擔心沙漠灼熱的陽光。


    林黑山調整好呼吸,撒開長腿,一彈一跳,猶如一隻蚱蜢一樣,在沙丘上逐漸遠行。


    卡紮菲一愣,他方才見林黑山施展一個虛照,以為他乘勢要進攻,哪知這個家夥毫無武人的榮譽,轉身就逃,而且腿功不錯,乘著卡紮菲發愣的時間,一下子就跑出了上百米。


    卡紮菲陰陰地獰笑起來,論起沙漠奔馳,有誰比得過他沙漠風暴卡紮菲呢?縱然他的二師兄沙漠飛駝阿裏,也隻是在長途奔馳中略勝自己一籌,眼前這個中國人,居然敢和自己比,輸定了。


    他不知道林黑山心中另有打算,早年林黑山在國內的時候,多方拜師學藝,正好監獄裏麵關著一個解放時候就逮進來的飛賊,見林黑山身高腿長,資質優良,又不甘自己一身技術失傳,便將全身的輕功盡數傳給林黑山。


    這個輕功,可不像武俠小說中寫的那麽神奇,什麽蜻蜓點水,浮萍踏水等等,但是飛簷走壁,長途奔馳卻有的。林黑山學了半年,基本上已經學全。但是他還不滿足,中國的輕功,說白了就是鍛煉腿力以及技巧,並且調整呼吸頻率,便於長途奔跑。林黑山見輕功的呼吸技術與馬拉鬆有點像,另辟蹊徑,結合馬拉鬆的現代科學技術,重新演繹了現代輕功。單不說他可以輕易地越過一堵三米高的牆壁,而在長途奔跑上,以他的體力,他也可以夜行一百公裏,雖然在沙漠上稍稍吃虧,但是林黑山估計起碼也能跑個七八十公裏,拖也拖死卡紮菲。


    卡紮菲卻暗暗叫苦,他雖然技術上比林黑山優良,但是體力上卻絕對不能撐那麽久。他一聽到阿裏出了事情,馬上搶了一批駱駝趕出來,等到救了阿裏和山魯佐德,聽說那個該死的小子又跑了,馬上又騎著駱駝追上來。駱駝哪經得起他這番折騰,半路上就死翹翹,卡紮菲不得不邁開兩腿,拿出沙漠風暴的絕技裏,拚命追趕。這樣一來,他大半的體力已經消耗在趕路上,現在林黑山又玩起了鐵人大賽,真***要命。


    兩人一前一後,相互追趕了二十多公裏,都是開始顯出疲憊的色彩。林黑山是因為不習慣沙漠的奔跑,在柔軟的沙子上走路,大半的力道都在克服下陷和拔出,如此一來,就相當於抵消了林黑山一半的優勢。而卡紮菲根本上體力上吃不消,他認為就是這時候追上林黑山,也絕對打不過他了。


    又跑了二十多公裏,林黑山終於吃不消,一屁股坐在沙丘上,氣喘籲籲,罵道:“不玩了,老子累死了,現在就是拿槍擊斃我,我也不跑了。”


    卡紮菲在距離他五六米的地方止步下來,雙手撐著膝蓋,渾身發抖,舌頭猶如死狗一樣拖出來,不住喘著粗氣,他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若是現在坐下來,根本站不起來。


    林黑山瞅著卡紮菲的窘樣,說道:“喂,老兄。我打不過你,你追不上我,不如我們都別費勁了,你回去,我也走回巴格達,大家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想,想得到美!”卡紮菲拖著舌頭叫道,哪有那麽容易,一來林黑山手中的皮箱是他們必得的,二來卻是牽涉到山魯佐德的事情。卡紮菲趕到的時候,發現山魯佐德重傷的胸口被人包紮過,不是山魯佐德自己,也不是阿裏,那麽隻有可能是林黑山了。阿拉伯人極其重視貞潔,一些保守的地方,連臉都不能讓其他男人看到,更何況是胸部?卡紮菲是個孤兒,被恐怖大師拉頓收養,向來視山魯佐德如親妹妹一般,眼看她受到了侮辱,說什麽也要把林黑山抓回來,給個交代。


    林黑山見卡紮菲沒有答話,知道不可能,所以就等著休息夠,再和他玩命,眼看卡紮菲累得比自己還厲害,拖下去,自己贏的可能性很大。


    倏然卡紮菲趴在地上,耳朵側聽沙漠,高聲叫道:“不好!”


    “嗯?”


    卡紮菲叫道:“沙暴,沙暴來了!”


    林黑山哈哈大笑,說道:“沙暴不是近在眼前嗎?”


    卡紮菲不理會林黑山,他抬起頭四下裏張望,沙漠地區極為平坦,視野遼闊,方圓幾十公裏內,竟然都是一覽無餘的沙丘,連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不禁暗暗叫苦,之前一直為了追蹤林黑山,竟然沒有注意到沙漠上的動靜,他這個沙漠風暴,可是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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