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樓,費令庭用鐵栓栓住處口,並且,兩人一起用了所有力氣把能用來抵住出口的東西全搬了過來睹上。


    結果,兩人都疲憊的靠坐在牆壁上假寐。


    “早知道這樣,我中午就多吃點”


    費令庭看著楊梅兒溫柔的說:“餓了?”


    楊梅兒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不知道肯德基宅急送能不能送到這裏來?”


    “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幹”


    “老爸,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別叫老爸,把我都叫老了”


    “你都五十了,還不老啊”


    “你看我像五十的人嗎?”費令庭抻著脖子到楊梅兒麵前,手指撐開楊梅兒閉著眼睛,問。


    “你就是一妖孽”


    費令庭爽朗的笑了起來。


    “你媽也這樣說我”


    “幸好我遺傳我媽”


    “說說你媽?”


    “溫柔賢惠,美麗大方,慧外秀中又不失靈巧聰穎……”


    “歇菜吧你”費令庭沒等楊梅兒搜羅完成語就開始不耐煩的說。


    “哎!”楊梅兒歎了口氣:“我媽,我都記不得了,印象當中,她很忙,沒什麽時間在家”


    費令庭皺了皺眉:“我印象當中,她很可愛,話很多卻讓人不感到煩,很粘人卻讓人感覺不到膩。”


    “你愛她嗎?”楊梅兒問。


    “非她不娶,你說愛不愛?”


    這話在楊梅兒心中蕩漾,美麗的像是最真實的神話,溫暖著整個靈魂。


    淩亂嘈雜的腳步聲打擾了父女的安寧,楊梅兒將懷中的刀遞給費令庭。


    “拿著吧,或許有用”


    費令庭並沒有推辭,他接過刀說:“我們分頭行事”


    楊梅兒點了點頭,走了十幾步的時候,她轉過身對他說:“爸,要安全!”


    他笑了,仍舊很美很美。


    屋內的光線很暗,費令庭像一隻在暗夜裏伺機的獸類在靜候著它的食物,果然,門被人粗魯的踹開,一群人擁了進來,有井上若滕,還有夜少。


    費令庭冷笑,他的女兒輸了。經過這場血戰,有誰還能回頭。


    低頭看著手中的刀,刀身已經沾滿了人血,在黑暗中閃動著妖異的光芒,真是一把漂亮的凶器。在一群人分頭尋找時,費令庭以把刀射向準備上樓的幾個人身上,力道之神奇,是刀掃過幾個人的喉嚨卻能回轉到他的手裏。那幾人了無生息的倒下,夜少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一睹牆壁,寒戾的目光,隱藏著血腥。


    耀眼的綠光閃過楊梅兒的眼眸,井上若滕的臉上貼的竟然是綠色的狐狸,與楊梅兒的背上的形狀一模一樣,一股淡淡的蘋果香味在空氣中飄搖。


    楊梅兒皺眉,用忍術隱匿了自己的身形,但是她忽略了一點,這是一幢舊樓,灰塵深重,她的腳印若隱若現,井上若滕本就是日本人,忍術行家,這一點對於她,簡直就是班門弄斧。


    井上若滕冷笑,瞄著腳印開槍,卻沒有如願的聽見淒殘的叫聲。


    上樓的,有幾個殺手,楊梅兒並不清楚,她故意發出聲響,果不其然,有一個人拿著槍傻呆呆的走了過來,同樣,楊梅兒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右手的梅星刺斷了他的喉嚨,隻是她已經無法再隱身,原本就隻有三腳貓的功夫,現在已經疲累不堪,體力已經瀕臨,楊梅兒轉身,井上若滕的槍口對準了她的眉心,楊梅兒敏捷的單手握住他的手槍,自然反應的動作楊梅兒自己都有些吃驚,尖銳的槍聲劃破了舊樓裏貓捉老鼠的靜謐,楊梅兒的迅速側身,那顆子彈偏離了射線,但還是如願的劃破了楊梅兒的頸部皮膚,火燒一般的痛。楊梅兒顧不上疼痛,用肘部撞擊了她的麻穴,另一隻手奪她的槍,但是她的力氣不夠。井上若滕反拉著用膝蓋頂楊梅兒的胸部,楊梅兒被撞的頭暈眼花,她兩隻手拚命緊扣她的槍,結果槍聲肆起,四隻手開槍還真是有趣。


    楊梅兒力道已盡,她鬆下手,迅速轉身躲在牆壁的後麵,已有月光折射在舊樓殘破的玻璃上,她撿起一個滿是釘子的木板,一個影子出現,楊梅兒立刻拿起砸向了她的身上,井上若滕尖叫,楊梅兒一腳踢掉開她,她的眼睛迷離,出現了幻影,分不清虛實,她順著樓遞下逃,卻是踩空了,滾了下樓。


    終於體會到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廣告詞了。


    楊梅兒跌跌撞撞的爬起來,舊樓此時真是黑燈瞎火,讓楊梅兒驚惶失措。她拐進了一個房間,卻看見了夜少,四目相對,楊梅兒一片混亂,隻見夜少身後出現一身影的刀向他射來。


    “阿成,小心”


    楊梅兒跑向夜少,抱著他旋轉,那刀刺入她的右臂,一口鮮血噴向夜少的胸口,然而夜少的槍對著那黑影發出了子彈,楊梅兒轉身,看到了費令庭倒下。


    良久,楊梅兒推開了夜少,擅抖著走向他,她笑了,猶如撕裂的朝陽,在一片血色中絢麗的綻放,


    她嘴角滲出血,一滴,兩滴,三滴……落在她的衣服上。那血先是鮮紅的,落著,顏色也就淡了,那顏色中竟帶點可愛,如梅,如寒天中的梅。


    心失如靜梅,


    落情繁華中,


    若得此生付,


    點燭寒雪中。


    夜少一步一步的走向楊梅兒,槍口依舊對著費令庭。


    “放了她”


    這個聲音,是風淩。


    楊梅兒看向門口,卻見風淩一手扣著井上若滕的勁脖,一手用槍頂著她的腦袋。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夜少對風淩說,漆黑的雙眸,看不見他任何情緒。


    “放了她”風淩大叫:“梅,帶老板走”


    楊梅兒看著風淩,一行眼淚水落下:“淩……”


    “快走”風淩很激動,他的聲音變得沙啞。


    “你一定要好好的”楊梅兒對風淩說,她扶起還有少許神智的費令庭,跌跌撞撞與夜少擦肩而過。


    楚憐,我徹底輸了!


    楊梅兒整個身體都撐著費令庭的重量,一步一步的在荒涼的路上行走,她不知道要走多久,


    隻覺得這個世界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聲音,隻剩下耳中的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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