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幹了。[.超多好看小說]”


    一句話落地,方馥濃轉身就走,不帶一點遲疑。托尼喊他,唐厄也喊,他都充耳不聞。剛剛踏出包間不多遠,便聽見戰逸非的聲音。


    “方馥濃!你站住!”戰逸非追出了門外,站停在離方馥濃三米遠的地方,“什麽叫同一個地方走出來?我們認識多久?你憑什麽認為我們是一類人?又憑什麽認為我們不是?!”


    “那個地方……”停下腳步的方馥濃卻沒轉過身來,隻是微微側過臉,瞟著眼珠看戰逸非。


    寬不及兩米的幽暗長廊,一圈暖光色調的燈帶藏在石膏線下,也乜斜著眼睛看著這兩個男人。


    “那個地方幾戶人家佮一個廁所,冬天洗不了熱水澡,附近澡堂的門口永遠擠著長隊……那個地方一下雨就積水,上個學得把褲管綰到膝蓋上,即使放晴也到處散著黴味……”方馥濃緩緩轉過身來,一張臉看上去平靜又嚴肅,全無平日裏的嬉笑輕佻——事實上這張臉沒有表情的時候很是怕人,光是那雙陷在深處的眼睛都能懾得人戰栗不已。他看著戰逸非,看著他的眼睛說,“那個地方街角旮旯裏蹲著的,不是賣淫的就是賣粉的,也許幾天不見你的同桌就進了少管所,也許一覺睡醒你對門的女人就跳樓了!”


    戰逸非真的戰栗起來,雙手緊緊攢成拳頭,指甲嵌入掌心,眼睛也紅了。


    臉上帶著醉態,步子仍然不太穩,方馥濃走上前,直走到離對方咫尺相距的地方。


    “我說我們不一樣,是因為我敢的你都不敢!我要的錢我敢去掙,不靠求,不靠跪,一分一厘,我問心無愧……”方馥濃突然伸手攬住戰逸非的後腰,將他一把帶近自己——身高隻差一厘米的兩個男人,下身一下牢牢貼合了住,鼻子都差點撞到一起。


    方馥濃手勢狎昵地摸著戰逸非的腰,五指向下,慢慢滑去,直到撐開的手掌托住他的屁股,中指隔著褲子摸進他的臀縫裏。除此之外,他還輕輕搓動胯部,用自己的下體反複擦蹭對方的。


    這簡直不算借酒發瘋,根本是對著老板大耍流氓。


    先前的嚴肅全不見了,方馥濃一邊耍流氓,一邊笑得禍國殃民。他將泛著桃花的臉湊近戰逸非,吻著他的嘴唇說,“我要的人我敢去爭,絕不會讓他在別人的床上張腿……”


    心跳加快,體表的血液在一瞬間聚集到了自己的性器官上,戰逸非驚大了一雙眼睛,看著方馥濃眼梢風騷一睨,就又轉過了身去。


    他又以花旦的假嗓唱:“隻落得冷清獨自回宮去也——”


    這回是真走了。


    戰逸非冷著臉回到了包間裏,看見托尼在給唐厄批外套,他矮了唐厄十來公分,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還得踮著腳,確實像個奴才。


    “我先走了。沒勁。”事情鬧成這樣有些沒趣兒了,唐厄沒精打采地掃了戰逸非一眼,就要出門。在他看來確實沒勁,他印象中的方馥濃不至於兩斤白酒就神誌不清,這些年積攢的仇怨怎麽也不該這麽匆忙收場。


    戰逸非的臉色仍未回暖,語氣冷硬地說:“今天你睡我那裏。”


    “說了,不想去,不高興。”唐厄又瞥他一眼,眼神裏毫不掩藏那點輕蔑的意思,掉頭就走——一步還沒來得及跨出,身後的男人就猛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給我坐下!”戰逸非吼了一聲,眼睛血紅,像一頭聞到了肉腥味兒的豹子。他一手拽著唐厄不放,另一手一下掀掉了桌布,餐桌上的盆碗盤碟砸在地上,稀裏嘩啦響成一片。他將唐厄臉孔朝下壓在了餐桌上,伸手去脫他的褲子。


    看這架勢,戰逸非是要當場辦了唐厄,托尼嚇傻了,噗通就跪在了他的腳邊:“戰總……戰總……我們小唐明天真的有通告……”


    “滾開!”戰逸非抬腳將對方踹翻在地,抽出已經勃起了的性器,頂進了唐厄的身體。(.)


    唐厄又想學上次那樣,利用戰逸非對自己的迷戀就扯皮推諉到底,怎麽也不讓他吃到嘴裏。可他突然意識到,這回行不通了。欲火中燒著怒火,這個男人被莫名撩撥到了頂點,顯然是要動真格。


    唐厄裝模作樣掙紮了兩下,待那脹熱的硬物一進去,立馬改口叫了“老公”。


    他早練會了察言觀色,也知道“下餌掛鉤,見好就收”的道理。晚上回到戰逸非的住處,兩個人又做了一次。各種被人操幹的體位都已駕輕就熟,唐厄十分配合,主動擺出幾個誘惑人心的姿勢,邊喊邊扭地迎合對方,直到戰逸非率先體力不支,射在了他的體內。


    也沒洗澡,抱著對方汗津津的身體就睡著了。


    唐厄睜開惺忪睡眼的時候,戰逸非已經洗完了澡,穿上了襯衣,正在鏡子前為自己比劃著合適的領帶。


    唐厄全身赤裸,臉孔朝下,分著兩腿趴伏在被子上,迷迷糊糊地問:“不再睡會嗎?”


    “我去公司。”戰逸非掃了情人一眼,視線從沾著斑斑精液的大腿內側溯洄向上,掃到了他那紅腫的穴口,又掃到了他的後腰。唐厄的皮膚是那種膩死人的奶油白,光是看著也教人心律加速、口舌生津,可他的腰上有許多淩亂的傷口,該是被銳物劃傷,像樹杈,像河汊,而靠近左邊臀部的地方更被生生扯掉了一塊皮,拳頭大小的一塊皮。


    那點不堪回首的過去唐厄打從開始就沒瞞著戰逸非。在浪漫之都的酒店裏,他告訴他,曾經有個變態喜歡弄他的同時還在他的身體上雕刻,那人是個受人尊敬的官員,還是個氣質儒雅的藝術家。唐厄說這些的時候哀婉淒楚,聲情並茂,甚至掉了幾滴眼淚。


    戰逸非想了想問:“你不是有通告嗎?”


    “不想去了,腰疼。托尼會安排公司別的藝人去救場,反正也是小節目。”唐厄仍然趴著不起,懶洋洋地轉頭看了看戰逸非,“你也別去公司了,再抱著我睡一會兒,好嗎?”


    “我和你不一樣。我沒人救場。”翻折,成環,打結,係緊,戰逸非打好了領帶,又低頭看了唐厄一眼,出了門。


    司機早就等在了樓下,三十多分鍾後,戰逸非跨進了公司的大門。步履匆匆,開口就問前台:“方馥濃呢?來上班了嗎?”


    “啊……來、來了。”坐前台的美女在刷微博,正因一個帖子咯咯直笑,結果被冷不防現身的老板嚇了一跳。


    美女正忐忑不安地等候老板發落,沒想到對方的臉上竟劃過一絲喜色,完全沒有追究她上班走神,隻留下一句“讓他馬上到我的辦公室來。”便又步履匆匆地走了。


    公司的保潔阿姨正在給總裁辦公室的盆景澆水,她耳不聰,目不明,卻依然感受到了這兩個男人間的怪異氛圍。


    隻是麵對麵坐著,你不開口,我也不說話。


    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戰逸非把玩著手指間夾著的辭職信,麵無表情地問方馥濃:“不是‘老子不幹了’麽,你怎麽還在這兒?”


    “工作不多,來交接一下就走。”隔著那張寬死人了的老板台,方馥濃翹腿而坐,態度不好不壞,不卑不亢。


    戰逸非輕輕喘出口氣,將那封辭職信原封不動地遞還回去:“你把這封信拿回去,昨晚上我們都喝多了,我可以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方馥濃沒伸手,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說:“不能吧……言出必踐,落子無悔……”


    “別蹬鼻子上臉!讓你拿回去就拿回去!”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太合適,戰逸非抿抿嘴唇,將淩厲的眼神收了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麽試你是我不對。”頓了頓,他繼續說,“覓雅的代言唐厄已經接了,安心去做你的工作就好。”


    瞧見對方沒多大熱情的回饋,戰逸非又說:“唐厄今年二十三歲,是寰娛力捧的新人偶像,正在拍攝由熱門網遊改編的古裝電視劇,年底還會有兩部大投入、大製作的電影上映。唐厄的事業正處於飛速上升期,他在18至27歲女性的心目中具有非同凡響的影響力,而那個群體正是覓雅的主力消費者。我相信不出兩年唐厄就有資格叫板‘內地第一小生’,也相信他的知名度、影響力與媒體曝光度會幫助覓雅獲得市場青睞。”說這些的時候戰逸非神情平靜,音調平穩,隻是直直看著方馥濃的眼睛,“這才是我選擇唐厄為覓雅代言人的原因,與我的私人感情無關。”


    見對方仍微微眯著眼睛不作回應,戰逸非的臉色總算沉了下來:“這就是你所說的‘敢掙敢爭’和‘問心無愧’?可我隻看到了‘有始無終’和‘半途而廢’!我雇用你,不是因為那一巴掌打得我很高興,我看中你的能力,也欣賞你的無恥——”


    “再不收回就顯得有些不識抬舉了。”方馥濃搶在戰逸非把話說完前開了口,伸手接過了自己的那封辭職信,他起身,轉身,打算離開,“昨天我真的喝多了,語無倫次,神誌不清,今天會是很頭疼的一天。”


    “等等。”


    回過頭:“什麽?”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對視著那雙深邃迷人的眼睛,戰逸非猶豫著要不要問問對方當初住在哪裏,可最後還是決定換一個問題,“你的內褲真的是粉紅色?”


    遲疑幾秒,方馥濃勾著嘴角,豎起食指放在唇前:“mysecret.”


    還沒等對方繼續發問,這家夥已經走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方馥濃自己打開了那個未拆的信封。


    從信封裏抽出一張整齊折疊好的白紙,這份辭職報告實則空無一字。


    他本就沒打算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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