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救護人員出現,方馥濃抱著戰逸非下了樓。[]他本來不想管這小子死活,這小子借自己妹妹的手甩過他一巴掌,剛才還點著他的鼻子罵,方馥濃骨子裏的驕傲犯了毛病,隻覺得那雙眼睛像刀子一樣紮人,那些話像糠一樣難以下咽,不甩臉色走人就對不起自己長那麽帥。


    可那家夥看著真快病死了。


    抱在懷裏燙得就像個火人。許是高燒不退,他的麵色紅得古怪,睫毛輕顫,嘴唇緊抿,哪裏還是平日裏那個又冷又酷的戰總,哪裏還是那張粉墨丹青般筆筆生動的臉?


    待戰逸非的後腦勺落上了擔架,方馥濃心裏的石頭也一並落了地,這才覺得一路手臂微微發酸,心道這小子看著瘦,竟還挺沉。


    托尼正好開車前來,他本想再和戰逸非商量一下遠赴荷蘭拍攝大片的事情,沒想到卻撞見了這一幕。唐厄腳傷初愈,懶於舟車勞頓,戰逸非又聯係不上,還得苦了他這個經紀人兩方麵周旋。托尼看見戰逸非被罩上了呼吸機,嚇得魂兒都出竅了,忙問:怎麽了?


    “醫生說可能是急性肺炎伴有呼吸衰竭,具體還得入院詳細檢查。”


    方馥濃上了救護車,托尼也跟著一起去了醫院。[]


    公關先生在病床旁邊守了近乎一夜,確認自己老板沒事以後才走人。踏出醫院的時候,一宿沒睡的男人抬頭看了看天,天邊拱來金燦燦的雲,讓這青磚老瓦的醫院大樓都似鎏金繪彩。


    方馥濃前腳剛走,唐厄後腳就來了,仿佛掐捏著時間差做了一個交接,誰也沒看見誰。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戰逸非醒了過來。


    四周一片白,戰逸非動了動脖子,抬了抬手,一隻手正在輸液,另一隻手被妥善且仔細地包紮好了。他看見唐厄就在身旁,似是熬了一宿所以睡著了。伏在自己身上的家夥造成了腹壓,不太舒服,但這壓力倒讓人挺安心。


    戰逸非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他的嘴唇仍很幹澀,勉強動了動,發出了一點點聲音。


    “我守了你一夜,你沒事就好。”唐厄也醒了,抬眼看他,一雙眼睛微微泛紅,似是含著淚。“醫生說是急性肺炎,你怎麽能對自己的身體這麽不上心,硬把病情耽擱成這樣?”


    “原來是你。”戰逸非十分溫和地勾了勾嘴角。這事兒奇妙且荒唐,他想起了早被棄在記憶牆角裏的往事,並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夢外頭夜色正釅,夢裏頭卻是一片澄明。夢裏的那個人從少年變成了成年,長著和唐厄一般深邃歐化的眉眼。


    原來真的就是唐厄。


    燒得頭腦昏沉,戰逸非一邊輕輕喘氣,一邊吐出一句幹澀的話,“你的腳傷……你怎麽把我抱出門的?”


    “你答應我既往不咎,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可你還是很長時間沒給我電話,所以我昨天來找你了,結果卻發現你倒在了自己家裏。我讓保安抱你下樓,還是托尼為你辦的入院手續。”


    十句話裏掰了九句,但確實是托尼辦得入院手續。


    “對不起,恐怕你還是得去阿姆斯特丹拍攝大片。”戰逸非想了想,又覺得以夏偉銘的脾氣,被方馥濃這麽一嗆,品牌顧問的事兒鐵定就黃了。他搖搖頭,說,反正你傷沒好,留在上海也好。


    “怎麽又不去了?不是說得好好的,你惹毛安德魯了?”唐厄一驚,旋即又露出一笑,“我和他在巴黎時裝周上見過,聊得還不錯,我去說個情,他應該會賣這個麵子。”


    “誰捅的簍子讓誰去解決。”戰逸非移了移眼睛,看見唐厄的膝蓋已完好如初,便問,“什麽時候拆的石膏,我都不知道?”


    “剛拆,我急著拆的。因為要去為覓雅拍片,我提前讓醫生給拆了。”唐厄笑著說,“如果瘸了,你養我唄。”


    “我養你。”滿心溫柔的倦意,戰逸非動了動手臂,對情人說,來,到床上來。


    唐厄當然聰明,避實就虛的他沒狡賴,反正賴也不定賴得了。他知道那些與嚴欽相關的豔照肯定觸到了這個男人的底線,也擔心娛記們的揭短會影響自己的形象。他順從地脫鞋上床,鑽進被子,在他額頭上、鼻尖上、嘴唇上都落下輕輕的吻,像母親撫慰病中的孩子。


    最後他把臉埋在戰逸非的胸口,隻對他說,有些事也許並不是你看見或者聽見的那樣,娛樂圈髒,娛樂圈也可怕,如果你火了,總有些人恨不能把全天下的汙水都潑你一個人身上。


    童年的那一幕與現實如此流暢地咬合在了一起,他曾經一想起那些照片就血脈賁張,喉嚨發癢,負麵的情緒能一直從腳底騰升至會厭處,隨時可能以最齷齪的語言發泄出來。可此刻卻感到無比滿足。好像所有糟糕的情緒於此刻都消解於無形。


    戰逸非閉起眼睛,側過頭去親吻唐厄的頭皮,對他說,我很喜歡你。


    這話唐厄以前聽了多次,但最近聽少了,甚至聽不到了。他同樣感到滿意且滿足,抱著戰逸非便又睡了。


    在醫院裏住了一周,方馥濃從頭到尾都沒露麵。戰逸非不免心裏搓火,心想那天白讓他射了自己一身。


    amy跟著戰圓圓去醫院探望自己老板的病情,順便向他匯報一周以來的工作。


    “夏先生到了上海,這兩天可能會接受電台或者電視台的訪問。”


    “你去聯係一下夏偉銘的助理,約個時間我想與他再麵談一次。”


    “可是,那個助理一聽見我是覓雅的人就說夏先生沒有空,然後很沒禮貌地掛了電話。”


    其實唐厄的確去打了招呼,他自以為秀場上聊了幾句便算作交情甚篤,可事實是對方根本見都不願見他一麵,與覓雅相關的所有人與事,都被安德魯夏徹底劃入了黑名單。


    “再約。”戰逸非輕輕歎了口氣,又問,“方馥濃呢?”


    “馥濃哥……”戰圓圓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他幾天沒來公司了?”


    “是有幾天,但是……”


    “給他三天時間。”不客氣地打斷妹妹,戰逸非說,“再不出現,就算他自動離職。”


    其實方馥濃這幾天並沒閑著,在夏偉銘即將接受許見歐的專訪前,找到了自己的好友。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得太草了,估計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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