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紫衫鬆了口氣,喝了口水。


    流光端坐著,沒有笑卻也不悲傷,情緒淡淡的紫衫分辨不清楚。良久,就在紫衫以為流光會這樣愣愣地呆坐一天的時候,流光卻輕輕笑著開了口“如此麽?那可是辜負了蘇姑娘了。”


    紫衫一怔,想接話卻發現自己根本接不上話。


    “紫衫,去把粥熱熱,然後替我打水洗簌,待會帶我去見祁哥哥吧。”說罷自顧著起了身,紫衫雖不知道流光要做什麽,但也答了句是,就端著小米粥下去了。


    冬日斜陽如血般燦爛,卻轉瞬即逝,吃完小米粥,用了兩塊梅花糕,於大病初愈之人來說,流光恢複得好,胃口也算得上不錯的。


    接著在紫衫的服侍下從頭到腳細細地洗漱了一番,換上了一件鵝黃色的鮮豔的襖子,披了件灰白狐裘,頭上佩戴了一套珍珠發飾,略施粉黛,把臉上的紅斑一一遮住,可是到底還是有些印子的,於是紫衫體貼地給餘流光準備了塊麵紗,婷婷嫋嫋倒也別有一番風情。


    因為餘流光的身子到底還是虛弱的,即使這天兒在慢慢轉暖,可這冬夜裏還是露水重,餘流光也受不住這等寒氣。紫衫細心地給她備上了一隻手爐,鞋墊也是那雪山狐狸的皮毛製成的,加上那件寬大厚重的灰白狐裘,餘流光雖然看起來穿了不少,但最起碼,是凍不著的了。


    紫衫扶著餘流光出了院子,來到雲祁住的祁院。卻見本該各司其職的小廝婢女們都待在院子裏,瞅著雲祁住的流雲間犯愁。


    看著黑乎乎沒有一點光的流雲間,紫衫忍不住歎了口氣,中午她雖然成功地勸雲祁用了些膳,但真正想要雲祁想清楚,走出來。恐怕解鈴還需係鈴人。非餘流光和蘇子宜不可了。


    祁院的婢女小廝見餘流光和紫衫進來,先是一驚,然後大喜。在他們眼裏,能接近二少爺,並且勸服二少爺的,怕非這位準二少奶奶餘流光不可了。雖然他們也驚異為什麽傳聞重病在床的準二少奶奶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但是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於是都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跟餘流光匯報情況。


    雖然他們一人一句說得亂七八糟,但是想表達的意思還是被餘流光聽懂了。無非就是雲祁一日都未出門,還不許人進去,這都天都黑了。裏頭一點動靜都沒有,外麵的依附著雲祁而生活的小廝婢女個個都急的不得了。可是又無計可施,好在現在餘流光來了,這在他們眼裏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啊!


    要知道要是雲祁出了什麽事情,他們這群人能好過得了麽?!


    餘流光笑笑。手輕輕一抬,示意大家安靜,而祁院的人雖然現在因為著急雲祁而亂成一鍋粥,但是當初挑選他們來這祁院服侍的時候要求還是挺高的,所以餘流光一個手勢,他們也都閉上了嘴。[]


    “各位少安毋躁。祁哥哥那裏有我,你們不必擔心,隻需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好。”


    餘流光一句話。聲音不大,語氣也不重,卻給了他們一顆定心丸,出再大的事情前頭有餘流光擔著,他們隻需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那麽不管少爺出了什麽問題也都和他們關係不大了。


    對於雲祁,他們是尊敬的。但是到底是自己的主子,平時的感情交流也算不上多,要他們為之獻身也是不可能的。而且雲祁的命是精貴的,可是他們的命在雲家人眼裏看來確實如螻蟻一般不值錢的,所以在現實麵前,再尊重雲祁的他們也會選擇保全自己了。


    雖然餘流光身子瘦弱多病,但是餘家人的身份是一個保護罩,能保護得她平安無事。小廝婢女們也就都放心了,道謝之後就退下了,各司其職去了。


    餘流光看向流雲間,淡淡星月光,照不亮它內裏沉鬱昏暗,可是星月光,卻照不亮滿堂。


    紫衫在給她講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的時候,她感覺像是聽了一個漫長複雜的故事,故事裏有她卻又沒有她。


    那個她未曾謀麵的蘇姑娘,一定很愛祁哥哥吧,不然就不會馬不停蹄地趕過來,又為了救祁哥哥而忙上忙下。而且紫衫說,蘇姑娘是一個很漂亮很有靈性的姑娘,她開起自己的藥草店,她做著自己的生意,她追求著自己的成功。多麽好的姑娘,多麽強大的姑娘,讓她忍不住地喜歡。


    同樣的,祁哥哥也是這樣的,哦不,應該是比她要還要喜歡,還要喜歡得多得多。不然也不會在蘇姑娘走之後,這般頹廢模樣了。


    當初她第一次見祁哥哥,就喜歡上了這個長得很漂亮,說話聲音很溫柔的大哥哥,那種喜歡好溫暖,就像她喜歡媽媽,喜歡爸爸一樣地喜歡。那種親人的感覺讓她一下子就粘了上去。帶著他在餘家大院裏逛,給他看所有的寶貝,想把一切的東西都和他分享,那個時候,單純美好,歲月無辜,她以為,他們都以為,這就是愛了,於是他們沒有拒絕兩家人相定的婚約,卻也就是那一紙本以為甜蜜和美的婚約,成了一紙荒唐。羈絆在他們之間。


    那曾經以為的喜歡,終究不是男歡女愛。


    而且他們之間,那道牆,是這輩子都無法跨越的。更何況,她的心中,住著另外一個人。


    不可否認,雲祁給了她最初的關於男女情愛單純美好的啟蒙,但是上天終究會賜予你對的人,不論他多晚才到你的身邊來,他到你身邊來的時候你身邊是否早已經有了別人,但是對的人就是對的人,餘流光不願意去否認他,也沒想要去否認他。


    那才是愛情,不是單純地想要粘著他給他看自己的寶貝,而是那種不見麵時清晰羞澀的思念,見麵時心中止不住的歡呼雀躍。那種你會看著他的眼睛,久久地看著,看清楚每一根睫毛每一個眼神,他每一個表情動作你都深深藏在心裏,待到不見時,再細細仿佛地想。


    你會想著你們以後會有的親昵,會想你們的未來,會想你們的婚禮和屬於你們的小院子,會想著或許某一年你能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寶寶,牽著你的手喊娘,牽著他的手喊爹。


    這些美好,都是雲祁不曾給與餘流光的。


    兩人相愛,歡喜,無關乎兩人身份地位,愛了就是愛了。


    雖然餘流光身子弱,也不曾做過什麽叛逆的事情,但是在愛情上,她會找到對的人,然後堅持下去。


    現在她找到了,而且她感覺得到,雲祁哥哥,也找到了。


    所以,有些事情,她決定好好和雲祁哥哥談談了,畢竟在將來和以後,再不隻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了,而是四個人的幸福了。


    ps:


    好不容易等來學校修端口的,然後她告訴我她修不了!!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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