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秉臣的背後傳來一聲歎息。[].訪問:.。


    亞伊鬆開了玄的雙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


    “他的意識之界內有一道深不見底的淵隙,那東西正在吞噬他的‘精’神。”亞伊退後了幾步,居然坐到了地上,剛才還輕盈歡快的她,現在居然流‘露’出極度疲憊的神態。


    “我的兄長亞伯當初為捕捉弗萊岡元老院特使在這個速烈人體內埋設了‘精’神陷阱。如果沒有陷阱殘留碎片的被動阻礙,這道淵隙恐怕已經控製了他的整個神經係統。”


    “是嗎?真的有外來力量侵入玄的意識?”安秉臣聞言大吃一驚。他從來沒有想過,老‘奸’巨猾的速烈‘奸’商居然也有中招的時候:“能阻止或清除這種入侵嗎?”


    “很難……至少憑我一個人的力量,做不到……”亞伊掙紮著站了起來,年輕的麵容上一片死灰:“那東西能像病毒一樣蔓延,比弗萊岡異能者的‘精’神滲透更厲害……”


    玄是在試圖窺探瓦奈博士對休眠艙檢查結果時中的招,這就是說,這種可怕的‘精’神入侵居然是通過艦上通訊信道傳播的!


    安秉臣突然打了個冷顫,隨即大叫起來:“智庫,立刻對自身係統完整‘性’進行自檢核查!現在!”


    通訊頻道裏的寂靜令人感到不安,剛才那些槍炮爆炸聲和咆哮不知什麽時候全都銷聲匿跡,直到何滿桂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所有的搜查隊失去追蹤對象!那些怪物,它們都消失了!”


    “係統數據庫入口緩存區發現來曆不明的冗餘碎片……全局數據傳送速率下降,多處外沿設備失去響應……”


    智庫的聲音聽起來依然是那樣清晰冷靜,但字裏行間表達的意思卻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立即關閉彗星號主控係統!切斷與其他艦船的數據鏈通道!打開應急手動‘激’活係統!”安秉臣幾乎是在大喊。


    如果智庫都被滲透的話,整個武裝者軍團以及三十六艘星艦危在旦夕!


    別看那六隻殺手怪物現在被何滿桂的搜剿隊追得‘雞’飛狗跳,如果智庫遭到攻擊並癱瘓,如果所有星艦的主控係統落入敵手,情況很可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彗星號為模版的主力星艦在設計時已經考慮過這種遭到軟襲擊的可能‘性’,所以才有應急手動‘激’活的設定。在開啟應急手動‘激’活係統後,飛船上的所有自動控製設施會立刻停止運作,直到有人能按照預先約定的一係列協議和密碼重新手動‘激’活飛船主控係統。


    這套安全措施的目的純粹是為了防禦敵方軟件層麵的滲透攻擊,以及在意外爆發的戰鬥中避免艦船落入敵手。


    “警告,手動‘激’活係統即將開啟,現在開始倒計時,十,九,八……”


    智庫的倒計時尚未數完,嗡的一聲悠長綿延的巨響從遠處傳來,仿佛巨鯨在深海中的長‘吟’。


    整個監禁所大廳一陣顫栗,甲板搖晃不已,明亮的燈光也突然瞬間熄滅,艙壁上的**應急燈自動亮起紅光。


    “智庫?”安秉臣喊了一聲。但是,沒有任何回應。


    “這震動……應該是主引擎關閉才有的動靜。彗星號,徹底癱瘓了?”從通訊頻道中傳來了何滿桂焦急的聲音。


    原本燈光明亮的監禁所大廳中,現在被一片模糊的暗紅‘色’光芒所籠罩。


    一個竭力伏低的身影躡手躡腳貼著牆角,試圖向出口‘摸’過去。


    一名眼尖的擲彈兵扭頭發現了這個可疑的影子,手中擲彈筒一晃,嘭的一聲輕響,爆出的一團纖維網鋪天蓋地罩過去,正好將那身影扣住。


    兩名步兵衝過去,動作利索地扯住了繩網線頭。胡安擰亮了才從背囊中取出的手電筒,雪白的光柱照映下,可以清晰看到繩網中不住掙紮的海盜頭子車兀爾那張充滿憤恨的麵容。[.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安秉臣看了一眼這位逃跑失敗的囚徒,對兩名步兵道:“你們押著他,如果他還想逃跑,直接開槍擊斃。”


    “所有單位注意,彗星號目前暫時失去動力,全艦已進入應急手動‘激’活模式。請大家全部趕往艦橋指揮大廳區集合,不要分散單獨行動,不要與沿途可能遭遇的襲擊者纏鬥!”


    入侵者想要控製這艘星艦,但它們的動作比起安秉臣的警覺來似乎還是稍微慢了一點。


    彗星號的癱瘓,意味著這艘星艦上的近千名船員和武士都被困在這座鋼鐵要塞中。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六隻凶殘嗜殺的不明怪獸,同樣也被困在了艦上。


    把所有人集中到視界開闊,地形平坦的艦橋指揮大廳合力抗敵,這是安秉臣當下所能做的最好布局安排。


    “胡安,你帶著玄,跟在隊伍後麵。”安秉臣說完,又看了一眼靠過來的白‘毛’小強:“小強,你和斷牙到前麵探路,遇敵可以自行決定是否攻擊!”


    把這兩位單兵作戰能力最強的‘精’銳主動撒出去,讓那些試圖隱藏在黑暗中伺機偷襲的怪物無法隨心所‘欲’行動,隻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保證以安秉臣為首的主力部隊的安全。


    沒有準備反擊手段的撤退行動,等同於把戰術空間和主動權全都拱手讓給了對手,這種情況下敵人如果不追上來大殺一氣那絕對是智商有問題。


    最好的防禦,永遠是進攻。


    “我們還遠沒有陷入孤立無援的絕境!”閃爍的紅光中,安秉臣掃視了一圈眾人,沉穩的語調將信心重新帶回到每個人心中:“雖然切斷了智庫數據鏈,但其它星艦肯定明白我們這裏發生了緊急情況。此刻,塞巴多提正在艦橋大廳坐鎮指揮,何滿桂的搜查隊也沒有什麽損失,而我們的敵人隻有六個!剛才的戰鬥已經證明,它們並非刀槍不入!”


    到現在為之,這些被杜昂亞人奉為神族的怪物僅殺死五名軍團武士,襲傷十人,但至少有兩隻怪物也被己方火力擊傷。如果不是它們還有隱形逃匿的異能神通,也許早就被何滿桂的搜查隊圍剿幹淨了。


    對於這些不明怪物的物理攻擊,安秉臣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以這樣的傷亡‘交’換比繼續戰鬥下去,武裝者軍團肯定能獲得最終的勝利。他更擔心的是,伴隨著這些怪物同時出現的對智庫的滲透攻擊。人員的慘重傷亡,以及武器的損失,都遠遠比不上智庫被敵人攻陷。


    來曆不明的滲透攻擊不僅對智庫係統有效,對於生命體似乎也同樣有效,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種能跨越有機體與無機體鴻溝的可怕侵襲。安秉臣無法想象,三十六艘失控的軍團星艦漂浮在空無一物的荒涼星空中孤立無援,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武裝者軍團的近萬名成員,除了絕望和死亡還能有別的選擇嗎?如果對方萬一真的控製了智庫,那麽那些在近距離作戰中近乎無敵的卡魯,馬上就會變成整個軍團的噩夢。


    為了將這種悲慘結局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他隻能下令關閉彗星號主控係統,並切斷旗艦與外部的所有數據鏈通道。


    關好了大‘門’,才可以盡情收拾闖入家中的惡獸。


    經過三十分鍾提心吊膽的返程之後,安秉臣終於看到了艦橋指揮大廳的拱‘門’入口。


    何滿桂和瓦奈博士已經先一步抵達,兩人站在塞巴多提的身邊,共同迎接軍團長的歸來。


    何滿桂的頭盔防護罩打開著,臉上帶有顯而易見的詢問神‘色’。


    安秉臣知道他想問什麽,隻能搖了搖頭:“沒有,我們一路過來沒有遇到任何怪物。”


    “艦橋這邊也沒有受到任何襲擊。”塞巴多提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通道,這位薩雷斯外王右翼內的爪子捏著一個像椒鹽調味瓶的錐形金屬體。那是薩雷斯人的傳統製式武器,一種超低溫噴濺兵器。被這種武器擊中的目標,無論是有機物還是無機物,都會損受大一塊軀體組成部分。


    “杜昂亞人最先發現了我們這邊的異常情況,他們立即通知了其他飛船,現在整個艦隊都停止了前進。亞伯的流星號冒險靠近到距離我們左舷一百公裏的距離,出於安全考慮,亞伯希望軍團長能借助坦頓人的傳送術轉移到流星號上繼續指揮。”


    安秉臣搖了搖頭:“我哪兒也不去,我就待在這裏,直到我的敵人被全部消滅為止。”


    丟下部屬讓別人去冒險送死,自己躲在安全地點遙控指揮,他從來沒有這樣的習慣,也不希望給所有軍團軍官做一個臨陣退縮的壞榜樣。身為這個團隊的領頭者,嘴上說得再多再天‘花’‘亂’墜,遠遠比不上一次實際行動的效果好。


    從塞巴多提到何滿桂,每個人都沒有表‘露’出驚訝,似乎早已預料到安秉臣的回答。


    “那麽,請軍團長閣下發布命令吧!”塞巴多提從來不是個愛嚼舌頭的家夥,要說殺伐決斷的素質,他可是一點都不遜‘色’於安秉臣。


    安秉臣笑了笑:“我不走,但是我希望你先撤離,塞巴多提,你要轉移到流星號上去。如果,我是說如果,這邊萬一有什麽無法預測的意外,就請你代替我指揮整個軍團艦隊。”


    “你這是在侮辱我嗎,我的夏爾庫兄弟?”塞巴多提瞪大了一對金‘色’瞳仁,略帶怒意地瞪著安秉臣。“從你的故鄉到這裏,到今天,薩雷斯人什麽時候拋棄過自己的朋友?”


    “不,這不是拋棄,也不是臨陣脫逃。”安秉臣擺了擺手:“必須有人在外麵指揮協調整個艦隊,唯有這樣才能配合我們在彗星號上的搜剿行動。塞巴多提,我的薩雷斯兄弟,在整個軍團中,再沒有比你更適合為我守護後背的人選了。”


    塞巴多提的能力、資曆和威望,決定了他在整個武裝者軍團中確實是公認的,僅次於安秉臣第二號人物。這位薩雷斯外王與安秉臣的友誼,從同為速烈人的奴隸之時開始到現在,也早已是深厚無比。


    “有你在外麵坐鎮指揮,我會更放心。”安秉臣放低了聲音:“一定記住,未經我本人授權脫離彗星號的任何飛行載具,你都有權開火將其摧毀。”


    “咕…咕…”塞巴多提不滿地嘟囔了一下,算是勉強接受了安秉臣的安排。“我隻帶兩個人走,其他人都留給你。說到無法預測的意外,如果發生在我身上,那麽該讓誰來接替軍團指揮權?”


    這種言之不祥的細節,很少有人會主動提起。但塞巴多提可不管這些,意外可能會發生在每一個人身上,唯有完整穩固的製度,才能將整個團隊麵臨的危險降到最低。


    “如果你……,衛星號艦長龔顯可以接任軍團指揮。”安秉臣稍加思索便給出了回答。他說得很大聲,為的是讓盡可能多的人聽到自己的話。


    “如果衛星號艦長也因故無法履行自己的職責呢?”塞巴多提又追問了一句。


    “那麽,就由亞伯與司康共同接管軍團艦隊的指揮權。”這次安秉臣回答得很快。原因很簡單,軍團中能夠獨當一麵的將才實在不多,無論橫著選豎著挑總歸就隻有那麽幾個。從最初離開地球時的貼身‘侍’衛,到武裝者軍團的中高層軍官,能夠深得安秉臣信任的人不少,可並不是所有忠貞之士都有獨擔大梁的天賦和能力。


    這種選擇上的一丁點任‘性’和失誤,都有可能會給整個軍團帶來滅頂之災。


    目送塞巴多提與白‘毛’小強同時消失在空氣中,安秉臣望了一眼站在何滿桂身邊的瓦奈博士,揮動了一下右手。


    幾名擲彈兵立刻從四麵八方包圍了茫然不知所措的博士,何昌發也舉起了手中的電磁步槍。


    “這是……這算是怎麽回事?”瓦奈博士驚訝地問。一名擲彈兵奪走了他手中的取樣器,緊接著又把博士推攘到牆邊。


    安秉臣舉起右手,指了一下胡安攙扶著的玄:“這個速烈人試圖入侵你的研究室數據庫窺探機密,結果,他現在變成了這樣。而整天待在實驗室裏研究那六具休眠艙的你,看起來卻一點事都沒有。如果換你在我的位置,你會不會感到有些懷疑呢?”


    瓦奈博士攤開自己的觸須:“可是我……我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


    弗萊岡學者的話音裏流‘露’出一絲煩躁和慍怒,麵對公開懷疑還能強忍不發作,瓦奈博士的涵養在同族中已經算是少有的極品。


    “請原諒,瓦奈博士,很多事情的變化並不以個人的意誌為轉移,我必須充分考慮各種危險的可能‘性’……”安秉臣一邊說著一邊做了個手勢,尼澤蘭心語者亞伊立刻小心翼翼地向著瓦奈走過去。


    片刻功夫後,年輕的尼澤蘭‘女’孩鬆開了瓦奈博士的兩條觸須,轉頭望著安秉臣。但這一次,她的臉上沒有顯‘露’出驚恐和倦意。


    “我沒有找到吞噬淵隙存在的跡象,他的意識之界完全正常。”


    “我對剛才的無禮行為深感抱歉,瓦奈博士,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安秉臣尷尬地表態,心中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洗清嫌疑的瓦奈博士冷哼一聲:“算了,我也不想計較!但是,吞噬淵隙,那是什麽東西?”


    安秉臣描述了一遍亞伊在玄的意識之界中發現的秘密。


    “……如果無法‘弄’清這種攻擊的源頭和模式,那我們就始終處在危險之中。我們的敵人不需要與我們‘交’戰就能侵蝕我們的‘精’神,摧毀我們的星艦。”


    瓦奈博士仔細聽完後,從擲彈兵手中拿回了自己的取樣器:“如果這種休眠艙中潛伏的生物如此犀利危險,為什麽杜昂亞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滅族?”


    “我猜它們的蘇醒肯定有某種特殊的‘激’活條件,所以簡馬星上的十二座先祖聖櫃才能安穩保存至今。杜昂亞人告訴我,他們的祖先用俘獲的敵人生祭被喚醒的丘普神族,而這些神族心滿意足之後就會自行離開。”


    “離開?怎麽離開?離開杜昂亞人的行星地表聚居區,還是離開簡馬星?”瓦奈博士好奇地問。


    “我不知道,那位蘇荷首領似乎也不清楚,他也是從杜昂亞人的聖典中聽說的。最後一次喚醒祭典發生在很久很久之前,當時參與祭禮的杜昂亞人沒有誰能活到現在。”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這究竟是一種病毒引發的瘟疫還是某種異能的侵襲?我的取樣器裏有這些怪物的**細胞樣本,但沒有智庫和卡魯的幫助,我無法解析這些樣本。我是一位科學家,沒有工具就無法進行研究!”瓦奈博士升高的音調表明,他的心情又漸漸陷入煩躁。


    “我會讓小強送你去流星號,在那裏你可以獲得需要的所有資源。”安秉臣望著瓦奈身邊的泰亞博士和貝賓博士,以及他們身後的一群船員和數據分析員,這些人都是被何滿桂從研究室裏護送到這裏來的。“其他技術人員也要撤到流星號上去,但你們臨走前必須通過心語者的檢查。”


    “至於剩下的人,我們要把整艘飛船仔細再搜查一遍。”安秉臣看著躍躍‘欲’試的何滿桂與瑟埃烏,大聲宣布:“一旦發現那種怪物,立刻開火消滅它們。隻要能幹掉其中一隻,我們就能幫助瓦奈博士獲得深入研究所需的更多樣本。”


    三個小時後,在彗星號全艦範圍內重新展開的第二次大搜索沒有任何收獲。


    八小時後,由第615佰佰長瑟埃烏親自領隊進行的第三次搜剿擴大了檢查範圍,但仍然沒有找到任何一隻那種神出鬼沒的殺手怪物。


    聽到這個令人失望的消息,安秉臣坐在唯有紅‘色’應急燈閃爍光芒映照的艦橋指揮台上,忍不住低聲自問:“丘普神族,離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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