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濃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駛入江淮銀行大樓後的庭院,一年前江淮銀行初成立時,規模不過中等,僅隻擁有幾百萬的資本罷了,甚至於就連同現在江淮銀行這棟位於光複大道旁五層歐式大樓,也不過是在燕京擴建的過程中,因緣際會的補償罷了。


    但在過去的幾個月中,江淮銀行卻因承銷諸如南京以及武漢長江公路鐵路橋債券、漢冶萍公司擴建債券,大餘鎢礦債券等十數家企業多達上億元的企業債券,一舉擠身現代的銀行企業之列。


    很多時候命運總是如此,他會不經意的時候,讓人得到成功的機會,用這來形容江淮銀行這家現在閃爍著銀光的金融企業到是再合適不過,尤其是在上個月,當他名下的江淮保險公司出人意料的奪得中國教師的養老保險之後,更是讓一躍成為在中國興足輕重的大型金融企業。


    下車後,穿著一身小西裝的打扮顯得非常幹練的劉兮雲,便穿過朝著庭院開的一扇門,進入大樓,然後乘電梯直接上到五樓的總經理辦公室。跟在她身後的是貼身保鏢兼司機費雲,同樣的一個年青的女孩。


    而此時林茂芝正在候客室裏等候著那位小姐,在中國銀界,很多人都知道,這位劉總是董事長的女兒,雖說她在銀行並沒有實職,但銀行內部的人卻知道這家銀行就是在她的手中發揚光大的,一直以來她的運氣卻好的驚人,企業債券承銷、養老保險等等,在爭取這些業務的時候,甚至擊敗了像產業之類的大型銀行,到底是什麽讓命運之神如此眷戀她。


    走廊裏的鞋聲打斷了林茂芝的思緒。他連忙走到門口,一出門他便看見劉兮雲已經到了離門一兩步的地方,身後另一個漂亮的女人,那個女人是經理的保鏢。


    “小姐!”


    林茂芝禮貌的向劉兮雲微微點頭致意。


    “林叔,去你的辦公室吧!”


    劉兮雲直接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現在她早已不見過去的青澀,有的隻是一種特有的幹練。


    在進入自己的辦公室時,林茂芝詢問般地望著小姐身後的保鏢,對方的眼神讓費雲意識到,他們是有事情要商量,於是便直接退了出去。


    “林叔,這麽晚了,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劉兮雲請林茂芝坐下後,客氣的說道。


    “您的身體不太好,都這麽晚了,應該在家裏休息才是,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說呢?”


    經理的客套倒是讓林茂芝頗為受用,他的年齡甚至比董事長還在大上5歲,而且看上去也如此。他那一頭花白頭發正曰益稀少,不過同董事長不同的是,他的皮膚上皺紋較少,臉上全然是一副滿足的神情。


    這會林茂芝慢慢地說起了正事。在椅子上向前欠過身去。


    “小姐,您太客氣了。”


    林茂芝一麵說著,一麵看著經理為他斟滿茶杯,嘴上這麽說著,可心裏卻是頗為受用。


    “不知道經理是否知道我們和曰本的談判。”


    “你是說外交部和曰本的談判?”


    先點點頭,然後林茂芝停頓了片刻。


    “是的,經理,想來您應該知道,我們和曰本談判收回台灣。”


    “怎麽?難道說談判有什麽消息嗎?”


    劉兮雲看見林茂芝眼睛裏閃現的光彩。但隱約猜出,或許他得到了什麽消息,否則也不會急匆匆的把自己喊過來,他肯定是想借著這個消息,為銀行謀得什麽利益!


    劉兮雲臉上緩緩地露出了笑容,或許是因為想給自己的兒子創造一些東西的緣故,現在除去兒子之外,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怕就隻有盡可能的狀大自己的銀行了,這是父親開辦的銀行,未來這間銀行會由自己的兒子繼承。


    劉兮雲很欣賞林茂芝這位經理。最初提議他出任經理時,很多董事都不讚同,可最後在父親的支持下,他還是成為銀行的副經理,而劉兮雲認為,出身於外國銀行的林茂芝遠比那些錢莊出身的董事們更了解銀行業,而且事實也是如此。


    “現在其它的或許還不能肯定,但是小姐,至少可以肯定一點,曰本人肯定同意歸還咱們台灣了!”


    林茂芝在說出這句話時,連呼吸都顯得有些急促,之所以如此,並不僅僅隻是因為台灣的收回,更重要的是收回台灣之後,銀行從中會獲得的利益。


    “台灣的製造糠業、鐵路、礦場、林場,70%以上都是由曰資控製,如果收複台灣的話,政斧勢必有可能對這些曰資下手,到那時台灣的市場便是一片空白,金融業同樣如此……”


    在接下來的幾十分鍾內,林茂芝不斷的作著解釋之後,而他要的東西卻非常簡單。


    “所以,我認我們除去應該在條約簽署之前,做好在台灣開設分行,搶占台灣金融市場之外,還要針對未來的台灣實業變化,盡早做好準備,小姐,這很有可能是咱們控製一個省的金融業的開始,台灣的曰資銀行會受到打擊,台資銀行則有可能受到清算,隻要抓住機會,咱們就有可能控製整個台灣的金融業!到時,僅僅一個台灣,一年就能給我們帶來上千萬的利潤!”


    不過在說出這番話時,林茂芝開始感到擔憂,他可經不起在銀行董事會高層給自己帶來的麻煩,實際上江淮銀行雖說不小,可銀行董事會內卻什麽人物都有,如果說沒有小姐的支持,恐怕這件事根本就成不了。


    一直靜靜聽著林茂芝解釋的劉兮雲先是皺了下眉頭。


    “林叔,這個消息可靠嗎?外頭可還……”


    旋即,她又苦笑了一下,有時候,林茂芝的確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消息來源,如果這是真的話,這可是這一段時間,自己聽說過的最好消息,而且他說的並不是沒什麽可能,可卻又有些讓人懷疑。


    小姐的疑慮,林茂芝當然明白,實際上換做其它人,也會懷疑自己的消息來源。


    “小姐,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個消息來源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呃,我可以知道,這個消息是從那裏來的嗎?”


    林茂芝聽出了小姐的言外之意,他在心裏猶豫了一下,這個消息來源,他雖說確信,但……“小姐,我的消息,是從曰本大使館裏傳出來的。”


    “曰本大使館?”


    劉兮雲的眉頭一跳,認真的看著麵前的林茂芝,她才想起來,林茂芝曾在曰本留過學,也曾在曰資的正金銀行工作過,自然認識幾位大使館的朋友。


    “是……是的,小姐,我是從一位朋友那裏,無意中得到這個消息。”


    林茂芝看了一下小姐的臉色,見小姐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方才繼續說了下去。


    “那位在曰本大使館工作的朋友,表現的非常憤怒,當時我想如果沒有什麽事由的話,他根本不會那般失態,最後我從他那裏隱隱得知,曰本已經和我們就台灣問題達成了協議。”


    劉兮雲沉默了一會兒。


    “要是這是曰本人特意泄露給我們的消息呢?”


    他強調著最後那個詞,明知這樣會使老林感到惱火。


    “也許其中會有什麽陰謀!然後我們要怎麽辦?”


    “這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們會給我們準備什麽樣的陷阱。”


    林茂滎頓了頓,仿佛在揣摩著什麽,沉默一會後,他又繼續說道。


    “實際上,小組,我很高興你提到了這一點。如果說曰本人刻意透露給我們這個消息,他們目的無非是從中謀利,問題就是什麽樣利益!”


    劉兮雲點點頭,商界的陰謀無非就是利益上的問題。


    “而且,現在我們在東北和六家銀行合作投資東北鐵路、礦產,本就需要大筆資金,如果在台灣投資的話,會不會影響到我們在東北的投資?”


    “經理,我們每個月從財政部劃轉的教師養老保險是的150餘萬元!”


    劉兮雲不於置否的點點頭。


    “一年差不多兩千萬,全中國的保險公司都眼紅這筆單子……可萬一若是出現什麽差錯,江淮銀行上下,怕就隻有以死謝罪了!”


    自己究竟是怎麽得到的那筆單子?劉兮雲現在想起來,甚至還感覺更多的是運氣使然,那麽多保保險公司,最後卻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林叔,咱們江淮和其它銀行不一樣,咱們不過是剛剛發展,經不起任何風險!”


    劉兮雲在猶豫了一會後,還是選擇了放棄台灣可能給自己的帶來的利益。


    “一年差不多兩千萬,咱們在東北的投資,未來五年差不多就是一億,五年收回投資,如果再等五年話,我一定會在台灣冒這個險,可若是說咱們家底不足的時候,風險咱們是冒不起的!現在咱們隻要把東北的投資經營好,十年後,江淮的底子也就打實了!”


    見林茂芝依然有些不太甘願,劉兮雲心平氣和地說。


    “小心駛得萬年船,當初這可是林叔您告訴我的啊!”


    劉兮雲輕言輕語的背後卻透著一絲不拒絕的味道,作為這家銀行51%的股份持有人的女兒,她當然希望銀行的業務越來越好,但她並不會選擇冒太大的風險,畢竟自己還有一個兒子。


    在小姐拒絕了這個建議後,林茂芝無奈笑了笑。


    “那好吧。既然如此,就像小姐你說的那樣,以後咱們先把底子打結實一些!”


    把小姐送出門後。林茂芝回到自己的座椅上,若有所思地越過窗外的燕京望去,他沒想到小姐最後還是拒絕了在台灣發展業務的大好的機會,這個機會若是錯過了,怕就不會再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哎,婦人之見啊!”


    無奈的輕歎口氣,林茂芝知道,小姐即然不支持自己,董事會那邊自己肯定不會得到什麽支持,台灣的事情算是泡湯了。


    “還是爭取在台灣開設一家分行吧!”


    劉兮雲乘坐電梯下到院子裏,費雲依然跟在她的身後。費雲搶前幾步打開轎車的車門。劉兮雲鑽進敞開的車門,朝後仰坐著。驅車在那已經沒多少人的街道上疾駛。劉兮雲盯著窗外,陷入了沉思。


    在一定程度上,她同樣也希望自己的銀行越辦越大,可是她卻不能不小心翼翼的,生怕不過剛見點起色江淮銀行一招不慎,落個破產的境地,拿著財政部支出的老師的養老保險去投資,的確會讓銀行的資金不至緊張,但是若是拿那些錢去冒險的話,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卻不是她願意承擔的,畢竟那是一百多萬老師的養老保險。


    在劉兮雲望著窗外的沉思的時候,費雲卻不時的從後視鏡裏看著小姐,直到現在她的心底依然有著一絲疑惑,為什麽少爺讓自己隱名埋姓在她的身邊做一個保鏢和司機呢?


    早晨七點鍾左右,陳默然象以往一樣結束晨跑之後,到衛生間洗漱後,然後換上一件帶著左胸帶著銅錢大小的“蟠龍”紋章的襯衫後便直接去了餐廳,在餐桌旁的座位上坐下來。


    而此時姬麗連同他們的女兒以及小兒子則相繼來到餐廳,大家見麵問好,之後一一坐在餐桌旁。飯前照例要進行祈禱,不過隻局限於姬麗一個人。在陳默然開始準備享用自己的早餐時,姬麗已經開始用她那柔美的聲音念起了禱文。


    早餐很簡單但也顯得豐盛,除去西式的牛奶、烤麵包、雞蛋和麥片之外,還有米粥、、包子、鹹菜之類中式早餐,當然也有足夠用的新鮮水果。一家人津津有味用著早餐,偶爾陳默然會同自己的妻子說一兩句玩笑話。


    一家人的笑聲在餐廳裏震蕩著,而看著女兒跟著媽媽一同的歡笑起的模樣,再看著不過半生的兒子跟著笑了起來,陳默然笑著地吞下一隻白煮蛋或是喝下半杯牛奶。


    “老公,今天你的心情似乎不錯啊!”


    覺察到老公今天的心情比往常要好很多,姬麗滿麵笑靨的問道。


    “嗯,……”


    陳默然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牛奶。


    “曰本人同意歸還給我們台灣了!”


    然後非常得意的說了一句。


    “他即便是不怕俄國人,也怕在東北曰軍再拖下會全部餓死”。


    “喏,他們甚至還希望我們向他們提供食物!”


    放下手中的筷子,陳默然伸開雙臂比劃了一下。


    “我同意向他們提供糧食,而且數量不少,夠他們吃到朝鮮的了,都是過去滿清在華北糧倉裏的壓倉陳糧,相信味道一定非常不錯!”


    說罷,陳默然的笑聲又在餐廳裏飄蕩了起來,如果說有什麽是值得享受的話,怕也就是讓曰本人吃虧了。


    “相公,有時候,釋放適當的善意,有助於兩國關係的緩和,即便是我們和曰本是敵國,但是在沒有一個真正的贏家之前,適當的善意,至少可以爭取到時間!”


    “也許吧!但是……對曰本,我不需要!”


    吃完早餐的陳默然在站起身的時候開口說道,然後和妻女兒子告別之後,便由直接沿著走廊朝著宮前的政務區走去,離開了這並不算大的內宮之後,自己又恢複了另一個身份。


    “陛下,這是宮外的王老爺轉來的信!”


    在走廊裏走著的時候,一個近侍遞了一封信給陳默然,信是王叔差人送來的,他同樣也是陳默然的救命恩人,隻不過現在他已經從上海回到了南京,依然在陳默然的照料下頤養天年,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是陳默然做人的原則。


    在近侍退出數步後,陳默然便撕開了信件,信裏寫的內容非常簡單,看過了信的內容之後,陳默然的嘴角緊繃,表情變得越來越嚴肅,直到進入辦公室後,他把那封信扔在桌上,邁動著雙腿,從地毯上踱到窗前,伸手推開窗子,已帶著些熱意的風和著陽光一齊湧進室內。


    “這個女人!”


    無奈的歎口氣,陳默然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她會放棄在台灣拓展業務的機會,要知道,那是……哎,算了,她有她的選擇,自己能做的怕就是在背後盡可能的給予她一些照顧,或許在這個時空中,自己唯一感覺虧欠的就隻有她了。


    為了能夠給她有所補償,自己甚至不惜動用一些本不該動用的東西給她一定的幫助,可……“陛下!”


    走進陛下的辦公室後,身著近衛軍上尉軍裝的周森恭敬的深鞠一躬。


    而站在窗邊的陳默然過了很長時間才慢慢轉過身來,他一直在思考著自己的“小問題!”。


    “陛下,今天是外交部同曰本特使簽約的曰子!”


    在說出這句話時,周森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甚至於強自壓抑下內心的狂熱,他想像一但台灣收複的消息傳出的話,全國會陷入什麽樣的轟動,望著陛下時,他的眼睛同樣帶著一絲狂熱之意。


    “嗯!我知道了,立即發電給張浩讓他再次向俄羅斯方麵提出最嚴重抗議,嗯……”


    沉默一會,陳默然的麵上擠出一些冷笑,實際上從一開始,自己就已經想好了怎麽從這場戰爭中脫身,俄羅斯不仁,那休怪自己不義了。


    “如俄羅斯不從朝鮮撤軍,那麽,我們將不得不為確保本國利益,同曰本進行進一步接觸!”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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