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大黑狗與小黑的關係,因孫海狗去世而產生的悲傷,暫時性被轉移開來。


    “古哥哥,這小家夥好調皮,它老是要伸出舌頭來舔我的臉!”孫喜妹在後座,被小黑纏得無可奈何,向廉古六告狀。


    “小黑,安靜一點!”廉古六頭也不回,說道。


    小黑不理他,好像沒有聽見,繼續向孫喜妹撒歡。


    大黑狗在後座嗚嗚了幾聲,小黑立馬聽話的放開了孫喜妹。


    嗬嗬!還以為小家夥就叫小黑呢?原來沒有名字!這就怪不了人家了!它怎麽知道,自己是在叫它安靜呢?廉古六從大黑狗那裏,聽懂了這個意思,不由自嘲地笑了:以為小家夥長得小,為了區分大黑狗,就想當然地叫人家小黑?嗬嗬!


    “喜妹,給小黑取個名字吧?”廉古六將車速開得平穩,嘴上說道。


    “對呀!小黑這名字不怎麽好聽!可是,取個什麽名呢?”孫喜妹為難了,對副駕駛位的胡月說道:“大師姐,你幫著想個唄?”


    “它這麽粘你,肯定是上輩子與你認識,說不定是朋友呢!你就叫它友友吧?”胡月看了一眼廉古六,然後想了想,說道。


    “古哥哥,你呢?你有沒有更好的名字?”孫喜妹笑了,顯然也喜歡友友這個名字,但還想得到一個更好聽的,於是問開車的廉古六說道。


    “讓我想想!”廉古六答道。


    窗外景色掠過,夕陽漸落山頂,一道道金色陽光,時不時從車後射過來,在後視鏡裏發出眩目的閃光!


    “想好了嗎?”過了一分鍾,孫喜妹催促了說道。


    “它們兩個,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廉古六大聲了說道:“黑子,你是一條非常聰明的狗,我將把你當作朋友一樣對待!你的兒子,我給它取名叫‘慶慶’,就是慶祝的意思;你的名字,從今天起,就叫‘friend’!你要是同意,就答應一聲!friend?”


    大黑狗黑子,在後座伸直身子,尾巴動得幾下,搖晃不開,嘴裏嗚嗚有聲,眼神歡喜感激,隨後猛的吠叫兩聲:汪!汪!


    孫喜妹猛然聽得耳邊狗叫聲響,不由嚇了一跳!


    “friend!friend!”廉古六哈哈大笑,嘴裏叫一聲,黑子(不,應該叫friend了)便“汪!”的吠叫一聲回應!一時之間,竟是讓胡月與孫喜妹瞧得癡了!


    “我想好了,以後就叫它胡瓀德!瓀是玉一樣的美麗的石頭!用大師姐的姓!”廉古六說道:“小狗取名叫慶慶,與小師妹名字中那個喜字相呼應,喜慶喜慶!高高興興地慶祝!”


    胡月與孫喜妹聽得廉古六瞎掰,正得有所異議,一大一小兩條狗,已是率先讚同,在後座一聲高一聲低的吠叫起來!


    孫喜妹與回過頭來的大師姐目光相對,最後忍俊不禁,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廉古六眼眶一熱,趕緊勁眨眼,將心中這腔柔情壓下!平穩駕駛著車輛,一路默默禱告:師父,您說過,以後不管什麽時候,我與她們兩個都是一家人,是兄弟姐妹!我向您的在天之靈發誓,我一定竭盡全力,保護好大師姐與小師妹,帶給她們幸福、歡樂!


    孫海狗


    的遺體,最得以火化。


    孫海狗的送別儀式,在渝州市公安局的安排下,特別提供了一個可以容納幾十人的禮堂,在小範圍內得以舉行!


    胡修興、許廷梅、劉莽子以及廉春雷、郭秀琴等人,以孫海狗生前親朋好友的身份,得到劉遠華特別允許,專門派車從凡盛接來渝州,參加了孫海狗的葬禮!


    孫海狗的骨灰,葬於渝州市白山烈士陵園,在安葬儀式上,胡月痛哭失聲,而孫喜妹則直接哭昏過去!


    許廷梅抱住孫喜妹,憐其世上從此再無親人,哽咽了說道:“喜妹,可憐的孩子,以後你就跟著我們吧!我們以後就是你的親人!”


    郭秀琴在旁邊聽了,感動得不行,哭著說道:“喜妹孤苦伶仃一個人,以後我們大家,都是她的親人!”


    身著警察製服的劉翠玲在旁邊聽不下去了,走過來說道:“謝謝你們的好意!孫喜妹的事情,我們會負責,大家不用操心了!”


    劉翠玲說完,彎下腰去,從許廷梅手中,接過昏厥的孫喜妹。又叫過兩名女警察,一起將孫喜妹帶離葬禮現場!


    葬禮結束後,劉遠華專門接見了廉古六。


    吳開武駕駛了一輛黑色奧迪轎車,把廉古六接到市中區紅土崗紅龍路555號,國安局位於渝州市的地址。


    在一間不大的辦公室,高大魁梧的劉遠華推門進去,看著早已等候在裏麵的廉古六,威嚴的國字臉上,露出難得的一絲笑容。


    “請坐!”劉遠華指了一下寫字桌旁邊的沙發圈椅,對在觀摩桌上國旗的廉古六說道。


    “您是?”廉古六眼睛一亮,這低沉有力、略帶滄桑的嗓音,是那麽的熟悉!


    “沒錯!”劉遠華知道廉古六聽出了他的聲音,走過去將兩張圈椅挪了挪,自己坐了一張,示意廉古六坐另外一張。


    “我姓劉,叫劉遠華,你父親廉春城,與我是同事!”劉遠華開門見山地說道。


    “劉叔叔,謝謝您!”廉古六站直身子,然後恭恭敬敬地,對坐在麵前的劉遠華鞠了一躬!


    “坐下了說!”劉遠華心底有些欣慰,臉上不動聲色。


    廉古六心下忐忑,有些拘謹地坐下。


    “小廉,我叫你來,是有兩件事要通知你。”劉遠華說道:“第一、經上級批準,孫喜妹本人同意,我將立即把她送到國家安全部部屬院校學習。第二、你父親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廉古六滿臉激動之色,聆聽劉遠華接著往下說。


    “一、低調!在任何情形下,不得出風頭,將自己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二、盡一切可能,保護好自己!你能不能做到?”劉遠華好像在背誦書中段落一樣說道。


    廉古六心中天雷滾滾!這段話,不是父親臨出國那天晚上,親口對自己說的嗎?現在從劉遠華嘴裏說出來,竟是一字不差!至於能不能做到?當時耍滑頭,隻說自己知道了;現在劉遠華也這樣問,自己該如何回答才好?


    劉遠華好像看出了廉古六心中所想,平靜地說道:“不是我在問你,我剛才說的,是你父親的原話!”


    劉遠華見廉古六情緒有些激動,站起來說道:“所以,你不需要回答我!你隻要把你父


    親問過你兩遍的話,時刻記在心裏就好!”


    廉古六淚流滿麵,心中強烈的自責,不能抑製!他抬起頭來,雙目平視,透過淚蒙,劉遠華的身影變得十分模糊。


    “唉!小廉,這不怪你,你不必自責!”劉遠華歎息一聲,勸導廉古六,然後突然說道:“對了!孫喜妹要見你!”


    劉遠華說完,伸手輕輕拍了拍無聲痛哭的廉古六肩膀,轉身走出房間。


    “古哥哥......”不知何時,孫喜妹走了進來,見得廉古六滿臉淚水的模樣,嚇了一跳,緩緩移步過去,輕聲而遲疑地叫道。


    “對不起!嗚嗚...對不起!嗚嗚...我對不起你!嗚嗚...我不是故意的!嗚嗚...”聽出是孫喜妹的聲音,廉古六一下崩潰了,無聲的淚流滿麵,終於成了抽泣著的大聲哭喊!連日來假裝的堅強,在這一刻,全變成奔湧而出的淚水,連綿不絕!


    孫喜妹輕輕蹲在廉古六腳邊,頭側靠著廉古六膝蓋,清秀而潔白的臉上,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般,灑落下來!


    一個星期以後,凡盛縣臥虎鎮,在胡家坡孫海狗的院牆內,院子中間,放了一張木椅,上麵坐著一個表情呆滯的青年,一條邊境牧羊犬趴臥在這個青年腳邊,伸長了舌頭,呼呼喘氣!


    院牆角落,一條個子稍小、品種同是邊境牧羊犬的黑狗,在追逐著兩隻翩躚的蝴蝶玩兒,自個表情,不亦樂乎!


    “慶慶!不準調皮!把花都弄落了!”花仙子胡月從廳屋裏走出,見小黑狗在院牆邊茉莉花中跳躍,生氣地叫道!


    青年腳邊趴臥著的大黑狗,名叫胡瓀德,這名字是英語朋友的中文諧音。隻見它爬起來,衝名叫“慶慶”的小黑狗跑過去,一伸嘴便將慶慶掀翻在地!四腳朝天的慶慶,雙腿亂蹬兩下,慌忙爬起來,快迅跑到坐在木椅上的青年背後,一邊躲藏,一邊猛搖尾巴,眼睛裏全是調皮與興奮的神情!


    “師弟,吃飯了!”胡月衝院中青年喊道!


    那青年正是廉古六!隻見廉古六答應一聲,起身走回房間。胡瓀德與慶慶,趕緊跟在其身後,隨廉古六一同進入堂屋。


    “師姐,你也一起吃吧?”廉古六在端碗吃飯之前,對正在給兩個小盆盛狗食的胡月說道。


    “不了!我一會兒回花圃,我媽還等我吃飯呢!”胡月將兩個小盆放開了些,讓胡瓀德與慶慶分開了各吃各的,嘴上回答廉古六的話。


    “等會你們三個吃完了,你負責洗碗啊!”胡月叮囑了廉古六一句,然後轉身出門,回家去了。


    廉古六現在吃飯很慢,不是胡月弄的菜不好吃,而是廉古六心境產生了變化,他在細細品味這些美食,以便與其它同樣的食物區分開來,存儲在自己的記憶當中!


    孫喜妹離開他那天,交給自己一張農業銀行的儲蓄卡,裏麵有二十萬塊錢,密碼是孫喜妹生日的後麵六位,970322。廉古六當時不肯收,孫喜妹哭泣著給他跪下,說這二十萬塊錢不是送給他的,而是讓廉古六用爺爺留下的這筆錢,把舊房子翻修一下,讓大師姐與二師兄有時間就住在那裏,像以前一樣在院子裏練功,讓房子保持有人氣,以後她讀書回來,也好有一個家在等著她!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暴虎馮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百姓如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百姓如鹿並收藏暴虎馮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