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真君是誰,旁人甚至都不知道。


    權堂主和栗化主也不會點明,隻是“大德”相稱,這種機密不可能讓太多人知道。


    反正真君出手了,兩人再也鬥不下去了,雖然他倆都很不服氣。


    權白衣冷哼一聲,狠狠瞪栗娘一眼,抬手就要裹走胡盛威。


    栗化主雖然心中極為不爽,但是宮中真君都出麵警告了,她就算再不服氣,也隻能嘴上嚷嚷一句,“把胡盛威留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權白衣根本不理她,直接將胡盛威裹起,還挑釁地看她一眼,“我就是要帶走,怎麽,你還想繼續殘害宮中同門?”


    他心裏清楚,真君關注此事了,以自己的所作所為,恐怕回了宮裏,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察都管能幫忙緩頰一二,讓懲罰不那麽嚴重就是了。


    但是在這對外的場麵上,他必須找回來場子,好挽救他的形象。


    所以他還就不著急走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後悔了,因為丁青瑤出聲了,她神色肅穆地發話,“權堂主,你最好還是把人留下,要不然,別怪我要多管閑事了。”


    “啥?”圍觀的群眾頓時傻眼了,剛才是堂主戰化主,現在又要有經主戰堂主了?


    朱雀城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這麽熱鬧過了?


    權白衣聞言臉一沉,就想破口大罵,握草,你要不要這麽落井下石?


    但是他還真不敢罵,很顯然,玄女宮真君的神念,肯定還關注著這裏。


    兩名五主大打出手,遭真君警告了,但是丁經主並沒有被警告,她出麵繼續為難權堂主的話,真君也不太好出手懲治。


    事實上,丁青瑤的出麵,更能從側麵證明,權白衣的所作所為,是多麽不得人心。


    ——你跟栗娘有矛盾,可以說有舊怨,但是丁青瑤都看你不順眼,那就是你自已有問題了。


    權堂主心裏也非常清楚這一點,但是有真君在旁觀,他隻能咬牙切齒地發話,“丁經主,不要再讓別人看笑話了,好嗎?”


    丁青瑤一揚下巴,淡淡地發話,“胡盛威摧毀化主院弟子的產業,抓走雷穀穀主侍衛的時候,考慮過別人是怎麽看趙欣欣笑話的嗎?”


    她將因果講得非常明確,就是要讓真君聽到——其實真君隨便推算一下,就能知道原委,但是,又何必煩勞真君去推算呢?


    權白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眼中有隱藏得極深的怨毒。


    好半天之後,他才長歎一聲,緩緩放下胡盛威,二話不說,轉身電射而去。


    栽了,堂主院這一次,是徹底地栽了,栗化主和丁經主聯手,根本不是他權某人能抗衡的,更別說還有一幫來自雷穀的、無法無天的家夥。


    他灰溜溜地走了,但是栗娘看起來並不是很高興,“唉,隻留下這一個家夥。”


    上門欺負我們酒家的,可不僅僅是胡盛威這麽一個真人,他隻是負責人,而且跳得最歡、出手最狠罷了。


    栗娘也想留下其他真人,但是宮中真君都出麵警告了,她也隻能作罷。


    事實上,她相當感激丁青瑤及時出頭,哪怕她非常清楚,丁經主出頭的動機,其實不是為了自己,但是不管怎麽說,這是維護了化主院的體麵。


    而且丁經主此舉,並不是沒有風險,萬一真君心中不喜,也有可能出手懲戒。


    所以她衝著對方一拱手,“再次感謝丁經主仗義執言。”


    丁青瑤笑一笑,“栗化主客氣了,堂主院最近做事,戾氣還是重了一點。”


    她倆正相互謙讓著,胡盛威出聲了。


    他剛才吃令牌一擊,受傷不算太重,隻不過栗化主出手,他是不敢再跑了——他若是敢再跑,玄女宮就該通緝叛徒了,身為體製中人,最明白體製的可怕。


    但是就讓他這麽被抓走審訊,他也不甘心,於是他恭敬地發話,“我這也是受了堂主院的諭令,前來公幹,並無不敬之心。”


    栗化主斜睥他一眼,冷冷地發話,“你受堂主院之令,來拿我化主院的小輩,我不說你有沒有權力,也不說你大欺小,但是你居然不問我一聲……你視我為何物?”


    這話問得堂堂正正,胡盛威竟然無言以對。


    事急從權的道理大家都懂,可是很顯然,目前情況下,他敢如此辯解的話,隻會被視為狡辯,吃更多的苦頭。


    栗化主見他不吭聲了,也懶得再理他,而是出聲邀請丁經主,“酒家後麵的園林尚存,一起進去坐一坐?”


    兩人進去坐了,在外麵的廢墟上,胡家人還在努力清理著垃圾,此刻他們連抱怨的心思都沒有了——連胡盛威都被抓起來了,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隻有那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興奮地揮舞著鞭子,時不時“啪”地抽一下。


    至於說審訊胡盛威,趙欣欣很大度地將這個任務給了濱北雙毒——沒錯,永馨仙子在上界的時候,就是這個脾氣,容不得自家人吃虧。


    剩下的這批雷穀的人,則是在園林的大門口,擺起酒宴吃喝了起來。


    吃喝一陣之後,呼延書生出聲發話了,“我怎麽覺得,這堂主院的行事,有些蹊蹺?”


    “嗬嗬,”李永生不以為意地發話,“白天向佐不是說了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朝廷裏有野心家,道宮裏同樣也可以有啊。”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話怎麽說的?”公孫未明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又看向趙欣欣,“玄女宮家大業大,出點這樣的事情,也算正常吧?”


    這家夥性子直率,除了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其他事一向是後知後覺,事實上,他並不認為這是多麽嚴重的事,就連公孫家內部,為了爭權奪利,也少不了一些勾心鬥角。


    隱世家族的人認為,這種事情不一定是壞事,溫室裏培養不出參天大樹,優秀的子弟想要出頭,必須經過選拔和競爭,隻不過大家掌握好分寸把握好底線,就可以了。


    趙欣欣沉吟一下回答,“這種事確實有,但是發展到這樣程度的,還真的不多。”


    就在這時,有一個小二前來匯報,“李掌櫃,二先生回來了。”


    李永生放下酒杯,麵無表情地發話,“讓他回義安林家吧,朱雀城的事了,我自會去找他說話。”


    二先生就是義安林家的二長老,也是我們酒家的防衛力量,不過這次酒家被毀,他沒有抵抗,也沒有束手就縛,而是突破重圍,自顧自逃走了。


    他的不戰而逃,令李永生極為惱火,隻是現在事情比較多,暫時顧不上追究。


    傳話的小二走了,不多時又回來了,“二先生說,有要事稟報,請您給他一個機會。”


    酒家的小二稟報事情,都是直接找李掌櫃,很少有人去找東家,最近半年則是找鄧蝶。


    對他們而言,九公主是高高在上的,等閑就不管酒家的事務。


    不過這一次,趙欣欣出聲發話了,“行,給他一個機會,我看他如何自圓其說。”


    不多時,一個帶著銀色麵具的家夥走了進來,正是林二。


    他一進來,就衝著李永生深施一禮,“林二不戰而逃,有負李掌櫃所托,實在慚愧。”


    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倒是難得,你居然知道有‘慚愧’二字。”


    “慚愧是必須的,但是我也隻是給您做仆人,”林二小聲地回答,由於有麵具遮擋,看不出他臉上有沒有慚愧之色,但是從聲音裏,可以判斷出來,此人說話的時候,沒什麽內疚。


    事實上,他可以算是振振有詞,“遇到鬧事的修者,甚至官府中人,我不怕一戰,但是對上玄女宮的真人……抱歉,我隻是仆人,不是死士,這一點還請您諒解。”


    這理由也算充分,但是趙欣欣聽得很是不滿,“我不是刻薄之人,你置身事外就可以了,為什麽要逃走?你可知道……你的逃走,很可能讓我們酒家遭遇報複?”


    林二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她,低聲發話,“據我的分析,我若是不出手,也會被抓走。”


    這話有點意思,趙欣欣雖然還是很生氣,但是在開口的時候,沉吟了一下,然後索性看向了李永生:這種莫名其妙的話,還是你來問吧。


    李永生的目光,也變得怪異了起來,“據你的分析?那麽……你為何這麽分析?”


    林二沉吟一下,方始緩緩回答,“我有我的猜測,就是不知道兩位是否方便聽?”


    李永生很幹脆地發話,“你直接說就是了,這裏都是好朋友。”


    林二的臉被銀色麵具遮擋著,但是很顯然,他還是有些為難,他沉默良久,才歎一口氣,“我不是信不過別人,而是……我的家族很小,承擔不起太大的風險。”


    他可能是想讓李永生為林家背書,但是觀風使根本不搭理他——他對林家的印象非常糟糕。


    倒是趙欣欣看他一眼,不屑地冷哼一聲,“義安林家,也就這點出息了,當初在我們酒家惹事,可是不含糊得很。”


    你擔心為家族惹禍?那我就再點一次你的根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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