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銳猶疑著停下了腳步,但景晗最近時常來看他,在他瘋狂而混亂的記憶中,這女子是個待他極好的人。而且今天又是她放他出來的,所以他選擇了聽她的話。


    景晗將景銳帶出靜廬,朝家族相反方向而去,路上始終小心翼翼,運氣護住全身防備著他突然發狂,景銳卻始終很安靜地跟著她。


    一直到了離靜廬極遠的地方,她眸中浮起殺意,突然掌中出現一把冒著森森寒氣的淺藍色冰劍,銳利劍尖因凝聚靈力隱隱發出白光,下一瞬間,她將冰劍全力刺向景銳的後背。


    景銳毫無防備,當下被冰劍從後背直通前胸,鮮血從前後傷口飛濺而出,被冰劍寒氣凍結成許多或大或小的球形血冰珠,碰到景晗衣衫外的護體靈力上立即彈出,絲毫不曾沾染她衣衫,隨後便灑落在茵茵芳草上,綠草血珠,看起來是副頗為妖豔詭異的景象。


    景晗偷襲一擊成功,心中一陣竊喜,正要運靈力通過冰劍將景銳全身都凍結成冰,卻隻見掌中冰劍發出耀眼紫光,還沒反應過來就有股強大的雷係靈力從劍上傳過來,瞬間擊穿她全身,劇痛與麻痹雙重的痛苦讓她不得不放開手中冰劍,隨後雙腿一軟撲倒在地上。


    景銳竟然還有反擊之力!


    但他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包裹他全身的紫色電光微弱地一閃即滅,冰劍被高溫溶化後,露出他胸腹處一個大洞,傷處雖有微弱靈力護住,但因傷口太大,仍然不斷湧出大量鮮血,把他所穿的湛藍衣衫大半染成了暗紫之色。


    景晗全身麻痹不能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景銳駕起他的雷蛇劍,搖搖晃晃地飛起。但他在空中的飛行軌跡卻十分不穩定,還不時有鮮血淋漓而下,飛出沒多遠便一頭墜下,落入不遠處的叢林中。


    景晗試著運息,然而隻要一運氣,丹田處就劇痛如刀絞,好容易麻痹稍減,她勉強爬起,還想往景銳墜落之地去探明他是否真的傷重或死亡,突然聽見一聲震人心魄的吼叫聲從他墜落方向傳來,不由臉色一變。


    這是妖獸巨獅虎的叫聲,聽這聲吼叫的威力至少是四、五階以上的妖獸,巨獅虎獸如其名,體型巨大,似獅似虎,力大無比,對血腥味極為敏感。以景晗平時功力麵對四階巨獅虎未必穩有勝算,更何況是現在受了傷的情況下。


    而以景銳受傷之重,是絕無從巨獅虎口中逃脫的道理。


    判斷形勢後景晗不敢久留此地,便勉力往回走,直到靈氣運轉稍許順暢,就忍著丹田中痛楚,駕起棱雪劍飛回景家。一到家便直奔景華鷹處,跪地道:“執杖長老,晗兒犯了大錯,請長老責罰。”


    景華鷹吃了一驚,問道:“先起來,說清到底怎麽一回事?”


    景晗含淚道:“晗兒見銳師兄神智似有清醒跡象,想著帶他外出走走能對他的恢複有好處,可沒想到……沒想到……”


    景華鷹又是吃了一驚:“你解了他身上的鎖靈索?”


    他重重跺了一下腳,“唉!你就算帶他外出,怎麽能解開鎖靈索呢?他發起瘋來……”說話間他注意到景晗臉色白得異樣,並非平時白皙中透出粉紅的健康之色,驚得跨前兩步,問道:“他打傷你了?”


    急切間等不及景晗回答是或不是,他直接伸手去搭她脈門,隻覺她脈息忽強忽弱,正是被雷係靈力所傷的特征。


    “銳兒現在何處?”景華鷹沉著臉問道。


    “銳師兄突然發瘋打傷我之後駕起雷蛇劍,飛了沒多遠就落入叢林,我想去找他卻渾身麻痹,不能動彈。好不容易能走了,卻聽林子裏有巨獅虎的吼叫聲,至少是五階以上,我不敢硬拚,急忙回來找您。您快些派族中弟子去救他吧!”


    景華鷹卻沉吟著沒有馬上回答,為救一個已經成為廢人的弟子,讓其他弟子再冒險麵對五階妖獸是否值得?萬一再搭上其他弟子的性命豈不是得不償失?


    思忖良久,景華鷹還是帶了幾名弟子去景晗所說的那處尋找,隻不過要求他們小心謹慎,如有察覺中高階妖獸出現,立刻呼叫同伴相助,不可獨自麵對。


    幸好去搜尋的人都沒有碰到中高階妖獸,但是搜遍了那片林子也沒有找到景銳,便隻能將他作為失蹤處理,但所有人心底都明白,景銳受了那麽重的傷是無法獨自離開那片林子的,恐怕是被巨獅虎整個吞吃了,所以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景晗在擔心了幾個月後,也終於確信景銳是死了,她成了景家唯一的天才修士,再也不用屈居第二了。


    在景晗的記憶中找到了這一切信息的林喬不由搖頭,為何有這麽多人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優秀?如果羨慕,那就努力去提高自己,而不是用盡詭計將別人拉下。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不知提高自身能力,總有比你更強的人出現,難道一個個都去用詭計害死嗎?


    她想了想:(既然景銳是男主,那麽他肯定沒死咯?)


    (當然,主角都是怎麽虐都打不死的小強,反派則最終都是會作死的。)毒舌精辟地總結道。


    (那麽景銳現在在哪裏?)


    (定位那麽麻煩的事不要找本係統。)


    林喬一頭黑線:(那換個不怕麻煩的出來吧。)


    (算了,就幫你定位一次吧。)


    林喬咬牙:(這麽勉為其難還真是辛苦您了!)


    係統還真不客氣:(嗯,不用謝。他距離你大概有116公裏遠,六點鍾方向。)


    倒是離得不算遠,但也不近。林喬有點犯難了,這可不是現代世界有車百多公裏很快就到,這個世界的普通人要麽用馬車或騎馬,要麽像景晗這樣有一定修為的就是禦劍而行了,可……


    (真是笨啊,你現在就是景晗,有她的靈力,飛過去轉眼就到。)


    說來容易,但對一個普通世界長大的人來說,景晗的一身靈力要怎麽使用,她真是全無頭緒。(光有靈力用不來有什麽用!)


    她又不是真正的景晗本人,禦劍神馬的臣妾做不到啊!


    (智商低就要靠勤奮來補拙,你不知道勤練嗎?)


    林喬無語地望著從儲物袋裏取出的棱雪劍,這就要開始修仙了嗎?想了想後她問道:(景銳是正在接近這裏還是遠離,或者是原地不動?)


    (沒有,他在那附近低速活動。)


    (那就是暫時不會回景家來了?)林喬覺得現在還是別去主動接近景銳,他暫時不會回景家對她來說更好,至少她能有一段適應這修仙世界的時間。


    就從最基礎的做起吧,她回憶著景晗平日所做的功課,先盤腿坐在床上,閉目試著調動體內的靈力。丹田內似有東西在動,大概就是所謂的靈力吧,但她無法隨心所欲地調動它,嚐試了半天,它還是盤桓在丹田位置,連在體內運轉都做不到。


    就好像眼前是一座寶庫,但她卻沒有開門的鑰匙。


    林喬這人生性堅韌,認準了目標不會輕易就放棄,總要想方設法達成為止。雖然嚐試了許久都無進展,她仍然不願停止。


    她繼續翻找著景晗的記憶,試著驅動靈力在丹田內旋轉,經過不斷嚐試,終於做到了。接著再嚐試讓它離開丹田在體內運轉,但這靈力感覺上滑不溜丟又彈性十足,仿佛是活物一般,她稍微使它離開丹田一點就又縮了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找到了恰當的感覺,能夠讓靈力離開丹田,在體內遠轉,不過仍然隻限於身體,而無法到達四肢。


    她睜開眼,驚訝發現窗外星子稀疏,天際微明,竟然已是第二天的黎明時分了。她居然打坐了一天一夜這麽久?!


    她喃喃自語道:“我怎麽不覺得肚子餓呢?”


    毒舌鄙夷地說道:(笨得要死,築基修士可以十幾二十天不吃東西,你現在使用的是景晗的身體,當然不會覺得餓。)


    林喬眨眨眼隻覺不可思議,但翻找景晗的意識,確實是這麽回事兒,她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幸好現在是你,要是換做逗比,豈不是會痛不欲生?)


    (幸好是我嗎……)陰鬱的厭世男本來冷冰冰的語氣突然升溫了幾分,(其實要吃東西也是可以吃的,但他們隻為滿足對美食的喜好,大多數時候不是為了果腹。你有景晗的記憶,照理這些事應該知道才對。)


    (我知道,隻不過是覺得不習慣而已。)林喬聳聳肩。


    這些較高修為的修士往往離群索居,十幾二十天都不出家門,也沒有什麽人來訪。林喬樂得無人打擾,花了許多時間學著掌控體內靈力。要知道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修仙世界,這份靈力雖然她帶不走,卻是她在這世界上賴以保護自己,並確保任務順利完成的最可靠倚仗。


    然而景晗花了十幾年一點點累積起來的靈力,當然能隨心所欲地掌控,林喬這個後來者,隻花幾十天練習到底是無法自如的。練得天數多了,她偶爾也能將靈力逼出體外,打飛個杯子茶壺之類的。


    景晗的靈力是木與冰的雙靈根,偷襲景銳的時候就是凝氣成為冰劍。林喬試著凝聚靈力成冰,有幾次倒是成功的,但卻總是凝成一坨冰疙瘩,連個尖尖都沒有,離成為冰劍還遠著呢。


    期間也有景家弟子來找她討教的。林喬隻怕露餡,推說自己在修行的重要階段,不能分心而回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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