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熙拜了幽伯為師,第二日就開始了正式的學習,幽伯先從最基礎的理論教起,在一般的學徒身上這個基礎理論少說也得教授一年,可到了如熙這裏就不管用了。


    因為如熙在家時就已經看過大部分的醫書,這個時代的醫學理論她也已經非常的熟悉,幽伯拿這些教她,隻能是跳躍式的學習,隻講解如熙不明白的地方,其餘的在熟讀幾遍之後就全部跳過。


    如熙有時候會下意識的拿這個時代的醫學理論與她在地球上所學的醫學理論比較,然後就她的疑惑提出各種問題,因此課程越是往後,越不像是師傅在傳授技藝,相反倒有點像是在探討學術問題,等到如熙把這幾本基礎理論熟練背下來之後基礎課程就算結束了。


    如此神速的學習進展讓王爺他們都歎為觀止,公主還特意去問幽伯,這樣學習會不會基礎不紮實。


    幽伯讓公主隻管放寬心,如熙有學醫的天賦,這就是她的天賦使然,毋須擔憂。


    天氣日漸轉暖,如熙傷勢漸好,臉上已經絲毫看不出曾經受過重創的樣子,雖仍不能下地行走,但由於背上傷勢好轉,可以自行坐起,於是七長公主著人按照如熙的口述繪圖給她特製了一個輪椅,如此,如熙終於可以不用整日的悶在屋裏,而且公主還把如熙給換到了沁園,那裏更大更寬敞,同時離棲園隻有一牆之隔。


    想必嶽夜鳴一定很滿意這樣的安排,否則他不會在第一時間就過去打招呼。


    而對公主和王爺來說,猜測歸猜測,還是要拿到真憑實據的好,他們倆甚至打了賭,賭這個嶽夜鳴什麽時候會說出真相。


    至於賭注就是今年的花魁,如果今年的花魁花落憑欄院,那就要送把王爺,可如果讓別家得去,那公主要出錢讓王爺成為第一個入幕之賓。


    敢情王爺美色當前之際再度把皇上的警告給拋諸腦後。


    而在這段時間裏,那個江紫憐自殺三次,但都被及時發現救了過來,她每自殺一次,對她的看管就更嚴格。


    第一次自殺是以頭撞桌角,結果房間裏的桌子櫃子凳子,凡是帶有尖角的家具全部搬走,連床都沒有,隻讓她打地鋪,免得她撞桌子自殺不成改撞床,而且沒有凳子,她連墊個腳吊頸都沒辦法。


    第二次自殺是她連續幾天故意摔壞了餐具之後偷藏了一塊尖銳的破瓷片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割腕自殺,哪曉得如熙突然問起江紫憐的表現結果從丫頭口中得知此事之後迅速推測出江紫憐的計劃使得江紫憐的第二次自殺也沒成功,日後的餐具也全都換成了木質的。


    無計可施的江紫憐最後咬舌自盡,可也沒死成,因為她咬錯了位置。咬舌自盡通常是舌頭齊根而斷,人忍受不住痛苦而昏死過去,而且因為舌根部的血管較大,且由於舌在口內,不易采用壓迫血管等方式來止血,導致自殺者無法止血而死。


    江紫憐並不知道這個道理,她隻咬了舌尖,因為舌尖最薄,最好下力,可結果除了弄自己一嘴血痛得半死之外,一點事沒有,反倒讓看管她的人用布條將她的嘴綁上免得她再咬舌,反綁雙手不讓她解開自己嘴上的布條,隻在吃飯的時候才釋放她的手和嘴。


    於是江紫憐開始了她的第四次自殺,絕食,並且拒絕治療,任由身上的傷口化膿潰爛。


    如熙在搬到沁園之後找了個暖和的日子,坐著輪椅讓小丫頭推著她去看江紫憐,對於自己日後的人體實驗品,她當然要關心一下。


    孤零零的一個小屋,空無一物的房間,江紫憐隻穿一件粗布大褂,赤著腳,嘴裏綁著布條,雙手反綁在身後,瘦得皮包骨,蓬頭垢麵雙眼無神坐在鋪在地上的被子上,根本沒注意到門口的如熙。


    房間裏有股子不太幹淨的味道,但沒有看到穢物,可知下人有勤快打掃,隻是這江紫憐不太合作。


    如熙停在門口看了一眼就退了開去,對身後的小丫頭吩咐了幾句,小丫頭點點頭走開,稍後就來了一個帶著麻繩的身強力壯的仆婦,仆婦將“身輕如燕”的江紫憐一把提起拽到屋外廊柱下,將手裏的繩子一頭綁在廊柱上一頭綁在江紫憐的手上。


    繩子大概有五六米長,給了江紫憐一定的活動空間,而且在屋簷的庇護下,她倘若不想曬太陽也可以縮回屋簷下躲著。


    但顯然被關在房間裏月餘的江紫憐已經不太適應屋外的環境,仆婦一鬆開手,她就縮到了屋簷下,使勁的蜷起身子不讓陽光照在自己身上,仆婦想把她拉出來,江紫憐使勁掙紮,甚至在地上打起滾,就是不肯到太陽底下來。


    見仆婦為難,如熙讓仆婦站開,也免得發狂的江紫憐傷了人,然後如熙示意小丫頭將她推到江紫憐跟前,小丫頭不敢推太近,怕江紫憐突然撲上來傷了如熙,隻停在繩子的長度外圍。


    但如熙不滿意這點距離,她想就近看看江紫憐的狀況,否則也不會讓人把她給拴在屋外。


    “我來吧。”一個輕輕的男聲在如熙身後響起。


    “有勞嶽公子了。”


    一身白衣的嶽夜鳴繞過如熙,徑直走到江紫憐跟前,手裏拿著根長棍,隻在江紫憐腰間輕輕一撥,幾十斤重的江紫憐就像一張薄紙一樣輕飄飄的“飛”到了如熙的跟前。


    “啊……”江紫憐突然發出一聲猶如受傷野獸一般的淒厲的慘嚎聲,讓在場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的幾人都嚇了一跳。


    江紫憐似是萬分懼怕陽光,在地上滾來滾去尋找庇護所,甚至還想爬起來再躲回到屋簷底下,可是嶽夜鳴手中的長棍比她更加靈活,封死了江紫憐能翻身的所有角度,江紫憐掙紮不停始終不得如願,嚎得聲嘶力竭,漸漸的沒了力氣躺在地上喘氣。


    如熙始終冷靜觀察,絲毫不被江紫憐如今的狀態所幹擾,就等著她安靜下來。


    “剝掉她的衣服,我看看她的傷。”


    “啊?姑娘,這大白天的……”丫頭和仆婦都吃了一驚,姑娘還真敢開口,邊上還站著個男人呢。


    “無妨,既然之前給了她機會讓她享有做人的尊嚴她卻不珍惜,那我們也不必顧及她的尊嚴,脫。”


    “是,姑娘。”


    本就餓了幾天,身上又有傷,江紫憐其實已經是外強中幹,看上去還可以實則已然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仆婦解開她腰間衣帶的時候她連抗議的力氣都沒有。


    衣襟一打開,江紫憐就猶如光溜溜的白條魚似的一覽無餘,除了那件大褂,江紫憐身上未著片縷,躺在地上全身微微顫抖。


    若是換了任何一個女人,勢必會引起男人極大的“性”趣,但此時的江紫憐卻毫無美感可言,隻會讓人覺得倒盡胃口。


    好在現在這裏沒什麽人,總共也就五人,而嶽夜鳴在仆婦解開江紫憐衣帶的時候就已經背轉過身,因此當眾扒衣有讓江紫憐尊嚴掃地之嫌,但實質上還是給她留下了最後的尊嚴。


    如熙坐在輪椅上靜靜的看著,從脖子到胸到腹到腰到腿然後又回到胳臂,仔仔細細看了個遍。


    “翻過來,讓我看看背後,小心點不要弄傷她。”


    仆婦蹲下身,小心的將江紫憐翻了個個,在牢裏的時候,用的刑多數是在背上,所以江紫憐的背看上去更加嚇人,雖然治療一直有在進行,可由於她不配合,所以到今日身上的傷也沒恢複得讓人滿意,身上的痂疤一道一道,可以肯定,如果再沒有好的治療手段,江紫憐身上隻怕會留下滿身的黑疤。


    “治療不能停,我要她健健康康的,如果她仍舊不配合治療,就從屋頂上吊繩子下來把她綁起來,有辦法做到吧?”


    “姑娘,那她隻要用力往下一蹲胳臂依然會拉脫來的。”


    “那就把胳臂上的繩子多放點,讓她可以蹲下又不會拉脫胳臂,不論你們使用哪種辦法,反正不能讓再讓她有機會作賤自己。”


    “那她不吃東西又怎麽辦呢?”


    “你們也是七小姐身邊的老人了,辦法應該比我多吧,而且我聽說鴇母有的是辦法修理不聽話的姑娘。”


    “懂了,姑娘,就交給奴婢吧。”


    “麻煩你了。回去吧。”前麵一句是對那仆婦說的,後麵那句是對身後的小丫頭說的,於是輪椅轉了半圈向外而去,嶽夜鳴也隨著一道離開。


    仆婦重新給江紫憐穿好衣裳抱她到屋簷底下坐著後也去找人來重新治療,這下不怕她不合作了。


    在沁園門口,如熙禮貌與嶽夜鳴道別,回去繼續看書,幽伯真的拿她當天才看待了,布置的功課又多又難,不能有半點的鬆懈。


    手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受傷的皮膚都長了出來,兩隻手看上去猶如嬰兒皮膚般粉嫩,隻是由於脫落的指甲還在重新生長中,所以十指仍舊是包著的,隻有手掌裸露,由原來的粽子手變成臘腸手,不光看著別扭翻書時也非常的不方便,但縱使這樣如熙仍舊孜孜不倦,全身心的沉浸在書本中。


    清州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如期舉行,憑欄院和水怡坊為花魁最終花落誰家爭得頭破血流,王爺也急得團團轉,因為按照他與七長公主的賭約,如果在花魁最終落定之前還不能逼得嶽夜鳴自曝真相的話,那麽賭注就不算數,想一親芳澤王爺就隻能自己掏錢。


    而七長公主就無所謂了,她還樂得如此呢,否則的話要是王爺賭贏了而花魁又落到她家的話,那她不得賠死?


    所以王爺每次看到七長公主那張算計的笑臉就一肚子鬱悶,偏偏幽伯還跳出來說要給他調理身子,每日飲食和活動都嚴格限製,王爺要想出去逛街都得由公主的人寸步不離的跟著,就為了防範王爺溜到哪個酒館去過嘴癮。


    在這樣嚴格的監督下,郎孜也被放了野馬,王爺自己都自顧不暇,也沒有餘力去管自己的侍衛長每日都如何打發。


    不甘心喪失自主權的王爺奮起反擊,結果遭到雅情小居除去如熙、嶽夜鳴和郎孜之外的所有人的抵製,導致鬥爭失敗,王爺麵子裏子全部丟失,被迫簽下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N+1條,天天過著猶如方外人士一般的生活,不甘失敗的他一到半夜就穿牆打洞四處活動,同時萬分懷念白虎,極度後悔為什麽沒帶它出來——那個女人把酒都給藏哪去了?


    而幽伯還把王爺的藥方給如熙看,讓如熙去反推王爺的病因。


    當王爺知道此事的時候已經過去好幾天,想拿回藥方都不可能了,這讓他多少有些埋怨幽伯。


    “少爺隻管放心,您那張藥方隻是調理身子用的,不太可能從那樣一張方子裏正確推導出您當日的病症,但如熙需要一些新鮮的藥方來拓寬她的思路,既是學醫,那就不能拘泥於現有的知識,她要能說出您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她學業有成。少爺,如熙除了知道您有失眠之外,並不知道您其他的症狀吧?”


    “這到沒有,她就隻是做些日常瑣事。可是你可以先從簡單的方子開始啊,何必一開始就拿我的方子,你也知道我的病症有多複雜,你確定她能研究出來?”


    “少爺,要不是大齊的律法不準女子行醫,依著如熙現有的醫術,她已經具備獨立行醫的水平了,普通的方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王爺隨即滿地找他的下巴:“她已經這麽厲害了嗎?”


    幽伯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把王爺轟出了他的房間:“可惜了如熙是您的婢女,您真是一點做人主子的自覺都沒有。”


    王爺被嚴重打擊,垂頭喪氣的回自己住的地方,中途卻拐去如熙住的沁園,看到她正坐在院子一角的石桌旁看書,偌大的石桌被一堆醫術所占據,於是又悄悄的離去。


    隻是倘若王爺能走近點,看到如熙正在看的東西,或許他就不會這麽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了。


    如熙是在看書沒錯,但在書本底下卻壓著一張藥方,那正是幽伯開給王爺的、讓如熙通過藥方反推王爺病因的那張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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