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領導確實沒有誇張,等他們到來,省裏的一把手甚至親自迎接趙燚他們一行人。


    用日理萬機來形容他,一點也不誇張。


    在古代,他這樣的人,就是封疆大吏!


    一個省的人口數千萬,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他操心,他能夠專門抽出時間來迎接趙燚他們已經可以說是破格的待遇了。


    趙燚和蔣招娣扶著那位犧牲幹警的父母下車,一眼就認出了這位大領導。


    他經常在電視上出現,趙燚他們同樣也關心政治的,所以對這位大領導很熟悉。


    低聲得同這對年老的父母介紹著他的身份,這雙樸實的老人頓時有些誠惶誠恐了。


    “老人家,你們養了一個好兒子。”


    一把手親切的握著他們有些蒼老的,帶著皺紋的幹枯的雙手,語氣中帶著七分的悲痛。


    “這……”


    老人們諾諾的,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他們一輩子沒有見過這麽大的官,神情中相當的不自然。


    領導也沒有難為他們的意思,然後又同趙燚他們打著招呼。


    “小夥子們姑娘們,不錯!”


    他這一個不錯的評價,已經是極為的難得了。


    像他們這樣的大領導,一言一行,都極為慎重,不錯的評價,已經可以說相當高了。


    “首長好!”


    蔣招娣和趙燚瞬間就敬起了軍禮。


    這已經是融入到骨子的反應了。


    寒暄了片刻,進入了會場。


    會場的布置莊嚴肅穆,又略帶著幾分的喜慶。


    一把手率先發表講話,他高度肯定了蔣招娣他們這一次行動的意見,讓在場的其他幹警向他們學習……


    他講完話,就離開了。


    一把手確實很忙,在這裏待了一個小時,可以說是百忙之中抽出的時間,也提高了這次表彰大會的規格。


    主管刑偵的副省長接著開始講話,回顧了一下建國後這座省城同犯罪份子鬥爭曆史,述說著犧牲的那些幹警們的悲痛……


    等到結束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天色已經漸漸的黯淡了下來。


    本來,還有一場慶功宴。


    隻是趙燚他們卻推辭了。


    因為薛敏。


    薛敏在大會進行的時候,就有些坐地不安了,他頻頻的看表,已經告訴了他的親人們,他將在今天晚上去看他們。


    “你們說,他們會不會認不出我了?我都這麽多年沒見麵了,他們有沒有找過我?”


    薛敏在車上,就開始不安的詢問著,其實,他並不是要讓其他人回答他的問題,這些問題,隻是代表著他心中的不安。


    “我們簡單的查了一下你親人的資料,你需要看一下嗎?”


    夏丹心中有些好笑,還是提醒了薛敏一句。


    薛敏一愣,他有些懊惱得拍了一下腦袋。


    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


    真是當局者迷。


    他的手伸出來,又縮了回去,麵色很是猶豫和掙紮。


    “算了,我說給你聽吧。”


    夏丹幹脆打開了這份檔案,她看得出來,薛敏現在的心亂了。


    “你確實姓薛,這一點是沒錯。你的父親,今年已經六十七了,身體不好,是改革開放以後的第一批下海的商人,薛家涉足多個領域,資產大概有上百億,可以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富豪了……”


    夏丹說道這裏,卻被薛敏打斷了。


    “夏姐,他們有錢沒有錢我並不關心,我又不會花他們的錢,我隻想知道我父母的情況,我還有兄弟姐妹嗎?”


    他忐忑不安的問道。  “有,你上麵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你排行老三。你們的年齡不小,你的姐姐今年已經四十歲了,哥哥今年五十歲。”


    薛敏點點頭。


    他今年二十六歲了,和大哥相差了足足有二十四歲。


    這其實並不罕見。


    因為夏丹也說了,他的父親是第一批下海的商人,當然趁著那股下海的風潮,他們都賺錢了,所以有情人,或者另結新歡的情況並不罕見,就是不知道薛敏的父親屬於什麽樣的情況了。


    “我母親呢?”


    薛敏聽到這裏,忍不住問了他的母親。


    孩子不管長多大,都對母親有一份特別的依戀,這一份依戀並不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消失。


    尤其是薛敏這樣缺少母愛的孩子,尤其會對母親更加的思念。


    “你的母親,已經過世了……”


    夏丹很是猶豫,終究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薛敏。


    “過世了嗎?”


    薛敏的心中頓時感覺很難過,他的眼角流出了一滴的淚水。


    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大概是最痛苦的事情了。


    放在薛敏的身上,尤為如此。


    他甚至不記得母親的模樣,隻有在夢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是那樣的溫柔。


    “地方到了。”


    趙燚說了一句,遠遠的就能夠看到一間獨立的別墅。


    別墅的大門敞開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拄著拐杖正在張望著,他的身邊,站著的同樣是一對中年男女。


    “爸,快起夜風了,你的身體不好,咱們回去等吧。小敏說了,今天肯定到,到時候你再病了,那不讓小敏擔心嗎?”


    中年女人低聲得勸著老者,老者卻倔強的搖搖頭:“不,我就在這裏等他,二十多年了!你們的小姨就是帶著遺憾去世的,沒想到我在有生之年還能夠見到他,我死也瞑目了。”


    老者的一滴渾濁的眼淚掉了下來。


    他想到了過往。


    “爸,車來了,應該是小敏的車。”


    車停下。


    薛敏在車中遲疑得看著車窗外的人。


    “還愣著幹嘛,都到地方了,下車吧!早晚也會見麵。”


    薛敏被夏丹推了一把,順勢,他也就下了車。


    “小敏!”


    老者看到薛敏,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第一時間就認出來了這,就是他失蹤了多年的兒子!


    一把抱住了薛敏,老者哭得稀裏嘩啦的。


    薛敏的身體有些僵硬,漸漸的,他也就放鬆了,輕拍著老者的後背,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去安慰他。


    沒有人笑話他,足足過了好幾分鍾,他才平複了心情,拉著薛敏的手不肯鬆開。


    “來,來,讓我看看小敏。”


    老者上上下下的仔細得打量著薛敏,似乎想要把這些年少看到的薛敏的這張臉,都看回來一樣。


    “爸,弟,咱們回屋裏麵吧,這幾位是小敏的同事吧,總不好讓他們一直陪著咱們幹站著。”


    中年男人提醒著老者。


    老者恍然大悟一樣:“走,裏麵走!”


    說著,拉著薛敏的手往外走。


    薛敏試圖抽回來,隻一下,可是,別看老者這麽大年紀了,可是這一抽卻沒有抽來,反而老者握得更緊了。


    他也就沒有再次動作,他能夠感覺到老者的心意。


    進了屋裏,在客廳中的沙發上坐下。


    薛敏才介紹道:“這幾位是我的同事,我們剛剛結束了工作……”


    “我聽說了,小敏,恭喜你們破獲了這麽大的案子,新聞應該在今天的省內新聞聯播上有報道。爸,小敏可是給你掙了光了。”  中年男人身為百億的富豪,又是自己失蹤的幼弟,所以格外的關心薛敏的消息。


    加上關於這次表彰大會,並沒有嚴格的保密,以他的消息渠道,得到這方麵的消息不難。


    “哈哈……我當然知道咱們家的小敏機靈,從小就知道,那時候啊,他一點點,有這麽高吧,和他姐姐搶蘋果吃,就知道把大個的蘋果拿到他的懷裏,說什麽也不給他姐姐……”


    老者比劃著,極為開心的樣子。


    也不知道他從哪裏看出來的,搶蘋果能夠看出機靈勁。


    大概在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好的。


    “爸,從小你就偏心,因為和小弟搶東西吃,我可沒少挨罵……”


    中年婦女湊趣得說道。


    老者開懷大笑:“你那時候都十幾歲了,還和你弟弟搶東西吃,你不挨罵誰挨罵?”


    這樣說著,他的眼中還帶著笑意。


    薛敏隻是尷尬的笑笑。


    麵對這樣的熱情,他很是不習慣。


    “爸,估計小敏還不知道咱們一家人的名字呢。”


    中年男人明顯看出了薛敏的不適應,所以低聲說道。


    “是我的年紀大了,小敏被那些人販子拐賣的時候,還不記事,如果不是他身上刻著名字的金鎖,估計也不會引起人販子的貪婪了……”


    “我這一次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親手抓住當初拐賣我的那個人販子,他們最後一個人也落網了……”


    薛敏說了這樣一句。


    “好好!那些人販子就應該被抓住,關到牢裏呆一輩子。”


    老者說起人販子眼中露出了恨意。


    這也難怪,自己的幺兒被拐賣,他不恨才是怪事。


    薛敏讚同得點點頭。


    “來,我給你介紹。我的名字薛玉海。這是你大哥,薛銳,這是你大姐,薛菊香。這是你大嫂,崔靜嫻,這是你大姐夫黃明……”


    老者一一點明。


    點到名字的人,都對薛敏點頭示意。


    薛敏也同樣對他們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並且暗暗的將這些人都記在了心裏麵,這些人都是他的親人。


    “說起你的名字,薛敏,有些像小女孩的名字,還是你母親拿的主意,要是按照我的心思,應該叫薛峰。和你大哥和起來就是銳鋒,這多好。可是你母親就是不同意,說薛峰,聽起來像是雪峰,以後對性格不好,高山上的雪峰都是孤傲的,不近人情的,哪裏有這麽多的講究?”


    老者絮絮叨叨的說著,眾人卻沒有任何的不耐煩。


    隻有他們自家人不時的插著話。


    “爸,您還怪我老偏心,您看看給我起的名字,薛菊香,這名字多俗啊……”


    薛菊香笑嗬嗬的說著。


    “俗氣得好,賤命好養活,你看看你弟弟,就知道了,你小姨想這個名字想了很久,結果呢……”


    老者的神色有些黯然。


    薛敏的神色有些遲疑,他很想問問自己的母親,可是又擔心問起來,讓老者傷心。


    老者一輩子在商海中起起伏伏的,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隻是略一猜測,就明白了。


    “不要緊的,你想問什麽就問吧!咱們都是一家人,沒有什麽不能敞開說的。”


    老者安慰著薛敏,手掌輕輕得拍著薛敏的手背,神色極為的溫和。


    “我母親……”


    薛敏隻說了這三個字,就有些說不下去了,去世那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過世了,在大概七年前吧,就因病去世了。她想你啊,哭瞎了眼睛,可是當時我們找遍了全國,也沒有找到你,你母親是帶著遺憾去世的。”


    老者的語氣很是悲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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