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蕭恒。(.好看的小說)他從左家堡逃出才行了半日,身後即有兩名軟化初期的女修追來。蕭恒一看,均在當日比武交流時見過,分名翟苗馨和廖玲。這二人追上蕭恒,高聲喝道:“蕭道友莫走!聖女殿下請你回去!聖女殿下特命我等告知,之前的事情有所誤會,要與道友當麵澄清!”


    蕭恒哪裏理會這番鬼話,腳下發力,非但不停,反而逃得更快。二女見追不到他,廖玲當即回轉報信,而翟苗馨則始終在蕭恒身後跟蹤。又逃了半日,蕭恒見甩她不掉,遂祭出幾張禦穹符加速,這才漸漸擺脫了追蹤。他知道自己正在被四處通緝,不敢下地停留,遂一路向滄口城逃去,希望能混上船去回到西大陸。


    又兩日,蕭恒正身在四方海上。晴空萬裏、西風徐徐,正是航行好時節。四方海中千帆高懸、往來穿梭,好一派繁榮景象。忽然,蕭恒仙識發現身後有一軟化中期修士正急速追來。隻聽來人當空大聲喝一聲:“蕭恒休走!”蕭恒心下大驚,連忙使出渾身本領,急速逃遁。可他的速度終究抵不過軟化中期,一炷香後便被追上。


    那女修右手提丈長玄鐵紫金劍,放出罡氣附在其上,金色劍芒足有兩丈。大劍揮舞,股股生風,於身後當頭朝蕭恒力劈直下。


    她的動作蕭恒在仙識中探得清楚,遂於急行中雙手同時向左打出斥靈掌,身形借反衝之力登時向右衝出,避開大劍。


    這女修奉左秀之命,本就不欲傷人,遂沒有連擊,而是喝道:“蕭恒!聖女殿下派我等前來本不為殺你,你若識相就快快束手就擒!不然可別怪我劍下無情了!”


    怎奈蕭恒一聲不吭,理也不理,依舊專心逃跑。軟化中期女修大怒,大叫聲:“罪人蕭恒!你往哪裏逃!”話音未落,她左手便已取出飛蝗剛玉,以連珠之法打向蕭恒。蕭恒頭也不回,一邊逃遁,一邊隨手扔出一串碧嶂符將飛蝗石擋住,同時又是幾張風火符扔出,形成一道火焰屏障擋住對方去路。


    而中期女修掌大劍對著暴風烈火一陣亂舞就將其扇滅,接著腳下急蹬,幾個衝刺便又將蕭恒追上,大劍再次對蕭恒劈下。


    但蕭恒隻逃不打,又時不時用靈符騷擾,兩個時辰過去,中期女修是無論如何也攔他不下,心中正在著急,忽見後方又有兩條人影出現,正是最初追來的翟苗馨和廖玲!她二人齊聲高忽:“蓋前輩,我等來援!”遂加入戰團,當即將蕭恒包圍中央,可是再也逃不掉了。


    而更讓蕭恒鬱悶就是,這翟、廖二人居然還都是盾係,靈符攻擊一點作用也沒有。蕭恒逃生心切,二話不說,立即一聲狂吼,使出天煞戾氣,欲圖速戰。


    洶湧煞氣突然爆出,直嚇得三名女修就是一顫。蕭恒借機閃身來到廖玲身前,陽亢符祭出催力,雙掌正打在其胸前。“嘭”一聲響,罡盾碎裂,那廖玲直被蕭恒掌力震飛老遠,口吐鮮血、受了輕傷。蕭恒馬不停蹄,猶如一陣旋風,又一晃來到翟苗馨身前,想要如法炮製。


    但對方兩人怎能讓他如此輕易得手?蓋姓女修見蕭恒一招就能擊傷同階盾係,心下大驚,連忙揮劍支援同伴。算上比武交流那次,翟苗馨已經連續兩次見識蕭恒一掌破盾,哪裏還有不躲之理?遂雙掌向上方斥靈一推,轉身向海麵逃去。


    蕭恒煞氣正盛,豈能容她逃脫!先是揮手祭出十八張雷霆符阻住蓋姓女修來路,接著手腳同施斥靈之術,也衝下雲端,直奔海麵而去。


    翟苗馨見蕭恒窮追不舍,且形神恐怖,心中害怕,速度更快。轉眼間,二人的身份已然調換,原來的獵人變成了獵物,原來的獵物變成了獵人。兩人緊貼海麵疾飛,激起兩道丈許水浪,於海船之間急極速追逐,直嚇得船上凡人目瞪口呆。[.超多好看小說]


    天上,蓋姓女修避過十八道雷電,見同伴形勢危急,就欲衝下去救。哪料,蕭恒下方海中突然衝起一道三丈多寬的水柱,將一車輪大小的皮球猛地衝出海麵,正和蕭恒撞個滿懷!竟是蕭恒剛到洋口時看到過的“神龍吐珠”。


    水柱噴射、皮球飛馳,其力之大,直將蕭恒撞飛天上。好在蕭恒罡盾本就放出,兼以天煞戾氣加持,否則非要被當場撞死不可。可即使這樣,蕭恒也是被撞得頭暈眼花、罡盾欲裂,還沒明白怎麽回事竟然就已飛到了蓋姓女修身邊。


    蓋姓女修雖然同樣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但她可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大劍舉起,對著飛來的蕭恒狠狠一劈!隻聽“哢”一聲響,蕭恒罡盾便被砍碎,如流星墜地一般,華麗地砸入海中,濺起十丈餘高的水花,身形衝入海中三十丈深方止。


    蕭恒隻覺胸口一熱,“哇”一張嘴吐出一口鮮血,海水中登時一片鮮紅飄散。他心中大亂想到:“完了!這次可跑不了了!”於慌亂、疼痛之中,他正欲重結罡盾護身,卻忽聽耳邊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不小心被打到,算你倒黴!死了沒有啊!哦?居然還是隻寵物!”


    蕭恒隻覺說話之人就在身邊,但仙識中卻沒有半個人影,不禁大驚失色,連忙四下查看,卻都是空空蕩蕩。


    “看哪兒呢!我在這兒!”


    蕭恒循聲看去,隻見一隻三寸長的紅色透明小蝦正停在自己臉前看著自己,不禁狐疑道:“是你在說話?”


    小蝦“嘶嘶”大笑道:“不是我是誰啊?”


    可還不待蕭恒細問,海麵上方“噗通”三聲,三名女修便已潛入海中,直奔蕭恒而來。蕭恒見追兵襲來,忙重結罡盾,就要逃跑,卻聽小蝦高興說道:“趕巧!我們現在三缺一,你來得正好,快跟我走!”


    蕭恒哪裏顧得上這蝦米的瘋言瘋語?他現在就隻顧逃命,雙腿一蹬,就想竄出。哪料,這小蝦尾巴輕輕一彈,海中立刻就卷起一股強烈的急流硬生生地將蕭恒攔下。如此輕描淡寫的一招便能阻住軟化初期修士,這小蝦定然不是等閑之輩!蕭恒大驚之下,這才知道對方修為遠在自己之上!忙說好話到:“前輩仁德!晚輩正被人追殺,危在旦夕!還請前輩放我離去!”


    小蝦又是“嘶嘶”一笑,說道:“有我在你還跑什麽?看我把她們趕走就是。”說罷,他抬起右螯肢,衝著遠在海麵的三名女修隨意一夾。蕭恒隻覺眼前一點白光閃過,緊接著“轟”的一聲巨響,一道衝擊波裹挾著海水橫衝直出,在海麵上打出了一道三丈粗的水柱,將三名女修衝飛天上。


    蕭恒見狀失聲叫道:“龍神?”


    小蝦得意大笑道:“你好歹也是饞貓的寵物,不要像凡人一樣無知麽!”


    蕭恒恍悟道:“前輩能看得到我額頭的字?”


    小蝦道:“當然看得見。要不是看在饞貓的麵子和三缺一上,我救你作甚?”


    蕭恒忙行禮道:“晚輩蕭恒,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就在二者說話之時,那蓋姓女修帶著傷勢竟再次潛入海中。看她口吐鮮血,衣衫襤褸,就知道受傷不輕。這次她並沒有衝向蕭恒,而是離得遠遠地傳音道:“在下乃是左家堡聖教聖女座下門客蓋明婕,特來緝拿罪犯蕭恒。還請蝦前輩將其交出。”


    小蝦晃晃兩條長長的觸須道:“不行,不行,我們現在三缺一,好不容易有個送上門的,放了他就沒得玩了,怎麽能交給你啊!什麽左家堡、右家堡,本尊才不理呢!趁本尊現在還沒動殺心,你還不快逃!”


    蓋明婕知道自己沒有勝算,但仍然心有不甘,又說道:“蕭恒乃是普教重犯,蝦前輩不怕……”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小蝦前螯舉起,對著她就是一夾。又是一點閃光和巨響,海水同時衝出,再次將中期女修衝飛天上。


    小蝦須子一甩,不耐煩地說道:“廢話真多!”然後對蕭恒道:“寵物,跟我來!”便劃動腹肢,朝遠處遊去。這小蝦雖來曆不明,但應是貓老實的舊識,且又救了自己一命,蕭恒自然依其吩咐,跟在其後一起遊去。


    一人一蝦沒行多久便來到一處淺水珊瑚礁灘。這片礁灘綿延甚廣,水質通透、日光粼粼,乃是四方海中天然的一片淺海。各色珊瑚鬥豔其中,或樹或花,姹紫嫣紅,美不勝收,不禁叫人顧盼流連、樂而忘返。再前行數裏,地勢稍降,珊瑚礁上始有成片海葵出現。倘若珊瑚是海洋中屹立的雕塑,那麽海葵就是波浪中搖曳的舞者。它們如同海中綻放的花朵,隨著海流柔婉的揮動著觸手,炫耀著自身的豔麗,與珊瑚那靜止的靜美相互映襯增輝。


    美景看罷,前方,一個一人多高的大洞兀然出現在海底,小蝦領著蕭恒便潛入其中。進洞數丈,洞壁始有熒光放出。再深入,洞中又現分叉,好似迷宮。小蝦輕車熟路,帶著蕭恒在洞中沒拐幾下,就來到了一個大廳前。


    還不待他們進入大廳,就聽有一個深沉的聲音說道:“蝦道友,你不是去揍河豚了麽?怎麽卻帶了個人類回來?”


    小蝦笑道:“咱們不是三缺一麽。對了,木頭狗,說起來他還是你老朋友的寵物呢!”說話期間,小蝦已帶著蕭恒遊進了大廳。


    這大廳無非就是一個岩石洞穴,形製並無甚稀奇,隻是在大廳正中趴臥著一條黑色獒犬甚是醒目。這獒犬肩高足有四尺,頸部鬃毛蓬鬆且長,形如雄獅,體格健壯、肌肉高隆。他聽到小蝦言語,便緩緩站起身來,走到蕭恒近前查看。


    蕭恒見這獒犬與小蝦同輩論稱,定然也是第四期修為,遂行禮道:“晚輩蕭恒見過前輩!”


    他這一舉動到讓獒犬有些意外,眯著雙眼嚴肅地盯著蕭恒看了一會,問道:“你是我哪位朋友的寵物啊?”


    蕭恒心中對貓老實這一惡作劇真是又愛又恨。愛的是由於他這一筆,讓自己才能得到小蝦的幫助,擊退強敵;恨的是自己就這樣成為寵物了!遂尷尬答道:“晚輩和貓老實、塔蘭托兩位仙尊均是熟識。寵物之說,隻是貓老實的戲言而已。”


    獒犬聽到貓老實三字,一直眯著的眼睛猛然睜大,喉中發出聲聲低吠,說道:“原來是那隻賊貓啊!哼,說起來我們也有兩千三百年都沒見過麵了呢!”


    小蝦則奇道:“疑?你和嘮叨蜘蛛也認識麽?”


    蕭恒心中想到:“這小蝦米還真喜歡起外號啊!”口中說道:“是的,晚輩曾在幽蘭穀擔任謀士一職。”


    忽有一聲音說道:“那你應該是西大陸的修士了。怎麽會跑到四方海裏來了?”


    蕭恒循聲四處尋找,更是連小蝦那樣大小的活物都沒看見,仙識仔細一掃,才發現身前海中飄著一隻一寸不到的小蟲,竟是一隻蜉蝣,且背上還長著一對不透明的翅膀。蕭恒心中汗顏道:“莫非這浮遊也是第四期修士?”


    小蝦也道:“衝動哥問得對啊,你既然是饞貓的寵物,怎麽不待在西大陸呢?”


    蕭恒苦笑一聲,搖搖頭,便將自己的遭遇敘述一番。


    聽罷,小蝦不以為然地晃動著觸須道:“嗨!你原來是閑著無聊,沒事找事才來東大陸找死的啊。”


    蜉蝣卻道:“誒,這就是蝦道友你的不是了!想那小林子為了愛情不顧大洋萬裏、命懸刀尖也要來救心兒。這等為了愛情無怨無悔的決心怎麽能說是‘沒事找事’呢?”


    小蝦不以為然道:“切!我不懂?就你隻笨蜉蝣,成天真情、假情的,結果一衝動,害得自己都半羽化了,要是再堅持不住,完全羽化了,你可真要去殉情了!”


    蜉蝣聞聽,立刻黯然道:“唉!道友身為蝦族,怎能理解我們蜉蝣的痛苦?想我忍耐數千年,雖抵禦了一年年的羽化誘惑,修為更是奇跡般地達到了第四期。但每年同類們進行婚飛時,我都是既羨慕又害怕,無論修為再高,也隻能獨自躲在洞府中瑟瑟發抖……唉!縱有萬年元壽,但天地間就我獨自浮遊,還不若與同類們一起,去完成那朝生暮死的壯麗一世啊!”


    小蝦聽罷,耷拉著觸須道:“大海呀!我算是拿你這隻笨蜉蝣沒辦法了!活個千年萬年地打麻將多開心啊!幹嘛每天唉聲歎氣要死要活的?誒,木頭狗!你快來罵罵他,別哪天咱們沒看好,他羽化升天去了,那就糟了!”


    然而,那隻獒犬則全然沒有聽到小蝦的話語,而是一直低吠著,像是在發怒一般。他忽然對蕭恒說道:“那隻賊貓現在修為如何?”


    蕭恒道:“具體我不太清楚,隻知道已達第四期中期。”


    獒犬冷哼一聲,自語道:“哦?他也到中期了!看來需要和他再比一場,看看到底是誰厲害!”


    小蝦氣道:“木頭狗!我跟你說話呢!你和那隻饞貓還是別打了!你們現在的功力早已不同往昔!你說你們上次比試,把個好好的香波島硬是打成了兩半!唉,我這麽正常的一隻蝦,怎麽會和你們這幫不正常的靈修混在一起?好啦、好啦,都別說閑話了,咱們快來打牌吧!那個寵物蕭,你去把地上的牌收拾、收拾。”


    蕭恒聽聞,低頭一看,隻見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長方形石牌。他初進廳之時,還以為這些隻是地上的碎石,不想撿起來一看,卻是一副麻將……蕭恒汗顏,這麻將他還真不會打,也不知該怎麽收拾,就問小蝦。小蝦一聽說蕭恒連麻將都不會打,直驚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不停地感歎蕭恒以前的日子都白活了!


    在小蝦的指導下,蕭恒收拾了規則,便同獒犬、蜉蝣一起玩了起來。蕭恒本就聰穎,聽過規則,又玩了兩盤後,便就熟識,遂和三個靈修打得有聲有色。


    期間,三位大靈修才終於想起要介紹自己。


    那隻小蝦名為蝦卡達,乃是此地――百葵穀的主人。他的種族,天生就長有一隻巨大的前螯,在水中快速閉合時,會噴射出一股高速水流,同時使海水瞬間氣化,從而發出閃光、和巨響。這一技能原是用來對付天敵和獵物的。而蝦卡達開靈智之後,更是擁有罡氣,便將這一天生的技能變成了自己的看家絕技。待他修為達到第四期中期後,無須盡全力,就能在海麵上打出十丈粗細的巨大水柱,遂被當地水手誤傳為神龍。


    至於那被水柱衝飛的“皮球”,則是一隻河豚,就住在洋口西北伶仃洋翠葉原內,名為豚圓圓。他是第四期初期的修為,乃是蝦卡達的一位牌友。隻是他牌風甚差,總愛出老千,遂經常惹得蝦卡達把他怒轟出海麵。


    那隻健壯的獒犬名為犬無常,洞府設在南極高原東部的犬戎坡。因說話做事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遂被蝦卡達昵稱為“木頭狗”。他年輕之時曾遊曆到過香波島,在那裏遇到了同樣來遊曆的貓老實。貓老實可是出了名的不老實,而犬無常則又是出了名的死正經。所以,那段時間裏犬無常可沒少受貓老實的戲弄。終於有一天,犬無常實在生氣,就同貓老實大戰一場,本想一解心中悶氣,卻不料雙方竟戰了個半斤對八兩,無分高下。犬無常便撂下話來,約五百年後在香波島與貓老實再戰。


    五百年後,犬無常功力大進,信心十足地來到香波島,而貓老實也如約到來。一貓一狗在島上大戰三天三夜,從天上打到海中,又從海中打到岸上,竟仍是高下不分。不得已,隻得再約五百年後再戰。如此這般,這貓狗大戰也不知進行了多少次,可最終也沒有分出個勝負來。直到最後一次大戰,那時兩者均已是第四期初期修為,全力賭鬥之下,香波島終於不堪重負,被劈成了兩半。島上的居民、修士怨聲載道,這才有高階的人類修士去找貓狗評理。他二者也知自己功力一高,不宜再全力打拚,遂放棄了五百年一次的賭鬥,直到如今。


    蕭恒是想不出,那個又圓又胖的貓老實,是怎麽和如此健碩的犬無常鬥個平手的。但從犬無常那正經、嚴肅的講述中,他可以聽出,貓老實其實應該是犬無常非常敬重的一個對手和摯友吧!尤其是他一再向蕭恒強調,自己是因為沒了和貓老實的比武,整日無聊,所以才會來和蝦卡達打麻將。


    蝦卡達的最後一位牌友就是那名叫浮生子的蜉蝣,家住豐澤半島朝夕府。蜉蝣一族生命短暫,故而雖數量繁多,卻鮮有開智修道者。而這浮生子可算得上全世界蜉蝣中的一朵奇葩了!不但在稚蟲期間就開了靈智,並且依靠自己的毅力,壓下了每年一次的羽化衝動,竟一路苦修達到了第四期初期!隻是,他太孤單了!縱然法力無邊,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對話的同族;縱然壽元長久,卻總感到光陰虛度。在數千年間,他一次又一次地看著同族們出生、羽化、婚飛、死亡,一次又一次地追問自己為何拒絕種族的天性、執意長生。直到二十一年前,在那個婚飛的夜晚,來自體內天賜的衝動戰勝了一切道法和理智,他羽化出了不透明的翅膀,成為了亞成蟲。就在他將要進行最後的羽化,成為成蟲,去迎接一生中最輝煌的一天的時候,蝦卡達及時的出現,將他的理性喚回,才不至於讓數千年的修煉付諸東流。


    但浮生子仍然迷茫。他問蕭恒,作為一隻蜉蝣,自己的一生究竟是為了什麽?自己雖然存活數千年,心中卻越來越不踏實、越來越空虛。尤其是最近幾年,每當看到那些完成婚飛的同族從空中落下,自己總覺得他們的臉上掛著的,不是對死亡的恐懼,也不是的生命的遺憾,而是一種燃燒完生命的充實和幸福!最後,他又問蕭恒,作為一隻蜉蝣,自己苦苦修道又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蕭恒自然沒有答案。因為他對於這個問題也正在追尋、也正在求索。他先是低頭沉默,後又仰頭思索,最後終於開口對浮生子說道:“仙尊的疑問太過深奧,晚輩也不曾明白。但晚輩認為,前輩您數千年修道至少換來了一個選擇的權利,而不用向那些同族一般,無法選擇地朝生暮死。這大概算是一個理由吧。”


    浮生子聽罷,先是若有所悟,後又搖頭輕笑。還不待他答話,就聽蝦卡達喝道:“別說什麽生啊、死啊的鬼話啦!無論是誰、什麽族類,得來這一身修為都不容易。能活著,當然還是活著得好!衝動哥你放心,隻要本蝦在,絕對不會讓你羽化升天的!不然誰陪我打麻將啊?哈哈,活著就要開心,活著就要打麻將!打牌、打牌,別胡思亂想啦!”


    旁邊一言不發的犬無常突然出聲道:“相、相公了……”他一本正經地說出“相公了”三個字,配合上嚴肅的表情,實在是滑稽十足,將另外三位全都逗樂。


    麻將這東西確實上癮,加之水洞之中不見天日,一人三靈在吃碰聽胡中,一打就是十日,直到忽然從洞外傳來傳音:“普教狂沙尊王左銘、聖山尊王左芷月拜見蝦道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刑風英雄演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竹言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竹言乙並收藏刑風英雄演義最新章節